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非没联系章扬，章扬却不请自来，同来的还有张延晖和祝清莱。
“章扬说要给你个惊喜，所以没提前说。这小子可真鸡贼，来之前也没告诉我们他带了礼物。”
张延晖不满的推了章扬一把。
“喏，我外公特地让我给你带的，两个小时前新鲜出炉，这个真是他钓的。”
程非接过，里头是几条炸鱼，袋子套了两层，下头那个里似乎还藏着一个盒子。
她刚伸手下去探章扬就把袋子甩开了，可程非还是拿到了盒子。
“你先猜猜是什么。”
“不猜。”
她退后一步把盒子拿出来打开，又是李宗盛的专辑，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这可是我外公的宝贝，珍藏几十年了，我偷偷拿出来的。”
章扬像只等待奖励的小狗，脸上就差直接刻上“邀功”两个字了。
程非不记得她和章扬说过自己喜欢这个，想来是祝清莱在寝室看到那张专辑告诉他的。
“那你还回去吧，我其实没那么喜欢实体CD的，之前就是偶然买的。”
这种东西，还是应该在更懂得欣赏它的人手上，才能发挥更大价值。
“送出去的东西怎么能拿回来，你留着吧，我骗你的，我外公知道，这张专辑他有两张，不然他也不舍得。”
章扬马上换了一套说辞，程非永远分不清他说的话里，哪句真，哪句假。
“我有一套绝版的武侠小说，你回去的时候帮我带给你外公。”
算是投桃报李了。
那套书也很老了，是她从老家带过来的，自己倒没怎么看过，搁着也可惜。
上次她去章扬外公家时，看沙发上有两本很旧的武侠小说，就猜测他外公应该会喜欢。
“随便吧，不过你怎么那么爱送人书作礼物啊，也不送点有用的。”
他说话总是很欠揍，要不是够了解他，程非恐怕得多想了。
要进门时章扬开始吹嘘：“上次我来的时候，你们是不知道，那叫一个人山人海，红旗招展。”
“所以你今天没提前说，就是为了微服私访，不想引起轰动？”
程非这话可谓是深得章扬的意，他满意的点点头：“是这么个意思。”
看到程非一下子带这么多朋友回来，宋嘉年和陈歆然都挺高兴。陈歆然特地做了甜点款待他们，还留他们吃晚饭。
看三个人都没表态，程非猜他们都要回家吃。
起身去拿饮料时，程非看到宋砚靠在走廊的墙上，见程非看到他，摇了摇手里的几本书。
放下饮料后，程非走过去接过她的书，并准备把它们放进房间。
她以为他只是来还书的，可他跟着她，走进了她的房间，又在程非把书放到书架上时，走到了阳台上。
程非发现他跟着她进来的时候，他的两只手正撑在阳台的护栏上，看着外头的风景。
他没有要走的意思，程非自然也不好离开，那里虽然是阳台，但也算是程非房间的一部分，是她的“私人领域”。就这样随便把人留在自己房间独自离开，总归是不太好。
她也走了过去，站他旁边，看他眼中的风景。
“我们什么时候出去？”
他突兀的开口。
“嗯？”
“去买仙女棒。”
程非这才想起昨天那个他自己一个人定下的约。
“明天去吧。”
宋砚转头，“你今天有事吗？”
事是没什么事，但她的朋友在，她不能把她们晾在一边吧。
“没事。不过……”
“那就今天去。”
他打断她，抬脚翻出去，然后把手伸给她。
上次爬上去的样子有多狼狈，只有程非自己知道，她并不想在人前重现一次，所以她从房间里拖出了椅子，细心的在上头铺上纸踩上去。
这次轻松多了，下去时宋砚又伸手扶她，所以她落地时站得很稳。
程非听着自行车车轮转动的声音，看着街道上来往的行人，慢慢忘记了自己要去干什么，直到自行车在一个店铺外停下。
事实上短的仙女棒才是主流，买仙女棒基本上都是年轻小姑娘，她们一般买去拍照用。如果太长了烟花离人太远，拍出来效果就不那么好了。因此它们一连去了五家铺子也没有找到比那个更长的，找到第二家程非就开始打退堂鼓了。
当得到一样东西会遇到阻挠时，程非很容易放弃。
“再看看。”
宋砚推着自行车走在前头，程非乖乖跟在后头。
终于在第六家商铺里，她们找到了各种型号的仙女棒。
返程时章扬打电话问程非去哪了，她老实回答。
“你怎么跑外边去了？有卖风筝的吗？给我带一只。”
还真有，刚刚路过的一个风筝摊，就在离他们不到一百米的地方。
“我去买只风筝。”
宋屿的脚没有停，“下次吧。”
程非以为他是担心赶不上晚饭，可时间明明还很早。
“没碰上卖风筝的。”
程非又撒谎了，因为不好解释为什么离卖风筝的那么近，也没给他带。
不过对章扬撒谎的时候，她很轻松。或许是因为关系足够好，或许是因为章扬不爱怀疑什么，又或许是因为就算她被戳穿了，也不会怎么样，章扬甚至不会改变对她的一点看法。
陈歆然正在做饭，程非还没走到门口就看到里头已经有人在帮忙了，她没进去，回了客厅。
“我们先走了，你一会帮忙和阿姨说一声。”
张延晖说着和祝清莱一起起身，程非知道他趁现在说，是怕陈歆然会再留他们。
“嗯。”
程非点点头，这时他注意到章扬还在沙发上慵懒的半糖着。
“你不走？”
程非问的时候，已经知道答案了。
“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