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搂紧华虞的腰，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华虞。

    华虞睁大了眼睛，第一次这么近的距离看甄汕。

    与第一次在店里,看到的他不同，今晚的甄汕十分闪耀但也十分模糊。

    甄汕头慢慢靠近华虞的脸，暧昧地伏在华虞的耳边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华虞侧向他的脸庞，满脸疑惑地等待甄汕说他的秘密。

    见华虞细微好奇的神色，甄汕贴向她的耳边更近了

    “看我看久了，会怀孕的”。

    华虞的脸被气得铁青。

    她用尽所有力气一脚踩在甄汕的脚上

    “惹我惹毛了，会残废的”。

    说完她推开甄汕，走向屋外去寻井绍茗和祁美素的身影。

    甄汕也跟着追了出去。

    井绍茗握着祁美素的手，舞动在这人群之中。

    祁美素望着舞池中的甄汕和华虞。

    如今的甄汕与过去自己认识的甄汕天差地别。

    或许自己对他而言，也仅仅只是一个女人而已。

    可自己还是忍不住，在这繁杂的人群中寻找他的身影。

    看到甄汕的脸埋进华虞的肩时，她想起甄汕昨晚的举动。

    她松开井绍茗的手

    “我想出去透透气”。

    井绍茗知道，祁美素的目光从头到尾都没有从甄汕的身上移开。

    他扭头看到甄汕和华虞紧密相拥，只是淡淡说了句

    “我陪你”。

    两人相伴着走出热闹的大厅，来到静谧的花园。

    伍霜看到甄汕追着华虞走出大厅的瞬间，愤怒占满了她的心房。

    她正准备追出去，手却被姜逸阳紧紧攥着。

    伍霜挣脱无果

    “你想干什么？”

    姜逸阳面色沉静

    “我想和你做一笔交易”

    “什么交易？”

    “对你对我，都有利的交易”。

    伍霜心中的愤怒变成了好奇。

    姜逸阳的背景她了如指掌，或许是一个绝佳的合作伙伴。

    姜逸阳拉着伍霜继续舞动脚步

    “这个世界上，想要得到自己喜欢的东西，低级的咆哮和愤怒的抢夺，是孩子做的事

    情”。

    伍霜的舞步渐渐变得放松和自如

    “姜先生，有什么好建议？”

    “权利给人带来的除了拥有，还包含了毁灭；与其急着拥有，不如想想怎么毁灭”。

    姜逸阳和伍霜都为自己的心中所图打起了算盘，同盟的桥梁也就在这一刻搭建起来。

    花园里寂静无声，井绍茗小心跟在祁美素身旁，生怕惊扰了她的安静。

    “绍茗，我们认识多少年了”

    “8年”

    “时间过得真快…”

    “人…也变得很快”。

    祁美素停下脚步

    “大学，我只有华虞一个朋友，她对我很重要；现在伍霜…”

    “你放心，我不会让她伤害华虞”。

    祁美素除了所学专业，她一无所有。

    除了祈求身边可信的力量，她毫无胜势。

    井绍茗望着天空中，被云朵遮盖的残月

    “阿汕他…”

    “我和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如今的他是伍霜的男朋友”。

    甄汕所言所行井绍茗不知道缘由。

    可他了解甄汕。

    昨晚出现在科大的门口，他就知道甄汕的心里从没忘记过祁美素。

    凉风拨开遮住残月的云雾，也吹乱了祁美素的发丝。

    井绍茗将身上的外套脱下给祁美素披上。

    站在花坛后的华虞看见这一幕，醋意涌上心头。

    察觉到身后的脚步声后，她转身跑开。

    跟在身后的甄汕见她委屈的模样，疑惑地走上前。

    看到井绍茗对祁美素的呵护，甄汕并不感到意外。

    可是祁美素的心，在自己昨天那样的行为之后，他有了些许不安。

    他静静地看着他们，似乎想要看出些自己满腹狐疑的答案。

    祁美素将外套还给井绍茗

    “去看看华虞吧，我想一个人呆一会”

    井绍茗点点头转身走向大厅。

    祁美素独自走在这诺大的花园里，安静的环境有利于自己沉思。

    甄汕跟在她的身后。

    正当他想要上前时，伍霜丛花园的另一角落，慢慢走向祁美素

    “花园很不错吧？”

    祁美素礼貌微笑着

    “很大，很豪华”

