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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黍离篇(7)

    阮清扬见柳细雨一行人也一身灰土且和他年纪相差不大,便没有怎么警惕,将自己的经历一一讲述。

    听到阮清扬被人泼了绿矾油,柳细雨这才注意到阮清扬脸上的那块疤,可能是因为阮清扬生得极美的缘故,所以柳细雨选择性地就忽略了那块疤痕。说实在的,在柳细雨看来,即使脸上有块疤,也依然遮不住阮清扬里里外外透出的光彩。

    董大爷主动提出要把自己的灯芯草席让给这几位来客。

    “这席子好,睡着舒服,你们赶路也很累啊,今晚就睡这个吧。”

    董大爷眼里闪着诚恳的光芒。

    孟鸣秋推辞:“董大爷,我们一路风餐露宿,已经习惯了,您年事已高,还是睡在席子上吧。”

    柳细雨也附会道:“就是,董爷爷,我们都皮糙肉厚,睡茅草上就行了。”

    柳细雨此话不假,她常常背着孟鸣秋和二福,到一个隐蔽的地方去,一点一点撕下脚上磨出的死皮。

    柳细雨以为撕掉这些皮子会很痛,然而并没有什么痛觉。痛的,是脚边有时被磨破的水疱。柳细雨为了刺破水疱,经常去山上找野生的花椒树,折下一根刺来,挑破水疱,然后抹点口水上去。

    短短几个月,柳细雨就从一个大小姐沦落为了一个流浪者。虽然有许多都难以忍受,但是为了找到阿爹阿娘,这些痛苦也并不是不能接受。另外,自己也还有两个同伴,一路上相互照应,相互说笑,也让难熬的旅途多了一丝亮色。

    五人随后再漫无目的地聊了一会儿,发了对战乱的牢骚,也就各自睡下了。

    八花和那骑马姑娘到了一块营地,里面扎了不少帐篷。八花和骑马姑娘下了马去,骑马姑娘把马的缰绳拴在了一根木桩上。

    “塔吉兰,塔吉兰!”一个大胡子男人似乎在呼唤骑马姑娘。

    骑马姑娘牵着八花的手走了过去,喊道:

    “阿克耶!”

    大胡子男人好像是骑马姑娘的父亲。

    “?ой ?лт?рг?? келеме?”大胡子男人说道。

    但又紧接着说:“Анау ?ызк?м?”

    (你能把这羊杀了吗?这姑娘是谁?)

    骑马姑娘:“Оладас?ан, ?кем, оны? болуынар??сатет???з。”

    (她迷路了,爸爸,让她留下吧。)

    大胡子男人:“С?збенб?рге, жа?сы ?ыз, жа?сы ?ыз, ма?ан ?ойларды ?лт?ругек?мектес???з, б?г?нкешкек?р?шалу ?ш?нТо?ты.”

    (随便,帮我把羊杀了,今晚吃羊肉抓饭。)

    八花听了出来,这骑马姑娘叫塔吉兰。

    塔吉兰回头对八花笑了笑,示意八花跟她走。

    二人来到了羊圈,塔吉兰从中挑了一只肥羊出来,扯着羊角到了帐篷前。

    她打手势让八花把羊按着,八花理解了,上前按住了羊。塔吉兰笑了笑,走进帐篷里,端了一个盆子出来,里面放着一把锋利的刀。

    塔吉兰打晕肥羊,再用刀割破了肥羊的脖子,鲜血汩汩而出,流进了盆子里。

    等血放完后,塔吉兰的父亲让塔吉兰用滚水烫羊。

    八花主动请缨,添柴烧火。

    然后又和塔吉兰一起处理羊毛和内脏。

    忙活了许久,羊肉终于被她们处理好了,成了大小合适的块,接着这些羊肉就被塔吉兰的父亲带走,拿去做羊肉抓饭了。

    营地的草甸上有火堆,一些年轻的小伙子围在旁边弹奏着乐器,异域风情在草甸上飞扬,他们看见塔吉兰路过,挤眉弄眼,邀请塔吉兰跳一只舞。

    塔吉兰笑着,露出了整齐而洁白的牙齿,摇了摇头。

    小伙子们脸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塔吉兰转过身去,却跳起了舞来,她是在给八花做示范。

    八花觉得塔吉兰跳的舞看起来非常奇怪,但充满力量感,也十分优雅。

    只见塔吉兰时而舒展手臂,犹如一只飞翔的鹰,时而灵活地扭脖子,左右手放在下巴的下面。

    那些小伙子们很热情地随着塔吉兰的节奏伴起了奏来。

    八花呆呆地站着,面对塔吉兰的邀请直摇头。

    突然不知从哪里冒出了一个小伙子,拉起八花就转圈,八花慌张得不知所措。

    但八花还是鼓起了勇气,学着塔吉兰的动作跳了起来,周围围观的人爆发出一片掌声。

    八花随着音乐跳了许久,越来越熟练,她和塔吉兰对着绕圈时,周围的景物都在转动,远处群山之巅的星辰亦是如此。

    八花没想到跳舞能这么有趣,欢乐的舞曲换了一首又一首,直到塔吉兰的父亲招呼他们去吃晚饭。

    被这么多热情洋溢的面孔围绕着,八花没有感到一丝不自在。她双手接过主人递来的羊肉抓饭,坐在绣满各种精美花纹的毛毡上,吃着喷香的羊肉。

    八花一身的疲惫瞬间消失,她本来以为今晚会将露宿野外的,没想到不仅能有地方住,还能有美味的食物享用。

    她想,她真是太幸运了。

    吃完羊肉抓饭后,塔吉兰给八花铺好了床铺,八花安详地沉入了梦乡。

    第二天,太阳才刚出来,八花就睡醒了。走出帐篷,青色的连绵山岭被薄雾缭绕,地上茸茸的绿草,随着地形的连绵起伏,直达天际。离地面一米的地方,也有浮动着的雾气,淡淡地有一圈绿光,似是被地面湿漉漉的青草染上的。

