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相信你的……可是，面对未知的状况，我也会感到害怕……”白夏槿低着头说。

    王梓凛叹了口气，轻轻地拍了拍白夏槿的头，“放心吧，要真的那样，我会想办法修复这一切。”

    他手掌的轻触，似乎又让白夏槿安心了些，她轻轻点了点头，“嗯，也对。系统也不会希望我一直呆在这里的……”

    “再和我仔细说说系统和你说过的话。”王梓凛转过身，继续走回到客厅里。

    白夏槿把她记得的和系统的所有互动都和王梓凛说了一遍。

    王梓凛托腮：“这么说，系统是已经设定好了，如果你攻略失败，30天一到，你就会从这里出去。”

    白夏槿：“嗯……按理说是这样的。”

    “又或者是你一旦攻略成功，那你就可以提前走了。”王梓凛又想了想，“那么，如果你真的是外面来的，除非我有能力改写系统，不然，我是什么也做不了的。”

    白夏槿好奇地问：“你作为系统的一部分，难道不能黑了系统之类的吗？”

    王梓凛摸着下巴：“按理说，我应该有这样的能力。除非有漏洞，否则，我的权限应该已经被限制得无法做出超出我能力以外的事。”

    白夏槿：“意思是，除非你进化得比制造你的人更厉害才行？”

    王梓凛点了点头：“嗯……或许是我已经输了。毕竟，我真的没办法感应到你所说的系统，又或者是自己是AI的这一件事，我也无法感知到自己是被什么控制的。”

    白夏槿似乎有点失望。

    只听王梓凛突然又提议：“我们一起出去吃饭吧。”

    “嗯……”白夏槿轻轻点了点头。

    走出公寓后，白夏槿又问：“王子，你是一晚上都在想这些事吗？”

    “也许是吧。不知想了多久就突然睡着了。”走进电梯里，王梓凛突然牵住她的手。

    “王子……”白夏槿身子微微一颤。

    王梓凛勾嘴笑了笑：“不可以吗？我可是你的男朋友啊。”

    白夏槿低下头，默默同意，不再抗拒了。

    也许她在不知不觉中，真的喜欢上了王梓凛了吧……

    可是再美好的关系，也会结束。“我出去后，你也会忘了我的……”就和之前的人一样……

    王梓凛却笃定：“不会，这一切都存在于系统的log中。这份记忆，或许可以导出。只要有容器装下，我就会以另一种形式复活。”

    白夏槿对这话稍感吃惊：“你是想让我帮你……把你现在的人格及记忆，用另一种方式持续下去？……”

    王梓凛又冷静地说：“我本身当然是做不到的。而你说你是从我的外层世界进来的，也只有你能帮我。”

    “嗯……我说过我会帮你的……”不过，白夏槿又不由得怀疑，“王子……你是不是因为有求于我，所以最近对我的态度才变得这么好了？……”

    王梓凛笑了笑：“有吗？我性格也不是一直那么差的呀。我知道大多数时候，我的性格很差，平时在外人面前，是控制好的人格，其实很累。若大家知道了我的真面目，肯定不会喜欢我的。而你知道我的真面目，仍然和我做朋友，我可以自然地用任何态度对你。和你在一起，反而很轻松。”他握住白夏槿的手又稍稍紧了些。

    白夏槿低声说：“也许……也因为我一开始，确实是要利用你……而现在，也真的是被你反过来利用了呢。”她也没从王梓凛的手中抽开自己的手。

    王梓凛又笑了笑：“你若不愿意，我也没办法。”

    既然王梓凛说有这个实现的可能性，白夏槿也想去试试，看有没有什么奇迹发生，让她不再是记得这些事的唯一一人。

    --

    星期[4]，第[20]天。

    王梓凛自从知道了真相，就真的是跟白夏槿学坏了，他的日常不再被系统的设定所束缚。

    他心想，若一切都如白夏槿所说的，这里的一切必然都会重置的话，他就会在10天之后，忘记一切。又或者说，他的记忆就此暂停了。

    若只剩下这么短的时间，他也想不到要做些什么。其实，也真的没什么特别想做的。恋爱，确实是他一直没体验过的……他觉得就这样简单地过下去，平静地结束一切，也不错。

    他觉得，和白夏槿每天扯谈些有的没的，然后让她聊聊外面的世界到底有什么不同，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让她舍不得的地方。知道了这些，又对比了一下，了解得更多了，渐渐地，他也不再觉得，离不开这里会是什么遗憾的事。