    “是呀，这诺大的豪华花园，想要看见你还真不容易”。

    祁美素并不打算与她纠缠，转身想回大厅。

    “不过我忘了，你现在交了一个很华贵的朋友”。

    祁美素停留片刻，转过身微笑着走近伍霜

    “是呀，她太华贵，大多数人只能望尘莫及”。

    祁美素的话像一根绵力却尖锐的针，戳中伍霜的软肋。

    她深知华樘集团的实力和威望，也知自己父亲的产业一直游走在灰色地带。

    这么多年来，她总是能听到别人的非议。

    自己虽对别人的非议不屑一顾，可面对华虞如此清白高贵的家世，她顿觉自己黯然失

    色。

    她恼羞成怒，抬起手臂想要狠狠给祁美素一巴掌。

    甄汕见状，急忙想要上前的脚步停在了原地。

    伍霜的手被祁美素拦截在半空

    “你，一点进步也没有”。

    祁美素的语气平淡，脸上却有着不可轻犯的沉静。

    她甩开伍霜的手前往大厅的方向。

    祁美素的脚还未踏上大厅门外的台阶，就被甄汕拽着跑出了伍家庄园。

    井绍茗和华虞之间的亲近，让华虞始终感觉到自己像一个多余的人。

    她站在酒桌旁，一杯接一杯喝着麻痹自己的红酒。

    她的绝艳让宴会上的男人垂涎。

    两个男人见她独自醉饮，不怀好意上前搭讪。

    华虞的无视引起了两个男人的不满，他们将华虞团团围住，强行为华虞斟满酒杯。

    姜逸阳扼住男人倒酒的手腕，井绍茗揪着另一个男人的衣领。

    两个人都为兑现自己的承诺，保护华虞而来。

    华虞将杯中酒泼在两个男人脸上，三个人匆匆跑出大厅，开着华虞的车出了庄园。

    车行驶在通亮的大街上，三个人不期而同笑了。

    待华虞反应过来，扶着前面两个大男人的座椅

    “素素呢？”

    坐在副驾的姜逸阳急忙拿出手机，拨通了祁美素的电话。

    祁美素就这样，任由甄汕拉着自己，漫无目地跑在荒无人烟的大街上。

    就像6年前的运动会上，他拉着她穿过学校的操场。

    她鄙视自己，如此贪恋他的力量，她挣脱甄汕的手伫足在原地。

    甄汕回头打趣她

    “怎么？跑不动了？”

    祁美素没有理会他，转身往回走

    “你去哪？”

    祁美素依旧没有理他。

    他有些慌了，上前拽回祁美素。

    祁美素浓密的睫毛闪动着，煽动着甄汕的心。

    他很久、很久没有看见她的脸庞，看见她脸上的表情。

    甄汕眼里流露出的怀念，迷住了祁美素，似乎过去的那个甄汕又回到自己身边。

    手袋里的手机响起，祁美素看了看来电，背过身接通电话

    “喂，逸阳”

    甄汕听见祁美素亲昵的称呼对方，心中很是吃味。

    他夺过手机，电话里传来姜逸阳焦急关切的声音

    “素素，你还好吗？你现在在哪里？我来接你”

    “她很好”

    说完甄汕挂断了电话。

    姜逸阳合上手机看向井绍茗

    “她和你的高中同学在一起”

    他虽面色如常，但握紧手机的手指骨肉间已发白，心底已满是妒恨。

    祁美素伸手去拿手机，却被甄汕一把握住。

    “吊坠不错”

    祁美素听到甄汕自然又轻率的语气

    这个吊坠难道不是他让井绍茗转送给自己的吗？为何他能说出如此陌生又随意的话。

    看着眼前的人，祁美素竟不知他究竟是谁。

    甄汕拨弄着祁美素的手机，拨出自己的手机号码。

    他伏在祁美素的耳边

    “大家都是老同学，寂寞难耐的时候…可以找我”。

    他轻浮的戏虐让祁美素感觉到陌生

    “手机还给我”

    她越着急，甄汕就越想让她靠近。

    他刻意举起手机后倾，祁美素失去重心扑倒在甄汕的怀里。

    甄汕贪婪地搂着她，他真希望时间就这样停留在这一刻。

    他不必背负任何责任，不必向任何人交待，他只要能和她在一起。

    然而现实却清醒地告诉他，美梦总是易醒。

    他将祁美素拥在怀中

    “你虽然有几分姿色，不过身材却差你朋友许多”。

    甄汕的话惹恼了祁美素。

    她推开甄汕，举起的巴掌被甄汕拦在半空

    “这么多年不见，没想到你脾气变得这么差”。

    他当着祁美素的面拨通了手机上的号码

    拿出自己口袋里响铃的手机，存上祁美素的号码。

    祁美素的情绪被甄汕牵制着，她愤怒地上前试图夺回手机。

    两个人拉扯中，祁美素委下身去。

    眼见祁美素难以站立、神情苦涩。

    甄汕蹲下身，脱下她的高跟鞋，脚踝已经红肿。

    祁美素有些难为情地缩回脚，甄汕脱下外套给祁美素穿上，不顾她的挣扎将她背起来。

    这条路距离市区接近30公里，现在已是深夜，路上只余有晕黄的路灯。

    祁美素心有疑虑，难道甄汕要这样背着她走回去吗？

    她看不见他的脸，看不见他的表情。

    她轻拍甄汕的肩

    “我可以叫救护车”。

    甄汕没有搭话，他突然的安静让祁美素也安静了。

    他们的心串联在同一个方向，无声中含着千言万语。

    周遭的宁静，验证了他们，在彼此心中最清晰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