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喝吗？”裴南栀问。
孟橦点了点头，她不确定刚刚听到的是不是真的，她想快点攒些力气问清楚。
忍着奇怪的味道将被子里的水都喝了，期间一些人一直坐在各种仪器面前观察她身体反馈出的各种数据，孟橦也只冷眼看着。
她的头上还有四肢和躯干上都插满了管道，就算不用看她也能感觉得到。
见她喝完水，裴南栀便站了起来，一个仪器一个仪器的看了起来，偶尔还指点一下仪器前坐着的研究员们这个数据是啥那个数据波动代表了什么意义。
孟橦吞了好几口唾沫，想着一定要问问刚刚裴南栀说的是不是真的。
然而还没等问出口，她就因为体力不支再次晕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还是在同样的实验室里，孟橦闭上眼叹了口气，看来是她的幻觉了。
正想着感觉到手上有什么在动，孟橦睁开眼，一眼就看到了之前看到的那个男生。
他在……揩油？
孟橦‘唰’的缩回手，愤怒的质问：“你在干嘛？！”
虽然沙哑，但好歹是发出声了，可是手却并没有能成功缩回来，她太虚弱了。
男生眼里明显有了惊喜，激动的问：“你醒了？！”
孟橦看了看自己想缩却没能缩回来的右手，颤抖着继续问：“你……在干嘛？”
她以前看到过报导，植物人女孩躺在医院被护工这样那样的欺负，最后怀了身孕都不知道是谁的，难道她也被……
孟橦愤怒的想要捏紧拳头，还没憋出大招，那男生又惊喜道：“你能握拳了！太好了！主任说得对！看来按摩果然有用！”
说罢他按了裴南栀按过的那个按钮，又赶紧拿过来一杯水，水里照样放着吸管。
男生甚至还体贴的拿了两张纸垫在她下巴的位置上，防止把她身上的衣服弄湿。
视线抬高，孟橦这才看清男生坐着的地方摆放着一盆水和毛巾。
孟橦：……
她还是个十七岁的大姑娘！就算要擦身体要按摩，怎么着也得给她找个同性别的吧！
研究院还把不把人当人看了！
孟橦闭上眼，在心里把研究院从上到下骂了个遍，就连眼前这个长得清秀的男生也没放过。
谁知道他除了手还摸了自己哪里！
而那男生见她眼睛在脸盆和毛巾上转了一圈后就不说话了，连那脸都变成了猪肝色，立刻摆手说道：“你……你别误会！我就是看你手上的仪器撤了，这才打了温水给你捂一捂手，裴主任又说按摩促进你血液循环你能醒得快一些，我就一边捂手一边给你按摩了一下。”
他说完又赶紧摆摆手，着急道：“不过你别误会！我就只给你按摩了双手而已！之前一直是安林负责给你擦洗身体的……她是个女孩。”
孟橦这才松了口气，自己总算不会莫名其妙的怀孕了。
她有看向男生，有气无力的问：“怎么只有你一个人，那些人呢？”
男生抓了抓头发：“实验结束了，他们又接了新的课题再研究，我和安林负责留下来照顾你。”
孟橦有些不敢置信：“实验……结束了？”
男生点了点头，脸上带着真诚的笑容：“是的，据说是第一基地领导直接下的命令，两年内在你身上没有取得任何实验成果，军方和基地一致认为研究院是在浪费精力和时间，就将实验叫停了。”
“两年？”孟橦问，她怀疑自己听错了。
“嗯。”男生点了点头，我们这个课题已经进行了两年，你……也已经昏睡了两年。
孟橦吸了口气，她觉得老天真爱跟自己开玩笑，上次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睡了一百年，这次又是一觉醒来，世上又过了两年。
那她现在多少岁了？
孟橦试着抬了抬胳膊，虽然能抬起来，但却不能抬得太高，她想抓抓自己的头也做不到。
“那个……”她犹豫了一下：“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陈洛阳。”男生笑了笑：“今年二十岁。”
孟橦眼睛睁得大大的，就差把‘我不信’三个字明晃晃的写在脸上了。
陈洛阳又抓了抓头：“他们都说我比较显小。”
是真的挺显小的，孟橦想，看起来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
“你能帮我抓抓头吗？”孟橦有些不好意思：“感觉有点痒。”
陈洛阳明显愣了愣，孟橦赶紧补充：“你拿一张纸隔着抓就行。”
她实在是太痒了，感觉自己就像是两年没洗头一样。
陈洛阳又真相了，他笑了笑道：“你的头发每两天都会清洗一次，很干净。”说完已经把手伸到了她头上，轻轻的抓了起来。
孟橦这下相信他是二十岁了，因为他的手掌真的很大，几乎一只手能把她的头给包圆。
他只是伸手在自己的头上随意的揉搓了两下，孟橦就已经舒服的叹了口气。
“这就已经享受上了？”
这熟悉的声音孟橦不会认错，偏过头果然看见了走进来的裴南栀。
陈洛阳明显变得有些拘谨，立刻收回手躬身喊了句：“裴主任。”
“嗯。”裴南栀从喉咙里滚出一个音节，算是回应。
她走到孟橦身边俯下身问：“感觉怎么样？”
虽然过了两年，但孟橦回笼的记忆里仿佛还是在昨天，她没回她的话，而是问道：“关于你给我一针之前说的话，能不能给我一些解释？”
虽然对于她来说已经过去了两年，两年内一个人说的话可以达到上百万上千万甚至以亿来计数，但裴南栀甚至不用想就知道她问的是什么，笑着摇了摇头，她无不酸涩的说：“为了你好，忘了我说的话。你不知道为了你能出去，这两年间有人好几次差点丢了性命。”
孟橦没再问，裴南栀说的话她不会傻的全部去相信，她是个“古人”，跟自己有关的一切都不存在了，是真真正正的孤零零的一根浮萍，鬼才会相信有人为了她能走出这个实验室不顾性命。
裴南栀是个人精，见她垂眸不语也只轻笑了一下，起身说道：“两年时间内在你身上没有发现任何成果，基地判定你现在毫无价值可言，现在……你可以离开了。”
孟橦点点头，研究院里的都是天才，她有自知之明。
只是……她不知道能去哪里。
她低头看了看身上单薄的衣服，可能是为了方便实验，她身上穿的几乎就剩下一件裹胸长一点的露腰装和四角底裤，这模样出去别说会不会引起一些人的误解，外面更是不知道是什么天气，若现在是冬天，她也不用想该如何生存了，估计出门就能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