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站在那做什么，过来坐。”

    柳铖安挑了挑眉，示意玉眠过去。

    小姑娘犹豫，她望着柳铖安那张过分好看的脸，估摸着男人与她翻旧账的可能性。

    奈何柳铖安始终带着邪气的笑，让玉眠看不清他的态度。

    算了，过去就过去吧。

    玉眠挪了挪步子，不急不缓地走向柳铖安。

    “会弹琴么？”

    柳铖安朝着身前的琴抬了抬下巴问道。

    玉眠脚步顿了顿，盯着那琴沉默了半许，最终还是诚实地摇了摇头。

    “不会。”

    “那跳舞呢？”

    “……不会。”

    “……”

    玉眠抬眸对上柳铖安狭长的凤眸，从中她望见了一丝的不解与更多的复杂。

    此情此景，大约空气都要为他们尴尬。

    “都不会？”

    柳铖安又问了一遍，似乎不大相信。

    玉眠抿了抿唇，这下倒是有些犹豫了。

    点头吗？这一单是不是就黄了？

    玉眠想起妈妈那张吃人的脸，为难地拧了拧眉。

    小姑娘的神情变幻万分，柳铖安倒也没有不耐，反而饶有兴致地欣赏着。

    不等玉眠想好措辞，他已经从身后如变戏法似的抽出了一本书，直径扔给了她。

    “读读。”

    玉眠下意识地接住，待到定睛一瞧，整个人都差点原地石化了。

    国……国策？

    来青楼听姑娘们读书的可能有，但来青楼听国策的真的没有。

    玉眠望着手上的书，觉得分外烫手。

    不是说是小霸王吗？京城纨绔如今也读国策了？

    玉眠偷偷瞄了眼榻上那矜贵修长的身影，心下意外。

    这算知道了不得了的秘密？那会被灭口么？

    可惜那蓝衣男子已经阖了眼，只等玉眠念书，给不了她想要的答案。

    “龙门二十年，帝于京都……”

    娇软的嗓音混合着屋内蔓延的龙涎香，倒也令人心神沉醉。

    柳铖安好看的剑眉微舒，撩了撩眼皮望向案前认真读书的玉眠。

    不得不说，小姑娘生了个好皮囊。

    白嫩可吹的肌肤，高挺精致的鼻梁，双唇不点即朱，尤其那双动人的桃花眼，泛红的眼角平添了几分媚意。

    柳铖安不自觉地扬了扬唇角。

    他翻了个身，双手抱头枕着，心里头多了几分无人知晓的盘算。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

    天色已经开始泛暗，天边的云霞染了橘红的锦帛，给那天际镀上了无边的绚丽。

    玉眠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抬起头。

    榻上的男人似乎已经入眠，风吹乱了他额前的碎发，倒显得那张人神俱愤的脸格外俊朗。

    不过，这样一幅美人图放在玉眠面前，她却没什么心思欣赏。

    她咽了咽因着干涩而有些刺痛的喉咙，捧起那本只念了三分之一的国策，很想骂人。

    趁着柳铖安没发现，玉眠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不过，看在这国策还算有趣的份上，小姑娘也算没有计较。

    于是乎，她一个人半倚在案前，挑了个舒舒服服的姿势趴下，开始津津有味地翻看起国策来。

    那神情，活像只翘着尾巴的小狐狸。

    而在一旁的软榻上，被某只小狐狸遗忘的大灰狼，正眯着狭长的凤眼，好整以暇地望着案前以为他睡着的偷懒鬼。

    不过，他倒没有打断那认真看书的小姑娘。

    只是装作睡着的样子，一晃又过了半柱香的时间。

    “读完了？”

    低沉而又有些沙哑的声音骤然响起。

    惊得玉眠猛地合了书，规规矩矩地坐了起来。

    “好了！”

    像是偷懒的学生遇上了私塾的夫子，紧张得连音调都高了个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