第 26 章

    不知陆晚晚祖上出过什么能人,给后代留下了什么东西。

    因为这次回家有事要做,而且陆晚晚还有受伤的可能,不好让路父陆母担忧,两人便没有现身,只是隐身前去。

    两人处于隐身的情况,回到陆家的时候,陆晚晚和山神都以为不会有谁能察觉到两人的出现,然而……

    陆晚晚刚一进门,原本自己在院子里玩的小胖狗元宝就汪汪大叫着朝着陆晚晚扑了过来,尾巴摇的飞快。

    陆府的仆人看不到山神和陆晚晚,只以为元宝在自己和空气玩,没理会它,陆晚晚和山神却是对视一眼有些惊讶,为防止是他们误会了,陆晚晚有意在院子里来回走了走,元宝乌溜溜的大眼睛始终牢牢盯着陆晚晚的裙摆,撅着屁股一蹦一跳的一直追着跑。

    陆晚晚和山神才确定,元宝是真的很不一般。

    引着摇头晃脑的元宝到了其他人看不到的地方,山神凑过来蹲下,伸手在元宝的眉心点了点,山神闭上眼睛,半晌,山神重新睁眼,神色有些复杂地看向一脸担忧的陆晚晚,轻笑道:“夫人,原来我们的缘分,在很久以前就定下了。”

    陆晚晚疑惑地看着山神,山神抱起小狗,对陆晚晚道:“我们回山神殿吧。”

    陆晚晚看向元宝:“是它?要把元宝带走吗?家里人见不到它会着急的吧。”

    山神抬手招过一只小麻雀,对着元宝一晃,放到地上,那麻雀就变成元宝的样子,歪着头在地上汪汪叫着,时不时的踢脚抬腿,好像在适应新的形象。

    山神轻笑:“让这个小麻雀先替一段时间的元宝吧。”山神弯腰对地上元宝模样的小麻雀道:“麻烦你了。”并弹了一缕功德送给它。

    小麻雀开心地围着山神转了一圈,大声汪汪叫着回应。

    山神拉起陆晚晚的手:“走吧。”

    回到山神殿,陆晚晚躺在床上,山神把元宝放在陆晚晚身边,元宝径直溜达到陆晚晚怀里趴下,把头放在陆晚晚胸口,眨巴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陆晚晚。

    陆晚晚有些不确定:“我就睡一觉就行吗?”

    山神安抚有些紧张的陆晚晚:“对,睡一觉就好。放心,你体内的力量是一枚神印,和我也有不少关联,而且是你的先祖留下,对你没有恶意。”能吸收多少,就看你了。

    山神看着陆晚晚搂住元宝闭上眼睛,心里微微叹息。

    陆晚晚只是刚闭上眼,就觉得自己的意识似乎被人拉着一般,飞快的不断下沉,她一时只觉得有些晕眩,等这种下沉停下,陆晚晚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似乎附身跟在一个头发半百的老妇人的身旁,不能离她太远。

    她似乎是一个大夫,正在给病人把脉。

    等她一个接一个的给来的病人看完,外面的天色已经开始泛黑了。

    有一个负责给病人按药方抓药的学徒进来,对老妇人说:“师父,我们真的要去那里吗?”他有些犹豫:“那里据说疫病已经泛滥了,造反的白头巾们都撤出去了,别人跑都来不及呢……”

    他对视上老妇人慈祥温和的目光,声音渐渐低了。

    老妇人轻笑:“我是大夫,自然是哪里需要看病的人多就去哪里啊。”她摸了摸这个学徒的脑袋,他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年龄不过十一二岁:“你不必去,我和你的师兄师姐们去就好。”

    学徒摇了摇头:“我是师父捡到的,师父在哪里我就在哪里。”他拉着老妇人的袖子:“师父不要想着丢下我。”

    老妇人笑道:“好好,是个好孩子,放心,我们啊,都会平安回来的。”

    陆晚晚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着老妇人带着几个年龄最多也不过三十的徒弟,坐上马车,离开繁华热闹的城市,渐渐向着荒芜起来的地方驶去。

    一路上遇到的人越来越少,路上看到的人也由衣着光鲜容光焕发变得越发身形狼狈畏缩木然,等过了几道官兵把守的地方,里面的人更是少得可怜,陆晚晚看到的也是大多一脸麻木,像是游魂一样在街上走,只是这些人的都不多,一有站立不住摔倒的,就有面上围着布巾的兵士上前把他抬走。

    那些人都冷漠的很,看到明显一队是大夫模样的陌生人被官兵簇拥着进来,也没有要多看的意思。

    陆晚晚看着她们一路进了一处被官兵层层围住的地方,进前被要求戴上布巾,里面有很多看着比较简陋的屋舍,她们被兵士领着随意进了一间,里面有很多人,病人们都虚弱无力的躺着或者靠在墙边坐着,他们明显都发着烧,眼睛熬得通红,嘴唇和脸上的皮肤则有些破皮干裂的痕迹,说话的很少,偶尔有开口的声音也很是干哑。

