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翌日清晨,李洛初还在睡梦之中,就被耳边的吵闹之声拉回到了现实,许是因为昨夜睡得太晚,她现在浑身乏力得很,更是不想动弹半分。

    可无奈今日要进宫给太后和皇后请安,萧锦栖也要前往乾清殿和皇上及众大臣和使臣商议要事。

    李洛初艰难地睁开双眼,眼皮和下眼睑正在进行这一场生死搏斗。

    “何事如此之吵?”李洛初哝哝的嗓音透过床帷传到在场的每一个人耳中。

    春一赶忙上前伺候,“殿下,到了进宫的时辰了,马车已经在前门备好了。”

    李洛初叹了长长一口气,在春一的帮助一下宽衣着好了装。

    李洛初侧身看向了一旁已经收拾利落的萧锦栖,身着墨蓝色云锦长袍,头发高高束起,显得人意气风发。

    李洛初低眉看了一眼自己也同样着了件蓝色衣裳,不觉发出疑问:“怎的与驸马一个颜色?”

    春一停下手中的动作,萧锦栖也将眼神投了过来。

    “这件是驸马选定的。”春一低头回到。

    李洛初看了一眼萧锦栖那得意洋洋的嘴脸,眼睛看向别处,云淡风轻的开口:“本宫何时不知这长公主府由驸马说了算了?”

    服侍的一众侍女都低下了头,像被批评了的孩子一般。

    “这件衣裳本宫之后不想再见了。”李洛初说完,春一也将最后的钗子簪在了李洛初的头发之上。

    萧锦栖在一旁脸色极为难看,一路上都未同李洛初讲话,李洛初也不甘示弱,马车之内静悄悄,往日春一都会在马车之中陪伴李洛初,今日因萧锦栖在,春一识趣地下了车。

    进宫之后二人默契的兵分两路,只是领李洛初头疼的便是见太后,可该来的总会来。

    “儿臣给母后请安。”李洛初低眉信手行礼。

    太后坐在上位,面容有些憔悴,但依旧端着架子并未说话。

    一旁坐着的皇后倒是很有兴致一般,放下手中的茶杯,慢慢走到了正在行礼的李洛初面前。

    下巴扬得很高,语气尖酸刻薄地说道:“长公主怎的又忘了给本宫请安?”

    说完依旧居高临下的看着李洛初,李洛初心中再有不愿也只能认栽。

    “皇后,你此话严重了,长公主只是在以儿臣之身份向太后行礼,还怎么以儿臣身份给你问安啊?难不成皇后也想享受太后一般的尊荣?”短短几句话,将气氛直接拉到了冰点。

    说话之人慧贵妃像是没感觉一般,兀自喝着茶。

    皇后的脸抽了抽,刚刚还得意的嘴脸,现在也不复存在,皇后转身向太后跑去,一下就伏在了太后的腿边,撒娇般说道:“母后,儿臣怎会如此呢,慧贵妃莫要胡诌些莫须有的罪名来。”

    这幅模样在此刻显得甚是滑稽,现在后宫皆知晓皇后是怎样一个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女人,更是觉得皇后多此一举。

    “臣妾只是说了可能之事,皇后和太后也莫要太当真了些。”慧贵妃此时也满脸歉意,仿佛要起身请罪,可这话也实在是讽刺了皇后太过小心眼。

    “臣妾也只是想先给母后请安,之后再向皇后请安的,恕臣妾愚钝了,之后定不会忘。”李洛初出声打断了之后可能发生的一切事情,她再保持着这个行礼的姿势腿都要麻了。

    太后见闹剧终于可以收尾,挥了挥手,“长公主难得进宫来一次,赐座吧。”,说完拍了拍还在自己腿边的皇后,忍不住也小声说道:“已经是一国之母,如此举动怎么还像个未出阁的小姐一般。”

    皇后也意识到了自己刚刚事态的举动,在婢女的搀扶之下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虽已经是成婚之人了,但是哀家还是要嘱咐几句,驸马是萧国的王爷,自然不能亏待了,之后莫要耍些儿时的小性子,也莫要太过蛮横,失了体面。”太后这几句话在外人看来是贴心话,可在李洛初眼里这话还不如不说,自己这蛮横的帽子何时才能摘下。

    李洛初在位置上冲太后笑着点了点头,并未多做回应。现在她更想做的是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们,当讲自己置身事外抽离开来时,才能真正做到旁观者清,想到上一世自己自诩聪明一世,却被这些人生生踩在脚底下,是何等的可笑。

    见李洛初竟然并无反应,太后也是察觉到了她的变化,心中不免腹诽,之前这小丫头可还没现在沉得住气。

    “母后,您多虑了,长公主自然是知道这些礼数的。”这话皇后说的不咸不淡,李洛初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丝的变化,眼角涔着些许笑意,慢条斯理的转动着手上的碧玉戒指。

