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娜丝的额上沁出恐惧的冷汗，手脚僵住不能动。
这样的场面让她记忆闪回到过去一些想当不好的画面，惊心的痛苦记忆折磨着她。
她仿佛又回到了过去，仿佛又躺回了那个冰冷狭小的床上。
那个时候她刚来到这个世界对这里的一切都不了解，是那个人一直帮助她教导她，帮她躲过危机，教她怎么回答那些不懂的问题，告诉她在被电击的时候应该想些什么才能有效转移注意力。
在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里，那个人的存在对她来讲并不仅仅是血缘关系上的哥哥。
他与她同病相怜，他与她感同身受，他们互帮互助，他们互相包扎伤口。他是她的依靠。
但是那天晚上他在她睡着的时候，也是像现在这样，她偶然翻身，迷迷糊糊睁开眼。
他站在床边高高举起一把刀，向她劈下。
她差点被他吓疯。
薇娜丝闻到血腥味愈加浓重，还是像那个时候一样，她腹部流出的血怎么也止不住，她从来不知道人体内原来有这么多血可以流出。
因为恐惧而不自觉屏住呼吸的薇娜丝憋红了脸，最后只好张开嘴大口急促呼吸。
充足的氧气摄入让薇娜丝脑袋从恐惧中清醒了些，但是那股血腥味还是那么浓重，熏得她头疼。
突然，迟来的痛楚从她小腹传遍全身。
薇娜丝睁大眼睛，惊愕移动手臂——
她的腹部正被插着一把刀。
她这才迟钝反应过来。
原来血腥气味都是从自己身上传来的。
“啊！——”
薇娜丝尖叫一声从床上滚了下来。
惊慌之下，她带着被子一起扯下重重砸在地上，房间里的灯随之被唤醒，她终于看清了躺在自己身后的是个什么东西。
那个东西的外表并不恐怖，只是一个球状物，只是两边伸出像人一样的两只手，手臂上都是大大小小的镂空。
它很安静，捅了她一刀后就这样躺在床上，现在又飘到了空中，漂浮在那里不再有动作。
球的正中央显示着一个数字，那个数字在不断变小。
【63/100】
在薇娜丝痛苦捂住腹部伤口时候，黏腻的血迹连绵不绝却怎么也止不住，她感到自己的脑袋不断变重，血液快速流失对她的影响越来越大，连移动身体都没了力气。
【52/100】
薇娜丝用尽全身力气移动身体向柜子方向而去，凌乱的长发有些遮挡视线，薇娜丝却清楚看见那个数字瞬间变小。
薇娜丝呼吸短促，愈加喘不上气，随着呼吸，胸口都发痛。
她移动得越来越慢，地板上的冰冷寒意都要刺进她的皮肤里去。
【43/100】
那个数字再次快速变小。
薇娜丝瞳孔骤缩。
她终于知道这个数字代表了什么，这才是那个东西最恐怖的地方！
铃铛和手机就在不远处柜子上，薇娜丝死死盯住那个地方。却绝望地发现自己永远无法到达。
薇娜丝不再随意移动，用尽力气捂住伤口，她此时已经顾不得伤口的剧痛，只是仓皇着用目光扫视过房间里的一切。
却见不到任何人的身影。
最终她的目光定在了房门口。
透过门缝，能望见外面走廊里正开着灯，一道黑色的身影遮挡住了部分光亮。
“你是谁？我知道你在门外...”薇娜丝苍白着脸，勉强发声。
“你为什么要杀我？”薇娜丝发问。
“你能进来吗？”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只要他进来，只要他进来......
但是那道黑影只是停留在门外，并没有推门而入的打算。任薇娜丝怎么言说，那身影也不曾有任何移动的痕迹，看样子是打算就这样等在门外。
直到她失血过多而亡。
薇娜丝视线阵阵发黑。渐渐，也没了说话的力气。
【39/100】
“呜.......”
