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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12 章

    无忧院里,大家正在忙着摘白幡,看似悲凉,可大家心里可是乐呵这呢!

    顾郦拎着聚兴楼的饭菜打扮成小二的模样过来送饭:“哪位是文公子?我是来送饭菜的!”

    文青山还沉浸在今日大获全胜的喜悦之中,根本没仔细看来人,随手掏了几两碎银就给了他。

    顾郦看着手里的碎银:“这点银子就给我打发了?”

    文青山本来的好心情被此人搅乱,他倒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这一仔细不要紧,眼前的人他是再熟悉不过的,文青山揉了揉眼睛:“我去、你、你……”

    顾郦在这长安城算是个死人,文青山虽然惊喜,可也担心这个时候被人认出来,赶紧拉着顾郦往角落里走,可秦岭不知从哪里蹦出来,搂着顾郦的脖子:“可有梅菜扣肉?”

    顾郦毫不在意被人认出来:“有,什么葱香小排,烤羊腿,你爱吃的应有尽有!”

    文青山看着秦岭这副模样,就知道他们俩肯定早就见过了,刚要指着他们两个质问,就被秦岭拉下来:“放心吧,倪姐姐下了令,今日给所有的下人都放了假,现在这府里都是自己人了!”

    文青山这才放心,毕竟顾郦这条命也是常逾费尽心思保下来的,可不能再折在这个时候:“怪不得,这摘东西的速度慢了这么多!”

    屋里已经摆好了一些饭菜,就等着顾郦了回来,常逾听见声音,就知道顾郦回来了,忙着出来叫人:“好了,先别干了,进来吃饭!”

    文青山指着干了一半的活,毕竟这府里挂了白,欲意总是不好的:“那这些……”

    秦岭知道常逾不在意,不然也不能想出假死的法子,秦岭将顾郦带来的两个食盒分别塞进顾郦和文青山的手里,自己则是搂着二人的肩膀往里面走:“怕什么,你要知道杀不死我们的,都会让我们变的更强大!”

    秦岭看着桌子上的菜和顾郦带来的好吃的,瞬间被勾起了肚子里的馋虫,刚要上手就被常逾呵斥了:“净手!!!”

    秦岭做些鬼脸一边不服气一边乖觉,洗了手之后乖乖的坐到常逾身边,暗搓搓的等着开饭,常逾见人都到齐了,端起酒盅,说着自己不擅长的话:“今日是家宴,我便也不多说什么,感谢诸位相信我,帮助我……”

    不等常逾说完,秦岭一杯热酒入肚辣的哈嘴……

    倪孜看出了这只小狐狸的心思,忙着给常逾加了菜:“好了,都是自家人,场面话就不必说了,赶紧吃饭吧!”

    秦岭堵他的嘴,现下连倪孜都要堵他的嘴,这王府啊,也不知道听谁的!不过话说回来,常逾确实不太会说这些场面话。

    常逾:“凤安老将军是你们派去的人?”

    倪孜见秦岭埋头苦吃,不远理会,知道这只小狐狸是气常逾刚刚吼他了,便说道:“嗯,既然凤安老将军答应了你护送梧儿入宫,便一定知道你想做之事,既然开了头,只要是保护齐家的人他都会义无反顾!”

    常逾:“苏妃那边也是你们做的?!”

    倪孜给常逾夹了菜,她觉得该吃饭的时候就应该吃饭,没法子,常逾可不是这样的人,他为了自己的抱负,别说是吃饭了,就是连命都豁得出去。

    倪孜见他不动筷子,便一边自顾自的吃着一边说道,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也学的和秦岭一样,不再顾忌饭桌上的什么规矩,活的自在也不过就是如此了。

    倪孜:“是啊,虽然母妃留了人,可我与荣王妃入宫都会被阻,唯独不会拦裘老夫人,不过苏妃娘娘若是不动手,想必裘老夫人也不会赶尽杀绝的!”

    常逾点点头,机械式的夹了食物往嘴里塞,倪孜看着常逾,知道他的想法,可自从他们选择了在一起,所有人便都不是局外人了:“你处处瞒着我们,不就是想保护我们吗?可你一旦以已入局,我们谁都是局中人,按照长宁的话说是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常逾不得不承认,今日之事十分艰险,他以为自己已经做到了算无遗策,可若不是秦岭他们,或许现在的梧儿已经命丧左相等人的手中,到时候就算是他们赢了,也是输了大齐的将来!

