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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苏去樵喂毒,失去记忆

    入夜

    陈素睡前调息,她在一点点感受进入自己体内的真气是何东西,如何利用,促进自己武功精进。

    练武,分为招式和内力,招式练的出神入化和内力的醇厚绵长,招式,自己也只学过纯缙九章,但她相信父亲所说的,天下招式追其本宗都是一样的,不论是九疑派的疑天刀法,少林派的少林棍法,嵩明派的厄珈拳法,峨眉派凝锦双剑还是其他大大小小门派的各种武功,所以自己只能开始领悟这过于基础的纯缙九章,提升自己的内力。

    “二十七,我可以进来吗”

    苏去樵,他来干嘛?

    “可以”

    苏去樵手拿一个装丹药的小瓶走了进来,浅笑的看着陈素漪“二十七,我的冷凝丹已经制出,可以帮我试一下吗?”

    百泠花还是被他拿到了,看来孤远教高手林立。

    既寄人篱下,定是答应他的所有请求。

    “吃了会有何症状?”

    “许是会感觉些许寒冷,具体症状我也未知,肯定是不会死人的,再说你那么可爱,我也舍不得你死”

    陈素漪“·······”。

    接过药瓶,倒出一粒白色的药丸,未做过多考虑,陈素漪仰头服下。

    像是吃进去了一整个冬天。

    一股冷流瞬时爬满整个内脏,不一会儿整个身体都仿佛被置于冰窖中,陈素漪嘴唇发白,身子高频率小幅度的颤抖着。苏去樵连忙抓起她的左手把脉,过了一会儿又换了右手,沉思许久,问到“什么感觉?”

    “全身···全身···都···都···好冷”陈素漪已经控制不住的上下牙关打颤。

    苏去樵试她体表温度却是和常人无异常,但脉形散乱,脉力软弱,节律不齐,体内正气不稳,看来研究不出解药,三日之后必死。

    “无碍,只是会折磨人些,三日后,就算没有解药,也自会愈合”

    死亡本来就是治愈一切病症的良药。

    “没有解药?”

    “如果你坚持不住,那我就去专门为你研制解药,我也舍不得看你受如此苦”

    “劳烦”

    “哈哈,行,那待我研究几日,必让我的二十七减轻些许痛苦”说完,便开始往外走。

    冷,真的很冷,陈素漪颤颤巍巍脱掉鞋袜爬上床,用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但是依旧冷,冷进骨子里的冷,身体里面是一遍又一遍的冷流翻涌。

    不知为何今日所吸收的真气,自己竟一点儿也感受不到了,好像又变成了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废人。

    冷,还是冷,但是她摸了摸自己的身体,好像温度在升高,体感温度和体内温度不一样?这个毒只会冰到自己体内?

    管不了这么多,她现下真的很冷,她迅速下床,来到厨房,顶住刺骨戳心的寒冷,在灶内生气火来,守在火边,任由怎么烤,甚至她看见自己的皮肤被炙烤到,发红发痛,体表的痛,可是还是冷,还是那种钻心窝子的冷,她已经被冷到生理性的呕吐,头昏脑涨,感觉要失去了自己的理智,她觉得什么都救不了自己了,什么东西都不能取暖,冷,在哪里都冷,怎么都冷。

    第二日,听着屋外鸟儿清脆的鸣叫,瞧着厨房屋外的满眼的天光,天亮了。

    昨夜应是被冻晕过去的,冷,依然是冷。没有办法,找不到任何法子让自己暖和起来,看来要这样坚持到第三日等毒效退去,自己能做的就是顶住这蚀骨挖心的冰冷感。

    冷,真的很冷,感觉自己的脑子都在震震的发疼,昨夜睡得太早,现在怎么也睡不着,不然睡过去,就能免受这样的疼痛了。

    很累,她感觉自己连手指也拿不起来了,睁眼都会感觉到疲惫,翻身更是带动着全身的疼痛。

    她想思考一些事情,让自己好受一些,但是一动脑子思考,那种疼痛感就会加剧。自己只能像块烂肉一样躺在这里,什么不想,什么都不做,等待三日过去。

    渐渐到了晚上,疼痛感加剧了,她觉得自己呼吸都在疼痛,头发丝都在疼痛,有丝丝风吹到自己身上直接是炸裂般的疼痛,怎么会这样。死,真的好想死,死了应该就不能那么疼了。

    她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不行,绝不能死,不说死的重于泰山,但也不能死于自我放弃,绝不能眼看三日就要过去,自己先行了断了自己。

    可是,真的好疼,她已经疼到全身发汗,内层衣服已经被汗水打湿,贴在身上很是难受,但是她又疼痛到抬不起一根手指来换一身干爽点儿的衣服。

    真的很想死,但是最应该死的是苏去樵,是他把自己变成这样的,试药拿活人来试,他完全枉顾了人性,还说什么自己跟宋涛那群蠢货是不一样的,不,他一样不是好人。

    思考的脑袋好疼,里面好像要炸了。

    真的很想死······

    但是自己绝不能死。她抬眼看见抬高灶台的石台,用力挪动自己全身,抬高脑袋用力砸了下去,眼前瞬间一黑。

    “你叫什么”

