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晓

    晚上回到公寓,江寒准备的惊喜悄悄出现,一捧玫瑰和一个项链。

    顾子颜没想到他把惊喜放在这里,当她开门看到烛光旁耀眼的玫瑰时又惊讶又感动,时间竟会这么美好地流逝着。

    江寒打开项链盒,介绍说:“这个项链叫“初晓”,其实就是日出的意思,晶莹剔透的玛瑙石有点像小太阳。”

    小巧玲珑的橙红晶体被包裹在两根细银丝中,艳美的颜色远远看去很吸晴。

    “你怎么这么喜欢送我项链,我现在还戴着上次的。”顾子颜满心欢喜收下了“初晓”,注意力却在江寒脸上,她甜蜜地注视着他的眼睛。

    “因为你的脖子很好看,很适合戴项链。”江寒扒了扒她的衣领,他眼眸低垂,果然看到白色肌肤上的一小点浅绿,他摸了摸她的锁骨,说,“真好看。”

    暧昧对象氛围开始流转,顾子颜一笑,直接搂住江寒的脖子开始接吻。她脑子里胡乱地想着,为什么人不能只有体会感情的能力,为什么都要有维持生存的能力,只有爱不行吗?有没有一种存在是只有情感的流转呢?

    她现在的存在就是只想和江寒在一起。

    周五的考试一结束,顾子颜就直奔江寒工作室,他早说了今晚要和她一起回家,周末要去看一场日出。

    江寒几天前就约好了一起去的人,有郁朝行、林维、周鹏、谢长津和李楚涵,江寒如此重视,她考完试后也要重试起来才行。

    顾子颜到工作室后,刚把书包放到圆桌椅子上喊了声江寒,他就从位置上迫不及待地走了过来。

    “快让我抱一下,我好累。”江寒微微伸出了手,笑容有点疲惫。

    走到书架后面,江寒紧紧抱住了她,把整个身躯的重量都压到了她身上,顾子颜差点后退了一下。

    “考试顺利吗?”江寒闻着她的头发问道。

    “还行。不过你没事吗,看起来好累。”

    “今晚要迟一点才能走,我还有事要做,你在这等我好吗?”

    “好啊,我等你一起走。”

    江寒松开了怀抱,双手捧着顾子颜的脸亲了亲,说:“颜颜真好,我们晚上回去再好好休息。你先在这里做点自己的事,我继续工作了。”

    “好。”她温柔地笑了笑。

    然后江寒转身回到位置上继续心无旁骛地盯着电脑,顾子颜愣愣地还站在原地,一套流程下来她感觉自己好像个拥抱机器,她的笑容还挂在脸上,无奈地僵硬住了。

    从书架上随手拿了一本书,坐在圆桌的椅子上,顾子颜观察着工作室的现状,江寒和周鹏还有一个不认识的男生都在电脑面前操作着,方秀月在他们对面的位置上低头做着什么,李楚涵和谢长津在一起对着电脑看剧本,叶莹莹和沈廷不在,郁朝行也不在。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顾子颜默默地翻阅手里的书,一本轻松的小说,她刚考完试也正好需要轻松一下。

    不知过了多久,郁朝行突然从她背后出现,一沓资料甩到桌子上,他坐在她旁边,头发耷拉着没精打采的样子。

    他盯着手机,若无其事地问她考完试了吗?她说考完了。然后就是奇怪的沉默。

    顾子颜没打算理他,瞄了眼桌子上的资料发现是剧本,她试探问道:“这个是游戏的剧本吗?”

    他点头说:“嗯”

    “我能看看吗?”

    “可以。”郁朝行还是盯着手机点了点头。

    顾子颜随即拿起剧本翻阅起来,名字叫《天生有罪吗?》不过据说还在待定,这还是半成品,有大部分剧情内容和一些红色和蓝色的笔记。她一下子就被剧情吸引住了,之前只是听江寒说过,现在看到具体的才发现剧情的风格有点黑暗,基调看起来是人性现实题材与神奇幻想的结合。

    挑一部分高潮看完,顾子颜才发现郁朝行在似笑非笑地看她,于是她不明所以地合上剧本放回原位。

    “看什么?”顾子颜极其不自在地想走开。

    “总感觉很神奇,顾子修好像不太看好你和江寒。”郁朝行的语气好像好奇又有趣。

    “哪有,你别乱说。”她不悦地别开视线,看了眼专心致志的江寒。

    “顾子修以前很宠他的,现在对他可严厉了。”郁朝行也看了眼江寒,淡淡地笑着,他总是这样笑着。

    听到“宠”这个字眼,顾子颜挑眉一笑,抑制不住窃喜。她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说:“那哥哥现在肯定是把他的宠藏起来了。”

    “是吗。那江寒是不是也这么宠他的妹妹呢?”

