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暴男

    面对如此奇葩男,许之脉好不容易维持的平和表情就快失去管理了。

    “崖郎,今日太阳有些烈,我在路上遇见许姐姐,恰好她也在找住处,本想着我们屋子也空了一间……”梁卉顿了下,显然是在等高崖接话。

    “行啊!”高崖笑得满脸肉晃,“这位姑娘想住便住下吧。”

    呃……可是她现在不想住了……

    眼下这情况,该怎么拒绝得不动声色?

    许之脉抿嘴苦思,却已被梁卉挽着手往门外走去。

    不过几步,梁卉便已不再挪动,反是惊诧地望向院外,轻声低呼,“许姐姐,神灵现世了!”

    害怕又是什么妖魔鬼怪,许之脉虽还处于构想对策中,但还是几乎本能地冲到梁卉身前护住,然而眼神一定瞬间才发现——

    竟真的是神。

    弋忘欢身姿高挑,在梁卉屋宇外的院子前斜靠在树上,倾洒的光偏爱追随于他,无论行至何处,都笼罩轻薄的环影,为其添附区别凡骨的生命力,天地失色。

    长睫如扇扑,其下眼眶英锐,嵌着鸦羽色瞳,能洞悉世间俗人的一切。眼尾处是鲜丽的绯红,如盛昳的凤凰流火尾。

    梁卉看得呆了,一张脸也红了个彻底,不着声色地往许之脉身后躲去。

    “欢欢!”许之脉高兴摆手,“这是小卉,我今日借住在她家里。”

    弋忘欢淡淡扫了一眼梁卉,按照人间的礼仪拱手招呼。

    梁卉这才小声道:“这位,是许姐姐的夫君吗?”

    这时代,一男一女就是容易被误会,许之脉尴尬地笑了两声,“他是我大姨母家三儿子的朋友的姑父的儿子。”

    总之以胡说八道为主。

    梁卉自动总结道:“原来是许姐姐家的远房亲戚啊!”

    非要仔细捋一下,应该不算亲戚吧……

    许之脉微笑点头,“哈哈哈,是啊。”

    “天底下竟有这般模样的少年。”梁卉半是羞怯半是感慨,“应是被神赐福过吧。”

    人对神的敬仰好像天然刻在骨子里的。

    不过,弋忘欢的确是神。

    许之脉知道弋忘欢对人一向没什么好印象,刚好她也实在不想见到那奇葩男,提议道:“也不是一定要落脚,还是继续赶路吧。”

    “既然你想好生休息。”弋忘欢道,“那便住下吧。”

    “二位啊。”高崖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屋里出来,与刚才一口答应的面相迥然不同,似在嫌弃,“我这里小,住个小娘子是勉强的,可你们这一对,实在是……”

    许之脉也不辩驳,直接从包袱里拿出碎银来,“并非白住。”

    高崖的眼神说是变幻莫测亦不为过。

    想来他后面肯定是觉得连一个小娘子身上都有碎银着身,判断他俩身份尊贵,也不好得罪,换上一副讨好的样子,“哈哈,二位公子小姐,寒舍简陋,招待不周,哈哈,招待不周。”又转过头朝梁卉安排,“你快去收拾啊,别怠慢了二位!”

    许之脉本想立刻果断拒绝,然而看见梁卉那欣喜闪光的神色,又于心不忍,不再开口。

    *

    本以为安稳借宿一晚,应该就能一切正常地继续开始赶路,谁知——

    “你说,你是不是在偷看他!”

    “我没有!”梁卉急出了哭腔。

    “你四处去问问,天底下还有比我更好的男子吗?”一大清早,高崖已然喝得酒醉熏天。

    “细皮嫩肉的,像个娘们有什么好看的?”高崖啐了一声。

    梁卉没有吭声。

    “你喜欢那模样的有什么用?!谁会喜欢你!还不就我一个。”一边说着,高崖还一边翻了个白眼。

    许之脉,“……”

    此时此刻,她不该拉着弋忘欢站在他们门口准备告辞。

    梁卉余光扫到他们,脸上惊惶抱歉,“对不起,崖郎他这话没存坏心思。”

    “死婆娘!你道什么歉,老子一人做事一人当!”

    屋内的高崖骂骂咧咧。

    梁卉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脸上红得夸张,连忙拉着许之脉道:“许姐姐,咱们院里面说。”

    一边将屋内的门给关上。

    许之脉知道梁卉难处,“别担心,我们不往心里去。”

    “崖郎说话,实在不中听了些。”梁卉满脸愧疚,“弋公子,我代夫君,再向您赔个不是。”

    “既然没有不好的意思,就不必道歉。”弋忘欢并不觉被冒犯,只是抬眸淡淡回答,“像女子,像男子,仅是个说法而已,是好是坏,那是你们说话人的事,与我无关,即便他说我像个男子,那也没什么区别。”

    弋忘欢语出惊人,梁卉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他的意思是,不介意。”许之脉笑。

    梁卉见他们确实没有动怒的样子,才总算舒了口气,点了点头,“实在不好意思。”

    见她满脸困惑,许之脉道:“别担心,他是真不在意。更何况,我们俩不也是女子吗?像我们有什么不好的。”

    “这不是大嫂吗,怎么,有客人?!”

    屋外几个穿着统一服饰的,应是衙门的当差。

    其中一人上去打开房门,招呼道:“高大哥,出任务了!”

