忐忑

    她踩出小区,就听到霍中浚倚着车前,冷静唤她,尤寐凝着笑脸,脚步一顿,轻轻抬眸,一板一眼地朝着他的车子,走了过去。他穿着一身黑色西装搭着一条绿色领带,领带坠着一颗法式领针,飘着碎光,身离车前,他像等了许久,尤寐的身影映入他的眼中,她穿着一字肩的蓝裙与晚霞争辉,那一刻,霍中浚的眼间俱是光火升升,他走向她,落日之下,他的周身带着商场中横扫而归的细寒与硝烟。

    “走吧。”

    “好。”

    他为她开车门,用手挡着尤寐头顶的上方,让她安全的坐进车里。尤寐拿着一只蓝色的菱形碎钻猫头鹰手拿包,轻轻扯起裙摆,钻进后座。

    “霍先生,麻烦你了,还特意来接我,”她声线软软,带着忐忑。

    “嗯。”

    她钻入车后,那第一眼就瞥见副驾驶座上多出一条女士羊绒薄毯和一只丝带封口的白瓷盒子。这辆车子刚坐过其它女人?尤寐轻搭眉头,看向车窗外,着手揽包,霍中浚入座后,前方司机转头觑一眼,等两人坐稳后,车子缓缓发动,驶上公路。

    霍中浚坐在她的身侧,她的侧影扣入他的眼门,他在手机上随意翻屏,尤寐平静叠腿,她着一身蓝色开叉长裙,左腿的裙子开叉口上带着一条工字型珍珠腿链,腿链上面嵌着一颗豆大的梨形蓝钻。

    他放下手机,侧目之时就注意到她绑在腿上的一条珍珠圈圈下的肌肤,那白皙通透的肌肤真的好漂亮,闪妆一抹,相当温柔。他微微暼头,喉头动了动,一整个惊艳住。

    车子拐过街角,拓出闹市,穿过郊区,行驶几段路。

    那公路望不到尽头,漫长的行驶,只有车窗外的景致不断变换。

    车子滑过柏油路,尤寐趴窗而望,远远得见一座白色庄园耸出山林,那是一座标准的西式与围柱式相结合的庄园,灯火辉煌。尤寐听说霍启航素喜热闹,三年前得了宝贝长孙,每年都会大手一挥,豪掷千金,为他庆生。

    车轮碾过大理石铺就的长路,她见到一片柱式造型的广场,广场中央是一个大型的青铜雕塑喷水池,水光在落日下涟漪。

    车子拐进一条宽阔的曲径,绕过两三圈后,只见一面雕镂精致的大门自动识别车牌后缓缓打开,车子驻在一片绿茵地,泊车员上前服务。

    今日是小辈的生日宴会,也是名流汇集的场合。

    十分钟前,庄园门口,有一辆黑顶电动车门启动,那一只恨天高抬出车门,粉缎裙袂飘出车沿,一声“嗒”后,裘可拉轻轻踩上玉色地阶。

    黑衣白襟的礼宾拘背:“裘小姐。”

    裘可拉抬起下巴,看一眼他,礼宾蹲身为她铺裙,整理粉纱拖尾,那丝滑的裙摆垂地后,她骄傲的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

    此时此刻,落日余光澄澈。车子抵达目的地后,在预留的停车位上一泊,尤寐正从车中踩下来,那不远处的礼宾很有眼力见,女士的鞋跟越高,他越能提供服务,礼宾连忙小步奔去,喜笑颜开地将自己的胳膊递给她:“小姐,晚上好,”尤寐轻点下巴,刚伸出手,却见到霍中浚已然下车,他绕到她的身边,握住她的手腕,尤寐借着搭腕的空隙,那裙摆脱出车门,自然垂地。

    那礼宾连忙抬手引着:“两位,这边请。”

    接着她便看到礼宾对霍中浚颔首,霍中浚平静地说着:“劳驾。”礼宾拘着背,暼看尤寐的颜容,不觉忘了让路。

    霍中浚垂眸观她,她腮帮愁愁,他见她局促不安的表情,遂滞一脚,问道:“不高兴?”

    “不是……”他低头掠过她金银花状的发梢,眸光扫到她的脖颈,视线几乎跳不开她白皙的肩头,她腰形偏瘦,却不乏玲珑有致的胸形,那一双黑色高跟鞋延伸着她的美腿。

    霍中浚在她的身侧,忽然抬声:“冷吗?”

    “不冷,”尤寐道:“我现在是正常体温,不过呢,很快就会失温几度。”

    霍中浚:“你想怎么保温?”

