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天然早上醒来时，白扬已经离开了。

    他揉揉酸胀的太阳穴，就算是喝啤酒喝醉滋味也不太好受。

    桌上压着一张纸条和一把钥匙，他拿起来看了看。

    纸条内容很简单，白扬赶活动先走了，把钥匙留给他，让他没事来这公寓住住，闲置着又不增值。

    宋天然收起钥匙，将公寓简单收拾了一下，把窗帘猛地拉开，昨夜下了一整晚的雪，外面的世界苍白又干净。

    铺面而来的白光，他的眼睛不自觉地眯了眯，睫毛微微颤动，像是即将要展翅高飞的蝴蝶。

    天亮了起来，昨夜推心置腹的旖旎气氛恍若隔世，宋天然冷静下来，认真思考白扬的心上人到底是谁。

    *

    深冬时节，大多鲜花早已枯萎，许泽南和宋星瑶的约定如常进行，只是他对宋星瑶说现在花店里的花是在温室里成长起来的，缺了点东西，他得给她搞点特别的。

    所以许泽南每天下班总是要拐到庄天佑别墅那，剪一枝他院子里的红梅，半个月接连下来，那梅花树肉眼可见的变秃了，许泽南家里随处可见梅花的身影。

    “哎我说，你要不要点脸啊，半个月了，天天偷啊。”又一次被偷花的庄天佑追在许泽南车屁股后面奋力骂道。

    许泽南停车按下车窗，伸出一只手，晃了晃手里的梅花然后在庄天佑追上来的前一秒收回去，踩下油门，喷庄天佑一脸的汽车尾气。

    “我艹啊。”庄天佑捂住嘴，差点被熏出眼泪。他不就是拉许泽南去充个场子，他罪不至此啊。

    许泽南到家时嘴里哼着歌，心情格外的明媚，时不时低头嗅嗅白嫖的梅花。

    宋星瑶从房间出来倒水正好撞见这么一幕，已经见怪不怪了。

    “又去偷花了？”

    “什么叫偷？我那是去采花。”

    “行行行，采花贼。”宋星瑶懒得和他计较这种小事，她正为小说的结尾感到发愁呢。

    “呐呐，送给你。”许泽南拿着花蹦跶到她面前，桃花眼亮晶晶的，跟第一次送她花一样。

    她低头嗅了嗅，好闻。虽然不知道庄天佑怎么得罪许泽南了，但他家这花确实不错。

    要是庄天佑知道这两口子想什么，估计恨得能喷死他们：那花能不好吗？那是他花了大价钱搞得新品种，今年才第一次开花，天天被许泽南逮住薅。他没翻脸纯粹是看在从小玩到大的情分上。

    “谢谢你啦。”宋星瑶笑笑，“你再帮我找个花瓶吧，把花插起来。”

    “好嘞。”许泽南把花放一边去找花瓶。

    许泽南和宋星瑶都很开心，只有庄天佑受伤的世界达成。

    宋星瑶回房间继续构思她书的大结局，这故事的大纲是在她死前就定好的，但生前没有写完，现在写到尾声总觉得哪里有些不通顺。

    她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放下鼠标仰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在她原本的设定中，林海清辅佐七皇子登上皇位，成为七皇子的左膀右臂，共治天下。但现在写着写着感觉不太合理，七皇子的人物设定是出身低微才能出众但生性多疑，这样一位人物登上帝位之后所做的一些行为就不太受宋星瑶控制了。

    写文写到最后，所有人都会走向他们自己的结局。

    她叹了一口气，没法再按大纲来了。

    正想起身继续写文，下一秒一睁眼对上一张大脸，给她吓得抬手一巴掌甩了上去。

    ‘啪’

    声音清脆，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许泽南捂着脸双眼呆愣，显然还没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

    宋星瑶看着自己的右手，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