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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这周骞木中了什么魔怔?竟然敢公然杀害尚书之女?他是不想活了吗?”

    “他不过是为了撇清自己的嫌疑。”

    “嫌疑?”化春看向为首男子:“你是说,公主中毒的事他也有份?这不可能,当年还是他救公主上岸的。”

    为首男子沉默些许道:“范世偌方才疯癫乱言,说得话半真半假,寻常人大可以直接提她面圣讨责,但是他却是毫不犹豫的要立刻夺了她的性命,似乎是怕从范世偌的嘴里再吐出什么不该说的话,这其中十分耐人寻味。”

    化春甚是觉得对方话中有理,但还是有些不太敢相信,毕竟他自跟随公主时,就知道公主的命是周骞木给救回来的。

    “现在宫门十分安全,你们直接以狱卒身份出去,这是出宫令牌,守门的士兵是自己人,他们见了会直接放行。出了宫门后立刻去暖意阁,里边会有人安排你们躲藏的地方,往后几日城中必然严查,你们非必要之事一定不要外出。”

    为首男子将令牌顺势递给位于中间的牧冷,对方却是迟迟不接令牌。

    化春见状提醒道:“哥?你在看什么?”

    牧冷一双狭长的锐眼直直盯着暗处,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化春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才收回了视线,接过令牌。

    “赶快走吧,别耽误时间了。”

    化春看向为首男子:“你不走?”

    那男子转身背着月光,沉声道:“我还有重要的事,走不得。”

    他起身沉沉的拍了化春肩膀一下:“保护好自己。”随后奔向了身后那条充满着危险和恐惧的扬长大道上,隐匿于黑暗处。

    赵昧刚到刑部不久,就有大内侍卫带刀冲了进来,架势十足,将刑部所有人包围了起来。

    受赵昧和楼云槐审问的孙尧见此情形,以为是父亲派人前来相助,龇咧着嘴从地上爬了起来,还未站稳脚跟又被身后的士兵用长刀重重压跪在地上。

    长刀一端锋利冒着白光,吓得孙尧直冒冷汗,只听得他头顶上的侍卫正声道:“公主冒犯了,属下受圣上之令,今日刑部所有涉及之人皆要带去圣前受问,还请公主移步乾德殿。”

    赵昧审时度势,自知一定是出了变故,问道:“宫中可是又出了什么事?”

    那侍卫闭口不言,只是摆了一个“请”的手势。

    当下情形不明,万不可自乱阵脚。赵昧侧身看了一眼身边面色惊动的楼云槐,示意对方保持从容冷静,随后几人相继出了刑部。

    赵昧步入乾德殿中,便听得一阵隐隐的哭声,她寻声望去,范世宴站在殿中面色悲痛,半边身子颤颤巍巍的依靠在扶着他的老臣身上。

    大殿之上,龙威当前,纵然心中大悲,他还是克制着哭得很小声,两行清泪顺过他有些粗糙褶皱的脸颊上,是他作为父亲所体现出的心疼与痛心。

    赵昧等人面圣行礼后,注意到殿上座的瑄妃面色苍白,两眼通红泛着泪光,一手轻轻抵着额间,仍旧无声的抽泣着。

    至于龙座上的那位九五至尊,端正严刻的脸上怒意沉沉,眉眼中如摄入了熊熊燃烧的火球,随时都有可能喷出来将眼前所有人烧至殆尽。

    百官垂首不敢言,孙衡立于一侧亦是垂目肃眉,脸上的愁容似挥不去的乌云。

    孙尧是在这样威严压抑的境况下被两位侍卫架入殿前跪下,尚不知情况的他抬眸看向上方威摄众人的霸者,如寒冰灌入体内般忍不住瑟瑟发抖。

    “景言,这是何意?”延熙帝看了眼跪伏在地上的人,冷冷问道。

    赵昧答:“回圣上,楼侍郎在刑部发现孙尧试图炸毁刑墙,先前宴席上的爆响声,便是由此而来。”

    延熙帝眸色深重:“他炸毁刑墙,为何事?”

    赵昧道:“臣恐欲其与劫狱贼人有关,所以将…”

    “胡说!我儿怎可与劫狱有关,这不是赤裸裸的诬陷吗?”孙衡一听这话,立刻跳出来解释。

    赵昧道:“有没有诬陷,圣上自会定夺,孙国公紧张什么?”

    孙衡道:“老夫何曾紧张了,不过是替我儿说句公道话罢了,怎么到公主嘴里就变了味,难不成是公主心有芥蒂,非要置我儿一个罪名不可?”

    赵昧道:“孙国公怎么就知道本公主心有芥蒂了?又或者是你国公府做了什么对不起本公主的事,眼下心虚了?”

    孙衡:“你…”

    “放肆!朕还在此,何故有你二人说话的份?”

