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虞推门而入，祁美素站起身
“你手机没带，绍茗说找不着你，急坏了”
华虞微微笑了笑
“我忘了”
华虞脸上心事重重的模样，祁美素帮她脱下外套
“累坏了吧？”
华虞无力地靠在祁美素的腹部
“嗯”
祁美素轻抚着她的秀发
“我去给你放热水”
说完朝浴室走去。
华虞翻出外套里的变色龙和礼盒里的对比，荷包里的变色龙更小一些，神态更活泼一些。
她将两个变色龙各自放回原位，静静的躺在床上。
脑海里浮现出井绍茗的脸庞，思虑着今夜他究竟去了哪里。
祁美素出来时，华虞已经睡着了。
第二天中午，门外的敲门声将华虞惊醒，她打开门，井绍茗拎着饭站在门口
“再晚一点，酒店的午餐就没有了”。
华虞侧身让他进来
“我睡了这么久了”
井绍茗走到窗边拉开窗帘
“素素说你太累了，专门叮嘱我中午一定要给你送饭过来”。
“不是说上午开完就结束了，素素怎么还没回来？”
“应该…有人不想让她回来”
华虞一头雾水的看向井绍茗，他正直勾勾的望着窗外，华虞走到窗边顺着他的目光瞧过去。
楼下，姜逸阳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递给祁美素
“生日快乐”。
祁美素抱紧手上的材料
“我很久不过生日了”
姜逸阳拆开礼盒，拿出一款Nokia5300的手机递给祁美素
“有一部手机在身上，不论和谁联系都会很方便”
祁美素踟躇在原地。
华虞看着井绍茗的神色，她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华虞扶着窗台轻声说着
“放心吧，他们不会聊太久”
她似乎想要通过这句话安慰着井绍茗。
井绍茗将手插在裤兜里目光始终没有移开
“他喜欢她？”
华虞点点头
“嗯，大一下学期开始吧”。
“她呢？”
“大学这么多年，素素从来没有给过他机会”。
“他是什么样的人？”
“父母是教授，家境殷实，他也很出色，就是…”
井绍茗看向华虞
“是什么？”
华虞看着楼下一动不动的两人有些担忧
“不行，僵持太久了，我得下去”
说完转身出了门。
大学四年，华虞永远知道该什么时候出现替祁美素解围。
华虞一把拿过姜逸阳手中的手机
“姜逸阳，你品味真是不错，居然和我送给素素的一摸一样”。
她拿过姜逸阳手中的包装盒，将手机原原本本放回后还给姜逸阳
“素素一个人哪用得了两个手机，又让你破费了”。
姜逸阳收紧手中的礼盒看向祁美素没有说话，祁美素莞尔一笑
“逸阳，谢谢你”
华虞借机搭过话茬
“不早了，是不是该收拾行李回宏城了？姜逸阳，你说是吧？”
姜逸阳悄然点头，三人走进酒店各自回到房间。
吃过午饭，三人坐在车上，井绍茗从车内后视镜看向后座的祁美素
“要回去看看卯玉吗？”
祁美素看向窗外
“不了，我想去看看他”。
井绍茗没有答话，华虞看着他们的神色，难以言表的无声氛围让她缄口不言。
车驶出城区停在郊外的一处墓园，三个人一同下了车，井绍茗将手中的伞递给祁美素。
华虞欲跟上同她前往，却被井绍茗一把拉住
“让她去吧”。
天空中没有阳光，华虞望着祁美素远去的背影，竟比天空中阴霾的云还要沉淀。
大学四年，细数起来，华虞陪祁美素来到伶城的次数不算多。
每一次她们都是在祁卯玉的学校等她放学，陪她吃饭后玩耍一会，当天就离开返回宏城。
她从来没有见祁美素去过别的地方，这墓园更没听她提起。
她一脸困惑
“他是谁？”
井绍茗松开华虞的手独自走到一旁
“素素心中很重要人”。
华虞听他答得含糊，重要的人？亲人？兄妹？同学？朋友？恋人？
原来大学这么多年，她从没想过了解祁美素的这些关系。
这个很重要的人，又是何时将生命埋葬在这里？
2000年5月
医院门口，甄汕和叶淼淼在等着公交车，祁美素看两人在说着什么。
她在远处静静的等待着，她不想让他们看到自己。
她记得周鹤岩盘问叶淼淼那次，叶淼淼说过她去医院看奶奶。
医院里住着的是叶淼淼的奶奶吗？还是甄汕的奶奶呢？
公交车来时，祁美素从后门上了车。
坐在空坐上，车一站一站地停。
祁美素摇摇欲睡的脑袋落在旁坐的人身上，她惊醒地抬起头探向窗外。
身旁有一个沉静的声音安抚她
“到站我叫你”。
不知何时，叶淼淼已到站下车，甄汕就坐在她身旁。