    尤寐抿唇着,弯起一抹笑颜:“我要牵牵,我要挽着你,”她想着,他端着一副架子,她就拆掉他的架子,就得这么办,就得这么主动,不然,难道要搬出大清朝的男女礼仪裹自己的思想来追人?那礼宾默默走回原位,迎接下一车。

    霍中浚看她一眼,曲肘示意她,尤寐秒懂,立马挽住他的臂弯,今晚,她以霍中浚的女伴出席今晚的生日宴,这类社交场合,男性都会携女伴入场,再正常不过了。

    不知为何,霍中浚有一丝错觉,身边的女人似有心事,她安静地陪着他走,她无声无息,仿佛做好战斗似的。霍中浚等她跟上,才落一句:“别紧张。”

    她说:“有点。”

    两人经过清香的走道,踩进电梯,轿厢四面都是玻璃壁,玻璃壁映着两人的身影。

    电梯“叮”后,尤寐跟着他出去,随他踩上玉砌转梯,经过一窗又一窗的白红交错的砖瓦拱窗,走进里头,穿过宽敞长廊,那繁复的灯饰绕着炫彩的光,四方高壁挂着她看不懂的名画,她的细高跟踩在软软的地毯上,投下一抹又一抹暗沉的鞋影。

    尤寐紧跟他的脚步,他腿那么长,走得这么快,她勉强与他并肩而走。

    她跟着他续走,前方炫目之光,她不禁缩起瞳孔,慢下步子,宴会厅口接待的礼宾正与来宾握手,展手说着“请。”

    霍中浚远远便见到霍彦霖走来打招呼,还是那一副四处投机的样。

    “哟,弟弟,你居然早到啦,”霍彦霖戏谑着他。

    霍中浚泰然着:“不算早。”霍彦霖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沈巍也跟来,沈巍脚步未近,笑语先出,他与霍中浚碰了碰肩,调侃着他:“浚总,好久不见,这不是上次见过面的尤寐,尤小姐好。”

    “你好,沈帅哥。”

    “我是他哥,霍彦霖,”霍彦霖向尤寐自我介绍。尤寐对霍彦霖点头:“幸会,霖总,叫我小尤就行了,”霍彦霖装蒜,一撒劣笑,又握住她的手,笑脸抖肉:“小尤,认识认识,我就说我弟有女人了,他还不承认啊。”

    霍中浚:“……”

    “……你准备怎么安置裘可拉啊?”沈巍悄悄在霍中浚的耳边说:“当初,我就目测着,你会对她上心,我眼光绝佳。”

    霍中浚:“嗯。”

    霍彦霖看着沈巍,虎眉一抖:“沈巍,你怎么不跟我亲热亲热。”

    沈巍笑了笑:“姐夫自有姐姐来亲。”

    霍彦霖笑着:“小崽子状态不好,他怕生不肯出来,你姐姐过去了,你跟你姐姐碰碰面,把小崽子提出来。”

    “好,”沈巍失笑,意有所指着:“唯女子和小人难处理也。”

    霍彦霖看一眼沈巍,稀里糊涂:“又是女人,又是小人,你外面养人了,还是砸出去几个亿了?”

    “不是,霖总,”沈巍勾唇,口吻调笑:“霖总,你眼里只有钱了,姐姐会有第二春。”

    “说什么呢,喊我姐夫,你们聊着,我先进去,”霍彦霖转身就走:“你们也别耽误,快进去,开宴了。”

    “好嘞,”沈巍与霍中浚击拳,笑了笑:“我就不跟你们一起进去啦。”

    沈巍踩进那近在咫尺的大门,霍中浚垂眸,征询尤寐的想法:“觉得灯光呛人,就跟我出去。”

    “嗯。”

    两人走进软包门后,宴会厅灯明几净,宾客光鲜,厅内目测有800平方米,那一眼是望不到尽头,多抬几眼,兴许能熟悉厅内的面积。厅内极尽奢华,尤寐踩上流光溢彩的地阶,高跟鞋似落入白玉凝成的明亮镜瓷,天花板上巨型水晶吊灯映着每一个宾客的脸,厅中乐曲飘荡,来者之多无法细数。

    霍中浚携女伴出场,那些妆容华贵的女人前后一耳,有说有笑。个别商贾用打量霍中浚新宠的眼神看尤寐,她浑身不自在。

    “霍中浚都来了,宋平旌没来?”

    “霍中浚今晚的女伴不是裘可拉啊,宋平旌今晚没带女伴?”

    “霍总的千金大小姐要跺脚了,不过宋总对裘小姐有之心,谁不知道呀。”

    有人颊角一抽,语带妒意:“两个绝世好男人都围着她转啊,到底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那浚总年轻有为,家世显赫,为人低调。那宋总,正值盛年,唯一遗憾的地方,他就是不喜欢给女人名份。”

    “一个黄金单身汉,一个黑场海王,真是羡慕裘可拉,统统收了吧。”

    这些话虚浮地传进尤寐的耳中,她倒是听不太懂,只是不露声色地观察着四周各个角落,她那两条野生的虫眉微微拧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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