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林明涧怎么没来?”

    “医院?他怎么又住院了啊?”

    曲小野一边吸着可乐一边写着卷子,刚想拿几根薯条就被胥渡一巴掌打在手上。

    “脏不脏。”胥渡抽了张纸递过去让她擦干净了再吃,曲小野瞧着他的脸色果断屈服把手擦干净。

    “对了,要不我们明天周末去看一看他吧?”

    闻期在纸上划了划算了下最近兼职赚的钱,这个周末再接一次单就凑够了竞赛班的钱。

    她想了想有点摇头道:“抱歉,这周末我要出去打工,恐怕去不了。你如果要去的话帮我向林明涧问声好,顺便把我这几天整理的笔记本也带给他吧。”

    曲小野将目光望向胥渡,后者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极差道:“我那天有事。”

    曲小野慢半拍地反应过来这事是什么,不敢多嘴再问。

    一旁的卓扬趁曲小野没注意吃完她最后一根薯条擦了擦手:“我那天没事,勉为其难陪你去一下喽!”

    曲小野刚感动没几秒就看见空了的薯条立马握紧了拳头怒喊道:“你是猪吗?一根薯条都没留给我!”

    林明涧一醒来就看见趴在床边的秦眠,他轻微地动了下便惊醒了她。

    “没事吧?”

    “你放心,林正阳没死。”

    林明涧微微抿着嘴看着嘴角带着乌青的女人伸出手摸了摸又轻声重复了一遍:“没事吧?”

    明白了他意思的秦眠顿时红了眼圈,哭声道:“没事,我没事。”

    林明涧点点头,微微阖眼,清秀的脸上满是疲惫,看得秦眠更是满心后悔与内疚。

    “明涧你恨我吧,是我的错!我竟然不知道你这些年过的是这种日子,是我对不起你,你恨我怨我甚至打我出气也好,但能不能求求你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秦眠肿着一双眼睛,含着眼泪看着林明涧,声音沙哑,“妈妈…我是真的想做你的妈妈…当初是我迫不得已将你的抚养权给了林正阳,这些年来我想来看看你,都被林正阳拒绝,甚至他删除掉与我的一切联系方式,骗我说你们搬离了江城,更是说你已经记不起我这个母亲,让我不要再出现你的生活里……”

    “我这些年……我这些年也曾到江城来找过你,但是你已经换了住处,我找不到你……”秦眠哭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但还是道,“明涧,千错万错都是妈妈的错,是妈妈没有照顾好你,拜托你再给妈妈一次机会,我一定会

    成为一个合格的妈妈,拜托你再给妈妈一次机会吧……”

    林明涧看着哭的一塌糊涂的秦眠,眼前的女人如同一个脆弱的水球,像是要把身体里的水都哭出来,头发也乱糟糟的,与初见时的明艳优雅般若两人。

    可就是这样一个脆弱爱哭的女人昨晚却拼死拦在他面前,挡着林正阳不断地让他快跑。

    林明涧小时候也时常幻想会有这样一个母亲勇敢地保护着他,可真当这一刻来临时,他又觉得难以置信,好像眼前人不过是小时候吹的泡泡,泛着彩色迷人的光,但一戳便会破掉。

    可若这一切要是真的呢?

    眼前的人是真的存在的呢?

    长久以来的孤独与痛苦使他忍不住拒绝这份梦幻的泡沫,林明涧慢慢伸出手想要抓住,却触摸到秦眠的脸,以及满脸的泪水。

    他忽然笑了,笑着笑着眼睛便湿了。

    “我饿了,想要吃饭。”

    “我这就去买。”

    林明涧拉住要走的女人轻声道:“我可以吃一次你做的饭吗?”

    秦眠有些呆滞地看着林明涧,等反应过来后忙抹了把脸扯起嘴角笑了起来说了几遍好好,才小心翼翼地接过林明涧的门钥匙,又托护士照顾林明涧后,飞快地跑出了病房,生怕下一秒林明涧就会后悔。

    闻期新找的兼职离她家比较远,所以即便是周末,她还是五点多起床,洗个脸刷个牙,用微波炉加热一下包子就急忙往公交车站跑。坐了几站公交又转了地铁,闻期才到了北山脚下,而她找的兼职就是坐落于北山上的一家西餐厅。

    折腾了一番,七点五十的闻期已经换好了工服站在餐厅里。虽然说这家餐厅中午十一二点才开门,但开门前的准备工作从八点就开始了。

    工作流程对于长期兼职的闻期来说很容易上手,她做事又快又细致,等到中午开门营业的时候,店长已经再询问她要不要做长工了。

    等到日薄西山,闻期要结束一天工作时,餐厅外忽然走进来一个她熟悉的男生,紧接着是一个衣着华贵的女人。

    闻期下意识地停止脚步,望向胥渡以及旁边和他长相有几分相似的女人。

    她摸着菜单想到胥渡说的周末有事。

    难道就是和这女人吃饭?

    看长相应该是胥渡的妈妈吧?

    胥渡显然五官遗传了面前的女人,但面前保养得宜的女人显然又比胥渡多了几分秀美,微微一笑时身上便散发着一种温柔的气质,让人忍不住心生好感。

    但显然胥渡不是这么想的,闻期从来都没见过这么低气压的胥渡,神色冷漠,望向女人的眼神中也掺杂着明显的厌恶。

    可女人却浑然不觉,依旧笑意盈盈地低声和胥渡说话。

    “我和曲哥商量过,依你的成绩,完全可以去申请国外的名校,你不是喜欢物理吗?如果你想去国外好好学习的话,曲哥说他会………”

    胥渡皱着眉头打断晏清的话:“没必要,我不去国外。”

    晏清神色微微一怔接着撩起耳边的头发微笑:“好,妈妈尊重你的意见。”

    ”对了,阿胥,等一下要不要和妈妈一起去逛商场……”

    “你今天找我来应该不只是说这些吧?”胥渡打断女人说的话,直言道。

    晏清顿了顿才再次柔声开口:“今年过年我和曲哥想要回祖宅过,你可以和我们一起去吗?”