    事情回到秦岭回京的那天夜里,趁着宫门下钥,得知齐梧只能第二天从宫里出来后,荣王妃乔装之后来到了无忧院,巧的是,宋驰也在,他虽然按照常逾的意思引诱了左相扶持齐梧,可接下来要做什么,常逾并没有告知,或许说,常逾需要他们做的事,只是到此为止,所以他在城门口看到秦岭护送荣王后悄然离开,因为宋驰认定了秦岭一定知道常逾的计划,他这才来到了无忧院,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这一次常逾也瞒了秦岭。

    秦岭看到荣王妃的时候也是一脸错愕,还以为是齐梧出了什么事呢。

    荣王妃连忙解释道:“梧儿倒是没事,只是我觉得怀律这些事办的有些蹊跷,好像所有人都在他的计划里,可这事情发展到现在,如今还是看不清,左相派人给我递了消息,说是明日要雷太傅送梧儿回来,我怕这是左相的缓兵之计,这雷太傅估计是来监视梧儿的!这才深夜前来!”

    宋驰:“是啊,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秦岭并不知道常逾接下来的具体计划,常逾只是告诉他需要陪他演一出戏,而现在还没到时候。

    秦岭和倪孜相互望了一眼,他记得常逾说过等他回来,倪孜会告诉他该做什么:“对了,阿逾说要我回来,说你知晓他的计划,他接下来是怎么打算的?”

    倪孜被问的一愣:“殿下并未与我说过任何啊!”

    四个人心中各自不安,也忽然间明白常逾不告诉他们究竟是为何。

    秦岭:“他这是打算万一不成功,便自己承担一切!”

    荣王妃既然前来,自然也没打算置身事外,剩下的宋驰、秦岭和倪孜更是不用说:“可我们似乎都不是弃之不顾之人!”

    秦岭嘴角上扬,他很庆幸常逾的身边有这么多人的支持,也庆幸,这其中有他一个:“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更何况,咱们有四个人!”

    几个人坐在围炉旁边,拿着竹简,依次写下了常逾所见过的人,第一个就是唐衍的名字。

    秦岭:“离京前,阿逾见过唐衍,得知当年假死偷生的左家二公子还活着,而且现在已经回来了!”

    荣王妃接替出牌,竹简上写着凤安老将军的名字:“怀律找过我,告诉我左相想杀了我家殿下,甚至可能会挟持梧儿坐上太子之位,要我假意为难后同意!还说动了凤安老将军前来相护!”

    倪孜相继写下了林东和周家主的名字:“殿下曾给林东去过一封信,我虽不知信中的内容,可第二日,林东便决定要离开!与此同时殿下还见过周家主!见如今的形式,应该是要周家主劝说曾经的学生归于正途!”

    秦岭懒得写太多的字,索性直接写了个七,估计他要写出戚字,大家也未必认识。

    秦岭:“在去往德州的路上,他见了戚少将军,而且在我离开之后,再次去往驻地!”

    宋驰:“他在我锦衣卫秘密会见了李彦青等人,估计是在说待他离开之后,要利用手中的证据,搬倒朝堂上的贪官污吏!”

    几个人相互望着,好像他们四人围城的棋局对面坐着常逾一人,仿佛也看到了他运筹帷幄的模样。

    倪孜看着围炉的篦子网上放着的竹简:“这样一来,好像都理清了!”

    秦岭环抱着双臂,衣身挺拔,正色凛然的模样是他们鲜少所见:“先是筹粮筹银,用我和田伯明修栈道,乔林暗度陈仓,将赈灾银在戚家军的押解下成功进入德州,与此同时,李彦青等人在京中荡涤朝堂,辰妃做内应,私下周家主以游学的名义劝说取证,让左相相信,圣上命不久矣,扶持幼主,然后在德州解救倪修,惩治薛彦卿,用荣王之名赈灾施粥,他则勾结戚家军,装成刺杀荣王的模样!”

    倪孜将带有左相名简的竹条丢进围炉之中,炸裂出来的火花在空中停留了片刻便消失殆尽:“待荣王回京,左相迫不得已会让荣王入住东宫,这样一来,梧儿就会安全了!而且以荣王之名,很多人很多事也就好处理了!”

