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此事现在已经是人尽皆知,还没等太后的召见,大理寺便先来了传召。

    李洛初坐马车来到了大理寺门口,此事门口外已经是人潮窜动,等到李洛初出场更是掀起了一波高潮。

    大理寺御卿坐在案桌之前,到时没见到太后以及皇上等皇家之人,袁斐璟坐在左,戚成坐在右,戚成一见李洛初情绪便有些激动,李洛初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自己这位舅舅,便也没多做理会。

    “按君臣礼制,臣应跪拜参礼,可在大理寺公堂之上,臣多有不便。”大理寺御卿沉重的声音将所有的嘈杂之声都压了下去。

    李洛初点点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在公堂上人人平等。”

    这句话是说给戚成听的,更是说给天下百姓听的。

    “好一个人人平等,你把我儿害死了!岂不是应该赔我儿性命!”戚成从座位上拍案而起,怒目圆睁看着李洛初。

    李洛初笑了笑,既然大家都想撕破脸皮,那她到也不需要顾忌什么了。

    “本宫把戚辽害死了?舅舅,本宫念你为长辈,但是你也不可胡诌些有的没的栽赃陷害与本宫啊!据本宫所知戚辽可是在狱中畏罪自尽的啊!”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儿绝对不可能会自尽!”

    李洛初转过身来,向戚成的位置缓缓走了几步,轻飘飘的说道:“你说你儿不会自尽?还是不会畏罪自尽?舅舅是在质疑大理寺的判断嘛?”

    大理寺乃皇家直属管理,李洛初掐准了这一点他戚成不敢公然挑衅大理寺。

    戚成一时说不出话来,气的手在空中不停比划。

    “戚辽确实是在狱中自尽而亡,还望国公节哀,本官以向直隶总督了解了事情的经过,戚辽府中家丁也可以佐证袁总督的说法,绑架长公主之人也已经关押在大理寺大牢之中,之后会接受盘问。”

    戚成自然不认这种说法,甩袖而去。

    袁斐璟与李洛初结伴出了大理寺的门。

    “臣送殿下回去。”现在的袁斐璟又回到了那副温文尔雅的样子,说着谦逊有礼的话。

    李洛初在春一的搀扶下上了马车,“有劳袁总督了。”

    路上,李洛初率先开了口。

    “有何想问的就问吧,趁着本宫心情好。”她可不会相信他会这么好心的帮自己,在京城大家都是靠着利益维持着表面上的情谊。

    “臣无事可问。”

    “是嘛……”李洛初喃喃了一句。

    “总督,宫里来了消息,命您和长公主一同进宫面圣!”侍卫从后方骑马赶了上来禀报。

    李洛初倒是不意外,不过此时竟然不是太后出面,难不成真真被皇上软禁了起来?

    带着疑问李洛初迈进了皇宫的大门。

    “臣,参见陛下。”李洛初与袁斐璟在大殿之内行礼问安。

    太和殿内,皇上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走到堂下将二人扶了起来,“皇姐与爱卿快起来,这也没有外人,不必如此拘谨。”

    二人纷纷落了座,袁斐璟打破了平静的氛围。

    “不知陛下?”

    袁斐璟的话还没有说完,陛下就冲他挥了挥手。

    “长公主乃朕的皇姐,他戚辽胆子真是大了些,竟敢绑架皇姐,此乃大罪!爱卿及时保护长公主,算是有功,可有想要的赏赐?”

    袁斐璟有一次跪在了殿上,恭敬地说:“这都是臣分内之事,只是回复途中偶见马车异常这才追了上去。”

    皇上点了点头,“有功就要赏,朕待会让礼部按制送到你府上去。”

    “谢陛下。”

    “不知母后近来可好?”这才是李洛初此行目的。

    陛下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但依旧满脸笑意,“母后一切都好,皇姐不必担忧。”

    李洛初点点头,心下已经了然。

    “你倒是还知道念着哀家!”众人寻着声音看去,太后从殿门前走了进来,收拾的干净利落,但是眼睛中的疲惫之色不言而喻。

    李洛初下意识看向上位的陛下,眼神中是化不开的惊讶与愤怒。姜还是老的辣,李洛初不得不佩服自己眼前站着的人,陛下软禁太后已经是知道自己十拿九稳,不然断不会如此冒失。

    可如今看来,自己认为的固若金汤也终究是不堪一击。

    “母后来了,门外怎么没个通传的?!”

    太后没理说这话的陛下,眼睛瞥向了站在一旁的袁斐璟,淡淡开口:“袁总督,哀家要说些家常话。”

    袁斐璟躬身退了下去,侍候的宫人们也齐齐退了下去。

    啪——

    “李洛初!你好大的胆子!哀家的侄子你也敢碰!”太后抬手朝李洛初的脸上扇了一个响亮的耳光。

    李洛初抬起头直视着太后的眼睛,嘲笑道:“怎么?不继续演了?你把我送给你的好侄子的时候怎么没料到有这么一天呢!”

    “李洛初,哀家倒是小瞧了你。”

    “太后可别这么说,折煞本宫了,比起本宫太后才是那个不可小瞧之人啊!据本宫所知,太后此时应该在宁寿宫不得出宫门半步吧!”

