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章

    司母闻言心里一慌,赶紧抓住司曼丽的手,“曼丽,曼丽,妈都听你的,妈一直相信你的!妈就是……我……”

    见司母一下子变得心惊胆战,仿佛怕极了她会对司雅洁如何一般,司曼丽心里竟然不受控制地升起了一丝酸涩。

    她心里惊异,这还是她第一次有一种“身不由己”的情感在心底滋生,是原主遗留的意识在做出反应吗?

    司曼丽压下心中感受,她垂下眼,淡淡道,“妈放心,我再怎么出手,也不可能像司雅洁对我那样把她送到乡下去。我有分寸,何况只要你和爸好好的,我是不会故意针对她,把她怎么样的。开学后应该会很忙,我没那个时间。”

    司母察觉都司曼丽语气的变化,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恐怕有些不妥,司雅洁曾经那样害司曼丽,她都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出手干预,虽然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但如果硬要插手,也许也不是不行……

    可那时候只是觉得极其亏欠雅洁,总想着只要她能平了心里的那股怨气,他们也不是不能理解,当时心里虽然觉得对不住曼丽,但又总觉得并无大碍,还觉得也许两个孩子短暂分开一下也是好事,毕竟他们绝不会坐视不管,一定会尽全力保障曼丽的生活的。

    可事情并不是像他们以为的那样简单,谁也没想到,后面局面会恶化到那副样子,她也因此提心吊胆无数个日夜,无尽的后悔折磨着她的神经,偏偏雅洁永不知足,总有各种各样的办法让她心力交瘁。

    念及虽然娇纵任性,但在他们面前从来都是贴心女儿的曼丽。无数的担忧,愧悔,惦记,折磨得她几乎整夜合不上眼,偏偏雅洁那孩子从来不能体会他们的用心,一次次的让她心力交瘁,想到两个女儿时截然不同的那种心情,就别提有多难受了。

    “曼丽。”

    司母再也控制不住,拽着司曼丽的手认真认错道,“你别生妈妈的气,妈妈真的很爱你,你相信妈妈,只是,妈妈真的愧对雅洁……你不知道,当年要是我能再谨慎些,雅洁也许就不会丢,所以我对当年的事始终很难去释怀。但妈妈答应你,一定会努力拎清,不会再头脑发昏的让你担心了,曼丽,曼丽……”

    司曼丽心里叹了口气,到底还是不忍司母如此小心翼翼地跟自己说话,她看着司母的眼睛,郑重道,“妈,人和人的关系不单单只有血缘才能维系,反之,即便有血缘关系,闹到不死不休的你应该也不是没见过。我们每个人都是独立个体,即便你真的觉得曾经的失误是你愧对于她,那你也有很长的时间去修复,去改善。往后余生,你都可以慢慢去弥补曾经的错失和遗憾,我知道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们也应该很清楚,我想问,以你们现在对她这种毫无底线的纵容,你们真的确定能坚持这种“弥补”一辈子吗?你确定,到时候,司家还在?”

    司曼丽的问话犹如警钟在司母耳旁声声敲击,她动了动唇,却是完全说不出话。

    司曼丽深深看了她一眼,和一直管厨房的佣人做了交代,然后就回屋去了。

    司建华回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难得的有些微醺,因为司母不喜欢他喝酒,所以他也很多年都没怎么喝过了,佣人给他留了门灯,他安静地换了衣服和鞋子,之后就瘫坐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叹了口气。

    司母从屋里走出来,见到司建华的样子,她情绪也低低的,她在司建华身边坐好,并没有问对方出去和谁喝酒的事,而是道,“建华,我们这几年,可能都做错了。”

    司建华拍了拍她的手,虽然没说什么,可头确实轻轻地点了几下,司母看他一脸疲惫连眼睛都不想睁开的样子,轻声道,“先回屋睡觉吧。”

    司建华睁开眼,“曼丽把资料整理回来了么?”

    司母动了动嘴,还是道,“拿回来了,你现在就要看?”

    见司父点头,司母也没说什么,将资料从屋里拿出来之后,她去厨房亲手准备醒酒汤,因为她有些不知怎样面对司建华。

    曼丽整理回来的资料清楚解释了司雅洁这种NPD人格算是极其严重的心理疾病,但又无法治疗,而且这种人格的可怕之处在于,如果你让她知道自己是这种人格,按照正常人的思维,都会去想要治疗自己,但此人格不是,她会沾沾自喜于自己的与众不同,她会觉得自己果然十分出色,所有人都是受她支配和掌握的,她会无比骄傲于自己的特殊,以至于还不如不让他们知道。

    司建华越看脸色越黑,想到司雅洁这几年的种种表现,他丝毫不怀疑司曼丽给他们这份资料的真实性,想到自己曾经的一些计划和想法,他原本犹豫不决的心,在此时也发生了些许改变。