    荣王妃看着被火光吞噬的竹简:“那接下来呢?既然怀律顶了这谋逆的帽子,可不是轻易就能摘的下来的?”

    秦岭终于明白常逾要他演的这场戏究竟是怎样的一出台:“活着摘不下来?死了还摘不下来吗?只要左相动手,加上荣王的证词,以及江昇的重生,世人再也不会相信这位左相爷!”

    倪孜看着秦岭胸有成竹模样,或许荣王妃和宋驰此刻还在消化着常逾的计划,可倪孜已经彻底明白常逾整盘的谋划,就是因为知道,所以觉得左相不会善罢甘休:“即是如此,我担心……”

    秦岭抬眉:“担心对我下手?阿逾既然以己为饵,那我也不妨钓一钓鱼!这朝堂既然要清,就要清个干净!”

    倪孜本来还在担心秦岭的安全,可看着他一副狐狸的狡黠,便知道他心中有数,既然如此,她也得帮一帮常逾了:“府里还留了个康王的眼线,他左相不是探听不到咱们府里的消息吗?那咱们就送他一个路子!”

    如今局势已明,荣王妃自然也不会置身事外:“如今左相手中并无重兵可用,在京外驻防的将领虽然不是我们的人,可队伍却是戚家军出身,左相也不会用冒险,既如此那就只有巡域营的兵力了!”

    宋驰:“魏龙死后,圣上将巡域营暂交给了我手下的人,既然如此,倒不如给他个机会,主动犯错,趁虚而入?!”

    荣王妃丢了几片空竹简进去,火光被这诸多的竹简压下,却也在片刻后燃的更盛:“京中这些官员虽然有些被周家主说动,可还有一部分在观望,不如我开个马球会试一试!”

    倪孜:“方法可行,但圣上病重,你来开名义不对,我知道有个人合适,此事我来办!”

    倪孜想到的人一定是最合适的人,几个人相互信任,也不再多问。

    宋驰:“那宫里那边呢?我担心荣王……”

    秦岭随手玩弄着竹简,红黄相间的火花映在他的手上,将那双雪白的狐狸爪子映出了潋滟之色:“他已经不是曾经那个任人唯亲的人了,左相现在不会自己登位,他需要一个傀儡,在他眼里,荣王是个不错的选择,只是之前阿逾怀疑妙姝坊的坊主就在宫中,我担心她会投机倒把!”

    倪孜:“既然我们要以己为饵,就不怕她不出手,只是若她真的在宫中,我和王妃现在都进不去宫中,一旦最后倒戈,我们便前功尽弃了!”

    荣王妃揣思片刻:“足够信任,又有本事进宫,还要有号令的能力,妹妹觉得裘老夫人如何?”

    荣王妃已经不是曾经那个任性焦躁的郡主了,如今虽然没有倪孜的聪慧,可很多事情经历过之后,总是要成长的,虽然这种暴风成长的代价并不是她所期盼的,但至少,她不再是任何人的拖累了。

    不得不说,裘老夫人确实是最佳人选,最重要的是,她可信!

    如今常逾假死的计划已经算是摆在明面上了,可江昇依旧是他们最重要的敌对,左相或可比拟,可在江昇的武功面前,秦岭也未必有着十足的把握。

    倪孜:“长宁,你确定江昇会对你下手吗?”

    秦岭心中打着不一样的算盘:“会,就算不会,我也会让珺娘放出消息说我会奔赴德州,护着阿逾,如此一来他不对我下手都不行了!”

    翌日一早,倪孜就将文青山叫到了房中:“青山,我记得之前没有将康王的眼线一网打尽,留了一个在咱们府里的,此人还在吗?”

    文青山虽然不知道倪孜想干什么,可他知道倪孜和常逾是一样的人,所以对于她的话也从不怀疑:“在后院柴房干杂活呢?当时殿下还说与其有未知的暗手,不如留一个明眼的在跟前,不过他是康王的人!咱们现在的目标不是左相吗?”

    倪孜端着热茶,却迟迟没有饮用:“从秦王到襄王再到康王,左相看似没有参与一切,却一直在观望他们龙虎相斗,如果说康王是螳螂捕蝉,那么左相就是黄雀在后,自清查之事起,咱们府内就没再进过人,左相要想知道咱们府里的消息,就一定会从之前的线人下手!寻个法子,调到前院来,既要让他能与外界联系,也要让他触不到中心!”

