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言情 > 食味粥铺(穿书) > 神秘的作物(二)

神秘的作物(二)

    送走张三一家,大丁手脚利落,单手拎起一筐时蔬,明月抱着竹篓脚下一个趔趄,眼看就要与大地来个贴面礼。

    大丁足下轻点,白皙有力的脚踝在裙摆之中若隐若现,速度极快闪身到明月身边揪着她的衣领,一手托住将要落地的竹篓,低声说道:“当心。”说罢,身体一僵。

    完了,暴露了。

    大丁抬头,就看到温阮倚在门边,似笑非笑,眼中尽是寒意。

    她不由地懊悔,定是这段时间过得太过自在,脑海中紧绷的弦被烟火气给揉化了,竟然犯了如此简单的失误。

    被暗卫训练刻进骨子里的脚法,无意识间暴露出来,这不应当是猎户女所能拥有的身手。

    预料到任务已失败的大丁,低头站在一旁,等待暴风骤雨般的质问,谁料,林掌柜只是一言不发,从她身旁走开,裙摆带起的风,刮进大丁心中,凉飕飕的。

    明月站稳后,坐在长条椅上揉着脚踝:“丁姐姐!丁姐姐!”连喊两声,大丁才回神,望向她:“怎么了?”

    怎么又无端发起呆来,明月笑道:“谢谢丁姐姐救我,要是结实摔这一下,我这脸上定会多个口子。”

    “没事应该的。”大丁拎起竹篓,走向后院。林掌柜为何一眼不发?为何不直接将她赶出粥铺?如同钝刀子割肉一般,千百种念头在她心中环绕着,甲乙说的对,林掌柜机敏得像只狐狸,稍露出点破绽就被抓住。

    但她明明看出了蹊跷,为何不下个决断呢?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攻心为上,等着她再漏马脚,钓出幕后之人?大丁拿不定主意。

    温阮手下和着面,重重揉着面团,松木案板被白瓷盆压出了一圈印记。

    又骗她!这大丁不是裴九派来的,她林字倒着写。

    食味粥铺南来北往的客人极多,从三教九流到朱门大户,只要不影响到别人用食,食味粥铺一律平等对待,因而总能从食客的高谈阔论中获取些消息。

    城东哪户人家要嫁女,红莺楼的花魁被西戎富商赎了身,新颁布的税令让盐价又涨了三文钱......

    三天前才听两个江湖打扮的食客,聊天时提到大家族通常会在死士与暗卫身上,用特殊的刺青技法打上家徽作为印记,一来是防止有人故意冒充挑起两个家族的纷争,二是为了收敛尸体时方便辨认。

    大丁闪身时,脚踝处露出个莲花纹的刺青,同样的印记她只在裴九腰间的玉佩上见过,繁复的莲花纹,层层叠叠的花瓣中含着颗绿松石圆珠。

    派个武力极高的暗卫待在她身边,干些剁肉上菜的活计,当真是屈才了!

    ******

    文祥阁三楼,周照桃花眼眯起,一脸嘚瑟,食指上挂着那块羊脂玉嵌绿松石的腰牌晃来晃去,日光在莲花纹上流转,明灭间,本就卓尔不群的青莲,愈发生动。

    周照惬意地靠在交背椅上,说道:“这裴家家主的腰牌真的好用,连州府衙门都能自由出入,出了梁州也被奉为座上宾。”

    裴九坐在靠窗的山水椅上,低头细嗅雨前龙井的香气,一缕细密乳白的轻烟从双耳兽首熏香炉飘出,迫不及待探向窗外。

    对于周照嘚瑟的神情,心情极好的裴九难得没有怼回去,低沉的嗓音不疾不徐:“所以,查到了吗?金牙子的死和梁州衙门的内奸是谁?”

    说到正事,周照收敛神情,流露出几分凝重:“金牙子的死被处理的极为干净,梁州衙门对外给的解释是金牙子作恶多端,被他欺压已久的昆仑奴施了拔舌刑后勒死的,而那昆仑奴在逃出梁州城时遇到山匪死在破庙,容貌俱毁。”

    裴九目光不虞:“好一个死无对证。”

    周照拨弄着腰牌下的流苏穗:“处理的太干净反而说明事出有妖,我查到金牙子最后一笔买卖是在新业坊,他受托于城东柳家,给柳家出嫁不久的二小姐寻摸一处靠近学堂的宅子,新业坊门口的叫花子说金牙子死前常出入新业坊,最后一次见金牙子时他像是碰上了天大的喜事,还扔了一两银子当赏钱,次日金牙子就死了。”

    裴九端起茶盏看向窗外:“我猜城东柳家这条线查不到什么东西,一向视财如命的金牙子能大方丢给叫花子一两银子,只能是他碰上了笔意外之财,青天白日遇上意外之财,只有可能是敲竹杠,却没料到碰上能让他丢了命的硬茬子。知州衙门中有谁经手过他的案子?”

    周照点头说道:“巧了,三日前,知州衙门遭了贼,案卷不翼而飞了。”

    裴九冷哼一声:“三月中的案子,还要靠案卷才能想起来谁经手了吗?”

