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当

    春日夜晚下起濛濛烟雨,舒染染心中比空气还潮湿。

    曾经美满幸福的家庭,因为弟弟的出生,父母态度天翻地覆这样轻易,可见世间没有永恒的爱与绝对的忠诚。

    她感到被抛弃。

    白桐尘冲出饭店,看到在停车场穿梭的瘦小背影,他跑过去,解开衣服,把她的脑袋遮在外套里。

    刹那,她头顶的雨,停了。

    “走,回家。”

    他的声音从暖烫的胸膛传来。

    舒染染心中还存着一股怒火,就等白桐尘劝她“要理解父母”的话时发作。

    可他没有,一句都没提及她的父母。

    不再被原来的家庭需要,原来还有一个家可回。

    受了委屈,他带她回家,回他们自己的家。

    她的气焰熄了,任由他半遮半抱。

    今晚,他要去天涯,她便由他带去天涯,他要去海角,她也二话不说的无悔一起。

    进了客厅,舒染染才发现白桐尘外套和头发被雨水打湿。

    见她的眼神带着心疼与自责,他往后耙梳了把额前发,像打了啫喱。

    瞬间精神而潇洒,毫无雨中狼狈。

    他轻拱眉桥,笑眨了下眼睛,伸食指点点她的脸颊:

    “发什么呆,是不是被我迷住了?”

    “自恋。”

    舒染染嗔怪一句,转身却是笑着去拿毛巾,给他擦头。

    白桐尘跟进浴室,倚上门,衬衫扣子还开着,他握她的腰到自己怀中。

    盯着他微露胸膛的舒染染,被他的烈吻到后仰,后仰,像劲风即将吹断的芦苇。

    他在前不停进攻,她往后倒,背后无依无靠,一种空心的不安感让她求救般的伸出双臂,吊住他的脖子。

    美人臂软腻,激励了白桐尘。

    他鼻腔里发出低吟,继而将舒染染推在了墙上。

    地上扔着他湿了的衬衫。

    他解下她的发绳,今天,势必要除去她身上的一丝一线。

    舒染染这次学着主动,去解白桐尘的皮带扣。

    但她不会解男人的皮带,越抠,反倒越紧。

    他低头盯着她拙笨的手指,轻声一笑,气息喷在她的额头。

    只有方向,没有形状的气息,是密密麻麻的触手扩散,挠得她浑身一软,太阳穴像被抽了真空,一切陷入茫然,双眼失神。

    白桐尘轻咬住舒染染的下唇,自己单手解皮带扣。

    刺耳的电话铃声吓的两人一个激灵。

    白桐尘本不想接,但猛然间想起很可能是她的父母。

    他的吻不停,摸出手机侧瞄一眼。

    真是程玉霞。

    这可是处处找存在感的丈母娘,不接不行。

    白桐尘朝舒染染伸食指一嘘,接了电话,低柔嗓音刹那转为清亮:

    “妈,我和染染回家了。在门口?好,我去开门。”

    一点都听不出刚才的缠绵呢喃。

    每次都在节骨眼上被打断,舒染染体内流窜着无名火。

    挂上电话,白桐尘开始扣皮带,捡起地上的衣服:

    “爸妈在门口了,赶紧收拾一下。”

    舒染染不配合,叠手倚在墙上,负气偏头。

    白桐尘系着衣扣,还要帮她拽平衣角,又匆匆拢了两下她蓬乱的长发,推着她出浴室。

    可能他也没有表现的这么不害臊吧。

    走出浴室,他带上门,还悄悄回头检查一遍亲昵过的室内。

    舒染染心底飘过嗔怪嘲笑:

    吻和抚摸又不会在浴室留下证据,至于小心成这样?

    父母进门后,一脸得罪了女儿却不知犯了什么错的样子。

    舒染染不理他们,坐到沙发,抓起香蕉,连皮都不扒就啃。

    父母不傻,这是女儿的示威。

    老两口面面相觑,眼神鼓励对方先说话,但谁也不愿得罪女儿。

    白桐尘让着丈母爹娘坐在沙发,老两口才尴尬笑着坐下。

    父母试着寒暄半天,热暖了气氛,才找女儿说话。

    今晚,舒邦耀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话多:

    “没说要走你的嫁妆,你这么烈做什么?顾着女婿的脸面,我们也不可能拿了你的嫁妆不给你。”

    以为父母是来道歉或者安慰,张嘴还是盘算用她的应得财产。

    爱的剧终总是措手不及,舒染染自断即将延绵不绝的狗血续集,咽下哽咽,指向门口:

    “出去!”