    文青山明白倪孜的意图,一点也没耽搁,立马找了个亲信,四处散播这府里银钱不足,不需要太多的下人了,准备减员的消息,能出来做工的,都是家中贫瘠,若是有三倍工钱和卖身契,几乎没人会选择留下,可若是有目的,便会想尽办法留下!果不其然,这饵刚放下,就有鱼咬钩了。

    “文管事,我已经是孤家寡人了,您赶走我,我也无处可去,我知道自己曾经犯过错,可这么长时间,您也看见了,我真的是想在这干下去的,您可怜可怜我!留下我吧!”

    文青山看着眼前的人,这鱼若是蠢笨的,也不是全然不好,至少上钩快啊,他既然这么不想出去,想必左相的人已经找到他了。

    文青山一脸为难:“你看,这也不是我能说的算的,现在府里得做好长期的打算……”

    倪孜和文青山商榷此事的时候,绿玲也在,看他这么磨叽,便主动过来唱白脸:“你干什么呢?娘娘让你赶个人怎么这么磨叽!”

    绿玲直接从他手里夺过银子塞给他。

    “绿玲姑娘,求求您跟王妃娘娘说说,我干什么都行,只要您留下我!我孤身一人,您要是赶我出去,我就真的没活路了!”

    绿玲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模样:“你有手有脚,我们又多给了你三个月的月例,怎么就没活路了!”

    “我是康王买进来的,虽说康王已经身故,可当年的事这京中都是知道的,哪家还敢用我做工呢?”

    倪孜一直在屋中坐着,看了半晌,就是等着他说这句话,这话看似没什么问题,可常逾故意将人留在这,并没有说明他是康王的人,他故意提及,这是贼喊捉贼,心虚难掩,既然他已经投靠了左相,那也没什么要演下去的必要了,倪孜起身:“怎么不敢呢?左相不是找过你了吗?”

    根据线人的双面卧底,左相府里的消息对于他们来说几乎是公开的,在得知江昇即将有所动作之后,秦岭他们也开始了各自的谋划,秦岭躺在寒盛楼的软榻上啃着苹果,清脆而又香甜,像只猫冬的小狐狸冬眠之中醒来觅食,别说这寒盛楼的软榻是有些温香玉软的感觉,不愧让这些人流连忘返,秦岭在这躺的骨头都僵直了,这果子吃的也撑,可柳无涯依旧在他身上精雕细琢,画的小狐狸眼皮打架:“五叔,您还没画完吗?”

    柳无涯提着画笔,敲了敲自己的老腰:“你这孩子比我还着急,既要藏血袋,还要看不出来,要不你自己来?!”

    秦岭憨笑着:“我错了我错了,五叔,您这易容的本事,是这个!”

    秦岭竖着大拇指称赞,谁知五叔直接将他的手打下去:“告诉你别动别动,这褶皱和纹理,会不贴合皮肤的!”

    秦岭委屈的撇嘴,柳无涯也不是真的生气,就是觉得这孩子太皮,得小惩大诫一番。

    一番精雕细琢之后,柳无涯看着自己的大作十分满意,这伤看起来跟真的毫无差别,不过柳无涯还是提醒道:“这外伤可以伪造,可这脉象……”

    秦岭照着镜子,也不知道是在欣赏父母的杰作,还是在欣赏柳无涯的画作,反应不管哪一种,他都十分的满意:“您放心,这我自己可以调节!”

    更改脉象这一点,柳无涯自然是相信他的,毕竟他若是谦虚,那这江湖上也就没人了:“行了,你怎么确定他一定能伤到这个位置?!”

    秦岭小心翼翼的穿好衣服,一脸的得意:“五叔,那不是我想让他伤哪就伤哪吗?对了刘若虚还没到吗?”

    柳无涯收着画笔,满面墙上都是各式各样的□□,也就是秦岭见多识广不在意,这样是常逾,估计胆汁都得吓出来。

    柳无涯:“快了,珺娘派人去接应了!”

    画好之后,秦岭没有在第一时间回去,他知道,常逾的计划里不会让一个人做太多的事,而且他在京中留下的人手左相都知道,有些事得要左相不知道的人来做,那就是顾郦,看见秦岭出现的时候,顾郦都蒙了,反复的揉搓着眼睛,还以为自己见鬼了。

    顾郦:“你怎么知道我在京中的?”