    顾子颜眼神一变,冷冷地瞪向他,她的脸色一下子变臭了,她就知道他没安好心,就想挑事。

    “果然被我猜中了,她向江寒撒娇你准是不喜欢了。”郁朝行一副了然于心地笑着,“尧尧这性格我可比江寒还了解,他以后可难搞了。”

    “哎呀你烦死了,关你什么事。”顾子颜一脸幽怨地看着他那张讨厌的漂亮的脸。

    “嘘!别吵到其他人了。”他突然又正经地提议说,“我可以帮你,帮江寒挡着她。”

    “你为什么要帮我?”顾子颜疑惑他到底想干什么。

    “你认我当二哥,第一我帮你搞定大哥,第二我帮你搞定小姑子,第三我帮你让江寒体会一下非血缘家人的吃醋。”郁朝行逻辑清奇地脱口而出,还颇有感触地点了点头,“怎么样,这是个不错的选择吧!”

    顾子颜脑袋一片混乱地呆滞住了,看他的眼神像看傻子,同时还带着几分犹疑和不能理解。

    郁朝行在她眼前打了个响指,又问:“怎么样,考虑好了吗?”

    “你有病吧。”沉默和静止中,顾子颜无情的一句话幽幽飘荡。

    “不要这么怀疑嘛,好好考虑一下,我什么时候坑过你。”相比顾子颜的迷惑,郁朝行浑身自在地拿起资料走向了他的位置,还是和平时一样和江寒打招呼说话。

    他到底想干嘛?顾子颜兀自疑惑苦恼,突然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好奇怪,她连坐都坐不自在了。

    到了傍晚的晚饭时间江寒都没打算离开位置,今天连健身也取消了,顾子颜看他表情严肃地在电脑面前忙活着复杂的东西。

    有的成员已经离开了,顾子颜看不下去了,主持大局似地给剩下的人买了晚饭,然而他们在晚饭时间活跃了一阵后又投入到了各自的工作中。

    顾子颜拿了晚饭首先督促江寒,他却心不在焉地一半自己吃一半靠她投喂。顾子颜喂他最后几口时他就像卡壳似的靠在她肩膀傻傻地盯着电脑上的一片代码。

    郁朝行嘲笑说:“江寒这几天累到要死机了,赶紧重启一下。”

    顾子颜在他耳边低声刺激他:“晚上我帮你重启。”

    江寒脸上浮现了一丝笑意,坐直起来捏了捏她的脸说:“马上就好了,再等一会。”

    他说再等一会就等了两个多小时,回到公寓后他就赖在沙发上不想动了。

    顾子颜催他去洗澡却被他拉到怀了被迫懒散地躺着。

    “周日去看日出还记得吧?”江寒脑袋埋进她的脖颈处闷声闷气地问。

    “当然记得,但是你现在的状态真的没问题吗?”顾子颜爱怜地轻抚着他的脑袋。

    “就这样待一会就可以了。我们周日去的话,明天就在家睡一整天吧。”

    “一整天也太夸张了,晚上早点睡就行了。”

    “不行,我想和你睡一整天。”江寒为了表示决心,双手把她抱得更紧了。

    了解他的意思,顾子颜羞耻地红了脸,低声喃喃道:“你想得美。”

    “你不是说要帮我重启吗?”江寒撑起慵懒的上半身俯视顾子颜,狡黠地笑着说,“一起洗澡吧。”

    周日凌晨,顾子颜在凌乱的书桌上收拾着首饰盒,放好“清欢”,换上“初晓”项链,并且再次在盒子的角落看到了那条浅粉色的玫瑰项链,她简单看了一眼便把它放好,从把它弄坏后到现在她的心境变化太大,以至于更加淡定。

