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选一

    “呼”跟在方渊身后七拐八绕的,终于走出了洞穴,久违的日光,新鲜的空气都令人精神焕然一新,不争放松的深呼吸一口气。方远把刚刚拨乱的青藤重新归整在一起,清楚痕迹,山洞外面是一片森林,巴鲁特有的云杉和一些不知名的矮灌木,高低错落倒是挺适合藏身的。

    两人向前走去,身后传来小狗的“呜呜呜”声,不争回头看去,大公子正原地踱步,看没有人注意到它,急得呜呜叫唤。

    “怎么?自己不会走路?”不争折回去,这里草皮厚实,踩起来脚感很好,对狗来说,也不会绊脚。她哄着它让它往前走几步,它却止步不前,来回走动,频频向后看去。不争忽然就明白了它的意思,妖物和动物一样是有领地之分的,大公子感受到了这片土地其他妖物的气息,若是冒失闯进,肯定是会被发现的。

    “你太弱了,回去吧。”不争用食指戳戳它的额头,低声道:“小妖怪就回去吧,不然一口就被吃掉了。”说完还作势张大嘴巴咬一口空气,吓唬它。

    大公子懵懂的看着她,不争也不管它是不是在演戏,丢下一句“保重”,头也不回的走了,这回,它没有叫唤,只是定定的目送它远去。

    方渊在前面等她,看到她只身一人回来,身后并没有跟着那只叫“大公子”的小狗,问道:“狗呢?”

    不争耸耸肩:“回家了吧。”

    方渊也无意深究,示意不争跟上,两人再次踏上路途,这片树林目之所及不见边缘,可见范围还是很广的,今天估计走不出去,要趁着天色亮,赶紧找一个可以夜宿的地方。

    方渊在天色暗下来之前终于找到一个还算满意的地方,山坡避风,靠近水源。就在方渊准备生火的时候,坡上传来一个欣喜的声音:“方兄?”

    是库达南图,上次见面还是喜庆的新郎装束,现在一身深衣,披着,围着几件防寒的兽皮,典型的猎户扮相。

    “南图兄弟?”方渊有点惊讶,他不是去找人去了吗?不争环顾四周,没有看到其他人的影子。

    “真是有缘,”南图看看地上的树枝,知道他们是要在这过夜,于是邀请道:“我在附近搭了棚子,正好要来打水。不如今晚去我那里将就一宿。”

    “那就麻烦南图兄弟了。”方渊答应了他的邀请,正好可以打探一下这里的情况。

    南图搭的也不算是棚子,利用坡度,挖了一个半入地的穴,外面盖上草皮,不走近还真发现不了。方渊站在门外环顾四周,这周围还有三四个南图这样的棚子,也不知道有没有人。

    “没人啦,都走了。”南图顺着方渊的方向看过去,知道他在想什么。“进来吧,这里早晚温差大。”

    自己和洞穴这么有缘吗?出一洞穴,再入一洞穴。不争内心吐槽道,好在里面还算宽敞,如果是一个人的话,三个人就显得有些狭小了。南图和方渊坐在床铺上,不争一人坐在火炉旁,旁边摆着些南图储存的食物,不争一边烤着火吃着东西,一边听床上两个男人聊天。

    原来这片区域是无尘寺的私人领地,灵白就在这无尘寺里,南图进不去,又不愿离开,企图抓住偶尔里面人出寺的机会问问情况,所以就在这里住了下来。

    “你看到的哪些棚子,都是像我一样的人,不甘心又无能为力,把自己困在这里。”南图解释道。

    “寺里的人允许让你们在这里?”方渊问道,这不是私人土地吗?

    “无尘寺来去自由,灵白不愿意离开,而我离不开灵白。我们的去留,无尘寺都不会管。”南图叹一口气。

    “进寺有什么条件?”既然来去自由,而南图进不了寺,看不到人,说明还是有条件的。

    南图看着炉火,回忆道:“其实我进去过,我有过机会,但是没有抓住。无尘寺里的神仙爱听故事,只要故事能打动他,他便能满足你的所有愿望。但是每个人都只有一次机会。”很明显,南图的故事没有打动他,他也失去了这个机会。

    不争觉得这个妖有点意思,喜欢听故事,她倒是有大把故事,不知它有没有兴趣。话说回来,南图没有机会,灵白又是为何走进这样的寺里,她所求什么?又为何不离开呢?

    你见过灵白吗?不争从火炉里捡出一根碳化的木棍写道。

    “见过,她不愿意出来,也不愿意见我,说对不起我。”南图想起灵白说这句话时的神色,像一位饱经风霜的老者唏嘘往事一般的无奈,也冷漠。

    爱听故事的妖?方渊在脑海中搜索,妖有手段可以吸引人,可是养这么多人还是要开销的,是谁给它提供资金,他又图什么?