    “这事就出奇的怪,幕后之人比我们想的扎根还要深,竟能让所有人都守口如瓶,砸进去三箱金子没人愿意松口。”周照将腰牌抛进裴九怀中。

    裴九接过腰牌放在一旁案几上,修长的手指将青玉冠扶正:“从吴玉生(知州名讳)下手,越是在乎乌纱帽的人,越惜命,必要时候,可以动用斩一。”

    动用斩一?裴小九这意思是可以见血啊。

    周照原本挺直的肩膀耷拉下来,瘫倒在交背椅中,盯着裴九的玉冠,面带稀奇:“呦,这不是你嫌过于花哨不愿戴的玉冠吗?哪位稀客能让你主动戴这个?那个小厨娘?”

    裴九低头品茶时不经意瞟一眼窗外,没有正面回答,轻声说了句:“你知道雨前龙井与核桃酥最配吗?可惜,你吃不到。”

    “我吃不到?我堂堂周家大郎君,想吃什么,一挥手就有人给我端上来,还差你这两口点心?”

    不对,一向厌食的裴小九什么时候知道哪种茶点配茶了?周照回过味来,这人不会是在暗戳戳地炫耀吧。

    裴九清冷的面上带着柔和,说出的话却冷酷到让人心碎:“你该走了。”

    裴小九是真的栽了,周照笑道:“情关难过,没想到你也能下凡来。”

    “有你珠玉在前,我当然是慎之又慎,你放心。”

    什么珠玉在前,分明是在暗讽自个和裴朗月的事,一想起那个名字,周照撇嘴,听说最近她和一个小白脸在同游梁州,果然情爱都是骗人的。

    ******

    日头移到西边,张德赶着驴车停在食味粥铺的门口,拎起竹筐小心放在脚边,向门内张望着。

    大丁见门前来了个陌生人,本能警惕,气息短促,四肢粗短健壮,双臂尤为粗壮,双颊粗糙黝黑,嗯,是个庄稼人,大丁迎上前去:“你是来寻人的吗?”

    “是,是,我是来寻林掌柜的。”

    温阮闻声而来,见张德局促地站在门外,招呼道:“快进来坐着,站在门外作甚?”

    张德摸着后脑勺,头一回正视林掌柜的脸,一时间面红耳赤,乖个咙咚呛,这太好看了,比戏台上的仙子娘娘还好看,半天憋出一句完整的话:“林掌柜,我把土豆带来了,您看看,要是可以我明日将地里的全都挖出来。”

    扒拉掉表面的干土,麻麻赖赖泛黄的外表裸露出来,这还是个麻皮土豆,不是光面的。

    土豆作为一种蔬菜,它的品种有很多,表面有细小灰点的土豆质地绵软,适合做薯角、土豆泥以及各种炖菜。光面土豆质地脆嫩,最为适合做酸辣土豆丝。

    温阮点头:“这土豆个头可以,你将地中的全挖出来,我包圆了。土豆产量大,水分高压秤,我不能用青菜的价算,同为根茎类,我给你与萝卜相同的价格,你看如何?”

    张德连连答应,目露感激:“我明早就送过来,您真是我家的恩人。”说罢,便要跪下给温阮磕头。

    温阮慌忙拦住,张德抡锄头的身躯自然比她健壮许多,温阮哪里是对手,大丁闪身到一边,轻轻托住张德的手臂,张德憋红了一张脸,这伙计的力气怎么这么大,他愣是使出吃奶的劲儿都跪不下去。

    张德只好直起身,作揖道谢,温阮摇头。大丁沉默退回温阮身侧,一言不发,极低的存在感仿佛与墙相融。

    送走张德后,那筐土豆被大丁拎回后院,温阮走过她身边,轻轻道了声:“哼。”

    明月说过,只要林掌柜主动搭理人,就代表不再生气了,大丁瞬间喊出:“掌柜的,你不生气了吧?”

    若是可以,她想一直待在食味粥铺,即使没有主子交代,她也会守好这一方净土,善良、温暖、关切,这里的一切就像甜滋滋的糖水,泡开了她坚硬的外壳。

    温阮扒拉着土豆,没好气地说:“我对你只生了一点气,归根到底,罪魁祸首还是那个人。”

    林掌柜恐怖如斯,居然猜出了主子的身份,大丁一时间有些动摇,要不要给主子报告下呢?

    温阮将土豆洗净后,说道:“给你们做个鸡汁土豆泥尝尝。对了,你若是将我的一举一动都透露给你主子,你今晚就收拾包袱,哪里来的回哪里去。”

    听到鸡汁土豆泥,大丁不自觉吞咽口水,又听到后半句,全身的皮都紧了三分,想要报告主子的念头瞬间被打消,反正当时斩护卫说林掌柜是首位,其他是次要的。

    至于主子,他自求多福吧。

新书推荐: 重生后发现乖徒变疯批了 落难后我成了万人迷 莱特福特权杖 林*******国 蚕长 铠甲勇士刑天同人妈咪来救场了 重生后发现乖徒变疯批了 穿进万人迷文但人设拿反了 天降我妻 《泅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