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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榉海榉

    杲杲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处一处陌生的房间,然而身旁雨泽熟悉的气息令它心安:“这是哪里啊,雨泽?”

    “你醒了?这就是炎浪的家。”雨泽低头看它,“对不起,没经过你同意就把你带来了。”

    杲杲慢悠悠飞起来转了转:“没关系,我已经不想再待在青白林了。这里挺好的。”

    “你不喜欢青白林了吗?”雨泽记得青鸾说过杲杲觉得青白林很亲近的,“现在反而是青鸾离不开那里了。我怎么说都没有用。”

    “什么?你劝说青鸾离开青白林了?”杲杲好像十分惊恐,“千万不要!”

    “你怎么了?”雨泽不解,“青鸾当然还留在青白林里。但为什么它不能离开?”

    “我,我,因为......”杲杲讷讷的说不出话来,“总之青鸾是一定要留在青白林的。”

    雨泽早就发觉青白林对杲杲和青鸾的影响,她不知道是它们在青白林里发生了什么事,还是青白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青白林在雨泽心中始终很神秘,尤其是那天她差点要被这股神秘力量给拖进未知领域,还有她看见的那棵古怪的摄人心魄的白玉树。

    杲杲和青鸾好像知道些什么,但不知是刻意隐瞒还是不能说。但她至少以为杲杲会在这番惊吓之后,向她倾吐些什么。没想到除了最开始胡乱说了些凌乱的句子,就再没有下文了。

    “杲杲,你有没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关于青白林和青鸾?”雨泽决定直接逼问它,“我想要知道。你别忘记我们来天域的初衷。”

    “我们到空域,再到天域,难道就没有因为我的缘故吗?你就只记得青鸾。”杲杲有点闹别扭。

    “当然也是因为你。我没有忘记对始祖树的承诺。”山榉族把自由都寄托在杲杲身上,它是不是也时时感到沉甸甸的责任呢?

    “不,不,我不是说那个。”然而杲杲却像被吓到,惊慌失措地后退了好远,再蔫哒哒的落在一把椅子上,“不要再想那些所谓的承诺了,雨泽,不值得。”

    “怎么?”雨泽越发觉得杲杲怪异,“这不是山榉族一直追求的吗?”

    “你说一棵树,为什么要向往自由呢?”杲杲问,“老老实实的做一棵树不好吗?”

    “嗯?你们不是普通的树,是本来会行走的树吧?”雨泽觉得怎么角色颠倒了,她倒成了为自由辩护的人。

    “是啊,我们本来是会到处游走的树,但却因为不知足,想要飞,所以才被罚永远不能挪动。”杲杲语气失落。

    雨泽脑中突然闪过她在浮华绘的金银海里看见的片段:三五成群的窈窕飘逸的海榉,慢悠悠的漂流在无尽海深处......

    “山榉其实是海榉族的后代?”她突然问。

    “是......吗?”杲杲本来肯定的“是”却以疑问的“吗”结尾,然后偷偷摸摸的从椅子后探出头来看雨泽。

    雨泽没有理它,她现在脑子有些乱,而且又开始发胀发痛,似乎有些什么东西要呼之欲出,可却因为找不到通道,在她脑子里横冲直闯。

    “雨泽,你怎么了?”发现雨泽捂着头,面露痛苦,杲杲急忙飞到她身边。

    “我头痛......”雨泽痛苦的□□。

    “头痛......”杲杲不明白头痛会怎么样,只能急得原地打转,“那该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以前从未头痛过的雨泽,也没有对策,只能捂着头去撞床柱子。床被她撞得轻微颤动,但对于这种物理的反应,显然无法减轻她脑海中的痛楚。杲杲焦急地在雨泽周围飞来飞去,它无法理解雨泽的痛苦,但它却不愿意眼睁睁地看着雨泽难受。

    雨泽渐渐感觉到有些无法承受,她试图闭上眼睛,但脑海中的混乱却更加剧烈。她感觉自己仿佛陷入了一个无边无际的黑暗漩涡,无法摆脱其中。头痛让她几乎无法思考,无法专注。

    就在这时,一双温暖的手轻轻触摸到了雨泽的额头,紧接着一股柔和的能量从手掌传递到雨泽的身体中。雨泽的身体微微一震,她感觉到那股能量渐渐穿越她的身体,仿佛在修复着什么。

    随着时间的推移,雨泽逐渐感觉到头痛减轻了许多,那种混乱和痛楚也开始逐渐消散。她睁开眼睛,看到炎浪正站在她身边,手仍然贴在她的额头上,眼神中全是关切和担忧。

    见雨泽好些了,炎浪轻轻笑了笑,手从雨泽的额头上移开,温暖的感觉仍停留在那里。“你的脑海中似乎有一些东西在试图冲破束缚,所以导致头痛。我只是用一些能量帮助你稳定一下。”

    雨泽似懂非懂点了点头,沉浸在炎浪回来的惊喜中:“谢谢你,炎浪,你又一次把我拉了回来。”

    “什么炎浪?”杲杲飞到雨泽眼前,“你头不痛了?但怎么开始说胡话了?”

    “说胡话?”雨泽不明所以,抬头看了看,空荡荡的屋子里哪里有炎浪的身影?“炎浪没有回来?”

    “炎浪回来了吗?”杲杲也满头雾水,“在哪里?我怎么没看见?”

    雨泽明白自己刚才是出现了幻觉。但分明自己的头痛是被一股温柔的力道给治愈的,这难道也是幻觉的作用?她十分失落。

    想不明白,也只有暂时不去想了。现在她脑子里又空空如也,什么海榉族、无尽海,都只剩下支零破碎的一点点痕迹,她极力想在它们完全消失前捞出些什么。“你知道海榉族是吧?告诉我。”雨泽抓住杲杲语气坚持,两个人一起努力肯定会有收获。

    “我就知道一点点。”杲杲不想再隐瞒,“就像你说的,我们山榉其实是海榉族上岸的一支。但自从上岸后,就再也动弹不得,所以才一直想着重回自由。”

    “那为什么要上岸来画地为牢?”雨泽追问,“是被骗还是被诱惑?”

    杲杲没想到雨泽一语中的,一下子就抓住了问题的关键:“你说的没错,是有人告诉我们从此就可以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了。可惜,一切只是一场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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