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啦

    “你看,和你说实话你也不信”,“算了,不逗你了。”池镜轻飘飘的一句话结束了他们的对话,她潇洒离开,方渊却难以入睡,关于愿女,世人知之的太少,虽然方渊不会天真的以后,这是一块不受权利争夺的净土,但是,好歹能保全她一身,没想到……

    池镜收拾妥当,打开房门就看到门外的方渊,直挺挺的站在那里,也不言语,见她打开房门,径直走进去,随手阖上了门。

    “你这是做什么?”池镜感觉怪怪的,直觉想推开他,再次打开房门,她没有听到动静,看门就看到他,估摸着她还未睡醒的时候,人就来了,谁知道他要发什么疯。

    方渊顺着她的力量让出房门,却在对方将要打开房门的那刻,哑着嗓子开口:“你上次在幻境中要找的是男人,你又说要找你姑姑?”

    池镜放下手,看向方渊,他眼底泛着青色,眼神格外凌厉,像是要剥离分析她的每个表情,池镜不知道他究竟想通多少东西,只能镇定道:“我昨天已经和你说了,不过是权宜之计,我骗侯师的,他信,你也信?”

    “我信,”两个字说的咬牙切齿的,他昨夜枯坐在桌前,将遇到她之后的所有事情翻来覆去的咀嚼,拨茧抽丝,最后只得出一个匪夷所思得果,“你的姑姑何时变成男人了?”

    “你在开什么玩笑,”池镜瞪了回去,“你是说侯师这么多年魂牵梦萦的是男人吗?说出去谁信。”

    “虽然只是几眼,但是抛开年龄和个人际遇,”方渊微微闭上眼睛,脑海中重新模拟勾画,

    “加上着装打扮,也不是不可能。”

    “你都认定这个事实,还来问我做什么?”解释不清,那就一手弄混牌面。

    “他既然是男人,自然就不能成为愿女,”方渊真诚的问道,“我想知道你找他是为什么?和你的……寿命有关吗?”虽然昨天她在最后否认了自己说的话,但是直觉告诉他,那就是真相,他见过她进入幻境的方式,也亲眼见过她异于常人的愈合速度,这一切不可能毫无代价,如果是以命不久矣作为前提,她的豁达和随性似乎都能解释的过去。当年在墟境,她能拼命活下来,说明她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那么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她想找的人,是不是就是可以解决问题的人。

    池镜感觉一阵眩晕,不是生理上的,是心里的感受引发的幻觉,她清楚的知道原因,所以静静的等待,等待自己接受对方的言语。她像是第一次见到方渊一样,上下打量起他来,随后认命般的叹一口气:“真是……聪明啊,稍微透露一点蛛丝马迹,你就能追根溯源。”果然,言多必失,若是不掺和周家的事,自己也不必暴露那么多,幸好……

    听到她变相的承认,方渊心里有种悲凉的踏实,好像悬在树上很久的果实啪的砸在地上,你很惋惜,但是你再也不用担心它会掉下来。

    “对不起。”这是他欠她的道歉,这句歉意憋在胸口这么久,就像鼓胀的气球,有了针尖的漏洞,倾泻而出。

    池镜看着他低下头,回避自己的视线,这是第一次看他在自己面前低头,不敢直视自己吧,第九家族的继承人,就算是家族不在,家风犹存,疲于奔命间,他也是骄傲的,毫不愧疚的直视万物。

    当年她为自己挣命的时候,她靠幻想折辱所有对不起自己的人来给自己活下去的动力,想着有朝一日,自己意气风发的看着他们回避自己,满怀愧疚,恐惧,而自己都不会施舍他们一眼。

    “你没有对不起我,”池镜淡淡一笑,“我说过了,命不好。”后来时间磨平了她的戾气,她也终究明白,自己愤愤不平,不过是因为自己总是被舍弃的一方罢了,若不能两全,总会有需要舍弃的东西,她不也放弃了很多东西吗?换句话说,不过是选择罢了,想明白这一点,她也就放弃了自己受害者的身份,命不好,她说。她开始适应在墟里的生活,生活枯燥无聊却也平静富足,也没什么不好,在那里,她就只是池镜,而不是不也徐不争,她已经不想和以前的人和事再碰面。

    “我不想和你们纠缠过往,除了让我想起一些不好的回忆,情绪变得不好以外,还能带来什么?没有意义。”话都说到这份上,池镜索性就更坦诚一些,“不过想着借力打力,用完就跑。”

    “你用对我负责,你有你的事,我有我的事。”池镜郑重说道,免得这个人隔三岔五的找自己忏悔过去。

    “我说过要帮你。”方渊干脆的否定了她的提议。

    “你这人还真是喜欢往自己身上揽事,”池镜歪着头看他,他的回答在池镜意料之中,“继承人必备技能?”

