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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市纵马

    霍萧吃饱了,他随意擦了擦嘴,将怀中的包裹搁在桌子上。

    “程大人,我还没有找你算账呢,你为什么把这圣旨扣下了?”

    程如秉比霍萧还要疑惑,他沉默半晌,缓缓问道:“扣?”

    完蛋了,程少亭当即想跑,结果一把被程如秉拽住领子摁在摊位上。

    “霍统领,你别冤枉我了,我连那圣旨打哪来的都不知道,要不你问问这个逆子。”

    程少亭的脸被抵在桌上摩擦,“爹,痛、痛、痛。”

    霍萧目光炯炯地看着他,程少亭双手举起,“说说说,我说。”

    程如秉终于松开自家儿子。

    程少亭揉着脸,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所以,这圣旨是恢复三殿下身份的?”程如秉拧眉。

    街上车水马龙,百姓的脸上都挂着喜气洋洋的笑,除了坐在馄饨摊的三个人。

    “不好,这圣旨要用最快的速度送到西京!”

    程如秉拍桌而起,把霍萧和程少亭都吓了一跳。

    “为什么?问青说他现在不回西京啊,他们不是去汴梁吗?”

    “你说他们去哪了!”

    这下是霍萧拍桌而起。

    那木头支的饭桌轰然倒塌,馄饨摊老板一脸肉疼。

    程少亭见状赶紧塞了一锭银子给老板,“抱歉老板,我们赔,我们陪。”

    他扯过霍萧和自家老爹走到巷子口,“你俩怎么大惊小怪的啊?”

    “他不能去汴梁!”

    这下是两个人同时对程少亭吼道。

    程少亭:......

    “为什么啊?爹您不是知道吗?”

    程如秉上去就踹了自家儿子一脚,“那你为什么瞒着我圣旨的事情。”

    程少亭本想狡辩,发现自己确实没有理由,只好闭上嘴。

    “平津王的封地就在汴梁,他如果知道徐问青已经恢复身份,一定会阻挠他回西京。”

    霍萧抱着圣旨,焦急地踱步。

    程少亭松了一口气,“问青没接这道圣旨,这件事情现在只有咱们三个人知道。”

    程如秉又开始头疼,他这儿子一到关键时候脑子就不转圈。

    “不,一定会有人逼着他回京,让他抗旨。”

    程如秉此时才想到这一层,他后悔自己没有拦住徐问青。

    程少亭终于想明白问题出在哪。

    徐问青被贬为庶人,无诏永不得回京,现在这圣旨在他们手里,若是有人拿此事大做文章,徐问青又得被御史台批判,然后去刑部走一遭。

    ......事情果然变得棘手了。

    “算了,别说那么多了,我现在带着圣旨回西京。”

    霍萧是个粗人,他不懂这些政客的尔虞我诈,只知道事情绝不会像现在这么简单。徐问青要是以庶人的身份出现在西京,那才是出了大事了。

    “等等,我跟你一起去。”

    程少亭看向程如秉,“爹,让我去吧。”

    程如秉罕见地沉默,程少亭是他的独子,当初远离京城也是为了避开现在的局面。让他回京,无异于直接跳进大染缸,西京鱼龙混杂人言可畏,此去,一定是一场腥风血雨。

    “爹!”程少亭摇他的袖子。

    “您知道我跟问青和从容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让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涉险,这不是置至交好友于不顾吗?”

    霍萧咂嘴,他一把拽过程少亭扯到自己身边,吓得他一个踉跄,差点摔在地上。

    “你儿子先借我,我肯定给你不少一根头发丝的带回来。”

    说罢,霍萧拉着他头也不曾回地走了。

    身后,程如秉恍惚地看向夜空盛大的烟花,轻笑一声。

    他背着手,悠悠地念叨:

    “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啊......”

    咱们的三殿下,就是从那高不可攀的琼楼玉宇上摔下来的。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

    程如秉转身钻进人海,夜色阑珊,留他一人形影单只。

    高处不胜寒啊,允申。

    西唐皇帝徐祈宗,字允申。

    程少亭和霍萧当晚决定好,收拾了细软就踏上进京的路程。

    日子一晃而过,两人到达徐州。

    进城的路上,两人牵着马。

    “前几日官府的张榜告示你看了吗?”

    “看了,说是永城边界有人遭到马匪抢劫,让大家最近一段时间都小心一点。”

    “我有个远方亲戚家的朋友,正好那几日去永城,他说那路上的尸体倒的横七竖八,骇死人咯——”

    “唉,今年不太平啊。”

    程少亭和霍萧越听越觉得不对劲,永城不算是什么发达的地方,马匪抢劫用得着在这抢?

    非要说有什么富贵人家,从徐州和永城经过的徐问青和殷从容算不算?

    程少亭和霍萧寻了一处茶肆歇脚。

    “就不能找个酒楼吗?”

