获救

    赵檀来到东厢房门前,毫不迟疑地踹脚入门去。

    眼前便是赵启倒在血泊之中,腰带半解,眼睛圆瞪,死不瞑目。

    赵檀巡视一圈,便在看见一人蜷缩在床边,衣衫虽有些不整,却也应当没让赵启得逞,心中便安心了半分。

    赵檀想上前立即将她抱在怀中,看她发抖的身体,还是忍住了,只得先轻触上楚静徽的肩膀,轻唤:“徽儿。”

    楚静徽还浸没在刚刚激烈的场景中,连赵檀进屋这么大的动静也未有反应,直到有人碰了她,她才猛地抽离出来,潜意识下拿起了刀,转过身戒备起来。

    赵檀夺下她手里的刀,柔声道:“徽儿,别怕,是孤,孤来了。”

    楚静徽才看清是赵檀,刚刚都没雾水的眼睛像是蓄起一汪池水,将刚才的恐惧和委屈通通倾泄了出去:“赵檀……我……我杀了他。”

    赵檀见她如此,更是疼惜不已,万般珍惜地将她拥入怀内,继续安慰:“没事的,徽儿,他欺辱皇后,罪该万死。”

    赵启的死,且不说楚越,赵启的母家也绝不会善罢甘休,好在江陵离京遥远,且赵檀对封地的王爷们都有提防,各地不敢养私兵,掀不起大风浪。

    虽说赵启母家名声远扬,却没什么实权,这次赵启犯下的是诛九族的大罪,他们也只能打碎了牙咽进肚子里,不过赵檀还是要费一番功夫安抚江陵那边的人。

    楚静徽已然泣不成声,最终在赵檀肩膀上睡着了。

    赵檀将她轻轻横抱起身,并示意段飞处理好这里一切,继续追查此事。

    此时从宅子的后门溜出去一人,那人正是之前同赵启说话,卑躬屈膝的小厮。

    只见那人进入楚府,一路畅通无阻,踏进楚越房中。

    “大人,这就是今日发生之事。”这人便是楚越的门客之一贾施尤,此人善于权谋,却是奸诈狡猾的小人,在背后为楚越献计,可谓是楚越身旁的红人。

    贾施尤把刚才之事事无巨细地跟楚越交代,楚越听完便让他退下了。

    此时屋内屏风后走出一人来,那人穿了件暗黑色带帽披风,待此人将帽子褪下,显露出的端正的仪容岂不正是太后楚梦阮。

    她自然也将刚才的对话听得个十全,发生如此大事自然急切:“赵启已死,我们便没有了筹码,现在可如何是好?”

    “太后莫急,赵启不过是傀儡罢了,一个傀儡死了我们还可以找另外一个,而且您别忘了,我们可还有后招,计划照常进行,如今我们只需等待时机。”楚越慢条斯理答话,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楚越想起点什么,锁起眉头又道:“如今静徽怕是不能留了,她现在一心向着皇帝,恐生事端啊。”

    太后听到要楚越动了除去楚静徽的心思,顿时反驳:“四弟,静徽是哀家从小养到大的,她的脾性我最清楚,她只是一时受了赵檀蛊惑,但心一定是向着我们楚家的。”

    “我知你与她感情颇深,不忍伤她……”楚越道。

    太后见楚越仍然不放心,先把保证的话说在前头:“四弟放心,哀家会亲自开导她,况且静徽也做不出什么大事来打乱我们计划。”

    “她拿了赵启与我的书信,赵檀怕是已经看到了,可有证据有什么用,再过几日,他们将会是强弩之末!”

    楚越虽然因书信颇有不安,可他想到现在一切皆由他占上风,不免露出得意的神色,不过他还是提醒道:“宫内的人因着那次避暑,已经大多换成了赵檀的人,所以太后还是得谨慎行事。不过……如今兵符在我手中,就算没有大哥的手谕,能调动的一万精兵,难道还对付不了殿前司区区三千人?等时机成熟,我们便可顺理成章共享天下了!哈哈哈!”

    笑声肆意妄为,让人听着毛骨悚然。

    赵檀将楚静徽抱回自己的寝殿,楚静徽路上已经将那偷拿的书信给了赵檀,赵檀一一看过,这便是赵启和楚越合谋篡位的铁证,推翻楚越又多了一层胜算。

    其中有一封信却让楚静徽诧愕,这封信竟是柳柒的,就是她刚刚来到这里时死在自己跟前的宫女,她原来是赵启安插在皇帝旁边的人,这皇宫内果真处处都是眼线,处处都有陷阱。

    不过柳柒似乎并没给赵檀造成多大困扰,不知是这位女子起了贪慕富贵的心思,还是对皇帝动了真情。

    不过斯人已逝,不得而知。

    “徽儿,你先去沐浴梳洗,孤与宋尧臣商谈一二,等下孤便来陪你,别怕。”赵檀目光盈盈,像是看着一个极其珍贵的宝贝。

    赵檀一路的安抚让楚静徽平静了许多:“陛下,你先去忙,我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楚静徽被宫人领着离去,赵檀起身,忽觉头晕目眩,胸口钝痛,身体晃动险些摔倒,好在那种不适只在一瞬,他想大概是最近操劳过度,等事情结束再慢慢调理罢。

    王玥翎听闻皇后已安然回宫,便急匆匆赶至文德殿。

    此时的楚静徽正沐浴出来,坐在床边准备躺下休息,王玥翎见到楚静徽立马红了眼眶,跪到她身前,声泪俱下:“娘娘,都是奴婢不好,不该大意让娘娘一人去犯险,要是……要是娘娘您真有个三长两短,奴婢真的万死都难逃其咎……”

    说罢,哭声愈大。

    楚静徽知道她内疚,不过此事怪不得王玥翎,还是怪自己太过着急,应当事先向她询问情况,毕竟自己根本就没有原主的记忆。

    好在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她扶起王玥翎,开口安慰:“玥翎,此事怪不得你,而且你看本宫如今都平安回来了,你不必自责。”

    “不是的娘娘,其实……”王玥翎下了决心似的,“去西戎借兵,此法可行。\"

    楚静徽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她,王玥翎继而哽咽道:\"其实奴婢是西戎人,本命栎铃,如今西戎皇帝是奴婢的父亲。在奴婢七岁时,西戎皇帝庭为争夺王位掀起腥风血雨,奴婢的父亲也不得不卷入这场争斗中,因为这场仗非生即死。父亲很疼爱母亲,为了让我们平安活下来,决定将我们先送出西戎,待稳定后再接回。可惜的是,有人知道了父亲的计划,欲将我们捉住,以此威胁父亲,母亲和奴婢只得拼命逃命,不让我们成为制衡父亲的筹码,但是后来母亲为了保护奴婢,以死拖延了时间,最后只有奴婢逃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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