    高崖放下装酒的碗,啐了一声,流里流气地歪嘴斜脑袋,“靠,老子这昨儿下午刚休假回家,屁股都还没坐热乎,一天没到呐,能出个什么天大的事儿?”

    “确实是大事!”其中一位高个子道,“城北的程宅出事了!”

    听到案件,许之脉常在战场厮杀的人都尚且有些惊诧,高崖却一副见惯了的样子,反是面不改色,没什么好脸色道:“那家大户,家里仆从成堆,能出什么事?说下情况。”

    进门的人把他搀扶起来,“走吧,是趟油差!”

    听到“油差”二字,高崖这才用手抹了嘴巴,哈哈道:“那行,走着!”

    一群人乌泱泱地来,又乌泱泱地撤退。

    见高崖走远了,许之脉这才问道:“你是不是又被打了?”

    刚刚在门口站着,她就看见梁卉收捡桌子上的骨头时,动的很是难受。

    话是问的直接,但许之脉觉得没有藏着问的必要。

    “他也不是平白无故的。”梁卉算是变相承认了这点,但总是在替高崖说话,“也确实是我没有提前跟他商量就带人回来,许是……”

    “不好意思,许姐姐,我不是在说你们,我的意思是,我自己做的不够妥帖,实在是……”

    你还在自我反省什么啊?!

    许之脉脑壳疼,“不管如何,他打你了,对吧?”

    “他只是昨晚激动了一点,后来也道歉了。”梁卉继续为他辩解。

    许之脉在心里默念一百遍“阿弥陀佛”也平息不了渡不动恋爱脑的痛苦怒火。

    终于在脑内斗争了八百个回合后,许之脉还是想管一回闲事,“小卉,我若是劝你离开他,你如何?”

    “许姐姐你也,喜欢他吗?”梁卉的眼里露出惶惑。

    这是什么逻辑?!

    许之脉,“……”我罪不至此。

    许之脉闭着眼深呼吸好几口气,微微笑道:“你放一百个心,他那么好,我是配不上的。”

    “不不,许姐姐你当然配得上,是我配不上……”梁卉的声音越说越小,逐渐泄气。

    这对话开始朝诡异的方向上发展了。

    许之脉明白她是说不通了,立马打断道:“放心,我对他半分想法也没有。”

    梁卉这才松口气般,喏喏道:“许姐姐,你会遇到像我夫君一般好的人的。”

    你确定这不是诅咒?

    听她俩你一句我一句的离谱对话,一直在旁的弋忘欢竟也笑出声来。

    梁卉连忙道:“当然,弋公子姿容出众,我并非是说许姐姐不喜欢弋公子了,但我夫君在待人上面,确实也不差……”

    你要不要再仔细想想自己再说什么?

    许之脉再问一遍,“你是不是从没有想过其他的人生道路?”

    “他,是有悔改之意的。”梁卉抿嘴,“且,母亲和乡亲们都说,高崖他待我,确实是好的,也从没提过纳妾的事。我,我应知足。”

    许之脉怕自己再听下去要做出什么冲动的举动,也不再劝说,点头道:“我们先告辞了,你多保重。”接着顺嘴补充问一句,“往市集的话,怎么走合适?”

    “许姐姐是要去采买吗?”梁卉很高兴,“我刚好也要去,咱们同行?”

    许之脉也惊喜,“好啊,你去做什么?”

    “钱府近日要大扫除,府里缺人手,我去钱府帮忙。”

    热闹的市集上,梁卉提议,“许姐姐,要不要吃点东西?”

    许之脉确实也饿了,但弋忘欢是不吃人间的东西。

    “我四处转转。”

    果然,弋忘欢开口了。

    梁卉疑惑,“弋公子,不饿吗?”

    许之脉打“哈哈”,“咱们吃就行!”一面拉着梁卉往最近处的面摊上坐,“就这里吧。”

    梁卉性子乖顺,听她的招呼规规矩矩地坐下。

    弋忘欢的身姿高挑,连头发都比常人的乌黑发亮得多,更别提高扎在脑袋后面,即便只有个背影,也是出类拔萃。

    梁卉悄声问道:“许姐姐,你与弋公子是不是有婚约啊。”

    根据看文经验,要是有系统的话,这可能是个攻略任务,但很显然不是,许之脉郑重表态道:“这绝不可能,毕竟我们属性有别。”

    一个是人,一个是神,物种都不一样。

    许之脉给自己的人生定义是——复仇剧本。

    梁卉听不懂,但又觉得不能冷场,硬着头皮继续按自己的说法接下去道:“弋公子太好看了,比女孩子还漂亮。你们很是登对。”

    许之脉知她的意思,本准备闲扯两句敷衍过去,但想了想,还是认真回答道:“美是千姿百态的,他是好看,女孩子也好看,一旦比较,美就拘束了。”

    热滚滚的汤面端到桌上,许之脉笑嘻嘻,“我们先填饱肚子!”

    梁卉似懂非懂,但还是很诚恳地点头受教,“我此前,好像没这般想过。原来其实可以,不用比较的。”

    等许之脉还在喝汤的功夫,梁卉竟已跑去将账给结了。

    借宿的钱,梁卉也没收,许之脉想着还是要给她买点东西抵消一下。

    “小卉,你能再陪我去个地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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