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染的目光

    傍晚时分,蓝染给队员们提前放了假,大家都欢天喜地离了队,三五作伴去参加三区的夏祭了。

    清嘉整理好各项队务,去寝寮换了衣服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队长室的灯亮起,蓝染的影子映在窗上,他依然在坐在桌前批改着文件。

    五番队各处房屋都黑着,只有队长室一处亮着,在夜幕笼罩下,这处光亮显得尤为渺小孤寂。

    蓝染静静坐在摇曳的灯影之中,虽然身姿同往常并无二致,可清嘉却觉得他好像背负了许许多多沉重而悲戚的东西。

    她感到心头涌起一阵阵苦涩和疼惜,忍了又忍,还是走了过去,敲了敲门。

    “请进,雏森君。”蓝染停顿了一下,回应道。

    清嘉拉开了门,看向眼前蓝染的眼睛,确定了他并不是镜花水月所化。

    “雏森君,这么晚了,这么还不走?日番谷君怕是要等急了。”蓝染望向她,笑道。

    “蓝染队长……要一起……去吗?”清嘉犹豫了半天,发出了邀请。

    蓝染有些惊讶地看向她,怔了几秒,笑道:“这还是雏森君第一次邀请我。”

    “我……我只是觉得……您总还是要放松一下。”清嘉不知道如何解释自己的邀请,她心里也不知道如何自己的行为动机到底是什么,只是心里想了,便一时冲动这么做了。

    “雏森君说的对。”蓝染笑着站起,脱下了队长羽织,换了一件普通的外衣披上,朝站在门口的清嘉走了过来,“我们走吧。”

    二人一起走出了瀞灵庭,一路上,蓝染都极为得体的跟清嘉交谈,先是问了吉良、恋次、露琪亚和赖光的近况,又问起冬狮郎在真央的学习,清嘉有些心不在焉,口头上一一回答,心里还在纠结自己刚刚透过窗影看蓝染时的奇怪感觉。

    她心中明明清楚眼前这个人的野心,知道他冷酷无情,从不把任何人放在心上,可她依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心中隐隐地疼惜他高处不胜寒的孤寂,这样的自己简直比被一直被蒙在鼓里的雏森桃本体还要傻。

    就这么在内心痛斥着自己,清嘉不知不觉和蓝染已经走到了祭典的入口,冬狮郎和乱菊已经等在那里了。

    “唉,小鬼,对手太强了,我看你真是要好好努力了。”乱菊向蓝染致礼后小声对冬狮郎道。

    “不用你管!”冬狮郎烦躁地扭过头去。

    “小狮郎,烟花还要再等一会儿,我们先去捞金鱼吧,这次你赢我的话我就买二区那家和果子给你吃。”清嘉走上前去揉了揉冬狮郎的头发笑道。

    “谁要玩捞金鱼,幼稚。”冬狮郎撇嘴道。

    “幼稚?!之前是谁天天盼着要去捞金鱼,买苹果糖,现在怎么嫌幼稚了。”

    “那……那是之前……现在我已经大了……”冬狮郎脸上泛起两团红晕,吞吞吐吐解释。

    “雏森君,日番谷君已经快要毕业了,是个堂堂男子汉了,还是不要逗他了。”蓝染笑着,看向冬狮郎问道,“日番谷君想好去几番队了吗?”

    “还没有。”冬狮郎摇头。

    “来我们十番队怎么样?”乱菊笑道,“下午我提起来,我们队长很高兴呢。”

    “志波队长是高兴,可你们的铃木三席听说了以后,已经战战兢兢地觉得自己席位不保了。”清嘉笑道。

    “谁说我要挑战三席,去的话直接挑战你们这些副队长。”冬狮郎冷哼道。

    “哎呀,你要当副队长也行,我们队的文件正愁没人处理呢。”乱菊不以为意道,“我退到三席,乐得自在。”

    冬狮郎听到这话气得翻了个白眼。

    清嘉知道冬狮郎必然要去十番队的,可他本来就少年老成,去了十番队整日操心劳累,恐怕只会更加老成了,想到这里她不禁叹了口气。

    “叹什么气,难道雏森你不舍得冬狮郎来我们十番队?”乱菊一把搂住清嘉坏笑道,“要不让他去五番队?”

    “去几番队取决于冬狮郎自己的选择。”清嘉道,“无论他怎么选,我都支持他。”

    “其实他更想听到你的邀请的,傻雏森。”乱菊摇头叹气。

    清嘉没有听出乱菊的意思,对冬狮郎的心思更是一无所知,蓝染却看出来了,他在这件事上保持了沉默,没有向冬狮郎发出任何入队邀请。

    冬狮郎感到了蓝染沉默中的拒绝之意,便打消了想去五番队的心思。

    他自我宽慰,想着十番队也可以的,等到他当了队长,就可以获得雏森的注视和在意了。

    到那时,雏森的眼中将不再只有蓝染的身影,他日番谷冬狮郎会占据她的目光,住进她的心里,他也将以更强大的力量和地位守护她,让她一生平安快乐。

    冬狮郎正想着,一个烟花咻的一声升入夜空,炸裂开来,照亮了半边天空。

    “已经开始放了!”清嘉惊呼,“我们再往前走走!那边视野更好!”

    四人朝前走去,瞬步飞上了一个高阁楼的顶上。

    五颜六色的烟花一个又一个在天空绽放,美不胜收。

    清嘉仰头看着,被深深震撼。

    冬狮郎看着她,心中感到一阵恬淡温暖。

    他看着看着,突然注意到蓝染的目光也落在清嘉身上。

    蓝染站在清嘉身后,目光灼灼地望着她,像是怀念什么,含着某种呼之欲出的眷恋,却很是克制。他站的有些远,安静又专心地望着她,看起来又孤单又黯然,就好像已经在那里望了上百年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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