    啧,镯子碎了,还真不适应,过几日得寻个好的了。

    感受到众人眼光看了过来,李洛初这才抬起头来,环视了一眼众人,最终将目光停留在了皇后身上,李洛初眼中闪过一抹狠厉,周身好似泛着冷气,皇后被这么冷不丁的一盯,心里也有些发憷,身子不自觉的向后倾斜。

    李洛初没给她再继续说话的机会,脸上突然挂着笑,说道:“本宫自小在宫中长大,先皇和先生市场亲自教导,自然不需要母后和皇后费心。”

    “今晨,昨日哀家派过去看夜的嬷嬷回来禀报说,长公主和驸马并未行夫妻之事,贞洁帕上也未落红,长公主把女则忘得是一干二净了。”

    “母后,此话说的全是儿臣的罪过了?我朝并未有国法所说新婚之夜就必须要行夫妻之事,这贞洁帕上就非得落了红,才能证明是女儿身?这完全就是无稽之谈!”李洛初气不打一处来,语气冷了下来。

    “这历朝历代,不管是民间还是宫里一向如此,怎得到了你这里就成无稽之谈了?”太后见李洛初顶撞自己,也不甘示弱,“哀家何时要听你这些歪门偏理!”

    “难道天下历代如此就一定是正确的吗?”李洛初的眼神暗淡了下来,想起前世自己“离经叛道”干预朝政,在太后眼中是不是就是这样的呢。可她太后做的就正确吗?!

    “太后!”李洛初话语刚刚停止,福寿慌张的声音就从门外传来。

    太后眉头微皱,脸上的表情倒是没有变,冷声质问:“何事如此慌张?”

    福寿也察觉到自己的动作不太妥当,随即收敛了自己的情绪,走到太后身边小声说着什么,李洛初注意着二人,视野边的异样引起了她的注意。

    皇后身边的侍女同时悄悄来到皇后身边,同样说着什么,皇后脸上浮现出得逞之色,可太后的双眉之间已经拧成了大大的川字。

    李洛初眼中晦暗不明,但就一瞬恢复如初。

    “长公主殿下,没想到府上出了这么一件大事啊!”皇后由刚刚的侍女搀扶着走到了李洛初的面前。

    李洛初挑挑眉,抬起头来,随意地看着皇后,一脸无辜的问道:“不知皇后又知道了些什么?没想到臣府上的事情,皇后居然了如指掌。”

    皇后此时许是因为有了撑腰的事,没了刚刚那副胆怯的样子,依旧得意洋洋的说道:“长公主此言差矣,昨日长公主大婚,竟然府上走了水,本宫乃一国之母自然是要挂心的。”

    此话一出,就连太后的目光也看了过来,李洛初这才知道,原来幕后主使是皇后啊,之前在太和殿的时候地砖也是皇后做的手脚,看来要新账旧账一起算了。

    “这府上走水也不是什么大事,冬日天干物燥走水更是常事,怎么到了皇后这里就成了大事呢?”李洛初依旧没有改变自己的动作,就那样看着皇后。

    皇后掩面一笑,轻声说道:“巫祝殿前觐见,此乃不吉之兆,萧国使臣那边已经在考虑这件事情了。”

    原来是因为此,李洛初心里嘀咕,不过她也很感谢皇后这么心急就把事情和盘托出了,找到原因就找到了突破口。

    “哦?吉不吉是臣妾的事情,就不劳皇后费心了,不过,臣妾有一事不明白,怎么是陛下和萧国使臣商议的时候,怎会出来个什么巫祝。”李洛初满脸讽刺,继续补充道:“陛下英明又怎么会因为一个不知名的巫祝而怀疑臣妾呢?母后您说是吧?”

    李洛初将话题引到了皇后身后的太后身上,太后有一瞬间的怔愣,她还真是一刻没看住,这自己的好侄女就能做出些令自己意外的事情。

    太后将手扶在额间,淡淡开口:“此事事关重大,陛下自有定夺。”

    皇后见太后竟然没有帮着自己说话,剁了脚转身欲要回到座位之上。

    “太后皇后,陛下传了口谕来。”门外侧身站着恭敬的禀报。

    太后抬抬手,小德子迈着小碎步走进殿内,“太后皇后,陛下宣长公主殿下去乾清宫议事。”

    李洛初正好也不想在此处多留,起身随小德子前往乾清宫。

    李洛初本以为乾清宫内肯定是一片严肃的氛围,可李洛初刚要踏入宫门,听到的则是一片欢声笑语。

    见李洛初走了进来,众人也齐齐行礼问安,萧锦栖则向她的方向走了过来,李洛初冲他使了个眼色,她是真不知道这人下一秒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李洛初刚要行礼问安,李祺瑞伸手拦住了她的动作。

    “皇姐坐吧。”李祺瑞满脸和善。

    李洛初环视了四周,并未给她安排一席之地,她只能坐在萧锦栖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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