    秦岭毫不见外的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一边吃着桌上的松子一边质问:“你说你,明知道我不会说,你还问!我找你不是为了别的,是有事相求!”

    顾郦瞪着一双杏眼,不敢置信的问道:“你求我?!”

    这样的好事,顾郦还不赶紧接着,秦岭这样的人居然有事求他?

    秦岭看着顾郦一脸的美滋滋,嫌弃的不行:“别美了,咱们说正事,阿逾要假死的事你知道吧!”

    本来对事事都有防备的顾郦,再看见秦岭的时候瞬间土崩瓦解:“我知道啊!诶?不对啊,你怎么知道我知道的!”

    秦岭:“这你别管,到时候我会说服倪姐姐,将阿逾的灵柩送往忠烈祠,你所在的这条街就是必经之路,不过这街上太过于显眼,左相他虽然会让江昇跟着,但不会让江昇在此动手,左相知道这巡域营不是我的对手,所以只能伺机埋伏,你就在这个时候浑水摸鱼,给我来上一箭!”

    顾郦不解:“啊?有这个必要吗?”

    秦岭:“江昇是个见了血就兴奋的主,尤其是猎物的血,只有让他兴奋起来,我才有对抗他的可能!对了,我没告诉阿逾,我知你来了京城,所以今日商议之事你也别与他说!”

    顾郦不明白:“不是,你们两个互相瞒着,我这脑子都乱了,这要是说漏了……”

    秦岭威胁道:“你要是说漏了,我就把你去过寒盛楼吃酒的事告诉长安,我敢保证不等你回到兴庆府,长安的和离书就能甩到你脸上!

    顾郦别的不怕,就怕长安,秦岭这招属实是拿捏住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而这个东风是‘常逾的命’!

    秦岭回到无忧院,还准备歇一会呢,抱着茶点的盘子刚悠哉的躺在榻上,不等吃上两口茶点,赵婶就过来催促:“还吃呢?快准备准备吧,绿玲回来了!”

    秦岭从床上直接跃起,把手中剩下一半的茶点赶紧塞到嘴里:“这么快!倪姐姐那边怎么样了?”

    赵婶抢过他手中的盘子,赶紧倒了杯水给他顺顺:“准备好了,一会就等你伤了,那人就去报信了!”

    秦岭本来还想着打个盹,结果绿玲回来了,这觉还是攒一攒一会再睡吧,秦岭将口中的茶点顺下去,开始翻找之前准备好的药,可他这记性不好,怎么也找也找不到,还是赵婶及时出手:“这呢这呢!”

    秦岭二话不说就丢进口中,赵婶指着秦岭还挂着塘渣的嘴便嘱咐着:“可别咽了!婶子可走了,你一会自己小心啊!”

    秦岭点点头,含着药丸,听着外面绿玲的声音,赶紧走出去,演了这出大戏!

    常逾听着他们讲述着这几日发生的事,不得不庆幸,有他们,就算自己的盘算遗漏了些什么,他们也能托底,只是曾经不希望他们掺和进来的想法,终究没有实现。

    倪孜舀了碗汤,常逾刚要喝,便被倪孜打了手,倪孜递了个眼神,示意他旁边的那只小狐狸还气着呢,这碗汤可不是给他的。

    常逾也知道这只小狐狸在气什么,僵硬的将那碗汤放到秦岭的面前,语气忽而温和:“这汤滋补,对你的伤有好处!”

    秦岭也不是不给常逾台阶下,只是这个台阶他真迈不下去腿,秦岭一脸的尴尬,看着这碗鱼汤不知所措:“你、确定?”

    常逾也觉得自己说的没过脑子,倪孜实在忍不住笑:“哄人这方面啊,咱们殿下缺根筋,长宁你就别为难他了!”

    秦岭耸耸眉:“行吧!”

    常逾看着秦岭的眼色,将离他很远的烧鹅挪了过来,速度之快,让文青山伸出的筷子在空中打了转,还是绿玲眼疾手快,顺手牵鹅给文青山夹了一块。

    常逾:“伤的重不重?”

    秦岭活动着手臂:“没事,就破点皮儿,我心里有数!”

    常逾:“你们几个也是,他让你们弄伤他你们就干了?!”

