憧憬

    见她如此看可怜,楚静徽倒真的生了恻隐之心,想应了她的请求,反正她对皇帝也无感情,不在乎这个皇后的位置,只是几天前才去恳求太后出面赶她出宫,现在又来做好人,未免太奇怪了些。

    王玥翎见楚静徽未说话,自己倒义愤填膺起来:“是你自己勾引陛下在先,娘娘不过是将你赶出宫去,还为你准备了银钱,够你安稳一生的了,你莫要在这里得寸进尺!”

    “陛下,皇后娘娘如此不喜奴婢,奴婢就算是出了宫,恐怕也是难以活命啊!”柳柒反驳,说完又默默流泪。

    听了这话,楚静徽震惊,为何要把她想得如此险恶,就算是原来的皇后,也不会当面背面一套害人吧,于是她面露不悦:“我说了我放你出宫就是放你出宫,哪有你想象地如此恶毒。此事本是太后下的旨,我也没办法违背太后地意思,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出宫,我让你安安稳稳地过一生。”

    王玥翎看了看皇后,欲言又止。

    此话毕,旁边的侍卫便上前,欲把她拖走,这柳柒见求皇帝和皇后都无果,冷笑一声,眼神变得凌厉,拔下头上的发簪,朝楚静徽冲来,大喊一句:“那我们就一起死吧!”

    王玥翎立即护在了楚静徽面前,大喊护驾,旁边的侍卫反应迅速,立马拔出刀,刺向柳柒心口,一刀毙命。

    这个刚刚还惹人怜惜的美人顷刻间香消玉殒,发簪坠地,犹如一个鲜活的生命也堕入了地狱。鲜血在长廊的地上继续蔓延,将石砖的缝隙塞满后流向了两侧的土壤,原来这两旁茂盛的草木竟是用鲜血来浇灌的。

    楚静徽惊魂未定,瞳孔放大,手脚发麻,对于一个刚刚大学毕业、还未进入社会的大学生而言,这一切着实始料未及,也太过震骇,她不信人性本恶,但在她的世界观中,人命人不该如微尘般轻贱。

    帝王此时怒了:“你可满意了?!”声音不大,却饱含责难与轻蔑,音色虽然如贵公子般儒雅却让人不寒而栗,赵檀未多做停留,扬长而去。

    楚静徽很害怕,更加自责,久久不能从刚刚的事情中回神,又唏嘘这帝王果真不会有情深。

    下人们收拾着这里地残局,微风起,不知是不是在送别魂魄的离去,而这个宫墙里又困着多少不甘的灵魄,何时能渡,何人来渡。

    楚静徽浑浑噩噩回到会宁殿,王玥翎扶她坐下,倒了杯茶给她,见楚静徽魂不守舍,便劝慰道:“娘娘,你不要太难过了,您给了那宫女一条活路,她却不要,反过来还想杀了您,真是忘恩负义!今天可真是吓死奴婢了,要是您有什么闪失,奴婢…”说着王玥翎红了眼眶,声音哽咽,一时说不出完整的话来。楚静徽赶紧握了握王玥翎的手,意在让她放心,自己没什么大碍了。

    王玥翎调整继续道:“其实奴婢觉得柳柒并非善类,她不想出宫大致是因为不想放弃日后富贵荣华的生活,您想啊,万一哪天陛下想给她个名分,她就可以飞上枝头当凤凰了。您大可不必为此伤神,哪有人肯真的放弃唾手可得的富贵呢?”

    王玥翎本是外族人,这个名字是她自己取的大凉姓名,她八岁就被拐卖到京城,路上颠沛流离,吃了不少苦,人情世故自然更通达一些,后来楚静徽在人牙子那里见她异于常人的深蓝眼睛,觉得特别,便买下了她,留在身旁做贴身侍女。

    她俩一同长大,情分自然深厚,楚静徽待她也不像平常婢女,王玥翎心中感激,对楚静徽竭尽诚心。

    “是吗?”楚静徽因为这些话释然了许多,但也不置可否,她就想放弃这样的身份,逃离樊笼,憧憬着徜徉在山野间,自由自在无拘束。

    这句话也无意识得从口中说出,王玥翎惊诧:“娘娘,您现在是多么尊贵的身份,高高在上受人景仰,多少人求之不得呢!”

    可是她不知道人居得越高,摔下来就越疼。

    ”要是有一天,我有机会出宫去,远离尘世,你愿不愿意陪我一同离开?“楚静徽诚挚地看向王玥翎。

    王玥翎只当她是玩笑话,于是点了点头,似又想起什么事情来:“还有皇后娘娘,您的自称可不要再忘了,奴婢都提醒了好多次了,要是下次太后知道了,肯定又要罚您抄宫规了。”

    楚静徽回想起今日在外边自称确实用的是“我”,毕竟没来这里几日,还未将这个习惯改过来,看来以后得注意注意,不过这王玥翎确实忠心,不管是今天第一时间护住她,还是现在在这里和自己说贴心窝子的话,都是一个值得信赖的好闺蜜,楚静徽也暗下自忖以后得多长个心眼,这皇宫固然是千端万绪的,每走一步都得谨慎小心。

    “好了好了,我……咳……本宫知道啦,谢谢你呀。"楚静徽笑吟吟回答。

    王玥翎连忙摆手:“不敢不敢,这都是奴婢应该做的。”

    “好了,你也坐下吧,陪我聊聊天。”楚静徽拉着王玥翎坐了下来。

    王玥翎略觉意外,此前娘娘可从来没邀她同坐,他感到她家娘娘越发地平易近人了。

    之后的谈话楚静徽从中对以前的皇后更多了些了解。

    用过晚膳,王玥翎探头瞧了瞧外头,自顾自惋惜地说:“看来今日陛下不会来了,娘娘奴婢来替您梳洗吧。”

    楚静徽这时才想起皇后侍寝这一茬子事情来,慌急问:“陛下……他一般什么时候来?”

    王玥翎叹了口气,“陛下除了大婚当晚来过,但也只是喝了合卺酒便离开了,其余时候陛下也都是偶尔来用膳,都不曾留宿。”

    那岂不是都还没和皇帝圆房?这可真的天大的好消息,楚静徽松了一口气,藏住心中窃喜,嘴上却说道:“你就不要操心了,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本宫相信陛下有一天必定会倾心于我。”

    王玥翎坚定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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