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菜？”曹与安想到了什么，立刻往上下左右看了一遍，最后冲进了厨房：“阿婶！我桌子上的小青菜呢？”
杜云阿婶正在收拾碗碟，见他下来了笑眯眯的回：“烧了呀！是你带回来的？我还以为是你爷爷出门买的呢，他也才回来不久，还说他怎么就买那么点呢！”
既然都已经烧了，他爷爷还吃的这么高兴，曹与安便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问：“家里还有素菜吗？”
“有啊，冰箱里呢，怎么了？”
“您待会儿吃完饭再给我烧一点素菜打包，我去看一个朋友。”
杜云阿婶一听他说是要去看朋友便笑开了花，连忙说自己这就来烧，曹与安想说不用，他爷爷却又高声在外面喊着自己，只好来到客厅。
只见老爷子红光满面的嚼着小青菜舍不得吞。
曹与安看着那连碟子最中间部位都填不满的分量打从心里开始鄙夷起了段景致，没想到他竟然这么抠，买个菜只买这一丁点。
不过他又转而想到了段景致说过自己很穷，所有的津贴都要用来养老人和小孩，也不知道他家里到底有几口人要靠着他一个人养活，家里是不是有人生了什么大病。
他自己要是生了什么大病的话部队是可以免费给他治疗的，但是家属的话就要看情况了，他自己从不关心这个问题，也就从来没在意过，只隐隐记得队里的其他人好像说过。
大概是百分之五十？曹与安心想。
但即便是这样，在这个资源匮乏的年代，医疗资源也是相当可观的。
曹与安想着想着，心里的鄙夷又瞬间变成了同情。
然而还没等他同情心泛滥，老爷子一筷子又把他拽回了现实：“你快吃啊！我问杜云了，一共就这么点，刚才我闻见了就忍不住吃了一口，这一吃便停不下来了，你再不吃爷爷就忍不住全吃完了！”
曹与安笑着拿筷子夹了一根塞进嘴里，刚吃进去第一口整个人就定住了。
这是……什么味道？
这也太好吃了吧？！
曹立生一直注意着他的表情，见他果然如自己所料一般露出震撼般的表情后立刻拿起筷子将碟子里最后那一点抢走了。
“爷爷！我就吃了一根！”
“别上火，别上火！”老爷子笑着安抚，等把嘴里的菜都吞进去了才问：“这不是你带回来的吗？这么好吃的菜一定不是合成的，肯定是农场里种出来的。”
曹立生摇头叹气：“爷爷，您一直吃的都是农场里特供的菜好吗？”
“不一样，不一样！”老爷子摇头：“这菜让我想起了小时候吃过的菜的味道。”
那时候异变还没有这么严重，他们偶尔还能吃上一些原汁原味的蔬菜，不像现在这样，为了防止植物异变，土地上都喷洒了一层有一层的防异雾，种出来的菜再也不是原来那个味了。
曹与安也舔了舔嘴唇，他不是个重口腹之欲的，可也觉得刚才吃的那么一点小白菜仿佛格外好吃，甚至他刚才还闻到了一股清香。
这香味格外的……纯粹。
“再去买一点回来！”老爷子发话了：“不！不是买一点！去都买来！把全部买来！”
曹与安只得实话实说：“不是买的，我一个朋友的。”
“那找你朋友买！这么点小事情还要我教你吗？”老爷子越想越馋：“不仅是小青菜，问问他是怎么种植的，还有没有别的品种，我都要！”
曹与安没办法，只得省去自己打人的环节把情况跟老爷子说了。
老爷子一听是段景致带来的就皱了下眉：“这小子滑头的很，一定是自己吃过了觉得好吃，这才故意让你带回来炒好之后带给他，便是料到了我们会受不了这香气的诱惑还想要再去找他购买！一定是这样！哼！他先拿了这么一点来试探我们，最终的目的是想要高价卖给我们！”
老爷子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推测很合理，气鼓鼓道：“老子偏偏不让他得逞！”
曹与安觉得自己的小脑开始萎缩，段景致……真有那么厉害？
等他们吃完饭杜云阿婶也已经将饭菜装好，临出门前老爷子问：“段景致受伤怎么还让你去给他送饭？打人那小子呢？”
曹与安咳了咳：“打人的是我队里的，我作为队长，自然要帮他了。”
老爷子心里有事，也就是随口一问，等曹与安要发动车子了，他又连忙追了过来，一边喘一边嘱咐道：“我刚刚想过了，无论那小子开价多少，你都要把他手上的菜给买回来！”
曹与安怕他爷爷看出破绽，连忙点头答应：“您回家吧，他有多少我买多少，用我的钱！”
老爷子一听就乐呵了，这才转身回去了。
等到了医院病房，还没进去呢，就听到里面传来女人的笑声，一阵一阵的，还不止一个人。
曹与安面无表情的推门进去，好家伙，段景致躺在床上，身边足足站了三个小护士。
只不过那三个年轻小护士见他来了都不约而同的出去了，房里又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我看段副队长即使是毁容了也不愁将来讨不到媳妇嘛。”曹与安凉凉道。
段景致见了他倒是热情非常，一口一个与安、与安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两人关系有多亲近呢。
段景致吃饭的时候曹与安特意观察了一会儿，他带的饭菜里除了一个炒排骨都是杜云阿婶后来从冰箱里拿出来烧的，一个是芸豆，另一个就是小白菜。
小白菜他还特意只夹了十棵。
可段景致吃饭的时候却并没有露出异样的神色，仿佛这就是一顿寻常的饭菜。
难道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带的那些小白菜特别好吃？曹与安心想。
他是吃完饭过来的，这会儿已经七点多了，段景致吃饭的时候难免有些狼吞虎咽，不一会儿就吃完了。
他随意的擦擦嘴，笑着说：“我还以为你不来了了。”
曹与安撇撇嘴：“不是你要我把你的小白菜拿回去烧好后带给你吗？怎么样？味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