    塔吉兰正在给马喂干草,看见八花走了出来,把干草递给了八花,自己则又笑着走向了羊圈。

    八花接了过去,小心翼翼地喂给马吃。马儿的鬃毛又黑又长,八花喂完它后,就忍不住给马儿编了一个辫子。趁塔吉兰还没回来,又赶忙解开了。

    塔吉兰很快就回来了,还骑上了马,她笑着指了指出圈的羊群,表明自己要去放羊,然后还没等八花反应过来,就追向了羊群。

    “怎么才可以找到罗浮镇呢?我记得大人说是有一片草原,但怎么这片草原这么大?”八花向周围望去。

    “算了,我就待在这里好了,一辈子都待在这里,我也去学骑马,学放羊,学他们的语言,我还去罗浮镇干什么呢?”

    …………

    另一边,阮清扬正在看老农如何种地,在场的还有好奇的柳细雨和孟鸣秋,二福其实也想来,但他还是选择和董大爷待在屋里。

    “《齐民》言,五月耕,一当三;六月耕,一当再;若七月耕,五不当一。”老农侃侃而谈,“所以七月,就不耕麦地,只当磨平。”

    “说的只是麦地吗?”阮清扬问道。

    老农:“当然。”

    阮清扬接着问道:“那七月,又要种什么?”

    老农答道:“七月,自然要种紫花菘。”

    “紫花菘,那是什么?”柳细雨疑惑不已。

    “就是白萝卜。”孟鸣秋小声说道。

    “哦,我知道了,开紫花的菜,当然就是萝卜了。”

    老农笑了笑,又带着三人去他的房屋里挑种子。

    “将种前二十许日,开出,水洮。浮秕去则无莠。即晒令燥,种之。”说着,老农就将萝卜种子倒进了水盆里,有许多种子沉了下去,还有一些始终浮在表面。

    “一样的道理,紫花菘的种子良则沉,这些浮在表面的都不要。”老农蹲下身子去,将浮在表面的种子挑了出去。

    …………

    一上午过去了,三人觉得收获颇丰,柳细雨心里暗暗高兴,又多了一样生存技能。

    回去的路上,三人遇见了贤嫂淑嫂。本来他们是不认识这两个女人的,但两个女人的谈话引起了阮清扬的注意。

    “诶,那杜八花是不是跑了?她老子收拾她收拾得好!谁叫她去…………”

    “那个疤脸来了,旁边还有两个我们不认识的。嘘!”

    她们似乎很喜欢这样做。

    阮清扬听了,自然知道其中膈应人的地方,一腔怒气,却只能忍耐在心。

    等阮清扬等人走过,那贤嫂和淑嫂一如既往地偷偷笑了起来,笑声黏腻,令人不适。

    “阮清扬,”柳细雨关切地问向他,“你脸色不大好,怎么了?”

    柳细雨心里也明白,便紧接着说:“走到哪里都有这种人。你说她们罪大恶极,也不至于,说她们只是心眼不好,也太‘小瞧’,自古从今,世上便源源不断地生着这人。你也别太往心里去,太往心里去,反而是他们的胜利。”

    阮清扬吸了口气,“我知道,但还有一点,你也听见了,我不知道八花去哪里了,很大可能就是罗浮镇,这个我昨天就打听到了,她阿爹和她阿娘因为八花的出走还吵得不可开交呢。”

    “八花能去自由的天地,我当然为她高兴,只不过她竟丢下了自己的母亲,我也不好说,如果她母亲愿意为自己的女儿承受一切后果,也无可厚非。”阮清扬接着补充道。

    “阮清扬,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八花虽然得到了自由,她的阿娘却没有得到,不过你也不能那样说,八花也只是一个孩子,她能怎样?她能把自己养活都算不错了,她的阿娘愿意余生都被折磨,也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得到幸福,有什么不对呢?当她想着自己的女儿得到了自由,心里也能好受一些吧。”柳细雨争辩。

    “反正,我是不会看着自己的亲人受苦,自己而去外面逍遥。”阮清扬向前走了几步。

    “八花去外面逍遥?阮清扬,你站住!你知道你这句话是在否定八花对自由的渴望而付出的努力吗?”柳细雨紧握双拳。

    柳细雨还想说些什么,一旁的孟鸣秋把她拉住了。

    “细雨姑娘,”孟鸣秋对她摇了摇头,“不可冲动。”

    柳细雨看了看阮清扬的背影,又看了看孟鸣秋的眼神,重重地向胸口捶了捶,小声嘀咕着:“真是无法理解。”

    孟鸣秋低声道:“阮清扬也只是站在他的角度来想问题,话可能说得过火,但我们也要尊重。”

    柳细雨猛吸一口气,“孟鸣秋,我听你的,我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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