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41

    “诶,你说梁念怎么回学校了?”

    “人家交了学费的为什么不能回来?你管得太宽了吧?”

    教室后排的小团体直到午休时间,趁着梁念不在才敢小声讨论。

    曲氨苑推了一把彭归:“你脑子呢,我的重点是这个吗?”

    他加重语气强调道:“我想说的是,她会不会找苏暮麻烦啊?毕竟这人,啧,脾气挺怪的。”

    最近学校里聊的最多的除了学习就是梁念和蒋博这档子事,毕竟当初是救护车到学校里来拉的人,拉走的还不只一个,正好是放学的时间不少同学都看见了。学校不让他们议论,但哪里堵的住这么多张嘴。

    再加上后来苏暮给蒋博作证,蒋博在老师面前改口,反正事情挺乱的。几个当事人如今也都好好的坐在教室里,学校现在的态度就很迷。梁念背后有人这事也到处都在传。碍于所有传闻里梁听序皆身负悍名,没人敢去他面前问,

    几人说得热火朝天,彭归见苏暮一直低着头半天不讲话,以为她是在害怕,安慰道:“你别慌啊,其实梁念也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而且她和梁听序一起揍蒋博也是为了给花好出头,证明她这个人平时行为是有些不着调但心是好的,梁听序这些天不是很正常嘛,别听曲氨苑这人瞎说自己吓自己,”

    他又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时雾,让她说些什么:“梁念请假在家的时候不是让你去探探她的意思吗?你不是跟她聊了好几天吗?探的怎么样了?”

    “拜托,我总不好当面就上去问,你打不打算报复苏暮吧,要是人家本来没这个心思,被我一问就想起来了。还以为我是在给她提什么好建议呢。”

    时雾刚解完一道物理大题,放下笔加入了他们的话题:“况且不管是什么原因,她打人这件事就是她不对的,不管打得是谁,没有什么问题是必须得用武力解决的,你只是说了实话而已,她有什么资格找你麻烦,总不能叫你为了维护她跟君儿她们撒谎吧。别怕。”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地附和,他们越说苏暮越觉得心虚坐立难安,手指紧紧地攥着校服下摆。教室里有暖气,温度开得正好,她的额头和掌心却开始冒冷汗。脑子里一片嗡声,整个人的状态都是飘的,恍恍惚惚听见梁念叫自己的名字猛地一惊,才觉得魂魄归位。

    “找你有点事。”梁念倚着后门没有进来,刚才几人的对话不知道听到多少。

    时雾牵住苏暮的手:“有什么事你就在这说吧。”

    “确定要我在这说吗?”

    苏暮没有说话。刚刚还在聊天的几人自主的把她围在中间。

    梁念头一回被当做坏人站在所有人的对立面,觉得莫名其妙又委屈,最后是被气笑的:“这么紧张干什么,我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会把她按在什么小树林里打一顿或者往她手上烫个烟头什么的,是吧?”

    时雾说道:“你不要阴阳怪气的威胁人,她又没做错什么。”

    “行,那她没做错什么是我做错了,眼神不行人还傻,自不量力爱逞强。”

    虽然在心里已经劝慰了自己一百遍,他们只是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是什么,也知道自己就是个临时插班的,感情上肯定比不过他们和苏暮,但好歹也是认识了一段时间了的。她对他们不是很亲近,但平日和人相处也是和和气气的吧,也没干过什么打击报复的事吧?相互之间就真的一点信任也没有吗?

    她的内心反复发疯,真想一人给她一巴掌。新仇旧怨简单明了。

    真特么是越想越糟心。

    梁念没忍住先开的火-包:“跟脑子里有泡一样,硬给我安排这种貌似脑残反派的傻-逼情节。二百五的真的是总是有二百五的想法。”

    再气不过,但凡有脑子的也是选择走在路上挑个监控死角,一个麻袋罩住再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谁家傻子会明目张胆的把人叫出去揍?生怕责任洗得清吗?

    她的嘴角往上扯了一下,尽量拉出一个笑着的弧度:“首先要搞清楚,我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们的事要来求着你们原谅,一个两个别给我脸色看。”

    她盯着苏暮:“我再问你一遍,有些话想私下单独和你聊聊,你究竟来不来?”

    她的表情并不凶狠,甚至平静,但苏暮却不敢面对她,躲在几人后面不出声:“还是算了吧。”

    “算你个头。”

    到这,她的脾气才算真的上来了:“有些话现在我还愿意来找你私下说,那是因为我善良我大度,暂时还愿意给你面子,别在那叽叽歪歪耗我耐心觉得立个弱势方的人设,有几个傻的护着你避开我就万事大吉了。你不介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抖开,我也不介意。”

    彭归先不愿意了:“你说谁傻的呢!”