    三人各怀心思,一时之间都没有交流,不争吃饱喝足,舒展一下四肢,温暖的火炉让人昏昏欲睡,不一会眼皮就合起来了。也不知什么原因,越睡越冷,不争忍不住蜷成一团以保住自己的睡意,就在自己快要扛不住的时候,身后又重新暖和起来了,不争满意的重新跌入梦乡。

    等不争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炉火已经熄灭,棚内也只有她一个人。就在不争发呆的时候,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徐不争,快出来。”方渊的声音想起。不争刚推开门,就被方渊一把拉着跑起来。

    人还是蒙着的,脚下却不由自主的跟上,树林里的草地柔软又湿滑,还没跑多远,不争就滑了几次脚,方渊见状,一把揽过她的腰,借力给她。

    “这边”左前方,南图突然闪现,低呼一声。方渊立马跟上去,不争跑的上气不接下气,脚下也停不下来,几次踩空还都是被方渊扯上去的。她凝神倾听,身后有细碎的声音,整齐划一,还有金属碰撞的声音,是一批人!

    “咬的太紧了,”南图建议道,“我们分头行动吧,我也吸引一些人。”

    “保重”方渊点头认可他的建议,南图在这很长时间都没有遇到事,这批人十之八九冲着自己来,分开免得连累南图。挂在方渊身上充当挂件的不争困惑不已,怎么一觉醒来,世界都不一样了。

    “小心”不争听到身后有破风而来的声音,提醒道。方渊也听到了,这是响箭的声音,他们在警告自己,若是不停下来,后面可能就不止放箭了。方渊将不争甩到背上,全心加速。

    这是拿自己当挡箭牌吗?不争趴在背上吐槽道。

    “呲”的一声在头顶想起,不争好奇的抬头,一张网,还没来得及张嘴提醒,她就被一道力量甩出去。

    方渊甩开不争,拔刀冲向天罗地网,没想到几下就把网割的细碎。“糟了”,方渊发现这只是一张普通的网,立马知道自己刚刚把不争甩出去才是他们的目的。侧头看去,果然,不争已经被他们挟持了。

    “你们想要什么?”方渊问道,分工明确,黑巾蒙面,武器精良,明显是训练有素的,若是官家的,那就和海托家脱不了关系,若是私军,所图何事。

    为首的人也不回答,抬手向前挥挥,队尾中又出来两个人,是南图。他也被挟持了。

    “我家主人说和方师是旧识,虽方师不告自来有失礼节,但是自己有事不能相迎也是失了风范。”果然是冲着自己来的人。

    “作为弥补,这两个人,方师可以带一人走,另外一人就先到府上做客,恭候方师大驾光临。”黑衣人说明来意。

    不争简直目瞪口呆,这么老土的环节,海托古尔达的脑子是什么做的啊。

    “不用管我,方兄。”南图说道,“我与他们无仇,是不会为难我的。”

    不争摇摇头,你这样显得自己是无辜的,方渊更不会牺牲你啊。

    方渊看看徐不争,又看看南图,微微皱起眉头。

    “徐不争……”什么?选我,不争以为自己听错了,忍不住掏掏耳朵。

    “徐不争,快出来。”这句话怎么这么熟悉,不争一挥手,从椅子上摔下去,人,彻底醒了。环顾四周,棚内炉火熄灭,没有一人。

    门被人一脚踢开,方渊的声音清晰的传过来:“徐不争,快出来。”语气严肃且急促。不争也来不及多想,急忙爬起来,跑出去。刚探出身子,就被方渊一把拉住,狂奔起来。可能是嫌弃她跑的慢,在不争第三次打个趔趄的时候,方渊一把拦住她的腰,借力给她,相当于带着她跑起来。

    “这边”左前方,南图突然出现。他的出现让不争清醒过来,怎么又来一遍?是逗她玩吗?她仰头看向方渊,他正一脸严肃目视前方,不争接触到的肌肉紧绷,说明他是在拼劲全力的奔跑,看样子不像是作假。

    在南图提建议分头行动的时候,不争也冷静下来。接下来的事情都和她之前经历的一模一样,响箭,天罗地网,她被挟持,方渊做选择。其实她挺喜欢看他为难的,为了增加事情的戏剧性,不争决定好好扮演一位弱女子。

    不争眼泪汪汪的看向方渊,方渊扫一眼她,转过头去,指着南图说:“放了他,这事和他没有关系。”

    为首的黑衣人依言真的放了南图:“真是深明大义啊,方师。”也不知是真心夸奖还是嘲讽。方渊面无表情,眼睁睁看着他们带着一步三回头的不争离开。

    “方兄,糊涂啊。”南图提议跟上去,方渊却摇头,他叹一口气说道:“等救出了徐姑娘,一定要好好解释,不然人家是不会原谅你的。”

    方渊想起最后转身时,不争脸上的表情,眼睛含着惺惺作态的泪水,眼神却寡淡,嘴角微微上挑,她早就不原谅自己了。“走吧,”方渊向森林外走去,“总不能空着手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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