薇娜丝蜷缩着身体，冰冷坚硬的地板冻得她阵阵发冷，房间里只孤零零她一个人。
她没有想到自己会死在这里。
无人发现。
【30/100】
薇娜丝躺在地板上，流出的鲜红已经蔓延至身后染红了睡衣，松垮裹住身体的被子里黏腻一片，充满了刺鼻的血腥气，过多流失的血液让她的思考变得迟缓无比。
眼泪不断流出，薇娜忍不住小声呜咽，却有扯动伤口，可她怎么也止不住。
无法呼救，只能这样等待那个数字直到变成零，
“宿主，宿主！”脑子里的系统尖叫着，尖刺的电流声音让薇娜丝脑袋更加发晕。
但是一切都来得太快，什么都来不及，她更是等不起。
【25/100】
数字下降得越来越快。
就在这个时候，房间门突然被打开了。
薇娜丝无神垂下视线，勉强能看清是个很清瘦的黑色身影。
莫尔一开门便是扑面而来的血腥气，皱了皱眉，从兜里扯出手帕捂住鼻子咳嗽了一声。
最近天气降温，他的身体就愈加难以忍受了。今天出门的时候，他还特地加了多穿了一件外套。
今天他的接到的任务是杀掉住在这个宅子里的女人。
雇主特别提醒他，那是个很美丽的女人，可不要与她多搭话，说不定就会不忍心杀掉。
对于雇主的这句玩笑话，莫尔没什么太多感想。
毕竟他每次杀人都只需要最后出手一刀毙命，他从来不会在任务目标还有力气的时候去接近对方。
他的战斗方式很简单，只是等待，等待着莱弗在对方陷入痛苦恐惧时给予对方致命伤，等待着那个人生命力渐渐流逝。
他很擅长等待。
雇主会选择让他来完成这个任务，也必定是处于对他能力的判断。
尽管雇主的描述还是稍稍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但他仍旧耐心等到了20以下生命力的时候才进来。
一般人在这个时候已经离死亡不远，全身更是没什么力气，哪怕是个身体健壮的念能力者，20以下的生命力也只能躺在地上任人宰割。
以前他都是这么做的。
莫尔走到薇娜丝身旁蹲下，对方容姿出色，哪怕是狼狈躺在地上，也像一幅画一样。他从未见过这样漂亮的女人。
但是这个满身是血的可怜女人就快要死掉。
莫尔拿出手帕捂住嘴又咳嗽了一声，骨节突出。
薇娜丝终于勉强看清了要杀掉自己的人的样子，是一个面容苍白的金发男人，瘦得颧骨突出，满脸病气，她不认识对方。
那个长着双臂的球状物飘在他身后跟随着，薇娜丝得以更清楚看见那个数字。
【19/100】
她就要死掉了吗？
薇娜丝手指不自觉握紧。
莫尔从衣服里拿出一把匕首，在薇娜丝的胸口处比划着，介于对方确实很漂亮，而他看见的那段记忆也确实令人感到恐惧悲叹，介于，这是一个可怜的女人。
他会一刀毙命，给她一个痛快。
“为什么？”薇娜丝哭着问，脸色苍白。
莫尔只是目光稍移，就对上了薇娜丝不断留在眼泪的眼睛，那双绿色眼睛很漂亮，是他见过最美的绿色，在灯光的映照下，比女王王冠上的绿宝石还要漂亮。
莫尔想了想，说。
“很遗憾，你就要死了。想到无法再见到这双漂亮的绿色眼睛，我也感到有些难过。”
“所以我可以告诉你想知道的，”莫尔顿了顿，认真地盯住薇娜丝的眼睛，像是要将这样的美丽刻进记忆中。
“雇佣我的人对一个藏宝图很感兴趣，不过只有一半，另一半在人鱼的皮肤上绘制才可以指引正确的航向。他说你是人鱼。”
说到这里，他对面前这个可怜女人死后的遭遇也不由叹口气。
“总之，希望这能减少你的遗憾。”
说完，莫尔便举起手里的匕首，就要向她刺下。
“...谢谢...你...”薇娜丝声音细微。
在莫尔说完这些话后，薇娜丝仿佛已经消去了执念，那双眼睛深深望进他的目光，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带着谅解与感谢的目光，让他心中的郁郁消散了许多。
薇娜丝颤抖着将手勉强从被子里伸出，整只手连带着睡衣袖口都染成了红色。
看到她这样艰难，莫尔稍稍俯下身子，握住了她的手。
第一次有人被他杀，还会感谢他。
他甚至诡异地感受到了救赎感。
莫尔举起手里的匕首就要刺下。
突然——
薇娜丝用力翻身一卷，那只被握住的手便重重下坠，莫尔差点被这力量拖着跪倒在地上。
短促的剧痛爬上莫尔的手腕。