    顾郦等人一脸的无辜,这也是他们的错了?一边是秦岭一边是常逾,他们是两边都得罪不起,左右为难。

    秦岭今天算是良心发现,要不以他这个混世魔狐的性子,不颠倒黑白就算积了大德了:“这事不赖他们,既然左相将矛头指向了我,我也得从这枪上薅下来几缕红缨送给他不是?!而且你不是说了吗?得我信你死了,他才会信!这左相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当过咱们俩!”

    看着有秦岭相护,顾郦也开始有些肆无忌惮:“殿下你不知道,二爷和我说的时候,我害怕极了,万一这我这手一抖,江湖人处心积虑都没杀的了的人死在了我手里,这算什么事儿啊!”

    秦岭看着顾郦,都替他尴尬:“你可真能高估你自己!”

    顾郦:“所以啊,我本来想让田伯来的,可田伯说,这精细活他可干不了……最后没办法,还是得我出马!”

    吃饱喝足之后,秦岭拍了拍自己的小肚子,心满意足的咋咋舌:“我去猫冬了!”

    秦岭的肆无忌惮正是常逾和倪孜的宠爱,或许这一种偏爱在秦岭的认知里,是用余光换来的。

    回到自己的房中,秦岭急忙的关上门,压制着气血的翻涌,可似乎努力不再有收获,秦岭越是压制,气血翻涌的就越是厉害,最后竟是一口血吐了出来,秦岭没有力气,蜷缩着直接倒在地上,呼吸中混着血腥气让每一次呼吸都显得极为艰难,秦岭如今已经分不清这种疼是狐毒带给他的,还是自身反噬带给他的了,似乎从他出生那日起,疼痛就一直与其相伴,可不管多久,他还是习惯不了这种疼痛感……

    不知过了多久,秦岭从昏迷中醒过来,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无忧院里也归于宁静,秦岭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将烛灯点燃,踉跄的走到脸盆前,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苍白而狼狈,秦岭沾了水抹干了自己嘴角已经干涸的血渍,苦笑的拿了另一个铜盆放到床榻边上,掏出那本秘籍烧了起来,冬日里的气候总是干燥一些的,书册遇火,将整个房间照亮,火花一点一点的吞噬者秘籍的每一页,直到那幻化心经四个字被吞噬的不再有任何痕迹……

    幻化无形是江昇的绝招,秦岭若非得到了这个秘籍,得知江昇遇血之后会兴奋异常,这种兴奋可以让他在短时间内的功力大增,也同样是在消耗他的内力,若不是这样,秦岭没准还真赢不了他……

    都说常逾算无遗策,可他偏偏算漏了秦岭……

    一个多月前,常逾和秦岭还在戚家军的营帐里,秦岭觉得无聊便趁着常逾和戚岩商议事情出去玩,好巧不巧的是正巧遇上了闫毓秀。

    闫毓秀看着秦岭悠哉的逛着集市,一眼就认出了他是那天救她的人,最关键的是他手中的那柄竹骨剑。

    闫毓秀紧着赶上去:“真是巧啊二爷!”

    秦岭吃着手中的糖炒栗子,丝毫想不起来眼前的人是谁:“你认得我?”

    闫毓秀:“二爷成名的时候,我不过是个还未及笄的小丫头,可二爷的威名,我还是听闻过的!”

    秦岭还是没想起来,索性直接问道:“所以你是……!”

    闫毓秀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毕竟上次相救自己是女扮男装,这一次回归女儿家装束,他认不出来正是因为自己的伪装够优秀,可他不知道的是,秦岭是单纯的记性不好。

    闫毓秀:“二爷救过我的,我是玉林山庄的闫毓秀!”

    秦岭恍然大悟,尴尬的点点头,可实话实说,没怎么想起来,只是当着她的面也不好这么说。

    闫毓秀:“玉林山庄从不欠人情,我三哥虽然带着礼品去了沧澜致谢,可二爷的救命之恩,我不能忘!这样,我去酒肆买坛子酒,敬二爷一杯!”

    秦岭一脸的为难,这丫头倒是有江湖上的洒脱,可秦岭真的不善饮酒,这是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便寻了个借口:“一会还有要事,不便饮酒,姑娘也不必放在心上,不过是举手之劳!”

    闫毓秀想想秦岭虽说性子放荡不羁,但还是有些正事的,便也不再勉强,可看见秦岭,她还是带有好奇的:“二爷可是为了红榜来的?”