    之外就是有几个布巾捂住口鼻的大夫模样的人忙忙碌碌。

    很快其中一个官员模样的人过来,给她们安排了事情。

    陆晚晚看着她们开始了忙碌,检查这些病患,和其他大夫沟通,删删改改的撰写药方,抓药熬药,给病人服下再观察后续,再看情况重复这一流程,这期间,不断有熬不下去的人彻底失去呼吸被抬走焚烧。

    据说一开始人们都不愿意把自己的亲人烧掉,甚至还聚众闹事殴打官府卫兵,后来在当地官员的一再安抚不行后,直接派兵镇压。

    反正,等这股疫情爆发的时候,原本负责镇压白头巾的兵士们也开始出现问题了,大家都抽身不得,跑不了的白头巾们杀的杀降的降。

    好在朝廷反应迅速,很快控制了附近的府县,并让军士隔离把守,不让人轻易进出。

    除了不断地送进去食物药材等等,还有不少大夫或主动或被动的一一前去,疫情便没有继续扩大。

    只是,疫病始终无法彻底治愈。

    得病的人由越来越多变得越来越少,大夫们也渐渐开始出现倒下的。

    陆晚晚跟着的老妇人也患上了疫病,渐渐虚弱但还在不停的研究疫病,修改药方。

    后来她最年轻的徒弟发现了一种疫病地区专门长出的不起眼植物,大夫们试着修改了几次药方后,终于控制住了疫病。

    只是老妇人在忙碌中病情越发严重,即使后来药方成了,徒弟们给她服用了几贴,还是一日不如一日了,但她一直很乐观,只是偶尔惋惜没看着自己全部的徒弟们长大成人。

    她的徒弟们和这段时间认识的病人们,大夫们都很悲伤,陆晚晚也有些为她难过,直到一天夜里。

    陆晚晚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最年轻的徒弟从自己胸口取出一枚泛着暗淡光芒的印章,放进了昏睡中老妇人的胸口。

    那个最年轻的徒弟转眼间就苍老下去,被一个不知何时隐于一旁,看到他这样做才现身的年轻貌美的妇人扶着离开,变得苍老的徒弟笑眯眯的安抚扶着他的年轻妇人,而陆晚晚注意到,那个年轻妇人满眼的不甘和悲痛。

    这两人是谁陆晚晚不清楚,但她很确定自己没有看错,那枚印章是神印。

    在陆晚晚睡着前,山神有用镜子模拟出陆晚晚体内的神印样子给她看过。

    陆晚晚惊愕的看向床上的老妇人,这就是自己的先祖?!

    后来醒来的老妇人不见了自己的一个弟子,四处找寻未果后才黯然离去。后来,她活了很久,她的后半生很是平安顺遂,只是她一直没有停留在哪里安享晚年,始终一直到处游历,不停的看病救人,还收了很多的弟子,她和她的弟子们一生都在不停的治病救人做好事。

    她的孩子却没有学习医术的天赋,老妇人便把自己的衣钵传承交给了自己其中一个踏实认真的徒弟保管。

    最后,她离世之前,经过杜若山,觉得很是亲切,便决定住在这里一段时间,意外的在后来普通的一天夜里,在睡梦中离开人世。

    自神印进了老妇人体内到她离世的过程中,陆晚晚能看到,她体内的神印由原本的暗淡,变得越发明亮起来,只是老妇人没有修行过,这枚神印始终没有真正认主,只不过老妇人周身缠绕的功德很是浓郁,想来她下辈子应该能很是顺遂才对。

    陆晚晚在老妇人离世的时候,眼前一花,发现自己回到了陆家自己的闺房里,元宝正开心地对着她摇尾巴,并哼哼唧唧地叼着什么东西,不停往陆晚晚怀里蹭,似是要把东西给她。

    陆晚晚下意识伸手去接,元宝张口,陆晚晚手里一沉,待元宝转头离开坐到一旁,陆晚晚低头看去,正是那枚神印。

    陆晚晚在睡梦中吸收神印,山神则静静守候在陆晚晚的床边。

    山神看着陆晚晚平静的睡颜,心中只觉得缘分真是一件神奇的事情。

    山神之前沟通元宝,他看到了很多。

    陆晚晚体内的力量来自一枚无主的自我封闭的神印。

    这曾是床公的神印,因为自己即将消散,便找寻了一个他满意的人继承神印,并安排床婆去照拂她,也是给床婆找个同伴,本以为她会成神,只是没想到床婆有自己的私心。

    最终床公没能活下来,得到神印的老妇人也一直没有成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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