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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尔达的计谋

    中临镇的最南边有一片小湖泊,湖水清浅,有商人看中中临镇杂糅的文化,傍水而建了几处亭台楼阁,让人在这里寻得一些南方的野趣,没想到成了附近小有名气的地方,连带着附近的客栈生意也好了起来。

    此刻,一家沿湖的客栈,一楼厅内的灯火开始暗淡,伙计们收拾东西,准备关门,旅人纷纷上楼休息,楼上的灯火渐渐多了起来。东南角的一个房间始终暗淡,好像主人还没有回来。

    屋内,借着外面的灯光,模糊的看到里面坐着两道黑影,一个靠窗而坐,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胳膊,正饶有兴趣的往里看。

    床边正侧身而坐一人,背光看不清容貌,身形消瘦,正一动不动的盯着床里。微微隆起的被褥说明床里躺着一个人,借着微光,能看见一些模糊的面貌,此人眉长而顺,眼睫直直的垂下,挺直的鼻梁下一张略略丰厚的唇,给人一种儒雅之感。

    “看好了吗?”坐在窗边的人忍不住催促一句,现在他的兴趣全在别院的那个女人身上,这事能早结束就早结束。

    坐在床边的人没有回答,他附身向前,似乎在倾听床上人的呼吸声,房内又恢复了之前的安静。

    “他现在是不是已经做完梦了。”床边人轻声问了一句。

    “这是自然。”

    “不愧为太子,见过大世面,这表情和呼吸没有丝毫变化。”床边人阴阳一句,冷声道,

    “开始吧。”

    闻言,窗边人立刻起身来到床边,刚准备脱下外套,犹如触电般弹起:“什么人!”

    床边的人立刻拿刀抵住太子的喉咙,厉声道:“出来吧。”

    “噌”的一声,一把飞刀擦过蜡烛芯,直奔窗边人而去,他一个闪身躲了过去,拉开了距离,房间瞬间就亮了。

    “古尔达,收手吧。”一身黑衣的人从屏风后面走出来,正是方渊。

    古尔达看清来人,不自觉的用力握住手中的刀柄,他嘲笑道:“跟的还挺快,真是一条好狗,不过,你看到了,你来迟了。”

    太子沉睡在床上,任由自己宰割,想到这一点,古尔达心中不免有些得意,以前他们这群人经常在一起玩耍学习,大家都年轻气盛,谁也不服谁,私底下经常暗自较量,方渊的家风,使得他不爱和人比较,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如果算上他的成绩,自己都是没有胜算的。

    这一次,自己总算偷偷快了一步。

    “菩夏,快过来。”古尔达催促道。

    刚刚在那里墨迹,现在催促自己快点,菩夏暗自撇撇嘴,走过去。躺在床上的太子睡得一片安详,丝毫不知道此刻自己命在旦夕,菩夏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把它放在太子的右手中,帮太子握紧,自己跪坐在床上,找好角度,用力刺向自己的心脏。

    预想的疼痛没有到来,就在快要刺到心口的时候,一股力量阻止了匕首。菩夏睁眼看去,本该昏睡不醒的太子正睁着眼睛看着自己,哪里有半分迷惘。

    “殿下?”古尔达紧了紧匕首,一丝红线就划拉出来。

    “古尔达,好久不见。”太子恍若不知脖子上那片冰凉,转头向古尔达问好。

    “真是好演技。”想到自己刚刚坐在床边盯着他的场景,古尔达有一种被人愚弄的恼怒。

    “我若是真的想愚弄你,大可以继续躺下去,阿源(方渊原来的名字)一定可以保我,”太子看出古尔达的恼怒,解释道,“但我与你自小相识,你若是要杀我,我应当亲自问句原由,而不是等你被捉住再责问于你。”说完,歉意的看一眼方渊,虽说当时方渊找到自己的时候给了自己两个选择,但是他知道自己以身犯险,会增加方渊的麻烦。

    方渊一言不发,他知道太子的想法,既然自己当时选择过来,给他自己选择,这个后果,也是他自己应该承担的。既然他想明白真相,那他就护他周全就是了。

    “你想知道真相?”古尔达觉得好笑,“若是你刚刚乖乖的配合,吸入我准备的香薰,此刻,你已经知道真相了。”

    “我想听你亲口和我说。”太子温声说道,就像幼时哄骗他吃药一样。

    “也罢,我本来也是让你知道的,亲口说,说不定效果更好。”古尔达收回匕首,走到菩夏身边,把他推到灯火明亮的地方,“殿下,你好好看看这张脸。”

    太子走近,仔细端详片刻,灯光下的这张脸有着海托家族的典型标志,凹进去的眉骨里,镶嵌这绿宝石般的双眸,但是他脸颊比其他海托家人略宽,倒显得温和一下:“他不是你的亲人吗?”海托家族屠戮殆尽,只剩古尔达一人,此刻多个亲人,又有何玄机?