    “呵,你不必如此激哀家,你是长公主又如何,哀家是太后,还不是逃不了哀家的手掌心!”

    “奥,对了,长公主可能还不知道,萧国太子向陈国求取我朝公主,皇上膝下无子,长公主已然到了出嫁的年纪,是时候为国做出奉献了。”

    李洛初轻笑出声,“太后还真是急着把本宫送人啊!本宫知道你与陛下还有话要说,本宫就先退下了,奥,对了,本宫还有一件事情不知道。”

    “什么事?”太后摆出了得胜的姿态。

    李洛初走到太后身边,在她耳边轻声说:“被自己亲生儿子背叛的滋味,本宫还不知道,母后,我们走着瞧吧,路还那么长呢,何必看一时的结果。”

    李洛初远远就看到了袁斐璟站在宫门前的身影。

    “怎么还没回府?”李洛初走进询问。

    “绑架殿下的那两位已经在狱中自尽了。”袁斐璟说完这句话,脸上有些愁容。

    李洛初叹了口气说道:“你我倒也不必如此遮遮掩掩。”

    李洛初现在只觉有些力不从心,她的傲气在一点点消失。

    “萧国太子求娶公主一事,明显是冲着殿下来的……”

    李洛初点点头,这件事情她倒是不是很担心,只是怕自己离开陈国,她就再也保不了陈国了。

    “先生一直说你有才能可为大用,本宫一直不服气,现在本宫只有一个心愿,这陈国就交到袁总督手上了,魏丞相虽有衷心保卫陈国,但有利益本宫也不敢保证他会如何。”

    说完,李洛初就坐上马车回府了。

    与此同时,红月酒楼三楼包间内。

    “他是不是疯了!”萧锦栖将急报摔在了桌子上。

    “据萧国那边来报,说是使臣回朝之后献给了太子陈国长公主的画像,太子一见倾心,所以才提出和亲这一请求,也好牵制两国,自己也有助力。”莫峰上前回禀道。

    萧锦栖站在窗户旁,双手背在身后。

    “是嘛?那我们那位三皇子可有什么好建议嘛?”

    “三皇子那边暂时还没传来消息。”

    “他倒是坐得住。”

    ——

    月上梢头,李洛初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这一系列事情的发生,让李洛初的头都要炸了。

    就在这时,窗外的异响让李洛初的神经绷得更紧了,袁斐璟坚持让暗卫留下,却被李洛初坚定否决了,虽然暗卫能护她但却也能让袁斐璟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她现在除了自己无人敢信。

    “门开着,不必走窗户。”李洛初敛了件外衫披在身上,淡淡说道。

    屋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萧锦栖站在门外。

    李洛初倒是没想到此时他会出现。

    “怎么?王爷是来替太子求娶本宫的?不过这深更半夜的,王爷此举恐容易洛人口舌。”

    萧锦栖面色如常,或者说今天带了些冷峻,烛火跃然于他白皙的脸上。

    “殿下让本王走门的。”

    “那倒是本宫的不是了。”

    “本王来此只是想看看盟友将有何应对之策。”

    “本宫只是浮游,改变不了水的方向。”李洛初眼底闪过无奈之色,只怪自己能力不够,权力微弱,半点没有与他人争锋的实力。

    “本王入赘。”

    “……”

    “长公主此前不愿以身相许,那就只好本王入赘了。”

    “王爷可是饮了酒?”李洛初满脸不可思议甚至有些无语,他上一世可是靠着手段登了皇位,陈国也在他的策略一下土崩瓦解,他现在站在自己面前说要入赘。

    “无。”

    “王爷是看上了哪家姑娘?本宫倒是有个妹妹,不过她无权无势,对王爷也没什么帮助,那不成王爷是真心喜欢?”李洛初开始仔细地想了起来。

    萧锦栖看她这个样子觉得有些有趣,听到后面更是觉得有些荒唐,虽然自己是个人尽皆知的闲散王爷,但也到不了如此地步。

    “本王入赘长公主府。”萧锦栖打断了李洛初刚要开的口,再说下去,恐怕她七大姑八大姨都要安排进来了。

    “你疯了?”李洛初直接从床上站了起来,觉得有些不雅,又下了床站在萧锦栖面前。

    “本王为了保命,殿下不必多想。”

    李洛初点点头,他在萧国能活到现在,全靠了他远离朝堂,闲散王爷的身份,入赘陈国打消皇上疑虑倒也不失为一个方法,他在陈国探子网络已见雏形,放在自己眼前也可更好制约,正好解了燃眉之急。

    “那就有劳王爷递个奏疏了,不过和自己侄子抢不太好吧?”

    “不请本王喝杯茶?”萧锦栖岔开了话题。

    “王爷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谁能给你泡茶?王爷还是请回吧,我等王爷的好消息。”

    “殿下!”脚步声停止,一声惊呼。

    “你…你们……”春一有些无措还想说下去,被李洛初制止,“今日之事,事出有因,你退下休息吧。”

    春一懵懵地点点头,被李洛初拉着出了殿门。

    “本王先回了,日后有的是时间和殿下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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