莫尔惊愕低头，他握住薇娜丝的那只手被一根短针完全穿刺了，他感到喉间突然涌上铁锈味道。
薇娜丝趴在地上，腹部的匕首被重重送进她身体，她感觉自己整个人已经被那把刀刺穿。
她却发出无声的笑容。
飞坦给她的短针上有毒，这个杀掉她的人不久就会死掉。
笑话，她怎么会容许自己就这样孤零零死去？！
她必定拉个垫背的作伴！！！
原谅什么的更是不会存在！！！
“去死吧。”薇娜丝轻声宣布，一字一句都重重敲在莫尔心口。
只是可惜她没办法再杀掉那个幕后黑手。
薇娜丝呼吸急促，不甘心爬满了她身体的每个毛孔。
薇娜丝的行动引起莫尔的暴怒，心脏像是被放在火上炙烤，他怒火攻心直接憋不住吐出一大口血迹，高举匕首对准薇娜丝的心口就利索刺下。
然而就在他即将刺下时，之间什么东西突然飞过，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握着匕首的那只手已经被整整齐齐切掉。
“啊！——”
莫尔惊恐痛呼，却戛然而止。
下一秒，他的脖颈划过一条血线，睁大着惊愕的眼睛，脑袋“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上。
西索在白日里的时候，就已经得知薇娜丝被帕里斯通带到了哪里，只是那个时候他过来时扑了个空，本打算明日再过来。
但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刚刚在街上晃荡着的西索脚下一转，还是来到了这里。
结果刚翻窗进来就遇到了这样的场面。
他出手利索，直接杀了那个要对小辣椒下手的吐血病秧子。
同时心下庆幸。
要是今天他迟来一步，怕是薇娜丝就直接归西了。
这样的珍贵宝贝以后可要往哪里找，他一定会感到遗憾的~
“是西索！！”系统在薇娜丝脑袋里惊喜提醒。
因为薇娜丝整个人都趴在地上，刚刚将短针刺进那个家伙的手掌里已经消掉了她所有的力气，她已经再无力抬头辨认。
薇娜丝哽咽着，断断续续出声。
“...西索，...救我...”
她的目光包含了太多东西，但没有力气侧头，只是直直望着前方的某一处，眼含热泪。
西索走到薇娜丝身旁，将她轻轻扶起。
薇娜丝的气息已经非常微弱，腹部血流不止，翻身过来的时候，地上的血蹭得衣服上，头发上，脸上都是血迹。狼狈得快要死掉。
“真是太可怜了，几天不见，人都快没了~”西索边说，边用念能力勉强为薇娜丝止住血。
然后将她稳当抱在怀里去往医院。
感受着这个拥抱，薇娜丝眼泪汹涌流出。
“...谢...谢...你。”薇娜丝艰难出声。
她得救了。
系统也在她脑袋里跟着哭。
莫尔在脑袋分家的时候，他的视觉与意识还没消失。
他看到一个红发男人从窗口跳进来救起了那个女人。但应该是救不活了。
莫尔在想，自己是不是应该不进来这个房间亲手杀掉这个女人，毕竟只要他一直在外面等在，她同样会死掉。
但是，时光倒流，他会进来吗？
莫尔发现自己仍旧会进来。
他无法割舍那样的诱惑。
是生命力，是健康，是不再病痛的身体。
他永远无法拒绝这样的诱惑。
只要他在最后时刻亲手结束那些人的生命，莱弗就能吸收他们的生命力并内化滋补他那残破病弱的身体，让他能短暂不再被病痛折磨，他也从来就是这样做的。
这样的念能力正是他所需要的，在得到的那一刻，那是他人生中最幸运的时刻。
可是，健康的躯体感受对他来说就像是无法戒掉的毒药，愈是得到，愈是短暂，他愈沉迷。
这样的念能力规则其实很奇怪不是么？
如果只是规定他一定要进来将这个人杀掉，那么他一定会等到最后个位数再进来，这样更稳妥。他会是最安全的杀手，一切让莱弗去做就好。
但偏偏，他有所选择，还是完美契合他欲望的选择。
他可以选择让他们直接死去，他不用承担任何风险，也能拿到钱，但他不缺钱。
他可以选择最后个位数时再进来，但是那样很不稳定，说不动他还没动手，对方就突然死了，他什么都得不到，他无法忍受这样的机会白白流失。
所以，他选择数字在20以下的时候进来，他有百分百的把握可以亲手送那些人去见上帝。他完成了任务，也能以完成任务的便利拿到他真正想要的生命力量。
是啊，他明明有所选择。
他还是不够有耐心。
他死于自己的贪欲。
明明给了他选择.......
