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梁安宁怔怔地出了会儿神,然后长舒一口气,她有些愧疚地对司曼丽道,“我和小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足够了,你带我俩赚钱,带我俩学习,帮我俩阻挡灾祸,甚至让我俩住到自己家里,我、我们都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才足够了……”

    司曼丽意外地挑了挑眉,“怎么,不怪我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不怪我的隐瞒,让许宁宁被误伤了?”

    仿佛被看破了自己刚才的想法,梁安宁脸色涨的通红,她慌忙摆手摇头,“不不不是不是,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是刚才那一瞬间,觉得如果我们能提前告诉其他人这件事情就好了……”

    说到这她皱起眉头,“可是我又一想,你又不是赵莉莉,你怎么能肯定她会不会那样做呢?又不是你让她那样做的,而且如果我们提前说了,赵莉莉又没做,那岂不是成了我们背后污蔑别人了!那根本就是没意义呀!”

    她有些羞愧地偷瞄了司曼丽一眼,继续道,“而且就算真的提前提醒有用,我们能防一次,难道能永远防得住吗?你尽全力帮我和小雨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其他人又不是你的责任,当然我俩也不是!你愿意帮我俩,我俩感激都应该还来不及,是绝对不应该有苛责你的想法的!可就刚才那一瞬间,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好像脑袋又被雾迷住了一样……我我保证以后一定不会了!!!”

    说到最后,梁安宁已经是愧疚得不行了,司曼丽却是听得心里发沉。

    之前她就听梁安宁说过,说她从前对自己的恶感仿佛都是无端端产生的,完全没有道理,像脑袋被雾迷住了,她只以为是对方不好意思的说辞,可现下看来,也许并不是这样。

    她不懂这个东西该叫什么,难道是这方天地对她这个恶毒女配的世界恶意?

    司曼丽在心里冷笑,她既然当了这个恶毒女配,那这恶毒女配的命运就是她的命运。她的命运从来不由天,而是由她自己!

    傍晚的时候,许宁宁从县医院回来,她没有回知青点,而是直直地来到了司曼丽家。

    司曼丽打开门发现是她,难得挑了挑眉,毕竟她和许宁宁可以说是从来没有过交集。

    许宁宁看着肤色白皙,被谢江流照顾得面色红润的司曼丽,下意识攥紧了拳头,用指甲狠狠地掐着掌心,“我知道你根本就不是司曼丽!”

    司曼丽面上毫无波澜,静静地看着对面的许宁宁。

    谢江流在屋里正往这边走,脚步声由远及近,许宁宁因为胃部烧灼的痛,身上微微发着抖,她却还是强撑着身体靠近了司曼丽,用咬牙切齿的声音低低道,“你绝对不可能是司曼丽!不然真正的司曼丽早就该死了!你必须帮我,你必须得帮我……不然我就把你的事情抖露到人尽皆知!尤其是谢江流!你应该知道,如果他知道自己被骗了,会是什么反应吧?!”

    司曼丽若有所思地看着许宁宁,在谢江流出来询问时,她冲对方摆摆手,“你先回屋里陪孩子,没什么事。”

    说完她就堵在门口,丝毫没有让许宁宁与谢江流攀扯的打算,见许宁宁胃疼得额冒虚汗,她老神在在地挽起了胳膊,倚在门框上,淡淡道,“你想我怎么帮你?”

    许宁宁眼色一亮,声音急迫道,“我也没有难为你的意思,只要你高考的成绩让给我就行了,我已经打听过了,这件事可行性很高,而且我们这届知青,有四次可以重考的机会,你只要明年重考就可以了,根本没有任何损失,对你……”

    司曼丽抬手打住对方的话,第一次认认真真,上上下下地打量了许宁宁一遍,然后道,“让我想想,你是什么时候到这里来的……”她顿了顿,然后道,“应该前年许宁宁诬陷我推她落水,她从水里被人捞上来之后,你就变成她了,对吧。”

    许宁宁瞳孔颤了颤,司曼丽却无聊地点了点自己的胳膊,“我原本以为你没再找我麻烦,是因为我远离了夏家言,也是因为我没有再找你的麻烦。可后面安宁跟我说,你跟她借了复习资料,我就想,难道你是重生回来的许宁宁?”

    “但又有点说不通,因为许宁宁虽然心机又绿茶,却从没有一秒钟放弃过学习,也正因如此,她是我们所有知青里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被村学校招去当老师的。依照她那真心爱学习的性格,应该是活到老学到老的。所以,她要是想复习,根本用不着跟任何人借资料,她自己就可以整理出最好的资料。”

    见许宁宁脸色已经完全苍白,司曼丽轻笑一声,“许宁宁的身世坎坷,和她清冷高傲的外表截然相反,她父亲早亡,母亲带着她跟着继父继兄一起生活。后面虽然又给她生了个弟弟,但她母亲并没有偏心弟弟,反而一直因为心中有愧,而对她非常非常好,虽然不至于有求必应,但也可以说是尽心尽力。”

    “她的继父心地善良,继兄性格敦厚,是重组家庭里少有的和睦之家,一家人都非常宠爱她,所以许宁宁有高傲的资本。她虽然性格里有让人反感的一面,但她却十分珍惜她的家庭,尤其是对她的弟弟,可以说是十分的疼爱……而你。”