    “你准备好了吗?”江寒从卧室门口出现,身穿一身灰白的运动套装,头发湿着一绺一绺的,带着笑意的眼睛在湿发下朦胧迷糊,就像凌晨的空气一样。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你洗完澡还不吹头发吗?”顾子颜笑着起身去拿吹风筒,拉上他的手,说,“我来给你吹。”

    “就是因为你喜欢我才留给你吹的。”江寒极其享受地任她摆布。

    和凌晨昏昏沉沉没有活力的城市相反,顾子颜和江寒怀着满腔热血奔赴一场日出。

    江寒说一起看过日落和日出,他们的人生就算完成一个圆满了。

    如期见到其他同伴,林维带了不少食物,他考虑到了所有人,谢长津和李楚涵一起来,因为谢长津说他要保护好自己的搭档,郁朝行和周鹏一起过来,郁朝行一来就直言不讳地吐槽说江寒找他们来肯定是为了当保镖护航。

    一群人说说笑笑中,顾子颜分担了一半林维的行李,和江寒一起踏上了熟悉的道路。

    顾子颜感觉像是专门陪江寒再经历一遍人生,他看到什么她就看到什么。

    走到半途,他们突然玩起了猜拳走步的游戏,一群人猜拳,赢的往前走一步,输的原地不动。

    江寒和顾子颜无时无刻不牵着手,因为游戏被迫拉开距离的时候就像在表演一场生离死别的偶像剧,好笑又亲密。

    顾子颜好几次和郁朝行走到一块,然后他就开始偷偷和她说认二哥的事,顾子颜快要炸毛了,她从来没觉得郁朝行有这么幼稚这么烦过。

    谢长津相比其他人兴致缺缺的,更多时候是拿着相机拍景拍人。

    经历了几次分散又重新猜拳后,不知不觉中他们就走到了山顶的青云亭,竟然没有一丝疲惫的感觉。

    休息片刻,他们就像嗷嗷待哺的孩子等待着远方的日出,所有人都对云雾缭绕的远山望眼欲穿。

    在等待的过程中,林维把他带来的麻薯、蛋挞、泡芙和果冻分享给大家,围着亭子里小小的桌子有说有笑的。

    晨光初晓的时候,顾子颜和江寒坐到亭子外的一块地方私语,全然不知道身后欣慰又羡慕的目光。

    耀眼的彩霞开始沿着云雾蔓延,江寒提醒顾子颜说:“日出完全出来的时候我要亲你,一次日落加一次日出,完美!”

    顾子颜笑而不语,十指相扣握着他的手,心里激动地想着真好啊,真好啊!

    红色的光芒开始发散,清风拂面润着肌肤,一轮小小的红日带着无尽的色彩徐徐升起。郁朝行突然大喊了一声,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希望我们都人生越来越好!”郁朝行双手放在嘴边对着太阳喊,笑得一脸肆意无畏。顾子颜知道其实他大多时候并不讨人厌,只是比较放纵不羁。

    “希望“天生”顺利完成!”周鹏跟随其后也喊了一声,他在游戏项目上花费的心思不算少。

    在初日还没完全升起之前,郁朝行怂恿其他人也痛快一喊。

    “希望世界再多爱我一点。”林维笑着冲天一喊

    “希望我姐早日遇到她的意中人。”谢长津纠结半天老不情愿地喊了一句。

    “希望我能写出更多优秀的作品!”李楚涵声音腼腆地喊了一句,然后响起一阵掌声,她本来推辞着不愿说,最终还是败在郁朝行的鼓励下。

    “江寒!”郁朝行叉着腰暗示看向江寒。

    江寒了然一笑,面向即将完美出生的初阳,他动容地顿了顿,他没有喊,而是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温柔地说:“江寒永远爱顾子颜。”

    其他人小声地惊呼起哄着。

    从江寒向着光芒到转头望向她,顾子颜一直微笑看着他,她攀上了他的肩膀,果断地献上一吻,太阳刚好露出它明艳的全身,骄阳似火向所有人炫耀它的能量。

    “顾子颜永远爱江寒。”双唇分开,顾子颜轻声对着江寒说。

    大家看着日出满足地感慨着,仿佛和日出的晓光融为一体。

    “都学会突然亲我了。”江寒搂住了顾子颜,两人平静地面向一片橙红的光芒,突然像迟暮相伴的一对存在。

    “上次是你主动,这次换我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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