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送的芙莉莲

    “金戒指在富人手里会越戴越耀眼,在穷人手里只会越戴越枯黄。”

    ——采自《我之所以成功》序言,by卡尔特集团董事长勒芬

    斯克莱星球的一家地下私立医院里,市长秘书伯德倚墙而立,急促的呼吸和豆大的汗滴都反应了他的紧张情绪,不,那似乎也不是单纯紧张而导致的。

    伯德头上的青筋隐隐爆出。

    不行,他对自己说。

    海因的抑制剂只剩8支了,这东西的价格高昂,单是凑出母亲的手术费就已经捉襟见肘了,如果现在就用药,那之后如果出现突发情况,他就只能等死。

    想到这里,他阴鸷的眼瞳也跟着暗淡下了一点。

    太久了,久到他甚至都记不清母亲还清醒时的样子,久到,他现在甚至已经对这场手术本身不具有任何希望......

    手术室的红灯亮着,本就昏暗的屋内被这一点微弱的红光衬得更吓人。

    伯德单薄的身躯终于是抵不住海因的毒性开始逐渐佝偻,他想挣扎着起身,却终于是逐渐顺着墙壁滑落,瘫软在地上。

    视线的最后一刹,是手术仍在进行中的刺耳长鸣。

    “手术费。”

    唤醒昏迷中的伯德的,是地下医生无情的催款声。

    伯德忍过了难熬的毒瘾,也顾不得拿捏市长秘书的派头,翻身起来时只尽力蜷了一条腿支撑身子,就模糊着视线看向催款单。

    “要我说,你买个营养舱算了,别折腾了。”医生颇为真诚地建议。

    地下医院来的患者不计其数,不差伯德这一个客源,更何况他仗着自己明面上市长秘书的身份,没少为他昏迷的母亲讨要特殊待遇,实在让医院头疼。

    “目前的医学实在是难以解决,你先让她冬眠五六年,然后再……”剩下的话医生说不出口了,伯德抬眼时瘾君子的疯狂掺着他为他母亲残留的那一丝人性,几乎把同归于尽几个字刻在眼睛里。

    不去医院的理由也非常简单。

    伯德的母亲……是异族。

    没办法去正规医院。伯德很清楚斯克莱星球的运转规则,如果他把母亲送进营养舱,一个地下医院的系统是远远不够的,为了维持她的生命就必须到医院的正规存储机构里,那就必须要进行体质检测。

    异族……街上的异族被随意抓走的也不是一个两个,除了监狱,失踪高峰地就是医院的存储机构。

    特殊能力难得,能对有特殊能力的人做实验的地方更难得。

    他怎么可能让母亲置于这么危险的地方!

    为此,他只能不断追寻那缥缈的,能让母亲醒过来的一丝希望。他需要钱,需要很多很多钱。

    这世上的一切都有标价,那些人的命又算什么。

    说到底,除了他的母亲,其他人与他何干?

    看着个人终端发来的交易成功的消息,伯德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总归,下次手术费有着落了。他能救下母亲就够了。

    伯德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少,最后那张催款单只勉强靠着手上的汗黏在掌心。

    总想着管其他人的人,不是傻子,就是疯子。

    离开医院前,他这么想着。

    不巧,辗转反侧考虑了一晚上的林夕就是那个难得的傻子。

    在此之前,林夕总觉得自己是个没什么有坚守的人,但很多事情,只有到了面对它的那一步,才能真切地知道自己的选择是什么。

    意志坚定的人的眼睛是亮色的,就连伊凡看着气势汹汹找上门来的林夕,都忍不住微微失神。明明都是自己计算到的事,他却还是忍不住出口劝了一下。

    “我可以去找其他人。”

    “不需要。”林夕把申请表放到伊凡的桌上后,礼貌地向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些许距离。

    “你……”伊凡看着林夕忽然拉开的距离,忽然不自觉地起身,想要挽留下她。而后便被自己的理智拉扯住,仅仅只是抬手把那份申请表拿了起来。

    “……你知道的吧,这事情不简单……”伊凡起身时脑子有点乱,潜意识里想要让林夕注意安全,于是一时神经放松,想要讲一些提醒事项。

    “所以你在说,你在用这两千名的犯人的安全赌这件事的结果?”林夕敏锐地注意到伊凡话语中的迟疑,忽然抬头,眼神凌厉地直视过去。

    “典狱长,您是否在告诉我,您不但做了决定,而且正在让这两千条命悬在悬崖边上。”

    “您在,用其他人的权利当赌注,是吗?”

    不是,他们的安全是有保障的。

    众议院不会让这些人死在卡尔特集团的手里。

    集团里的眼线也说明了只要把航线加一条虹膜识别障碍运送船的启航的可能性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监狱里的特警队早就准备好了三套计划。

    而且你,你为什么会质问我,你的身后难道就没有人吗?

    伊凡的脑子很乱,他不应该这么乱,不,对峙时的大忌就是自乱阵脚。他为什么会因为她的话而慌了。空气里没有异味,她从进来时也没有催眠的迹象,不,当务之急时回答,说点什么,随便说点什么都好……

    “……如果我说是呢?”

    伊凡的手指微蜷,不自然地捻着手中的纸张,如果麦肯在就会发现,这是伊凡对某些事情抱有期待时的小动作。

    “你的回答又会是什么?”

    “当然是相信您,伊凡典狱长。”

    “我的性命,也是可以被您拿来当赌注的。”

    伊凡看着林夕扬起的笑脸。

    他当然可以用能力,知道这句话的真假。

    可他现在……不想用……

    如果硬要评价现在的心理状态,那应该是

    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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