    司曼丽抬眼,淡淡地看着许宁宁,“前不久写信给家里,说自己遇到了所谓的高人,欺骗许宁宁的母亲,说高人算出家中弟弟命中有难,需要想办法化解,还恐吓家人如果不化解,早晚有性命之危。那时正值深冬,地面结冰,好巧不巧,她弟弟还真掉进了家门口的冰窟窿里,就这样,你前前后后顺利地骗了许宁宁母亲近四百多块,而只要许宁宁的弟弟活着一天,他每个遇到危险的时刻,你都能加以利用,只要说钱给的不够,灾难只化解了一半,只是暂时解了性命之危,许宁宁的母亲就会一直被你欺骗,毕竟许宁宁有多疼爱在意这个幼弟,全家人都是知道的……”

    许宁宁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难受,极致的恐惧让她胃痛到抽筋反胃的地步,她下意识想撑在门框上缓解这份痛苦,却被司曼丽一巴掌轻轻挥开。

    她身子晃了晃,却下意识地抱紧了自己,用尽全力地缓缓蹲在原地,她竟然下意识不敢和司曼丽对着干,哪怕她只是想扶一下对方家的门框而已……

    这些都是她藏在灵魂最深处的秘密,司曼丽到底是怎么知道的?而且,她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些秘密的……

    许宁宁心里一团乱麻,身体不受控制地打着摆,也不知是冷的,还是痛的。

    还没把自己最惊惧的部分想清楚,她就听司曼丽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所以,从来都不是我需要怕你,而是你需要在我面前夹起尾巴做人,明白吗?虽然我对别人家的闲事不感兴趣,但如果你惹烦了我,我保证,最后更倒霉的那个,一定是你。”

    司曼丽理了理袖子,“如你所见,即使我无牵无挂,我也一样可以过得很好,而如果你失去了许宁宁的家人,却将举步维艰。”

    她垂眼看着许宁宁,语气里带上了罕见又直白的厌恶,“所以,没事就离我远点,惹谁都不要来惹我。老实当你的吸血虫,许宁宁,你听明白了吗?”

    司曼丽的声音毫无感情,眼神也极为冰冷,许宁宁下意识仰头与其对视,却被对方那俯视的刺骨眼神盯得硬生生打了个寒颤,只一秒,她便觉得后背“唰”的一下冒出了一层冷汗。

    其实她也是没法子了,她原本就早都把高中知识忘了个光,哪怕看起来复习的再像模像样,可真实底子有多少,只有她自己知道。

    原本今天她想借赵莉莉的手把自己送去医院,趁机弄出个病退证明。

    可没曾想,她因为早就对赵莉莉有所提防,所以只是抿了一点点的水,医院也是直接洗胃了事,还催促她当天出院。

    病退证明没弄到,她反倒白遭了一场罪,更别提她还想借病错过高考,到时候一切都说得通。

    可没曾想,计划达不成,而她在医院里想了一整天的对策,居然又被司曼丽三言两语就说的不得不打消念头。

    她实在想不通,同为穿书者,司曼丽明明就是个早死的女炮灰,而她的原主许宁宁,明明比司曼丽戏份多了那么多,可为什么,此时此刻,自己却被司曼丽盯得不敢有半句反驳,这个司曼丽,到底是什么人……

    司曼丽回到屋里,见谢江流正在给谢明馨和谢明瑞铺床,谢江流见她回来,只是随口道,“谈完了吗?”

    司曼丽漫不经心点点头,“嗯。没什么事其实,就是她太爱学习了,顶着冷风也得来问我一道大题,我给她讲了最优解,得到答案她就回去休息了。”

    谢江流铺褥子的手一顿,只觉得从未听过这么有道理的胡言乱语,他控制不住从胸腔里发出震颤的笑音,这样的司曼丽,真是……

    司曼丽面带狐疑地看他。

    旁边的谢明瑞都困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听到司曼丽的话,却迷糊的出声道,“妈妈,以后我也要这样好学。我要好好学习,给你和爸爸争光。”

    司曼丽顿时只觉得所有不虞的心情都被抛到了脑后,成年人尔虞我诈的脏污,瞬间就被这纯挚的赤子之心净化的干干净净。

    她快步走到床边,搂着谢明瑞就亲了他两口,然后叹息地蹭着对方的发顶,柔声道,“小瑞乖,妈妈谢谢你愿意为我和你爸爸争光,但你要永远记住,我们最大的愿望就是你能健康平安,妈妈只希望你能过得幸福,不需要你替我和爸爸争光。我俩会加油努力,自己为自己争光!而你呢,只要健康平安地长大,爸爸妈妈就会很满足,很开心了。”

    谢明瑞被司曼丽抱在怀里,他只觉得对方的怀抱如此温暖,如此柔软,如此安全,如此的让他想睡觉……

    他轻轻蹭了蹭脑袋,紧紧依赖着司曼丽,然后闭着眼,下意识依赖地咕哝道,“妈妈……”

    司曼丽轻轻地抚摸着对方的头发,后背,直到他呼吸悠长,才示意谢江流将他抱到被窝里面去睡。

    又安顿好了谢明馨,二人洗漱好了回到屋里,谢江流从后面突然搂住司曼丽的腰,司曼丽吓了一跳,却只觉得对方弯下腰,将嘴唇贴近了自己的耳朵。

    温热的呼吸打到耳廓上,司曼丽只觉得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发起一阵颤栗。

    “你……你干嘛。”

    这位置实在太敏感,她只觉得身上一阵酥麻的痒,而谢江流却依旧轻吻着司曼丽的耳廓,他话所出口的声音带着潮热,还有些微的喘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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