    其实这样的日子也挺充实的。就像慢慢迎接世界末日一样，如果注定只剩下这10天，他也确实觉得，这样过也没什么不好的。

    王梓凛翻了翻平底锅里的牛排，“那个人可能是吃醋了。”他突然开口说。

    “谁？”躺在沙发上刷手机的白夏槿转过头看着他。

    “那个让你进来的人。正是因为吃醋，所以才惩罚你进来，让你爱上我。”他谈笑自若地说。

    “呵呵，王子你说得就好像真的是某个人惩罚我的一样。”白夏槿又把注意力转回到手机上。

    王梓凛又说：“我觉得就是创造我的那个人。我不清楚他的真实想法，但要我猜测的话，他的目的肯定不会这么简单。所以你出去后，一定要帮我弄清楚啊。”

    “好啦好啦，等我出去后再说吧。”白夏槿也慢慢接受了，或许不到最后一天，就真的没办法出去的这一事实。

    吃着王子做的的料理，白夏槿又开始有了舍不得离开这里的念头。回去后，就没人给她做饭了啊……

    一开始她不想攻略王子的，而现在，她也同样不想攻略了……

    但，不变的是，一个月的时间到后，她还是得走。

    晚饭过后，王梓凛陪白夏槿看一部AI电影。

    听着台词，白夏槿觉得，这电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有种很熟悉的味道。就像是心里想过的，又或是不知在哪里听过的，又好像是他们会说的话……

    “……不用担心，痛苦只是短暂的，这一切很快就会过去……”一个角色哭着说。

    “……到时候你就完全摆脱我了，真舍不得放你走啊……”另一个情节里的另一个角色深情款款地说。

    眼前的屏幕突然一闪而黑，白夏槿不由得怔了一下，转过头才发现，原来是王梓凛用遥控器关掉了电视屏幕。

    “做什么啊？才看到一半……”白夏槿鼓着嘴，伸手想把遥控器抢过来。

    “这电影好无聊，不要看了。”王梓凛握住她伸过来的手。

    “那你想做什么？”白夏槿不满地皱了皱眉。

    “可惜，可能大概是做不了的。”王梓凛似笑非笑。

    “……”白夏槿突然无语。

    “你干嘛这样看着我？”王梓凛又笑了笑。

    “为什么我好像听懂了你想说的……”白夏槿脸色显得有点阴沉。

    “可能你也在想同样的事？”说完，王梓凛突然抱住她。

    “王子？……”白夏槿挣扎了一下，王梓凛又抱得更紧了些。

    “我也舍不得放你走。”王梓凛轻轻在她耳边说。

    “……”白夏槿脸红耳赤。

    那果然是一部很能让他们共鸣的电影……

    但是这样很危险……

    白夏槿想不出什么好的借口挣脱，反正都是借口，她干脆随便说：“我……还有事……要先回房了……”

    就在白夏槿拔开王梓凛的双手时，只听他又莫名其妙的一句：“要不要一起睡？”

    “什么？！……”白夏槿又是一惊。

    “你说要kiss才算的，所以这不算攻成吧？”王梓凛一脸坏笑。

    “……”白夏槿又是一脸无语，低头想了半天，才终于说：“不，我不想冒这个险……”

    王梓凛轻轻叹了口气，显得有些无奈，“好吧，晚安。”

    王梓凛这才松开双手。白夏槿脑子短路般，一脸迷糊地起身走开，身体好像不是她自己的，也完全感觉不到自己在控制自己走动，只是机械地移开。

    就在这样的状态下，她突然感到一只手又抓住了她的手腕，把她的身体往后下方拉去：“再抱一会儿。”

    “……”虽然能感受到一股拉力拖动着自己，但白夏槿整个人仍然是半迷糊的状态，她的身子也不听使唤，像是磁铁一般，无法抗拒这种诱惑，被王子拉回到了他的怀里……

    --

    星期[5]，第[21]天。

    白夏槿在沙发上醒来。转过身，才发现王子居然掉到了地上。

    侧躺在沙发上，白夏槿把头稍稍探出到边缘处，静静地看着斜下方的王梓凛的安详睡容。

    她轻轻拉开自己身上盖着的毛毯，用几乎是侧趴着的姿势，悄悄把毛毯盖到王子的身上。

    只见王梓凛动了动身子，然后皱了皱眉，白夏槿身子一僵，不知所措地定格在那里。

    只见王梓凛慢慢睁开双眼，懒懒的一句：“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