    方渊听出池镜淡淡的嘲讽之意,用她的话反击道:“可能我的命也好不到哪里去。”

    “……”

    门外想起脚步声,看样子是往这边来的。两人默契的闭上嘴,想到,先把这个人糊弄走吧。

    “池姑娘?”老猴子敲门,池镜开门,他自然也就看到立在一旁的方渊,眼底发青,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眼睛咕噜转了一圈,小声问道:“怎么一早就惹他生气了?”

    “生气?”池镜撇了一眼方渊,不还是那个老样子嘛,“没有啊,可能失眠,心情不好吧。”

    “是吗?”老猴子象征性的关心一两句,立马神采奕奕的对池镜说:“我今早准备了春江的点心,池姑娘一定要和我去尝尝。”

    “走吧。”池镜大方接受邀请,两人结伴下楼。

    转角处,看到方渊倚在门边,不知道在想什么,不由招呼一声:“想什么呢,晚点就没有好吃的了。”

    不急,还有时间能问出她的心里话,方渊点头跟上。

    一餐饭,四人吃的是各怀心思,池镜琢磨着怎么才能早点上路,方渊琢磨着池镜的事,老猴子想着如何能避开方渊和池镜多相处一会,也只有丁莱,真正的在享受着一日之计在于晨的美好。

    等吃完早饭,收拾妥当,坐上马车,池镜略感心累的靠在车壁上,终于是出发了。马车缓缓驶向城外,他们出发的也不算早,早市的人们也逐渐忙碌起来,走路声,吆喝声还有各种食物的香气,渐渐浓郁起来……

    “不得了了,杀人啦”嘈杂的人声中有个破铜锣嗓子显得格外突兀,周围寂静了一瞬间就炸开了锅。

    人们四处流窜,方渊跳上马背,安抚受到惊吓的马儿,一边拉着缰绳,试图将马车引到路边。

    一辆马车怎么坐的和船一样,在车内重心不稳的池镜推开车门:“怎么回事?”

    “你别出来,坐稳了。”听到身后的声响,方渊吩咐道。

    另一边,老猴子跳下马车,横穿人群,奋力过来。

    “出事了,”老猴子一手扶腰一手拽紧马车边缘,微微喘气:“听说周家出事了,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方渊和池镜相视一眼,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也好,去看看。”方渊答应下来,伸手示意池镜借力下马车,“下来吧,注意安全。”

    老猴子看着方渊将池镜扶下马车并侧身挡在她面前,不由的搓搓手,决心下次自己一定先伸手。

    几人顺着人流,很快就被挤到周宅门口。原本萧条宽敞的门口现在被挤得水泄不通,朱门半掩,小五和十几个差不多大的孩子手牵着手挡在门前,各个板着脸,瞪着坐在门口的几人。

    一浑身血迹的壮汉坐在地上,微微闭着眼,哎哟哎哟的□□。聒噪,嗓门大的是几位妇人,不停的叫喊着:“杀人偿命。”

    围观的人指指点点,不一会儿,池镜他们就知道了事情的大概。几位妇人的丈夫平日关系较好,经常一起喝酒打牌鬼混,昨夜一夜未归,再回来时,只有一个受到刺激,丢了一只胳膊的壮汉。据他描述,他们喝完夜酒,不知道怎么就走到了周宅附近,突然一阵黑影掠过,他们来不及呼救就被带走了,等他清醒过来,其他几人都已经失去性命。

    “我早就说他们家邪门了,你看那个周家的小姐,平日里神神叨叨的,”一围观的男子比划一下自己的脑袋,“估摸着,跑去城外的时候就已经疯了。”

    “也是可怜哟,一家人都没了,搁谁谁受得了。”估计说话的妇人和周家关系还不错,维护几句,还红了眼眶。

    人群中,人们议论纷纷,没有人为受伤的人支援,也没有人站出来维护小五那群孩子。池镜和方渊身处人群中,听着大家的说法,保持沉默,虽然上次池镜没有受到伤害,但是她也不能保证周思落兄妹在这件事中就是全然清白的。

    嚎了半天的妇人见不着周思落,实在不甘心,左顾右盼,也没有人出来帮忙,看见院墙上的花盆墙,心一横,冲过去,撞向花盆,有几个不堪重击的花盆摔落,她干脆捡起来,砸上去,劈里啪啦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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