祁美素摆正身体，她不再靠着他，但依旧安心的闭上眼睛。
甄汕看着她的模样，他没有细细看过祁美素的脸，因为她总爱低着头。
她的眼睫毛浓密，鼻翼均匀，下唇很好看。
甄汕和祁美素一前一后走进教室，伍霜看到两人，心中愤愤不平。
下午考完试，五一他们就开始放假了。
祁美素刚走出学校，便被伍霜打开车门拦下
“这是急着去哪？”
面对伍霜的挑衅祁美素没有说话。
甄汕突然出现扶住车门
“回家吧，其他的事和你无关”。
说完重重的将车门关上，拉着祁美素向前走去。
病房门口，甄汕将书包递给祁美素
“进去吧”
祁美素许多疑问却最终没有开口，她接过书包
“谢谢”。
甄汕转身离开。
病房里冉桐坐起身
“有护工和护士，你应该回家好好休息”
祁美素坐下
“明天就放假了”
说着从书包里拿出卷子
“今天月考，我找你们班主任要了卷子，你看”。
冉桐仰着头无奈极了
“当学生真辛苦”
祁美素不理会他
“年级前10，当然辛苦”。
冉桐饶有意味的看着她
“好啊你，现在也会打趣人了”
两人会心一笑
“你看卷子，我去给你打饭”。
医院食堂，叶淼淼望着不远处的祁美素，故意走近她，热汤洒在祁美素身上
“哎呀，烫着了吧？”。
祁美素擦拭着衣服
“没关系”
叶淼淼不依不饶
“以后可要留意，不要撞见不该撞的东西”
祁美素抬头看着叶淼淼，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
叶淼淼继续威慑她
“甄汕是个热心肠，你最好不要靠近他”
祁美素停下双手
“我和他没有关系”。
说完转身走向一旁的食堂窗口，此时甄汕正立在不远处，甄汕径直走到叶淼淼身边没有
看她。
她拎着饭来到病房，冉桐看到衣角湿了一片的祁美素
“怎么回事？”
祁美素掩着愁烦的思绪
“不小心和别人撞到了”
祁美素心不在焉的样子冉桐看在眼里
“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祁美素端起猪肝汤喂给他
“没有”
冉桐挡着碗不说话，定睛看着她。
祁美素微笑着试图转移话题
“因为你一直不好，学校里就没有人陪我说话了”
冉桐见她委屈的模样不忍再追问
“放心吧，医生说淤血散了，就可以出院了”
祁美素睁大眼睛看着他
“真的吗？”
“真的，你看我现在不是恢复很好”
祁美素开心极了
“那太好了”。
冉桐父亲进到病房，见两人开心的样子
“什么事情这么开心？”
祁美素害羞的低下头
“冉桐说他淤血散了就可以出院了”
父子两人相视而望，冉桐父亲瞬间明白儿子的心思彼此唱和
“是呀，这两天恢复很好”。
祁美素拿起水杯要给冉桐父亲倒水，暖壶却空空荡荡，她拎着水壶来到水房，甄汕正接着
热水。
她犹豫着上前，刚打开水龙头，甄汕便拎起水壶离开。
她跟到门口，见甄汕进了不远处的病房，她无意伤害他，只是面对叶淼淼的挑衅，她也不
知道自己究竟该如何。
夜里，祁卯玉伏在祁美素的肩头酣睡，祁美素拿起被压平的纸条‘不要害怕’四个大字印
在眼帘。
下午医院里甄汕伫立的身影浮现在她的脑海，她的心变得烦乱。
假期很快就结束了，成绩单下来，祁美素的物理还是没有提高。
课后物理高老师将她留下
“我看你的排名，理科的成绩一直很好，你英语也提上来了，为什么物理还是老样子？每
次作业你总是出错，考试成绩也是一塌糊涂”
祁美素羞愧的低着头不敢说话，老师见她模样叹了叹气
“你的成绩已经超过重点班很多人了，物理你想想办法”。
祁美素坐在位置上看着自己的排名，普通班里她虽然第3名，可年级里，她才排67名。
她趴在桌上，心中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甄汕望着祁美素，回想起医院里祁美素说的话。
再看看眼前刚发下来的成绩名单，全班42个人，祁美素排在第3，他排在33，原来他们中
间隔着这么长的距离。
一个上午的时间，其他班级的女同学纷纷来到班上送礼物给甄汕，甄汕的课桌边堆满了礼
物。
祁美素也是通过这些礼物才知道，原来今天是甄汕的生日。
中午放学铃声响起，大家都一哄而散出了教室。
曲百灵拿着一个精致的礼盒递给甄汕
“生日快乐，送你的礼物，我知道你喜欢耐克的篮球鞋，这是最新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