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改戏

    林晚和乔可歆的戏份差不多,而且长公主安宁本就是个边缘角色。

    但由于长公主这个角色相当于曾经是大齐的支柱,而且她本人的经历太过传奇,这样的角色很难不在观众的心目中留下深刻的印象,前提是演员得演得好。

    自和突厥一战成名后,长公主安宁便获得“镇国长公主”这个封号,手握重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今日的这场戏,是安宁从辉煌走向没落的一场戏,帝王家十分忌惮的——清君侧。

    她身着华服,面目肃穆地走向大殿,她对着龙座上的皇帝行叩拜礼,即便皇帝从她凯旋归来之时就已经恩赐她不必行礼。

    她知晓君心难测,而她今日所做之事也必定会招致皇帝的疑心。可为了大齐,不能再纵容这些贪官污吏鱼肉百姓了。

    安宁的手中拿着一张名单,每念一个名字就会细数几条罪证,地上就会多跪一个喊冤的臣子。

    名单读完,朝堂之上,竟是半数人都跪倒在地。

    这个场面十分讽刺,也十分悲凉。

    国家已到了危急存亡之秋,却仍有蛀虫啃食国家,实在让人心寒。

    皇帝本想暂时收押他们,之后再审,安宁却不同意,她的表情很决绝。

    长公主安宁很清楚,一旦将这些人暂时收监,只要给够时间,这群人有的是办法洗清自己并找个替罪羊出来顶罪。

    “既然陛下不知该如何做,那便让做臣子的来。”安宁从地上站起身,朝殿外大喝,“禁卫军何在?”

    殿外守着的禁卫军立即训练有素地跑了进来,单膝下跪,“禁卫军在此!”

    龙椅上坐着的皇帝大惊失色,“皇……皇姐,你是要反吗?”

    “皇上,臣只是想肃清皇上身边的奸臣、佞臣,场面血腥,皇上还是不看为好,还请皇上先回吧。”话音刚落,皇帝身边的太监立即带着皇上回去了。

    安宁一声令下,整个大殿都充斥着痛哭嚎叫之声。安宁背过身去,脸上有不忍,但只是瞬间就冷硬了下来。

    有些事情,总得有人去做……

    “卡!情绪到位,非常好。”导演李立行很高兴,他可越来越喜欢林晚这位大金主了。

    毕竟又能提供资金,又能提供演员,还能帮忙改戏让戏变得更完善更好,这样的金主谁不喜欢。

    他以往碰到的投资商,要么指手画脚要改戏,要么塞人,要么塞的人要求改戏。总之,不仅把剧组搞得乌烟瘴气的,他还得努力把戏给圆回来。

    后来地位有所提高,但并不妨碍还有投资商想塞人,虽然手段比以前温和了许多。

    像林晚这样比他还认真对待作品的投资商,可真是少见。不,应该说是非常之稀有啦。

    “林小姐,先休息一下,下午还有最后一场戏。”导演李立行非常上道地给林晚拿水。

    林晚拿在手上,但是没喝,看了眼没拧开的瓶盖,有点想念小天仙了。

    今天宋祁去另一个场地拍戏了,她剩下的戏份都集中在这边。

    “关于下午的那场戏,我正好想跟你讨论一下。”林晚直接说正事,她刚拍完,有了点别的感悟。

    “你说。”李立行精神一振,每次林晚说戏的时候,都能说服他,并且最后呈现出来的效果都还不错。

    两人边走边说,林晚手中拿着剧本,翻到了下午那场戏。

    “这最后一场戏,也就是长公主安宁的结局,你的剧本中她是有能力起兵造反,但最后还是顾念亲情放弃了,自愿喝下毒酒。”

    李立行点头附和,“是的,你是有什么别的想法吗?”

    “本来我也觉得没什么问题,但演完上午的这场戏后,我个人觉得下午的这场戏会有些偏离人设。”

    “怎么说?”

    “长公主是一个心中有家国大义的人,而且头脑非常清醒,她的一切行为都是为了匡扶大齐。从最开始自请带兵抗击突厥,有一个点容易混淆观众的视听,就是和亲一事上。长公主并非是怕和亲,她更怕的是长久以来的求和会使大齐越来越弱,这场戏就说明了长公主看得比大多数人都远。”

    “她不是一个养在闺阁里的普通的公主,她的能力甚至完全可以当一国之君。你觉得长公主有野心吗?”