    “是啊,”古尔达慢慢说道,“说起来,他是我的外甥呢。不过,他也是你的亲人啊,殿下。”

    一声惊雷,太子将菩夏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一番,有些难以置信:“柳皇妃从来膝下无子……”想在皇宫里瞒着所有人怀孕产子比登天都难,不在宫内,那就是在宫外了,难道是……

    “看来你想起来一点了,”古尔达继续说道,“柳皇妃一直希望有自己的子嗣,用尽偏方,终于有了身孕,可惜‘意外’没了,还伤了身子,危在旦夕。”古尔达咬紧意外二字,显然他不相信这个意外,但人已死,抓着这个意外不放也没有意义,他继续说道:“我母妃思女心切,碍于规矩不能亲自前往,就让妹妹前往看望。”

    他拍拍菩夏的肩膀:“我那个妹妹自幼在寺庙长大,慧根极佳,是族内祭祀的不二人选。可惜,云都一游,回来的时候已经怀有身孕,这个孩子不能留,不敢留也不愿留,族里想要她的命,父王母后舍不得,偷偷把她藏了起来,想着孩子出生溺死也来得及。没想到生产的时候差点一尸两命,我那妹妹是保不住了,孩子活了下来。”

    海托家族的罪名是谋逆之罪,估计和这个孩子有关。

    “为何不……”太子哑声,为什么不送回皇室?柳皇妃为何无子,其实大家心里多少都知道一些,送回来和不送回来,似乎没有什么差别。

    “我们海托家族对陛下之心昭昭可见,姐姐苦求无子,身心备受折磨,差点丧命,我父皇母后说了什么?痛失幼女,我们又说了什么?这个孩子,”古尔达情绪激动,身子微微颤抖,“这个孩子是个失智的,体弱多病,朝不保夕,我们藏着养大,倒成了处心积虑,谋逆之罪!”

    “难道失去女儿后再亲手溺死孙子才能表达忠诚之心吗?这个孩子,本来也不是我们算计来的,他是个奸生子!”一声怒吼带出多少道不尽的委屈。

    一旁的菩夏倒是无关痛痒,本来嘛,真正的菩夏已经死了,使用这具身体的是子尔佳,当然没有什么关系,再讲了,它只喜欢情情爱爱的美好感情,谁要这个乌烟瘴气的怨气啊。

    “所以,你刚才想借我的手杀了他。”太子回想起刚刚的场景,惊起一身冷汗。

    “是啊,催眠你,然后让知道真相的你杀了自己的幼弟,一向正直善良的殿下肯定受不了这个打击,摧毁他最喜爱的,唯一的儿子,这个主意不是很好吗?”古尔达笑道。

    “那你为何不直接杀了我?”太子问道。

    一阵沉默,古尔达露出一个似是哭泣的嘲笑:“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想过呢?”他们海托家族已经没有人了,帝王之怒恐怕会牵连到北部百姓,这不是一方王族该做的事情,更何况,古尔达看着眼前这个陷入思考的男人,太子对他们一直都挺好。

    菩夏饶有兴趣的在一旁看戏,微微眯起的眼睛是不是咕噜的转动一下,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方渊更多的精力放在菩夏身上,那边李半岚他们迟迟没有送出营救成功的消息,不知道进展到哪一步了,这个菩夏的能力,他虽能猜到一些,但是每个妖怪的成长过程不一样,能力的发展也不是固定化的。

    “古尔达,把菩夏交给我吧,”太子开口道,“你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做你的海托王。”

    “呵呵,”古尔达笑出声来,“殿下,你真是太天真了,开弓没有回头箭。”

    一旁的菩夏一听,知道戏还要继续唱,立刻抖擞精神,做好准备,送死还不简单嘛,又不是第一次换人身了。

    “殿下,”方渊开口阻止道,“现在的菩夏不过是被妖物控制身体的人,他已经不是你的弟弟了。”

    “是啊,殿下,方师说的对啊,”古尔达瞥了一眼方渊,“他现在不过是个怪物,死了也就死了。”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太子看向方渊问道,“阿源,你能驱逐妖物,将菩夏的身体夺回来吗?哪怕是失智的孩子也不要紧,我带着他。”

    菩夏一脸警惕的看着方渊:“若是剥离我,这就是一具尸体。”

    方渊面无表情的说:“我只是个灭妖师,灭妖才是我想要的。”

    “殿下也不在乎这句身体吗?”菩夏微笑着建议道,“其实,我还有个办法,我可以留一丝妖力在菩夏的身上,若是他精神还没有溃散的话,就可以恢复,若是溃散了,这身体也像活着一眼,活死人,你们知道吗?那种状态。”

    “你想干什么?”古尔达威胁道,“你不要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菩夏耸耸肩:“是你一直犹豫,错失良机,怎可怪我。现在我为求自保,又有何错?”

    “你!”古尔达气急败坏,捉住菩夏的,一个回旋,将人往前一送,只是人还没有站稳,一个黑影闪过,菩夏的身体就软软的倒下来了。

    “果然,”古尔达看着慢慢失去气息的菩夏,苦笑一声,“陛下对您的宠爱真是众人皆知,无明殿的人都陪伴您左右。”

    “古尔达!”太子探了探菩夏的鼻息,责备的说道:“你在做什么?他是你亲人,你唯一的亲人了。”

    “是啊,我唯一的亲人了,怎么办,殿下?”古尔达仰头长叹一声,“要不我给他道歉去吧。”话音刚落,就挥刀自尽,方渊觉察出他情绪不多,出刀阻止,打飞了他的匕首,奈何古尔达一直很忌讳他,选的角度和距离就是避免他来救人,所以这伤口虽然不长,但入口极深。温热的血液喷涌而出,太子急忙用手捂住伤口,顾不得被溅得一身的自己,求助道:“方渊,想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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