    秦岭一愣,江湖上红榜金墨是为挑战,黑榜歃血是为死战,每年都有不少人想挑战武林高手,不得机会,林夕阁便在各处粘贴红黑两榜,将自己的名字添在被挑战者的名字下面,视为挑战,被挑战者可以从中择选应战,近多少年来,秦岭都跃居榜首,可秦岭不爱比武,所以一个也没圈过,而林夕阁这么做,一是让江湖人知道谁赢谁输,知道第二年的榜单是根据何来评定的,以示公平,二也是在提升自己的名号,久而久之,这竟成了江湖的规矩。

    秦岭来到城门之前,看见自己的名字高居榜首,底下挑战他的人写都写不下了,这还是他第一次仔细看榜呢,只不过另一边的榜上是秋闱的榜,想想今年秋闱的这些人,秦岭还真不愿意和他们放在一起。

    闫毓秀:“二爷想接受谁的挑战?!”

    秦岭:“你觉得我会接受谁的?!”

    闫毓秀:“按武功来说,应该是这个康捂悦,听说刚刚有灵兽认他为主,可要说江湖人最想看的,那应该是魔童江昇了!二爷对他既是惩恶扬善,又能让江湖人看看二爷的潜力!”

    秦岭这才注意到江昇的名号,林夕阁给江湖提供了这个机会,可同时也在监视着每一场比武的输赢,不管是谁胜谁败,再或者是有人还没比武就亡故了的,都会抹去其名字,可江昇不是应该已经死了吗?为何会出现在这个榜单里,是林夕阁的失误还是另有隐情?

    秦岭觉得里面有问题:“你知道江昇?!”

    闫毓秀:“二爷救过我,我也不瞒二爷了,其实我爹不止有五个儿子和我一个女儿,我还有一个弟弟,不过小时候走丢被江昇的人掳走了!后来鸡鸣山被平,他才回来的,我不仅知道江昇,还知道他的武功可消人内力!”

    秦岭从未听过这种武功,不过江湖之中,发生什么都不足为奇。

    闫毓秀:“我这个弟弟心思巧觉,在江昇身边多年,武功不济,可唯有这七窍玲珑之敢,才在这鸡鸣山中活了下来的!”

    江昇不是一个善类,如果说唐衍的人没能将他杀死,那一定是有人相助,若他被左相等人收编,那常逾的计划恐怕又要落空了!

    秦岭立刻给方不知去了信,唐衍的消息可信,可唐衍这个人心思太多,未必会告诉他真相,可这天下不是只有唐衍的消息可靠,果然不出几日,方不知就给秦岭回了信,只是信上的内容让他大吃一惊,江昇竟然是左相的儿子!而且还提醒了秦岭,此人的武功路数不正,让他小心,如此一来,江昇一定会对常逾下手,所以那时的秦岭便决定,江昇不能活!

    秦岭主动寻到了闫毓秀,若不是知道秦岭多年来独善其身,闫毓秀怕不是要觉得秦岭对她有其他意思了。

    秦岭单刀直入:“你不是说玉林山庄从不欠人情吗?我是来要你还人情的!”

    闫毓秀觉得秦岭是个正人君子,而且没有多余的心思:“二爷想要什么?”

    秦岭:“我想知道江昇的武功路数,或多或少,什么都可以!”

    果然,闫毓秀从家弟那里得到了幻化心经,这本是江昇的秘籍,却在唐衍屠山的时候遗失,被闫家幼子趁机偷了去,自从闫家幼子回来,就苦练此功,可这功法太过于邪门,闫家上下都不想他学,得知秦岭想知道这武功的来历,闫毓秀便趁机偷走交给了秦岭,若是秦岭能借用此心经杀了江昇,也算是报了这么多年的仇,更重要的是她想让闫家幼子明白,这功法不是天下无敌的!

    所以在秦岭看见十七的时候,就明白了常逾的用意,假装不知道的演了那出戏,也假装不愿意离开,实则也想先行回京,谋划着如何借用常逾的局杀了江昇,不得不说在得到这本秘籍之前秦岭本来是有一半把握的,可当看懂这本心经,秦岭忽然意识到,自己或许不是他的对手,如果要赢就只有一种方法,隐藏自己的内力,让狐毒成为他生命的主宰,等结束之后再用内力压制,可这样做的代价,就是狐毒的反噬!可对此结果,秦岭觉得值得,江昇输便输在了他只是对别人够狠,对自己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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