    李立行思考了会儿,“至少我当初创造这个角色的时候,她是没有野心的。”

    “她的确没有野心,可她也并非妇人之仁,她真的顾念亲情吗?也许有,但重要性绝对在大齐之下。不然在剧本还没改的时候,她应该早在赶走突厥后交付兵权了,但你没有这么写,你留有了一些空间。我只不过是在你留有的空间内丰满了这个角色,那么有些剧情就不好糊弄了。”

    “我明白了。”李立行插话道,“她既然留下了兵权,又是一个没有野心的人,那么她留下的目的就是为了做一些事,比如你添加的清君侧这一场戏。”

    林晚点头,“没错,清君侧她本可以用更温和的手段,但她却没有。说明她不怕背负什么骂名,她只是希望大齐能好起来。这样一个以大齐为先的女子,在被皇帝赐死的时候,既然有机会反,有机会能重新振兴大齐的女子,又怎么会轻易因为亲情而放弃。”

    “除非,她是一开始就已经被皇帝下毒了,已是命不久矣。那么留下你剧本中的那段长公主对大齐的命运推测之说就合理了。”

    李立行拍手称好,“好,那就按照这么拍!”

    林晚说得这么多还真是有点渴了,结果拧瓶盖拧得手痛都没拧开,气得她不喝了。

    完完整整理顺了人物的剧情线后,演起来就不那么费劲了。

    只不过,被至亲之人下毒,以及突然收到至亲之人赐死的那种情绪,林晚演不出来,甚至想直接掀了狗皇帝的头盖骨。

    可演不出来也还是得硬着头皮演呐,谁让她答应了,果然是美色误人啊,老祖宗诚不欺我!

    这场戏对于林晚而言可谓是最难的一场了,可能还不如让她多来几场打戏算了,那个完全可以多练几遍。感情方面的,可就只能靠悟了,或者是你经历过的。

    李立行中途给她讲了好几次,林晚还是演不好。李立行自己也明白了,可能是因为林晚是个没经历过啥苦难的千金小姐,在某些情感方面的情绪自然演不出来,因为从来没有体验过。

    索性就暂时放弃了,让林晚休息会儿,自己悟一悟。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林晚还在休息,宋祁来了。

    他是提早拍完了今天的戏份,一结束就问李立行那边结束了吗?

    “没呢,最后一场戏把她难住了,演不出来。”

    宋祁二话不说就往这边赶,并且还让导演提前把最新剧本传给他。

    “阿晚。”宋祁下车后几乎是直接跑过来的,气喘吁吁的。

    “你是跑过来的?”林晚从发呆的状态中抽离出来,把手中还未开封的水递给宋祁,“喝口水歇会儿,又没有什么急事,干嘛用跑的。”

    宋祁笑了笑,在林晚身边坐下,“没关系,我不渴。”

    林晚没有把水收回来,而是说,“那你帮我拧下瓶盖,我有点渴了。”

    宋祁轻笑着说了声“好”,从林晚的手中接过,拧开之后又递给林晚。

    为什么小天仙拧瓶盖那么容易?

    肯定是因为之前自己已经使了很大的力气,已经拧得差不多了,就差临门一脚了。

    嗯,就是这样!

    “阿晚,李导说你最后一场戏演不出来,需要我帮忙吗?”

    林晚叹了口气,“恐怕你也帮不上什么忙,导演跟我讲了该怎么样,可我没经历过那些情绪,总也演不出来。”

    “阿晚,你有特别在意的人或物吗?”宋祁不知道自己是带着怎么隐晦的心思问的。

    林晚想了想,摇头。

    她其实算是一个比较冷情的人,可能因为小时候的经历导致的。

    前世的时候,唯二在乎的恐怕就是外婆和导师了,但要说特别在意倒也没有,她一直是挺理智的一个人来着。在看待生老病死方面尤其理智,这是一个正常的且必经的经历,她很容易就能接受。

    当初外婆死的时候,她很冷静的去处理后事,都未曾掉过泪,只是突然之间看着空荡荡的屋子,会觉得孤寂和惆怅。

    现在回想起来,她连外婆的面容都记不清了,觉得很空。

    这一世的话,她倒是很在意小天仙,她对宋祁有一种很奇怪的独占欲,是上次在荟萃阁的那一次发现的。一想到白依蕊对小天仙下药了,她想剁了对方的心都有。

    林晚把这种奇怪的占有欲归结为见色起意,毕竟这么一张脸,谁能保证不起歹心?

    不过,她只是抱着欣赏美人的态度对待宋祁,至于更多的,应该是没有了。

    于是,她也没把这归结到宋祁所说的“特别在意的人”的范畴内,人家肯定说的亲情嘛,毕竟剧本里也是亲情。

    宋祁有点失落,但还是问道:“那阿晚你是怎么写出《荆棘玫瑰》里的余菲和余潇这样的角色的?”

    提起这个,林晚又要深深地叹口气了,“所以说理论和实践很不一样嘛,理论上我都清楚各种情绪,但要演的时候脑子和脸比对不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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