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醒

    御州

    北沉睁开眼睛。他摸了摸自己脸上的泪水,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自己做了一场梦。但这梦是如此的真实,他好像真的失去了自己的挚爱,真的孤独过了好多好多年一样。

    “九安!”

    侍卫匆忙跑到他的榻前来。

    北辰皱着眉头问道:“我睡了多久?”

    九安见他黑着脸,显得更为凶神恶煞般。心中惶恐,战战兢兢,一时数不过来,竟去掰指头。北沉嫌弃地看了他一眼,道:“一整晚?”

    侍卫九安赶紧道:“是,是,北沉大人英明,确实是一整晚。”

    北沉挥了挥手,九安自觉地退了出去。

    “慢着,回来!”

    九安听见北沉的声音,赶紧又折回来:“不知北沉大人还有何吩咐?”

    “你,把钟儿叫过来。”

    “啊?”九安看了自己的主子一眼,疑心自己是否是听错了,这宫里也没有叫做钟儿的人啊。

    北沉见他没什么反应,揉了揉脑袋,似乎有些后悔,便重新问了一遍:“你认识钟儿么?”

    九安思索半天,还是摇了摇头。

    北沉挥挥手,又叫他走人。

    九安挠着头走出门去,心里还在纳闷,北沉大人今日定然是睡糊涂了,怎么突然说了个听都没听过的名字。

    血丘

    殊劫在烈火灼身的痛苦中猛地睁开了眼睛。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黑暗,殊劫仿佛身处一个极为空旷的空间内,她因为剧烈的疼痛而发出的粗重的喘息声清晰的被放大了数倍,回荡在整个宫殿内。

    她尝试着动了动自己的胳膊,更加疼痛难忍,殊劫几乎要哭出来才能继续忍受下去了。

    她咬住自己的下唇,不再试图做任何动作,而是放松自己的全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殊劫缓慢地眨着眼睛。她的眼前看得更清晰了一些。果然,刚才的黑暗只是因为她的眼睛太久没见日光所致,并非她的眼睛出了问题,也不是她身处于完全黑暗的环境中。

    又过了一会儿,她大致上能看清自己所处的位置了,但视野有限,就仿佛有什么东西遮住了她的脸一样。殊劫尝试着转了转自己的脑袋,确实有东西遮在她的脸上。她想了半天,终于明白过来,自己应是戴了一个面具。

    想起面具,她的记忆立刻变得混乱异常,一时之间竟有些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殊劫还是莲心。她狠下心来,使劲儿动了动自己的胳膊,让钻心的疼痛把自己拽出记忆的漩涡。

    殊劫咬着牙用不大的视野去观察自己所处的环境。

    她应该正位于一栋建筑的内部,而且看这样子,应该荒废许久了,并没有人居住。所见的建筑风格不属于中州,也不是亓罗,也不太像望州,那她现在所处的地方不是在御州就是在东州。

    可她之前根本就没有去过御州和东州,更不认识御州或东州的任何一个人。殊劫更觉迷惑,她刚刚醒来,本就记忆混乱,再加上全身异常疼痛,根本无法正常思考。

    她不再去想这个问题,转而想去观察自己的身体以及四周。但她尽力去转动脑袋,仍然被覆于脸上的面具所遮挡而看不见任何东西。

    她又尝试着去抬头,很费劲儿,沉得要死。应该是头发的重量,看来她真的睡了很长的时间。

    殊劫喘息着,歇了一会儿,重新开始挪动自己的手脚。在疼痛中她突然发现,自己似乎是没穿衣服。她又重新确认了一下,皮肤与皮肤之间的接触让她确信自己身上确实没有衣物,至少一些不该裸露的地方是没有衣物遮挡的。

    一股耻辱涌上殊劫的心头,令她全身都病态的颤抖起来。她用尽全身的力气,竟真的翻了个身,用颤抖的双手将自己的上半身撑了起来。

    殊劫正想尝试将自己脸上的面具摘下来。忽然,一阵响动传来,殊劫的动作顿住了。那声音的来源在她的背后。

    殊劫凝神去听,刚开始的那一阵响动在这空旷的空间内回响了一阵,重新又恢复了寂静,周遭静得似乎连一根针落地都能听见。

    或许是风,殊劫想,又或者是她睡了太久,竟出现了幻听。

    她不再在意刚才的小插曲,重新开始尝试着忍痛取掉面具,这东西实在是太碍她的事。

    但殊劫的手还未从那玉台上抬起来,一阵疾风袭来,她都没反应过来,就直接被一只手扼住了喉咙,毫不留情地掼在了身下躺着的玉台上。她的脑袋磕碰在上面,直接失去了意识。

    见身下的人似乎昏过去了,不再动弹,北沉眯了眯眼睛,仍然十分谨慎地没将自己的右手从殊劫的脖颈上拿下来。

    甚湛因为临时有其他的事,因此这次并没有与他同来。但北沉万万没想到自己在推开门时会见到如此惊悚的事,那睡了百余年的泉眼居然醒过来了。

    北沉皱着眉头,危险的盯着殊劫脸上的面具。这不应该发生,有甚湛的法阵以及黄金草的存在,她应该作为泉眼长睡不醒才对。

    但北沉思考了片刻,就被那恶鬼面具夺去了注意力。这面具让他想起昨晚那个长的不可思议的梦,让他想起自己在梦中的妻子——钟儿,她做莲心时也戴了一个类似的面具,后来被他擅自拿回家。

    再然后。再然后就在大火中同他的妻子一起,化为齑粉了。

    他的心口忽的痛起来。

    那面具像是一个漩涡,吸引着他把手伸过去。

    摘掉这个面具,北沉的心底有一个声音如此说道。他只觉得奇怪,这面具下丑陋的脸他百年前早已看过,到底有什么必要因为一个奇怪的梦而去做不必要的事情。

    但他的手仍然像被什么驱动着一样,毫不迟疑地伸向了那面具。

    面具被摘下来,长久以来被遮盖的那张脸缓慢地露出来。

    苍白到近乎透明。因为长期的缺血,这张脸似乎没有除了黑和白以外的颜色。

    北沉掐住身下人脖颈的右手不断的颤抖着,像被火烧到一般缩了回去。他的心剧烈的跳动着,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这张脸与他百年前看到的一点儿也不一样。

    最重要的是,这张脸,分明是他梦中的妻子——钟儿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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