    “陈素漪”陈素漪用尽全身力气,用虚弱的语气轻声地回答道

    “不,你叫二十七”

    陈素漪脑袋昏昏沉沉,很冷,很疼,她模模糊糊看见自己眼前有一个人影,他的声音好像是从天上传过来的,还有回声在自己耳边回荡,一圈一圈围绕笼罩着自己,瓦解着她的心智。

    “不是的,我原来就是叫陈素漪”虽然不知道是谁在问自己,但自己就是叫做陈素漪。

    突然一阵寒凉泼下,陈素漪感觉自己疼到了自己的魂体,全身都在耳边全是嗡嗡的声音。

    “你是叫二十七吗?”

    陈素漪隐隐约约听到有人这样问自己,她潜意识告诉点了点头。

    “你忘记了父母”

    陈素漪拾起全身的力气摇摇头。

    又是一阵刺骨的疼痛,有针从头顶开始扎满全身,疼,真的疼。

    “你忘记了父母”

    陈素漪很想点头,她怕,怕更多的针来扎自己,已经很疼了,全身上下都在疼,但是迟迟没有行动。

    “你没有父母”

    陈素漪鬼使神差的点点头。

    “说我没有父母”

    陈素漪沉默,她很痛,脑子已经快炸了,全身根本没有力气去说这句话。

    “哗”一声,又是一阵冰凉泼下,害怕再来一阵这样的的刻进骨子里的疼痛,她赶紧缓慢的出声“我,没,有,父,母”她已是气若游丝。

    “你喜欢苏去樵”

    “我,喜,欢,苏,去樵”用尽全身的力气说完这句话,她已经失去了意识。眼前连模糊的影子都没有了,直接是眼前一黑。

    二十七缓慢睁开双眼,看见自己床边坐着一个白袍儒雅的男人。

    “苏,去,樵?”

    她感觉自己脑袋里面好像装满了东西,很涨,很痛。她一想回忆什么东西就在疼痛,但是她莫名其妙就是知道自己叫做二十七,眼前这个这个男人叫苏去樵。

    “我喜欢你吗?”

    苏去樵盯着这双白兔般好奇清澈的双眼,柔和的一笑“你说呢?”

    “我不知道,但是有个声音说我喜欢你,但是我感觉我应该讨厌你”

    “哈哈哈,听你的心就行了,喜欢和讨厌都是你对我的强烈的感情”

    “我是你的人?我没有父母吗?”

    “是的,你没有父母,我把你捡回来了“

    “我失忆了吗,为什么我什么记忆都没有?“

    “嗯嗯,你不小心吃了我的冷凝丹,失去了记忆,今日不用照看药圃了,好好休息吧”说完起身就要走离开。

    “哎”陈素漪想挽留一下他的,毕竟脑子里面只有他,她只认识他,但她身体却没有做出挽留。

    她偏头一看,床头有碗粥,应是苏去樵煮的,看来自己真的是苏去樵救的,他对待自己这样贴心,她缓慢坐起来喝了粥,她边喝边思考着,她隐隐约约觉得不对劲,对苏去樵的情感不对,想到这是苏去樵煮给自己的粥 ,没有感觉到美味,反而是想呕吐。

    她喝了粥,仍然混混沌沌的,闭眼休息了一会儿,这种心里只有一个人的感觉很不好受,怎么会只认识苏去樵呢?难道自己没有什么其他的追求吗?

    她决定下床逛一逛,找点儿以前的回忆,自己不可能只是苏去樵救回来,种了十几年的药的附属于他人的小丫头。

    她来到秋枫阁院里,她闻着新鲜的空气,看着湛蓝的天空和阵阵摇晃的红枫,突然一撇,她看见一棵红枫旁立着的树枝。

    她一下子感觉到亲切兴奋了起来,她疾步走过去,拿起树枝挥了几下,手随心动,自然而然地打出了《纯缙九章》第一章,圣智仁义剑,打着打着似有真气在树枝尖流动,她不经意间在心中念到“日月所照,皆同天下,专意辑志,朝夕不弃,明眛趋善。”

    目光越来越坚定,身子越来越有劲。

    脑海里面涌起了苏去樵给自己喂毒,冷水泼自己,催眠自己。

    想起了蹲在坑里的那一周,文周的兵器碰撞声,人们的嘶吼声,宋涛的轻描淡写的语气,还有第一次看见苏去樵时那双冰冷残忍的双眼。

    终究是自己内力不够强劲,没能抵住苏去樵的催眠,现在回想,冷凝丹服下以后,自己体外、体内并不趋热,只有冷到头昏脑涨的感觉,才引发的各种生理不适,在一连想他药圃中近一半以上的毒草,她一下就反应过来了,怪不得他不怕自己反水报复他,原来是一早就想好了精神控制自己,冷凝丹应该是给中毒人自己极冷的精神错觉,在有人逼问时就很容易迷失自己,将对方所说的话奉为圭臬,更何况自己坚持这么久,精神防线一次一次收到冲击,很容易彻底忘记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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