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样

    对方正躺在长椅上闭目养神,没睁眼,却知道有人过来了。

    “你跟踪我啊?”她突然坐起来。

    郑荷妮吓一跳,连忙解释:“我是顺路啊,我跟踪你干什么?”

    “这么巧?这么有缘分的话,那介绍介绍你自己吧。”对方一副上位者的姿态。

    郑荷妮莫名就被牵着鼻子走了:“我叫郑荷妮,02年生人,来自釜山,是傻帽的一个练习生。”

    对方一挑眉:“没了?”

    郑荷妮脑子一抽:“性别女。”对方被逗得噗嗤笑出声。

    “那您呢?”

    “李善媛,我比你大7岁。”

    郑荷妮坐到长椅上,有些好奇的问:“欧尼,您是流浪汉吗?”

    李善媛不答,而是反问:“比起这个,我更好奇,你长这么大没有因为这张嘴被打过吗?”

    但其实她不是一个低情商的人,相反她很会看眼色,也是因为看出李善媛不会因为这样的话生气,所以才这么说。

    “不是,我不是流浪汉,我是一名电吉他手。”

    郑荷妮心里觉得这位欧尼的电吉他应该弹得不怎么样。李善媛像是看出了她心里所想的,为自己正名:“你肯定觉得我弹得不怎么样吧,但之前听过我弹的人都说我弹得好,我只是刚刚出来没找到固定工作岗位而已。等着,我现在就去拿电吉他来弹给你听。”

    郑荷妮却捕捉到了她话里的另一个讯息:“欧尼也是离家出走吗?”

    “也?”李善媛重复了一下,“那看来我们都是流浪音乐家啊!”她拿出自己的宝贝电吉他,开始弹了。

    虽然郑荷妮不认识衣服的名牌,但乐器名牌还是认识的。她仔细一看,发现这把电吉他基本能抵她设备室的所有设备了。

    然而乐器是好乐器,李善媛却弹得着实一般。郑荷妮几乎是用一种忍耐的态度听完了全曲。

    曲罢,对方还很没有自知之明的问她:“怎么样,不错吧?”

    郑荷妮让自己的措辞尽量委婉:“谁说的你弹得好的?”

    碰了巧了,郑荷妮刚好会电吉他,看着这样一把电吉他,也不禁有点手痒:“欧尼我能弹一下吗?”

    李善媛陷入了自我怀疑中:所以以前那些人只是奉承我的吗?也没听清郑荷妮说了什么,就点头了。

    她回过神来,发现电吉他在郑荷妮手中发出了悦耳的声音,对比之下,自己弹的那个好像真的是噪音?

    然而一曲没完,她们被一个大妈打断了:“小姑娘,不要在这边谈啊,我们跳着广场舞呢。”

    李善媛脾气冲:“这大马路你家的啊……”

    郑荷妮打断:“对不起对不起,我们这就走。”这样的大妈真的很难惹,你怼她一句说不定待会儿她就躺地上了。

    ——————

    就这样,郑荷妮和李善媛认识了,她时不时会去教她电吉他,还附带一点中文:因为她最近在上中文课,虽然她上一世是中国人,但太久没处在中文环境,说中文有点怪里怪气了。所以她最近说话嘴里老是夹带一点中文,整得李善媛也对中文起了兴趣。

    “这句是什么意思啊?”李善媛指着手里的书问她。

    “有缘自会相见。”郑荷妮说完又用韩语说了一遍,“就是说有缘分的人暂时分开了也不要紧,以后还会再见面的,中国人分别的时候经常说这句话。”

    后来,李善媛向她坦白:孙珠秀确实看人很准,她是豪门家族,而且家族企业在全韩国能排进前五那种,而且她现在是唯一直系继承人。虽说她18岁在国外名牌大学毕业,有能力掌管公司,但她二十岁时,迟来的叛逆期来了。

    本来她都进入公司开始上手一些事情了,她先去的是一家唱片公司和一个乐队对接时,对电吉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家里本来以为她是一个爱好,虽说对于她们这样的家庭来说,这个爱好不够高雅甚至有点风俗,但李善媛从小受宠,也没人敢说什么。

    然而有一天,李善媛突然不去公司了,直接宣布自己要成为职业电吉他手,然后加入乐队,跟着乐队到天南海北演出。

    家里不同意,她直接背着电吉他当场就走了。但其实说是离家出走也算不上,因为她出行50米内,都能找到保镖。

    郑荷妮惊叹:“我以为只在电视里有呢,保镖什么的也太酷了吧。”

    李善媛叹气:“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练了这么久,有没有进步啊?”

    进步当然是有的,只是不大。非常遗憾,李善媛在电吉他上是真的没有什么天赋。

    不过郑荷妮奉行的是鼓励式教育,但也不会到盲目夸赞的地步:“有进步,明显是能听了!”

    李善媛:眼神骂人。

    ——————

    很快又到了年末,当初说好的一年出道纪录片也接近了尾声。

    在月末测评后,金老师把大家召集到一起,听社长的讲话:“虽然这么说很抱歉,但我还是不得不告知大家,当初说好的出道日期,因为不可抗力原因推迟,具体日期未定。在具体日期下来前,出道纪录片继续拍摄。”

    大家的表情都变得灰败。

    一位老师突然提出来:“对了,荷妮的身高现在怎么还是一米五?好像一年没长了吧?”

    李绣满看了看她的资料:“除了郑荷妮以为的人可以自行训练了。”

    他转过身,和几个老师开始讨论。郑荷妮孤零零地站在房间中央,有些手足无措。

    几分钟后,他们讨论出结果了:“我们一致认为,郑荷妮现在还不适合在出道组,所以此次测评,郑荷妮被踢出出道组。”

    后面的练习生们一片哗然:没想到身高影响会这么大,有些人甚至开始担心自己会不会太高了也被踢。

    所谓打完一巴掌给颗甜枣,金老师软下口气:“不是你实力不好,而是硬件条件不行,组团出道,身高不要求一样,但也不能差得离谱。但你现在的身高,就算是站C也很突兀啊。”

    郑荷妮没想过自己会以这样的理由被踢,她几乎是以哀求的口吻说话:“我没过发育期,我还会长的,实在不行我愿意去医院打生长针,多痛我都可以接受,给我一个机会吧。”她深深鞠了一躬,许久都没有起身。

    后面的高恩等人眼眶都红了,然而李绣满没有要松口的意思,金老师只能把她扶起来:“出道日期未定,最后出道的名单也没定,你还是有机会的,实在不行,等下次嘛。”

    然而,“等下次”这句话,几乎困住了她的两辈子,她早已经无法信任这句话了。

    从这次月末测评后,郑荷妮现在的心态很浮躁,很多时候又无法静心。

    为了弥补资金身高的缺陷,她辞掉了除咖啡馆以外的所有兼职,去进货时也不再自己搬——怕把自己压矮了。

    她还花掉自己的存款去买高钙奶粉,尽量不熬夜,也让自己每顿都多吃,每天早上起来去吊单杠,试图让自己高一点。

    然而现在最致命的问题是,她开始失眠,经常三四点才睡着;也吃不进东西,前面只是食欲不振,后面开始刚吃下去的东西就吐出来。

    之前的耳鸣还没好,但她已经关注不到了:身体和心理上的煎熬占去了她大部分心力。

    增高开始半个月,她没长高,但瘦了快十斤。李善媛隔了半个月见她,还吓了一跳——她已经快瘦脱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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