    舒邦耀和程玉霞从沙发上起身,表示被驱逐。

    但不走,站着,无辜的望着女婿。

    夹在中间,白桐尘很为难,开解舒染染:

    “外面下着雨······”

    反正有女婿撑腰,舒邦耀一屁股坐回沙发:

    “我和你妈不放心,过来看看你,你还撵我们。”

    大有“不走你还能提溜出去?”的架势。

    就没有舒染染治不了的人!

    她惊天一句,slay全场:

    “年轻人需要打炮,做X!你们在这,施展不开。尤其要用这张沙发!”

    程玉霞立刻捂上耳朵。

    舒邦耀傻呆在沙发,瞳孔放大。

    老两口都玩得了老来得子,听不了“麦克辣舞”的任何字眼。

    白桐尘眼神复杂的看向舒染染,喉头似有一口老血憋着。

    家里寂静无声足有一分钟。

    舒染染又开始吧嗒吧嗒啃带皮香蕉。

    她可不傻,把瓤儿吃了,香蕉皮吐得满地都是。

    活活被治改了,舒邦耀悄然站起来,拽了拽程玉霞的衣角,老两口臊眉耷眼、默默走向门厅。

    见惯了大场面的白桐尘都无话可接,只好送丈母丈杆子出门。

    不知道白桐尘怎么在外敷衍他们,快十分钟了才回来。

    他去卧室找到舒染染,语气略踟蹰:

    “宝儿,今后遇到你不喜欢的局面,先不要说话,你有我呢,等我处理。”

    “有你有屁用!不知道他们才气了我?为什么不叉出去?”

    委屈时特别需要他寸步不离,送行的十分钟的等待让她心慌,她有点发脾气。

    发完,她内心又后悔,不该为难他,他很无辜。

    可脸上又冷硬的很。

    白桐尘耐心:

    “你的钱不想给他们就不给。可下着雨,他们又是在外地,到了女儿家总不能不让进门。”

    “就你善良,别人心都是黑球的!”

    他含笑:“还带株连的?”

    “因为你们是一丘之貉!还有什么骂你们同流合污的词?”

    他还真自毁:“沆瀣一气?”

    “对,还有呢?”

    舒染染掉泪,却感到父母的伤害在修复。

    委屈也没那么难安慰,被在意的人顺着就容易。

    白桐尘伸掌心兜住她的脑袋,用拇指指腹抹抹她的眼皮:

    “这么好看的大眼睛,是来看世界美好的,哭就留别人吧。你泪流到我心里了,杀得疼。”

    情话养人,舒染染擦干鼻涕,抬眼:

    “怎么心疼?”

    白桐尘握起她的手指,擦在他的颌周:

    “像早上刮胡子,刀片擦进皮肤,切肤之痛。”

    舒染染彻底不哭了,差点破涕为笑了都:

    “油嘴滑舌!”

    他下巴压着她的后颈,叉手到前搭在她小腹上,揽怀慢摇,凑耳私语:

    “还以为你会夸我蜜嘴甜舌。你尝过,最有发言权。你肯定忘记了,再尝尝······”

    骚话把舒染染招惹的脸红心跳,不敢有任何回应。

    她推脱去洗澡。

    热水冲在敏感部位,她竟然恨不得成为一只海星,翻出胃,一口吞噬了白桐尘······

    流过泪的雨夜很倦,她的头发没吹就扑在床上睡去。

    给白桐尘吃山药的心思,彻底失忆。

    等她洗澡时,白桐尘在忙明天工作计划。

    她出浴,他没听见,等他看到床上睡过去的她,他坐在床沿,帮她吹干湿发。

    第二天醒来,上课有点迟了,她蹑手蹑脚洗漱后,站在卧室门口遥望白桐尘。

    纱帘的春光微露,他安静仰卧而眠,舒染染心头像有蜜蜂盘旋采蜜的嗡痒。

    她悄悄潜到他身边,对着他的额头轻柔一吻。

    白桐尘的睡容没有反应。

    但——

    被子底下,他的拳头攥紧,指甲掐进皮肤。

    门关了,他猛然睁眼,神情涣散,像深潜出水般拼命呼吸。

    要是她今天不用上课就好了,他就不用这么强忍着,决不放她走······

    下午到店盘账,舒染染和小双商定好了做自己的系列玩具,给设计师打了定金。

    俩人正激情画饼玩具帝国,翟心凌推门进来了。

    晦气!