...真的有选择吗？
这明明是命中注定，是命定的厄运诅咒，是他永远都无法逃离的囚笼，就像这身病痛的身躯。
果然，免费的好运从来都不存在。
莫尔脸上还是那副惊愕样子，因为命运本身。
在最后的视线里，他看着面前的莱弗渐渐跟随着他的生命一起消逝，它安静地停留在空中，看着他死亡。
夜晚很冷，薇娜丝缩在西索怀里浑身冰凉，想要攫取更多热量。
尽管意识还有些模糊，但是在得知自己已经获救后，放松的神经终于也开始思考其他的一些事。
关于今天要杀她的人，她心中已经有了大概猜测，只需要验证。
而现在更要紧的是那个藏宝图。
那个杀手说杀她的命令与藏宝图有关，因为另一半需要用人鱼皮绘制。
她在拍卖场见过那张藏宝图，让她不安的是真品现在在库洛洛手上，看起来对那个宝藏同样感兴趣。
他迟早会打探到这个情报，而且知道这个情报的人离得他很近，近乎唾手可得。
他一定会很快就知道的！
他能为了一本游记让她大费周章接近莫特利，如果是因为藏宝图而对她下手，她觉得对方做得出来。
如果没有藏宝图的事，她还能勉强应付他们混日子，说不定还能提前逃脱。
但有了藏宝图，她真的在旅团能活半年吗？或者，她真的待够半年就可以离开了吗？
形势突然变糟了。
薇娜丝冷得牙齿都打颤。
薇娜丝的头靠在西索胸口，她那被寒风包围裸露皮肤能明显感受到从里面传来的热气，死里逃生充满希望的现实与暗淡的未来发展不断交错。
“......我只有你了...西索...”薇娜丝轻轻出声，声音里充满无限依赖。
干掉一个是一个。
薇娜丝手指用力捏紧西索的衣裳前襟，留下斑斑点点血迹。
“请你...一定要杀掉库洛洛...”她说得艰难，声音轻的就要随风飘走，却愣是扎进了西索的耳朵里。
“这样可不行啊小辣椒，你整天让我杀掉他，可是我都不知道他在哪里~”西索的声音七扭八歪。
库洛洛是个强者。
西索早就想和库洛洛来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然后杀掉他，那一刻一定是他此生都难遇到的美妙时刻。
“...这里...最高治安官...”薇娜丝忍着呼吸不畅，给了线索。
薇娜丝话毕。
西索顿了一下，发出奇怪的笑声。
“说起来，小辣椒还真是无情啊，以后也会像对待库洛洛那样找人杀掉我吗？”
西索的话让薇娜丝眉头狠狠一跳。
然而没等她出声，西索就继续说着。薇娜丝没有任何插嘴的机会。
“如果是这样的结果，其实倒也不错，小辣椒找的人一定很强，都有些期待了~”
“不过我刚刚救了你，小辣椒就这样子要支开我，未免实在让人难过~”
“小辣椒实在是太狡猾了，什么好处都想占，风险却一点也不想承担，我可是要为你的自由拼上性命呦~”
“这样一想真是好不公平，感觉很吃亏呢~”
“这样吧，薇娜丝，我们做个游戏~”
“这次我和库洛洛交手时候，我会直接告知他是你出卖了他。如果我赢了，那就是薇娜丝走运。如果我输了——”说到这里，西索的声线拉得很长，像是故意的一样。
“如果我输了，我们就一起倒霉，怎么样~”
西索笑得愉悦。
薇娜丝惊出一身冷汗，这要是库洛洛还活着，她还能活？！而且此次西索撞上库洛洛，对方还是在调查流星街儿童拐卖事件......