    “不必了。”胥渡立刻拒绝,似乎一个字也不想多说。

    晏清不死心:“阿胥,你过年一个人在家妈妈不放心,妈妈想今年我们一家人在一起热热闹闹的过年,这样不好吗?”

    胥渡短促笑了一声颇为讽刺道:“担心我?真是奇怪,我都一个人生活多少年了,今年怎么突然担心我起来我了?更何况我什么时候和你们是一家人了?”

    晏清有些着急忙说:“阿胥,我是你妈妈,你和曲小野也算是兄妹,更何况曲哥他也是喜欢你的,我们怎么不是一家人呢?”

    胥渡眼神彻底冷了下来看着眼前的晏清彻底失望一字一字道:“当初你扔下我一个人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你是我妈?”

    晏清似乎被他所说的话伤到,眼圈顿时红了大半。

    胥渡依旧平静地看着眼前泫然欲泣的女人道:“当年你觉得我是你嫁进曲家的累赘抛弃了我,那如今也不用假意惺惺地让我去陪你演一家人的戏码。”

    “我演不了。”

    闻期看着男生大步离去,剩下坐在座位上的女人魂不守舍,捂着脸低声哭泣。

    不知什么时候下了大雪,等下班的时候,路上已经铺上了浅浅的一层积雪,闻期坐在公交上看着手机卡上的钱长舒了口气,总算是攒够了竞赛班的钱。

    天黑得很快,公交走了几站后,街边的路灯尽数亮起,照映出灯下不断翻飞的雪花。闻期望着不断划过车窗的路灯想到了胥渡。

    说起来,她对胥渡了解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深。

    胥渡他很少提及他家人的事情,对于自己的父母,从没有听他谈论过一句。

    闻期忽然想到了上次去胥渡家中时,那双未拆开的男士拖鞋,很显然那双鞋是一直放在那,但一直没有被人拆开过。

    不知为什么,闻期心沉沉的,有些难受。

    路过第五个站牌的时候,闻期眼光瞄着窗外,忽然站了起来,趁司机还没关门之前飞快下了车。

    车外大雪纷纷,闻期一边撑伞一边往那个熟悉的人影身边跑。

    “胥渡!”闻期将伞举在男生的头上,见他满身的雪,神色担心地看着他。

    睫毛上沾了雪的男生慢半拍地抬眼看她,见到闻期的脸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走。”少女不由分说地掸掉他衣服上的雪,一把拉住他的手腕带他走。

    等他回过神来已经站在温暖的便利店里,手边是一杯温热的咖啡,而闻期哈了哈手指冲他眯着眼笑了笑:“有什么想吃的吗?我刚拿到工资,今天我请客。”

    胥渡摇了摇头。

    闻期见他不说话,心情低落的样子忽然道:“红薯吃吗?”

    胥渡抬头看她顿了顿。

    “没说话就当你是想吃,等我一会。”

    不容他拒绝,站在身边少女已经大步出门,追上路边一位卖红薯的奶奶,烤炉里红红的火光打在她的脸上,让胥渡望着有些出神。

    面容姣好的少女在接过红薯的一刹那,露出一个笑容,提着手里的袋子朝着他举了举,像是急切要与他分享一般,大步跑到他身边。

    “只剩下最后一个了,一人一半?”没等他回答,闻期便将比她脸还大的红薯掰成两半,将最大的那个递给他,“快接着啊,烫死了。”

    胥渡紧忙接了过来。

    闻期剥掉红薯的皮小口吃了起来,边吃还要边哈气,以免烫着舌头。见他发呆还不断催促,“你怎么不吃啊?冷了就不好吃了。”

    胥渡听话地咬了一口红薯,甜味顺着舌尖一直往下蔓延,犹如记忆中的那个年夜,笑容灿烂的少女将手里的红薯分出一半递过来,并不断地催促他趁着热气吃完。

    “怎么样?甜吗?”

    眼前询问的女生和那夜的女生不断重合,问出了同一句话。

    “甜的。”胥渡轻声道。

    “今天运气好,买到蜜薯。”闻期呼出一口白气笑着说,“果然下雪的时候吃红薯最棒了。”

    “以前也有人这么说过。”

    “谁?”闻期好奇地问。

    胥渡微微一笑地看着她,眼睛里闪着细碎的光,连冷峻的面容都变得温柔起来:“一个朋友。”

    闻期忙从那张脸上移开视线,借着围巾遮了遮自己已经红了的脸,要不是她理智还在,都快被胥渡的目光搞得以为这位朋友是在说她。

    胥渡见她垂着头也不再说话,两人默默地看着窗外飘起的大雪,吃着红薯,默契地没有提起刚才胥渡失神走在路上的事情。

    送闻期回到小区后,要分别的少女忽然拽住他的衣袖,又飞快收了手,将自己手中的伞解开递过来道:“别再冒雪走了,会感冒。”

    胥渡听话地接了过来。

    闻期上了楼梯后又转身道:“胥渡,明天见。”

    站在楼下的男生微笑回应:“明天见。”

    见闻期到了家,亮了灯,站在楼下的胥渡才看着手里的伞慢慢打开,有些自言自语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笑道:“怎么还和以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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