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还

    俞茗衣忙道:“没有,臣女便听殿下的,等张太医施完针再回去。只是,殿下可否找人替我跟舅舅他们打个招呼。”

    看见俞茗衣欣然接受了他的安排,他才微笑道;“你放心吧,今早我已经和赵泽说了,他会转告俞主簿的。”

    俞茗衣不知道接下来要说点什么,她正想找个借口跟太子告退,又听太子说道:“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麻烦我了,这几日你就安心待在这里。”

    说完太子便离开了这里,俞茗衣看着他的背影,想起第一次在山洞遇见他时的境遇,太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几日后,定城最大的皇家酒楼上,东阁雅间。

    储云宴向对面的赵泽问道:“俞主簿最近如何,有探到什么异样吗?”

    赵泽道:“俞行江为人滴水不漏,每日也只是做好自己分内之事,面对张寺丞的刻意刁难,他也只是以德报怨。”

    储云宴看了赵泽一眼:“知道了,不过俞行江此人还是有点可疑,你继续派些人手暗中盯着。”

    赵泽犹豫道:“殿下会不会是多虑了。”然后半开玩笑道:“殿下既然怀疑俞主簿,又已经知道了俞姑娘是俞主簿的外甥女,为何这次还要出手相助,莫非殿下……”

    储云宴斜了赵泽一眼打断他的话:“我这样做自是有我的道理,你对云宛的心思到底知不知道,大郦有无数好儿郎抢着做她的驸马,你若是无意,便早日对她说清楚,我不想看到她最后因为你,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

    赵泽一听见这位蛮横无理的公主就颇为无奈,就算殿下不会逼着自己娶公主,可自己父亲母亲前两年便有让自己尚了公主的打算,他们那里不是一时可以劝解动的。于是赶忙打岔把话题引向别处:“我们今日来此是为林明远这小子接风洗尘的,他怎么还不来。”

    一直不见说话的杨照此时开口道:“林少将军或许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吧,依照林少将军的性格,定不会不守时,殿下,我们再等等吧。”

    储云宴点头又问道:“上次那几个漏掉的匪贼你那边可有什么线索了?”

    杨照叹气:“回殿下,他们最近好像异常小心,撤回了所有的接头暗号。”

    储云宴秀眉微微蹙起,看着前面屏风上的图案一时并没有说话。

    又过了一会,几人没等来林明远,倒是等来了他的贴身小厮。

    那小厮进门向太子跪下行礼道:“殿下,我家少将军在从关西会定城的路中,被一批之前从未见过的神秘人马暗算重创,再加上昨日马车受惊乱窜,颠簸到了少将军被重创的伤口,病情便严重到了无法下床行走,老将军请了宫中的御医来府里,正在给少将军查看伤势。”

    几人包括太子皆是一愣,林远明家中三代武将出身,他外祖父更是定国的开国大将之一,他从小便跟在林将军身边历练,年纪虽然不大,武功谋略比起他爹过之犹不及。

    林远明在关西驻守两年,跟侵犯边境的敌军对峙时,甚少败仗。即使败仗也只是受点小伤,这次怎会被伤的这么厉害。

    储云宴问道:“你还记得那批神秘人是何样貌特征吗?”

    小厮道:“回殿下,那批人皆以黑巾蒙住面部,只漏出一双眼睛。只是属下们和少将军皆发现了其中有几人的眼睛有些异样,那眼睛并不像是大郦人,更像是异族。”

    储云宴心中便有了几分明了,他对那小厮说:“让你们少将军在家安心养伤,其它的事等明远伤势恢复些了再做计较,我过两日回去看他。”

    小厮走后,赵泽便忍不住开口问道:“殿下,莫非暗算林少将军的人和我们之前在彭远村遇见的是同一批人?殿下可从那几个活捉的戎贼口中套出些什么?”

    储云宴神情略有些凝重并没有言语,赵泽便知道事情进行的并不顺利,看见殿下也是心烦,就没有再多问。

    几人又寒暄了几句便各自离开,储云宴回到太子府,想起他已经好几天没去过侧殿了,反正现在也没有什么要紧事,看看那个丫头在干什么。

    他慢慢的走到侧殿,却见自己精心养护的玉兰,正被俞茗衣不知道从哪里拿的小铁杵翻弄着泥土,她瓷白中泛着微红的脸在阳光下渗透出一层薄汗,远远看去如同上好的胭脂。

    这几颗种植在此处的玉兰,是前些年周边小族来向大郦朝贡的时候,一位小国的国主赠送给太子的礼物。这并不是普通的玉兰,它是由当地的圣族开过光后生长下来的。

    储云宴并不信这些迷信之言,只是它开的花并不似一般玉兰花是纯色,它的花朵颜色微白半透明,能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出如水晶般绚丽夺目的光彩。看这花如此神奇养眼,便把这几树玉兰留了下来,细心养护至今,已经长成了很大的植株,