    萧大统领似乎不太满意。

    程少亭当机把剑往他面前一撂,开始掰起指头跟他算账。

    “咱们这一路经过这么多地方,你每次都要去酒楼,你说说你欠了我多少银子,这还不算路上的干粮和打尖住店的费用。”

    他简直怀疑霍萧带上他就是为了把他当什么金库银库,这家伙白吃白喝的技术比谁都高。

    被质问的霍萧统领反倒倚老卖老,“年轻人,话不是这么说的,你爹还请我吃馄饨呢,不就吃你几顿饭吗,别这么小气。”

    程少亭抓狂,那是几顿饭吗,你一顿饭吃掉三顿饭的钱,这算一下就是几十顿。

    在算钱这方面,程少亭深得程家真传。他们家一向节俭,每日的开销都是固定的,如果照霍萧这样胡吃海塞,他爹一定会把他丢到河里去喂鱼。

    他不想和霍萧这个老家伙计较,兀自点了两碗茶,又在一旁卖烧饼的摊上买了几个新出炉的烧饼路上吃。

    萧大统领不情不愿地咬了一口烧饼。

    “问青他们应该不会在路上遇到什么不测吧?”

    程少亭还是有点担心。

    霍萧三两口啃掉半个烧饼,他喝了半碗茶,道:“不测?他们别去惹三殿下这个瘟神就不错了。”

    程少亭忽然想到徐问青那把六月白。

    但愿是他想多了。

    正当两人喝茶休息的时候,长街上一道策马飞奔的身影疾驰而过,马上之人挥着鞭子,撞翻了路边大妈卖菜的摊位,惊得百姓你推我搡。

    程少亭本不欲多管闲事,但谁让那人一鞭子把他的茶碗给挥到地上了。

    程少亭起身,拿起剑,足尖蓄力一点飞到二楼,接连几个翻身,他站在街中央,拦住了这匹不受驯服的马。

    “吁——谁呀不长眼的,找死吗!”

    马背上是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年,骄纵跋扈,恨不得用鼻孔看人。

    程少亭最讨厌这种不讲礼貌的家伙。

    “公子,你撞翻了摊位,又打碎了我的茶碗,这事儿不需要给个说法吗?”

    “还有,闹市纵马,有违西唐律例。”

    马上的少年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他挥着鞭子,直接甩到了一旁卖糖人的摊位上。

    画好的糖人碎了一地,糖锅中融化的糖浆倾翻,摊主瞬间蹲在地上,满脸心疼。

    “我的糖人,哎哟,我的糖人啊.....”

    他一脸痛色,“陈小少爷,贱民好好的卖糖人,并未招您惹您,您这是做什么啊。”

    陈远康咧着嘴,牙白口红,像是从地狱中爬出来索人命的。

    “怪就怪,这儿多了个不长眼的人。”

    “试问整个徐州,我陈远康做事,何时需要给个说法。在徐州,我就是说法!”

    程少亭眼见那一鞭子挥到一旁的摊位上,自己却晚了一步拦下。

    “不管你是谁,眼中没有西唐王法吗!”

    他持剑,飞身而上,直接挑翻了陈远康的马。

    马上的人惊呼一声,然后骨碌碌滚了一圈,倒在程少亭脚边。

    “现在,道歉,赔钱,不然就官府见。”

    一旁看热闹的百姓议论纷纷,有大胆的实在看不下去,好心提醒程少亭:

    “公子,他就是徐州府尹唯一的儿子。”

    陈远康扶着自己的玉冠,抬头便要破口大骂。谁知程少亭那把剑明晃晃的悬在他头上,他愣了一下,又大笑着爬起来。

    “打哪来的拦路狗,知道小爷是谁吗就敢送我去见官府。走啊,我还生怕你不去呢!”

    陈远康梗着脖子叫嚣,似乎笃定主意程少亭不敢去。

    您说这不是巧了,一个扬州府尹独子,一个徐州府尹独子,程少亭还真不怕他。

    程少亭嗤笑一声,他这辈子第一烦不讲礼貌的家伙,第二烦仗着权势不讲礼貌的家伙。

    更何况这人还不是徐问青,在他面前摆哪门子官威呢。

    程少亭刚被霍萧刺激过,眼下就有一个人撞他霉头上。

    “好啊,我倒要看看徐州府尹会不会包庇自己的儿子。”

    程少亭二话不说,提溜陈远康跟拎小鸡仔一样,领着人就往徐州府走去。

    坐在茶肆的霍萧啃完三个烧饼,满足地拍了拍肚子,他喝了一口茶,评价道:

    “年轻人,太浮躁了,不可取啊不可取。”

    他背起包裹要走,结果反倒被拦下。

    那小厮一脸和善地看着他:“客官,还没给钱呢。”

    霍萧:“......”

    “什么!没付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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