    “谁应声我说谁。”她是实在无语,“为什么还要有这种对话出现,这种百八十年前小说常用的烂梗我真的是一点也不想接,真的拜托你们别光长肌肉不长脑子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有闲工夫多去买点脑白金吧。省得别人骂你傻-逼你还在那愣愣的接一句你骂谁傻-逼,我都懒得问你为什么脑子里装的全是草履虫了。”

    嘴巴顺得跟机关木-仓一样,几人被骂得愣了,曲氨苑拦着她想当和事佬:“大家都是一个班的,别吵了,伤了和气。”

    “和你爹个气,早不劝晚不劝,站在那里屁都憋不出来一个装儿子,又怂又包,背后议论我会打击报复的时候聊得那么欢。那个时候就不需要有和气了?落了下风就跟爹来说和气了,能耐死你算了。还知道探探我的口风,你以为什么特-务-机-关当间-谍啊?!我说我在家的时候你们怎么会给我发消息,还以为什么同学情同学爱,搞了半天在是鼻子里插大葱给我在那里装相。”

    信息获取不对等,对事物了解不清,对亲近之人的偏帮偏信,这些都是可以理解的,但理解归理解,她没理由因为理解就咽下这口委屈,与其内耗自己,不如发疯外耗别人。

    看热闹是人的天生爱好,周围的同学就算眼睛没有偏过来,耳朵也一直听着这边的动静。

    苏暮拦着几人:“你们不要因为我吵架了,我跟她去就好了。”

    时雾站在最前面和梁念对峙:“你不用怕她,不管是谁都是要讲道理的。”

    “拜托,我很讲道理,从头到尾是你们在不讲道理跟我在这纠缠好不好?而且你们这都是些什么糟糕的台词,脑残小说看多了被荼毒的吧?”

    没有做猴的爱好,再吵无意,她直接进入正题。拿出手里的照片就甩给他们。是她在操场上看见苏暮和蒋博他们走在一起的时候,随手拍下来发给梁听序让他来帮忙的照片,以及她发给梁听序那句“危,速来”的聊天记录,清清楚楚显示了时间。拍的时候确实没有想到后来确实会派上用场。

    照片里的苏暮被半推半拉在几个体育生中间,满脸的恐慌和不情愿。

    梁念“呵”了一声,目光灼灼:“你能不能跟大家解释解释,当时和蒋博在一起是在干什么?你说你目睹了我连同我弟弟一起欺负蒋博的全过程,又是怎么看见的,你当时在干什么?”

    苏暮没想到梁念会有这些照片,吓得手一哆嗦缩回袖子里,看了一眼时雾和彭归,两人像是没有反应过来,不约而同地看着她。

    “我……”苏暮觉得说不上话。

    她自觉并不算是一个坏人,只是在选择前下意识地选择保了全自己。私心以及做错事后想要掩饰的慌乱让她选择了说谎,并且用一个又一个谎言来圆满自己,但她并不是一个心理素质逆天的人,尤其面对的是梁念没法做到继续把谎圆下去。

    她清楚她当时帮了自己,自己却甩下她,并且因为害怕懦弱逃出了学校没有告诉任何人,事后还帮着蒋博往她头上泼脏水。

    在行为与动机上落了下风,让她在她面前再也抬不起头来。

    苏暮:“我当时是被蒋博他们带过去的。”

    带过去做什么,以蒋博他们平时的作风,原因并不难猜,总不可能是学习。

    其实梁念会去欺负蒋博这本身就不是什么牢固的谎言,但因为这是别人的事情,事不关己,平时大家空闲时会议论,却从来没有往深处想也没有想过苏暮会撒谎。

    但现在被梁念一提,他们忍不住开始联想,蒋博在这个时候欺负苏暮,梁念又是在这个时候和蒋博起的冲突的,这个时间事件凑得过于巧合。

    所以究竟是梁念欺负蒋博还是苏暮被欺负,梁念帮了她结果还被污蔑,又或者是苏暮被蒋博威胁,让她把梁念引过去。

    后两种可能的故事性明显更精彩,所以看热闹的更加愿意相信后者。一时之间,大家看苏暮的眼神都透着怪异。

    先前她很害怕,但事情真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摊开,人在被逼到这种份上的时候竟然觉得轻松。

    就像头上顶着一个鸡蛋,总担心它会掉,走路都是小心翼翼的,当它真的掉了碎了,反而觉得是挣脱了束缚。

    她慢慢呼了一口气,缓缓道:“因为你得罪了蒋博,他们选择找我发泄,是我为你抗的灾。”

    她撒了那么久的谎,现在却选择当着所有人的面承认,这种感觉很怪,但她却觉得可以在梁念面前抬起头来了。

    苏暮握紧了拳头。

    她没什么本事也没背景,没有任性逞强的资本,只想好好的学习毕业,以后找一个好工作赚钱,并不想牵扯到这些有钱人的纠葛里,她被欺负被威胁,在这段剧情里她无能为力,自顾不暇因而也管不了别人。

    她抬头看着梁念,有了一丝底气不再慌张磕绊:“我做错什么了吗?”

    又扭头看向周围的人:“难道你们就会比我做得更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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