    龙威震怒,赵昧和孙衡双双低首不语。

    殿上一时安静下来,却又听见几声细细的抽泣声响起。殿上座,瑄妃一如悲伤袭卷自胸口,整个人按耐不住的哭泣,一张精巧的脸蛋挂满泪珠,酥肩颤抖着让人怜惜。

    延熙帝见此情境,面色更是如重重乌云压顶,怒不可言。

    “孙尧一事暂且搁置一边,传朕意,押周骞木入殿。”

    赵昧闻言细眉微皱,转眸看向一边同样云里雾里的楼云槐,两人相视后一同看向殿门外走进来的人。

    周骞木身姿立挺,即便双手被压在背后,仍旧有一股不愿低人一等的倔强在身。

    步入殿中,周骞木淡定沉稳的行跪礼。

    延熙帝怒道:“周骞木,你可当真是胆大包天,竟然敢谋害当朝尚书之女,你该当死罪!”

    沉重洪亮的嗓音穿透于每个人的耳边,赵昧这才明白究竟发生了何事,也明白为何瑄妃和范世宴会如此伤心。

    她震惊之余,如殿中百官一样不能理解,他周骞木为何要这么去做?

    周骞木道:“回圣上,范府二小姐,的确是臣所杀。”

    听到他亲口承认,范世宴如一头蓄力已久的狮子,扑向周骞木,揪着对方的衣领质问:“为什么?为什么杀我女儿?我女儿一向聪慧乖巧,从不去招惹是非,她是哪得罪你了吗?你这么狠心要置她于死地。”

    周骞木目光沉着冷静的盯着对方,一只手去用力的掰开紧握着他衣领的手,随后正言道:“圣上,臣并非不明是非,胡乱杀人的歹徒,臣杀范世偌,是因为她存了毒害皇族的恶毒之心。”

    “毒害皇族”这几个字脱口而出,殿中顿然倒吸一口凉气。殿上瑄妃停止了抽泣,双眼发红的看着殿中,范世宴更是脸色陡然转白,悲伤之下是惊慌失色。

    他以愤怒掩饰,指着周骞木怒道:“你胡说八道,我儿怎么可能会存这样大逆不道的心思,你杀了人就胡乱编造,给我儿乱加罪名。圣上,莫要听了贼人的臆测之言呐!”

    延熙帝于高座上看得明明白白,他没有理会范世宴的话,而是反问周骞木:“你说的毒害皇族,是指何事?”

    先前周骞木说出时,大家或许不会想太多,可当圣言一出,就好像给了所有人一个方向,大家心中,不约而同的想到了数十年前的一件轰动皇朝的事。

    周骞木道:“回圣上,景言公主当年中毒之事,实则范世偌是主谋之一,是她给公主投的毒,是她害的公主伤了一只眼。”

    几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到了赵昧的身上,这么些年来,范家拉拢公主府,瑄妃时常替赵昧好言,范世偌常在外宣称与公主交好,情同闺友。这些看似交好的场面,实则都是范府的居心叵测,他们担心终有一天事情会败露,才去尽可能的做些补救,挽回一些情面。

    而她,一个本该受人尊敬的公主,不管是年幼时还是如今,她都像是一个傻子一般,总是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简直是该死!”

    延熙帝怒目而威,随手将龙案上的木砚扔了下来,正好砸向了范世宴的膝盖,对方惊吓中赶忙跪了下来,一旁的范世瑄也不再抹眼泪,而是吓得站了起来。

    一直久坐不言的皇后孙汐沅却在此时说了话:“你们范府真是好大的胆子,还敢说自己是名门闺秀,毒害皇亲的事都敢做,怕是嫌脑袋端得久了,不想要了吧!”

    范世瑄一双手紧紧攥着衣袖,双眼带着泪水却是不敢言,只能幽怨的盯着孙汐沅。

    “景言当年中毒一事一直是朕心中之痛,朕万万没想到这般狠辣之人竟然苟活至今,竟还有胆子一直周旋在景言身边。说,你们范府究竟是想干什么!”

    范世宴被最后一声质问吓得双手发软,整个身子朝前倾,差点鼻子磕到地面上。他以额头撑地,惶恐道:“臣有罪,臣罪该万死!可是当年之事是小女受罪臣三皇子挑唆,并非小女有意为之啊!”

    周骞木冷笑道:“挑唆?可据臣所知,当时是范世偌自己找上的罪臣三皇子,坦言想助其一臂之力。不然,罪臣三皇子又岂会搭理她?”

    周骞木所言更能让人信服,毕竟当时的他时常伴于三皇子身边,他能知晓此事并不难。

    范世宴知晓事情已无法挽回,只能弃之。

    “小女范世偌当年所为臣并不知情,是后来数年间小女受心中折磨才将此事告知于我,臣一时思乱包庇了小女,臣甘愿领罪受罚,只求圣上莫要牵连家中老母和瑄妃,她们都是此事中的受害者,求圣上宽恩。”

    延熙帝压着怒意看了一眼瑄妃,一时未言。孙汐沅见状,见缝插针问:“你说她们不知情就当真是不知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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