    京海大学开学的日子,算得上是热闹的,全国各地的“新生”都聚集到这里,因为刚恢复高考第一年,所以很多专业的分配是和后世是完全不一样的。

    这时候的专业分配比起后世要更加自由和灵活,司曼丽就非常幸运的被“分配”到了她想去的专业,而梁安宁居然选择了外语专业,只因为她觉得,司曼丽说外语的样子很好看。

    而让司曼丽和梁安宁都没想到的是,郝雨居然选择了建筑专业,老师问起,她声情并茂地说因为这些年看到很多被破坏的建筑,感到痛心,她想要为国家做贡献。

    然而,学习建筑业,以后就可以到处走,有足够的理由离开家中,这是她私底下跟司曼丽和梁安宁说的最真实的想法。

    三人并没有因为进了大学而放松起来,因为这是第一次回复高考后的考试,能考到京海大学的人,没有几个是“捡漏”的,大家基本上都是有八九分的真才实学,一二分的运气使然,所以刚开学就会感到紧张的气氛。

    好在司曼丽本身学习能力就很好,又完美避开了会让她露馅的那些科目,从此以后天高任鸟飞,她整个人快乐的像老鼠一样,不仅没像梁安宁和郝雨那样风声鹤唳,反而经常拉着她们在校园里“游园”。

    这时候京海大学的分区和宿舍管理还没有像后世那样严谨,学生私底下是可以与自己想要成为舍友的人进行提前商定,再与旁人进行交换的,只要在登记老师那里进行重新整理登记就可以,不过相应的规则也会要求的严格些,只有开学前三天可以办理,且如果触犯宿舍规则,便又会强制换回去,所以大家虽然得偿所愿,但也都很安分。

    所以司曼丽、梁安宁和郝雨,也就理所应当的成为了好室友,并且因为这一届学生少,所以学校安排的宿舍非常灵活。

    有喜静的同学,甚至可以加点钱安排别栋楼的二人间,而她们则选择了三人间,正好够用,又没有和生人重新接触的烦恼,梁安宁和郝雨都满意的不得了。

    如此顺利度过了前三天,一切都很按照司曼丽的心意在进行着,只是无人的时候,她偶尔也会发下呆。

    因为刚开学那天,她们所有人的父母都来送孩子入学,她也不例外,可让她心里空落落的是,谢江流没有来。

    她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谢江流了,曾经只以为对方是她在异世生存的生活搭子,但事到如今她才发现,谢江流居然已经成为了她的“自己人”,当她感到孤独的时候,唯一会想起的人,就是他。

    但想到对方承诺会在学校附近租房子和自己一起住的事儿,她还是觉得心里忿忿的,明明答应她了的,怎么都开学三天了还没来接她出去住?难不成真要做小狗?

    司曼丽心里不高兴,嘴上也嘟着,梁安宁从外面回来,见到司曼丽又撅着嘴发呆,她心里偷笑。想到当初刚跟司曼丽接触时,对方雷厉风行救小孩的样子,又看了看对方现在的反差,她忍不住“噗”地笑出声来。

    司曼丽闻声回神,见对方望着自己笑的揶揄,她兴致缺缺道,“怎么啦,你笑什么。”

    梁安宁怪声怪调地叹了口气,坐到了一边的椅子上,“我就是觉得,爱情这个东西真是神奇。”

    司曼丽懒懒地看着对方,没接声。

    梁安宁仿佛看透了她现在的闷闷不乐是为了什么,当下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冲门口努了努嘴,“你快下去吧,谢江流在楼下等你半天了,进不来,宿管阿姨又没在,他个闷葫芦又不理别的搭讪的女同学。可别说我没提醒你啊,光咱们这栋宿舍楼,走来走去那眼神放在他身上的女生,就不下十个。”

    虽然曾经她和郝雨真的很怵谢江流,但摒弃所有之前的固有印象不提,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与司曼丽在一起生活久了的缘故,现在的谢江流比起从前那真的是完全不同。

    再没有看一眼都感觉害怕的那种恐怖感了,可也正因如此,单站在那里,就足够吸引女生眼球了。

    司曼丽闻声眼睛一亮,她赶紧从窗户往下看,但到底视野受限,完全看不见人影,梁安宁还没来得及吐槽一句,就见司曼丽随便披了件衣服就往下跑,她张了张嘴,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老公!”

    司曼丽刚到楼下,看到谢江流,眼睛一亮就要往上扑。

    谢江流对她竖了根手指在嘴唇上,然后在半臂距离的地方就固定住了司曼丽的肩膀,他从上到下看了一遍司曼丽,而后微笑着道,“接你回家。”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让司曼丽表情一怔,而后莫名的,她眼睛就迅速漫上了水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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