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抗大道

    时间过得很快,总队长和疯子诗人聊了许多许多,话题逐渐转向一些千年前的隐秘之事,清嘉为了避嫌,急忙先行告辞,她一个人走到了山下,见“桃太郎”依然在河边站着,夕阳西下,橘色的霞光洒在他身上,他静静站着,形单影只,被笼罩在暮色中,看起来有些孤寂凄凉。

    “清嘉,我要走了……”“桃太郎”回过头看向清嘉,笑道。

    清嘉皱了皱眉,想了片刻才明白他说的“走”是何意。

    “事发突然,我在玉中留的灵压有限,只能陪你走到这里了,好在你的伤势已无大碍。”“桃太郎”还是四五岁孩子一般模样,可此刻说起话来却全然无一分孩子气。他仰着头望着清嘉,脸上是和蓝染一模一样的温厚笑容。

    那是她最为熟悉不过的笑容了,无数次在她脑海浮现,在梦境中出现的笑容。

    “要走就走,还啰嗦些什么,本来也没让你救我。”清嘉有些心酸,扭过头去,不再看“桃太郎”的眼睛。

    “那位时空管理者逃走了,他会做出什么我也无法预料,可无论如何,你不可再相信他,保全自己最是重要,这个世界的一切对你而言不过是一场大梦而已,不值得你为之付出性命。你耐心等待,等我结束这一切……我就……送你离开……”

    “你费尽心力,利用飞梅和梅花玉把我弄了来,现在却说这些话。”清嘉皱眉道。

    “我后悔了。”“桃太郎”轻叹了一口气,苦笑道,“我知道你不会听我的,那些人你是放不下的。”“桃太郎”稚嫩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不符合他年龄的苦笑。

    “无论如何,尽量保全自己。”他最后交代道,身体渐渐化为了灵子。那股灵子在空中缓缓流动,融入了清嘉脖子上戴着的梅花玉中。

    清嘉站在暮色之中,久久未动。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清嘉轻叹了一口气,她整理了一番思绪,准备回家。这时,疯子诗人现身出来,他依然是“芦屋道清”那般阴阳师打扮,可脸已经恢复了本来面目。

    “你本人到底长什么样?”清嘉问道。

    “身体不过是皮囊而已,长什么样重要吗?”疯子诗人反问道。

    “你是红尘外客,我是红尘中人,对我而言,自然重要。”清嘉回答道。

    “红尘内还是红尘外,又有何区别呢?”

    “别和我打禅机了,你找总队长到底想干什么?”清嘉质问道。

    “我和总队长千年前就相识了。”疯子诗人解释道,“不过是故人重逢罢了。”

    “难道你千年前就在这里维护大道运行了?”清嘉惊讶道。

    “不愧是我选中的人,果然聪慧。”疯子诗人赞赏道。

    “你想让我做什么?我不过是个平庸的副队长,友哈巴赫的事情我怕是毫无用处。”

    “你如何知道你毫无用处?还是依据你那个世界那位漫画家画的故事吗?沈清嘉,你岂不知文艺作品总是要经过作者的加工的,并非完全真实。那位作者所写的故事也融入了他个人的情感倾向,并不一定是真实的大道运行。他一开始定题就决定了他倾向于死神方,若是另外一个漫画家画一个名为灭却师的故事呢?”

    清嘉听到这里,突然有些恐惧起来。

    “你意思是瀞灵庭会输?!”清嘉大惊。

    “在你的世界,人们常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便是大道运行规律,这里也是一样,千年了,世界总要变化的。”疯子诗人泰然道。

    “不!不可能的!如果你要维护你所谓的大道运行,为何刚刚言语之中都是助总队长的意思!?”清嘉大惊,她极力想要否定疯子诗人的说法。

    “助与不助,又有何区别?”疯子诗人笑道,“你不会真的认为你经过修炼可以帮助总队长吧?”

    清嘉察觉到疯子诗人看向自己的眼神不似往常,以往的他还有几分像人类,虽然大多时候冰冷不通人情,但偶尔流露的痴狂性情很有名士风度,对她还有几分前辈的看顾之情,可此时他完全像变了一个人,就像人类看着实验的小白鼠一样看着自己,冰冷至极。

    清嘉感到一阵寒意笼罩了全身,她初觉恐惧,慢慢又感到一阵强烈的屈辱感在心中激荡起来。

    “你努力了这么久,不过是个平庸的副队长而已,就不要妄想能如何改变这个世界了,蓝染的行为在我看来都是蚍蜉撼树,更何况你。”疯子诗人淡淡道,“做好你副队长该做的事情,等此事过去,我送你回你的世界,你就可以过你的安稳日子了。”

    “诗人前辈,你知道吗?我有时候也挺叛逆的,你越是这样说,我越是不能就这么接受你那该死的大道规律。”清嘉握紧了拳头道,“就算不说站在死神的立场,和平也是这个世界和我原来那个世界最为正确的追求。大道要是要害死许多人的性命,我如何能坐视。”

    “是吗?要对抗大道可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恐怕你连决心都下不了。”疯子诗人冷漠道。

    “诗人前辈,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吟诵的纪伯伦的那首诗吗?”清嘉看向疯子诗人的眼睛,认真道,“我曾经七次鄙视自己的灵魂,第一次,当它本可进取时,却故作谦卑;第二次,当它在空虚时,用爱欲来填充;第三次,在困难和容易之间,它选择了容易;第四次,它犯了错,却借由别人也会犯错来宽慰自己;第五次,它自由软弱,却把它认为是生命的坚韧;第六次,当它鄙夷一张丑恶的嘴脸时,却不知那正是自己面具中的一副;第七次,它侧身于生活的污泥中,虽不甘心,却又畏首畏尾。”

    清嘉念诵的极为认真。一字不落,一字不差。

    疯子诗人的眸中掠过了一丝动容和不忍,他镇定了一下心神,冷冷道,“你想说什么?”

    “人类就是这样愚蠢的生物,有时候就是要做一些傻事。困难和容易之间,有的时候不能选容易。”

    “话不要说太早,你看看未来的景象再决定吧。”疯子诗人伸出食指和中指,轻轻点了点清嘉的额头。

    “你做了什么?!”清嘉皱眉问道。

    “你回瀞灵庭就知道了。”疯子诗人扔下了一句话,瞬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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