    舒染染阴阳怪气:

    “双,问这老大姐给后代买什么。”

    小双有点迟疑:

    “后代?孩子吧?”

    舒染染:“你不懂,后代包括孙辈,谁知道她买给孙辈还是子辈。人家是跨世纪老人。”

    许路飞有回说漏了嘴,0是99年的,可不就是上个世纪的产物。

    小双觉得味儿不对,但顺了舒染染的意,问0:

    “请问,您的后代是女孩男孩?”

    0谢绝小双,咽下恶心,抬手指向舒染染:

    “我找她。”

    舒染染盯着0抬着的爪,0戴了一双粉手套。

    什么鸟打扮?

    舒染染讥讽:

    “谢大脚给人说媒戴大红手套,你戴个山寨红是要给死鬼配阴婚?”

    0忙背手在身后,低眉顺眼,非常小声:

    “还不是上次你咬我。”

    小双直勾勾盯着不对劲的俩人,抓出把瓜子,咔嚓咔嚓嗑。

    无产阶级奶奶,看热闹都要免费的。

    舒染染是打嘴官司决不输了嘴:

    “怕咬你还跟到店里,下回我去扫墓你也跟着?不怕我提前挖了坑活埋你?”

    0还挺皮厚,骂不走,拉开小包,粉手套举起三沓人民币:

    “我是来还钱的。经济有限,先还桐尘3万。”

    叫名不带姓,心里装着骚!

    舒染染咬牙:

    “那你还他,给我干嘛?”

    0还挺伶牙俐齿:

    “不避着你,省得你多心。”

    舒染染走到货架前,拆了一副防毒面具戴头上,套上小双洗抹布用的橡胶手套,才去接0手里的3万块。

    又拿酒精喷喷0碰过的柜台,呛的0往后退了几步。

    恶心人谁不会啊!

    0还完钱,也看不到防毒面具背后的表情,没刺激到舒染染,她脸上空落落的出了门。

    免费热闹让小双奶奶意犹未尽,望着0的背影:

    “瘦得跟鸡架子似的,没点膘油。下了冻雨还没出太阳,就穿条雪纺裙,她不冷啊?”

    防毒面具里发出嗡嗡讥讽:

    “它皮厚,等有机会我扒了它的皮,给你做屁垫儿。”

    晚饭后,白桐尘忽然似是不经意的:

    “宝儿,翟心凌今天还你钱了?”

    哼,就知道0不会只是还钱这么简单,不可能不会借机联系白桐尘。

    那还特意去趟店里多一事,故意恶心人!

    舒染染心底起暗火,双眼瞪大,学0的无辜:

    “啊?没有呀~”

    白桐尘倒很坦然:

    “她说还了你3万。”

    “它借你的钱,为什么还给我?”

    舒染染话里有话,希望他能听出0又想作妖。

    白桐尘没听出来,低头查微信,皱眉:

    “奇怪,她说拿了3万现金还你。”

    瞅瞅,揍0一顿都不亏,先给前男友发了微信,又故作坦荡去骚扰他现老婆。

    舒染染语气变硬:

    “你信我还是信丫?”

    白桐尘从手机屏上抬眼,不假思索:

    “当然是信你。”

    “那你总是重复它还钱?”

    他出于判断公正:

    “我是在想,这种事翟心凌没必要撒谎。”

    舒染染齿缝中都有怒火火焰窜出:

    “可你处处在肯定它的话,质疑我!”

    白桐尘坚定:

    “我信你,你说没有就没有。我找机会把钱全要回来。”

    舒染染终于察觉出0把钱还给她的阴险——

    这3万是个诱饵。

    以往0找白桐尘,他可以选择避而不见,0总是被动。

    她引他去要,联系就变成了主动。

    一来二去,你来我往,这他妈不叫调情叫什么?!

    舒染染暗叫:上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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