    锦绣在旁边焦急道:“俞姑娘,你快停手吧,这几树玉兰,太子殿下甚是宝贵,等下被人看到告知了太子殿下,奴婢会被太子殿下责罚的。”

    俞茗衣笑道:“锦绣,你没发现这几株树正是因为过度精心养护,导致树根积存的养料过多,让泥土变硬,久而久之根系盘结不能伸展,会影响它开花的。我看它开出的花朵不似一般玉兰花,想必是很名贵的品种。若是以后不能开花了岂不是很可惜。”

    锦绣还要劝说,却看见不远处突然出现太子的身影,她忙拉了一下正在给玉兰树根松土的俞茗衣,小声说了一句:“俞姑娘,快把东西收起来,殿下来了,等会你就说自己是要取点泥土,不小心碰到了玉兰树根的周边。”

    俞茗衣也知道了这几树玉兰是太子甚为爱护的东西,她也只是出于爱护的好心,还是忙把小铁杵藏进了衣袖。心里想道,自己已经好几天没见过太子了,本以为接下来的四天也不会见到太子,哪里想到这个时候太子会来。

    她俩等太子走近便恭敬的站在边侧行了礼,两人皆是内心有点紧张,怕太子看出玉兰树根的异样,会被呵斥责罚。

    却见太子笑道:“俞姑娘怎么也有养花的爱好吗,你正好帮了我的忙,前几日我也看这玉兰树根伸展的甚是局促,想让聘林吩咐宫人来把它们的泥土翻松一些,只是事情太多,便把这件事忘了。”

    听闻太子这样说,俞茗衣和锦绣皆松了一口气,正要和太子说不客气,却又听太子挪谕道:“我还以为俞姑娘只爱摆弄一些看上去颇为费脑的古怪玩意。”

    俞茗衣知道太子说的是上次山洞中她没解开的链珠,便顺着他的话道:“那些玩意对臣女来说的确颇为费脑,对殿下来说也只是能轻易解开的小儿科吧。”太子此人阴晴不定,她说些好听的总没错吧。

    太子似乎对这番话并不怎么受用,只看了她一眼:“没想到俞姑娘看起来坦直率真,说出来的话竟是如此言不由衷。”

    俞茗衣像被说中了心事一般,脸瞬间微微泛红,她正想解释,却又听太子话锋一转:“听说俞姑娘一直住在彭远村,却是西洲人?”

    “回殿下,臣女家里世代经营茶商,外祖父十几年前在做生意的途中遇见西洲发大水,淹没在了洪水中。我和舅舅一家才因为亲人的痛逝和那场天灾不得不搬去彭远村。”俞茗衣纳闷太子为何会问起她的家世,却还是把舅舅教导她的话说了一遍。

    果然和俞行江的言语如出一辙,储云宴点了点头又道:“俞姑娘如此爱惜花草,我把这几树玉兰交给你帮忙打理也是放心的。”

    说完,他又从袖中拿出了一把匕首,单手摊在俞茗衣眼前:“这是你的东西,物归原主。”

    那日,下山洞第二天一早,储云宴一行人又回到半山勘测附近的地形,途经山洞的时候,他顺便捡起了这把匕首,想起这是那位女子随身携带被他打落在地的那把。看匕首柄已被磨的甚为光滑,想必那女子随身携带了很多年,鬼使神差的就把它捡走了。

    俞茗衣一看这是自己那日在黑暗的洞中被储云宴剑柄打落的那把匕首,开心从心间瞬时涌起,双手接下那把跟了自己很多年的匕首,笑着对储云宴道:“多谢太子殿下。”

    储云宴似乎是第一次看见她真正开心笑,他脑海中便不觉浮出一首诗:“有女妖且丽,裴回湘水湄。水湄兰杜芳,采之将寄谁。”

    仔细看她,她好像比两个月前初次见她时长开一点,越发明媚动人了。储云宴撇开眼睛淡道:“这是我第二日又回到山洞中不经意拾到的,一直没有机会给你,正好今天想起来了这事。”

    俞茗衣拿着这匕首爱不释手,陪伴自己多年的东西又失而复得,她当然开心,连太子刚刚离去她都没有察觉。

    锦绣看太子已经远离,也走进了俞茗衣好奇笑道:“俞姑娘,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如此开心,这匕首对你很重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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