薇娜丝想说话，却被西索将她脑袋紧紧捂在自己胸口不能出声。
“既然薇娜丝没有表示反对，那就说定了~”
挨在身上的冷风都没有薇娜丝此刻的心冷。
很快，西索就带着薇娜丝到了医院。
医院似乎有些混乱，外面还停着几辆警车，不过注意到薇娜丝严重的伤势，医生立马招呼人将她放在病床上又火速推进手术室，竟也没怎么耽误时间。
薇娜丝被推进手术室后，西索便离开了。
他要去找库洛洛了~
他对最后的胜负也很感兴趣呢~
等薇娜丝从昏迷中醒过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天大亮。
昨天西索的恶魔低语还在耳边，薇娜丝惊出一身冷汗就要找手机，却不小心挣开了手术伤口，不由痛呼一声。
“醒了？”一旁的病床传来熟悉的声音。
草！哪个不长眼色的将她和帕里斯通安排在了一个病房？！！
帕里斯通笑着打量了薇娜丝一番。
“昨天说让薇娜丝来医院照顾我，却没想到是这个方式啊。”
“很别出心裁哦。”
薇娜丝气得粗粗喘口气，却又不想呛到了自己，一咳嗽又伤口疼，只能边哭边咳边喊痛，还要努力压住自己的身体不能有太大幅度。
这个逼的嘴和侠客一样都该下地狱被割舌头的！！！
帕里斯通看到薇娜丝身体虚弱却精神生龙活虎的样子，继续带着笑意说。
“昨天我这里也遭到侵入了呢，真是吓人啊，”嘴里说着吓人，帕里斯通脸上却笑眯眯的，又道，“还好这里留了几个协会的人，不然说不定，都没办法见到薇娜丝最后一面了啊。”
薇娜丝以为他又要叽叽哇哇什么，帕里斯通转头，望着痛出泪花的薇娜丝，嘴里的话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弯。
“薇娜丝已经猜到是谁了吧，我也猜到了。”
薇娜丝望了帕里斯通一眼，忍住咳嗽，狠狠磨着牙出声。
“是莫特利。”
目前知道她是人鱼还关注藏宝图的人就莫特利一个，当初他可是花了好多钱买下那个东西，必定对它的用途及其他情报十分了解。
帕里斯通装模作样叹口气。
“还真是大手笔啊。”
他又问。
“薇娜丝，你的任务目标要杀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薇娜丝恨得牙痒痒，别以为她不知道帕里斯通又在拱火，可她确实很生气，现在她的死亡名单上又加了莫特利。
不过。
如果对方是像库洛洛这样的存在，实在不行，直接跑路也不是不可以。
可恶！更气了！
由于最近出现在她身边的变态怪物太多她完全不是对手，导致她都不敢这么明目张胆说大话要让对方直接西内了。
心里还得谨慎掂量下会不会硬碰硬直接给自己干稀碎。
“你想说什么？”薇娜丝将问题抛了回去。
突然，帕里斯通下了病床走到她病床前。
薇娜丝睁大眼睛，震撼于这个家伙竟然已经能下床走路，她对自己当时的手劲可是有数的，他肯定好悬没死在那里。
她不知道这个家伙过来自己病床这里要做什么，但是她根本不能动，只能拿目光瞧着他，相信她目光里的驱逐意思已经十分明显。
但帕里斯通依旧我行我素，像没看到她的眼神。
他弯下腰凑近薇娜丝，两人的脸挨得很近的时候，他露出一个灿烂的完美笑容。拿出手机“咔嚓”一声。
薇娜丝懵逼了。
帕里斯通直起身体，带着恭喜的语气。
“薇娜丝，你以后就是有婚约的人了。”
？？？？？？？？？？？？？？？？
？？？？？？？？？？？？？？？？
？？？？？？？？？？？？？？？？？
薇娜丝的疑惑简直能饶医院百八十圈。
刚刚是哪只狗在叫吗？！！
“你在说什么鬼东西？！”薇娜丝吓得都不咳嗽了，表情像见鬼了一样。
帕里斯通没有回应薇娜丝的疑问，而是拿起手机又鼓捣着。
等他将手机屏幕移向她的时候。
上面似乎是某个群，有很多人都在里面。
屏幕上正不断刷屏着“恭喜”“百年好合”“长长久久”之类的词语。
当然，“？？？？？？”在其中也是占了相当大一部分。
更多的人果然和薇娜丝一样，向这个不按套路出牌的神经病甩出了满头问号。
她还看到个“美女怎么瞎了眼。”
帕里斯通继续说着。
“可能是因为薇娜丝还总是想着逃跑的事情吧，可是现在，协会的人都知道了哦。”
“夫妻本就一体，我们应该好好合作互相扶持，像是薇娜丝这样总想着遇见危险只想跑，或是总对我没什么好脾气，只顾自己可不好。”
薇娜丝张大嘴巴瞳孔地震对于此等死逻辑的狗屁言语整个人的灵魂都好像被洗衣机甩得七零八落不知道今夕是何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