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楼刚到书院没多久就被人叫了出来,说是他姑让他回去。
秦楼对这个姑姑还是了解的,没多想就找夫子告了假匆匆往回赶。
还没有到门口就见篱笆边围了几个人,院子里吵吵嚷嚷声音震天,还有若隐若现的啊啊声。
秦楼心里一紧,是可儿!
可儿今儿气炸了,从小到大她都是爹娘宠着的宝贝,他们虽然常年在国外忙碌,可一周一次的电话必不可少。挨巴掌这种事儿真是破天荒头一回,真他娘的疼!
还没等她缓过来这泼妇扇了秦花一巴掌,又对秦树动手,这还得了!
左右看了看,正好看到角落里的扫把,可儿跑过去拎起扫把就要对秦桃枝动手。
“啊!”老娘跟你拼了!
大门口两个看笑话的也不置身事外了。这哑巴敢对娘动手,看她们不打死她!
“哑巴,你敢对我娘动手!”
“打死你个狐狸精,叫你还手。”
“叫你勾引楼哥哥,你个不要脸的丑八怪……”
……
“小贱皮子,不要脸……”
秦花护着可儿被打了好几下,哭的哇哇叫还拦着秦桃枝大女儿。
秦树死死抱住秦桃枝,秦桃枝像被开水烫的癞蛤蟆急的直往上蹦,张牙舞爪要朝可儿身上扑。
“都住手!”秦楼声音冷的像掺了半斤冰渣子,“都在干什么!”
视线落在可儿又红又肿的脸上,眼神迅速沉下来。再扫过哇哇大哭的秦花和一身狼狈的秦树,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秦桃枝跟前。
秦桃枝被秦楼这表情吓了一跳,本能往后退了一步。秦树松开她走到秦花和可儿身边,小狼一般目光凶狠的盯着秦桃枝母女三人。
“要死了,你做什么这个表情?我是你姑,替你教训这个不要脸的贱蹄子怎……”
“姑?”秦楼正欲说什么,被一声尖叫打断。
“我的老天爷啊,这是怎么了啊?”张七花和秦堂一起咋咋呼呼地跑了进来,“可儿,你这脸咋了?”
“哎呦喂,小花这脸也肿了!哪个挨千刀的心这么狠欺负几个没爹没娘的孩子啊,哎呦呦,老天爷啊,这可怎么得了啊……”
秦堂和秦楼对视一眼,对秦桃枝道:“姑?你怎么来了?”
秦桃枝想去撕了张七花那张嘴被秦堂挡住,心里被秦楼吓回去大半的火气又蹭蹭蹭涨上来,“要死了,堂哥儿你让开,看我不打死这个小娘皮,叫她胡说。”
秦堂是个实在人,张七花为了生儿育女怎么也不能在自己眼皮底下被人打了。“姑你……”
“闹够了没?”秦楼不打算和稀泥,“你一大早派人把我从书院叫回来,耽误我念书考秀才,就是为了看你们母女三人打杀我娘子弟妹的?”
“姑,你这就不对了,明年开春楼哥儿就要考秀才了,他不仅是我们杏花村的希望,更是我们老秦家的盼头。这学业多要紧的事儿,怎么能随随便便耽误!考不上秀才怎么办?姑你就是老秦家罪人啊!我爹、我叔、我爷奶可在地下看着呢。”秦堂边说边摇头。
秦桃枝双手叉腰,“堂哥儿,你胡说……”
余光瞟见耷拉着脑袋的可儿,指着她道:“二哥留下的银子本来是为了给楼哥儿念书的,你看看这个贱蹄子,盖这么好的房子还不把银子都花光了!当初二哥把她捡回来时我就觉得晦气,病病歪歪、哭哭啼啼,整天勾着楼哥儿,狐狸精!”
秦桃枝越说越不像话,眼看秦楼要发飙,秦堂赶紧打断,“嗐,当初为了给二叔治病家里能卖的都卖了,哪里还能留下银子。”
“呸,你看看她身上穿的?一个不会说话的哑巴还当自己是镇上小姐呢,村里哪个妇人像她一般不检点,楼哥儿见天的不在家,她打扮给谁看?”
“姑,这翻新屋子的银子是可儿……”
“我看她这败家娘们配不上我们楼哥儿,赶紧休了了事。还没我们家凤姐儿一半好……”
可儿了然,这三人是听说他们翻新屋子了眼红!想让秦楼休了自己好娶这一对姐妹中中的一个!
哼!做梦!
可儿暗戳戳往秦楼身边挪,挪到安全距离大叫一声晕倒了。
“可儿!”尽管察觉到她的小动作,可她头发凌乱,脸蛋红肿甚至隐隐带血丝,一身狼狈的样子还是狠狠刺痛了秦楼。
“嫂子!”
“老天爷啊,这是遭了大罪了。快,快抱进屋里,小树去叫郎中,晚了要出人命哇!”张七花真被吓到了。
秦树小脸煞白,拔腿就往外跑。
秦桃枝一蹦三尺高,“她是装的,这个死哑巴,敢骗我!看我不一巴掌打醒她!”
秦楼抱起可儿,瞪了一眼秦桃枝,“可儿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们没完!”
“你啥意思?楼哥儿,我是你姑!她们是你嫡亲表妹!你竟然为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外人这样对我们……”秦桃枝气的跳脚。
“姑,你别进去了,可儿胆子小,再吓出个好歹来不好交代……”
可儿算是见识了什么是泼妇!
秦楼没回来不觉得,一旦被他抱进怀里心头那点子委屈便汹涌而来,本来不想矫情的却也红了眼眶。
秦楼把她放床上,摸了摸她没肿的那边脸,喉头酸涩,“乖。”
可儿身体确实不好,皮子又嫩,一点儿红肿就格外明显,今儿脸被狠打了一顿,脖子上还有秦桃枝那两个女儿挠的抓痕,乍一看真是可怜兮兮,我见犹怜。
“这可真是……也不知会不会破相。”
破相?
可儿一个激灵不再装晕,这会儿真是委屈极了。哪个女人不爱美,她还指望这张脸留住男主呢,怎么能破相!
“别怕,不一定。”秦楼心疼的厉害,还是个小姑娘哪能不爱美。“别怕。”
可儿恨极了秦桃枝,偏那几个人还在院子里闹。
秦楼蹭的一下起身出去把人赶走了。
“林伯,没有祛疤痕的膏药?”秦楼见可儿脖子上的抓痕有些渗血,忍不住低声询问,“多少银子都行。”
林伯顿了顿,成,这房子都翻新了,看来可儿这丫头确实认了门好亲戚。
“多少银子都行?”
秦楼点头,“是。”
“我这儿真有一个方子,是我师傅传下来的秘方。你等着,我得去镇上买些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