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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31 章

    十七将最新的消息交到了唐衍手中,唐衍用指尖逐渐确认着木册上的内容,不是信不过十七,而且唐衍没有假手于人的习惯,习惯了事事躬亲。

    木册上的内容好像很让唐衍满意,至少不算在他的意料之外:“他竟然悄无声息的到了东瀛,看来拓跋哲也一直憋着这口气呢!常逾现在在哪儿?!”

    十七:“今儿个离开长安的地界儿,看这线路,像是要去金陵!”

    唐衍觉得常逾和秦岭也很有意思:“金陵?这不是他们初次见面的地方吗?”

    十七:“是,可能人之将死,格外念旧吧!”

    十七没有幸灾乐祸的意思,只是他忘记了,唐衍曾经也是在等待死亡的那个人,不过是秦岭没有他幸运,再也无法续命了。

    唐衍随手将木册丢进手边温暖的炉子里,像是丢弃一颗弃子一样,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告诉珺娘,我不勉强谁留谁走,但留下的,决不能生二心,不该留得人,就处理了吧!”

    唐衍鲜少会对手下的人起杀心,但背叛他的人,唐衍从不会手软,拓跋翰思到了东瀛的消息是从东瀛传来的,那么在北辽皇宫里的的探子不可能不知道,唐衍的探子,要精不要多,可这也是他的弱点,一旦有一人反水,就等于断了线。

    十七:“那还去找常逾吗?”

    唐衍对常逾算是恭敬有加,但对秦岭,也算是惺惺相惜了,他们好不容易出去了一趟,便成全他们吧:“他不是将事务都托给宁王了吗?想个法子,将消息递给他吧,至于他能不能看出拓跋哲也的野心,就看他自己了!”

    十七:“是!”

    唐衍吃着许梦黎新制的甘草陈皮糖,这东西十七每次都避之不及,说苦不苦说甜不甜的,也不知道唐衍是怎么吃得下去的,不过要是珺娘喂他,没准他也吃得下去。

    唐衍忽然想起什么事来:“那个单挑医药谷的鬼才叫什么?”

    十七:“哦,叫莫弈!如今医药谷下了令,遇到此人格杀勿论!”

    唐衍觉得这事情是越来越有意思了,这江湖风波,朝堂诡谲,都在人心,常逾他们俩又能解决多少呢?

    唐衍:“医药谷自建谷以来,这是第二次下令吧,看来此人是真的将医药谷惹急了!一会你讲此事告诉许姐姐一声,看看她的反应,画蓉姑姑毕竟是她的师父,要是她有心,咱们就帮常逾一把!”

    十七不太明白,此事为什么是帮常逾,可他对于唐衍的话,从来都只有服从,没有质疑:“那要派咱们自己人吗?”

    唐衍的算盘算的从不是一步两步,他算的是整个天下,观棋者要学会三缄其口,也要学会躲避其中的漩涡,并且利用这些达到自己的目的:“他欺负的也不是咱们自己人,这样的事,若不是与许姐姐有些关系,我便是问也不问!血花门还欠我一个人情,告诉他们,若他不接这单生意,我便将血花门只剩下十二个杀手的消息放出去!!”

    十七嘴角上扬:“明白!”

    江湖上对待任何一个杀手组织都不会有宽容度,不过是因为实力不够屠门,再或是没有殃及己身,所以选择了退缩,可若江湖人知道血花门只剩下十二个人,那这些人便不会再选择懦弱,毕竟惩恶扬善,是江湖上最容易出名的法子。

    去往金陵的路上,秦岭在前面带着恪儿骑马,娇娇坐在马车里羡慕极了,非要去坐,倪孜拗不过,只能将孩子抱了来。

    倪孜叫停了车队,抱着娇娇跑了过来:“你这个舅舅就是偏心,嘴上说喜欢我们娇娇,却只带着恪儿玩儿!”

    “舅舅,骑马~”

    奶呼呼的声音要将秦岭的心都融化了,再看娇娇的小手拽着秦岭的衣边儿,秦岭哪里还顾得上怀里的臭小子,抱着恪儿跳下了马,将他放到常逾的马上,转头就张开怀抱去抱娇娇,圆圆的脸蛋真是让人忍不住想去掐一掐。

    这个举动可是气坏了恪儿,在常逾怀里一点也不安分。

    “我要舅舅~”

    常逾皱着眉,将恪儿揽在怀里,也不知道秦岭有什么魔法,竟然能让两个娃娃都对他喜欢不已,这让常逾有些不爽:“他的骑术还是我教的呢,今日你就跟着父王学骑马!”

    恪儿小小的脸上透着倔犟和不甘,拧成愤怒的模样,常逾算是个严父,这一趟下来,恪儿要是学不会,怕是回去又要抄书了,倪孜有时候也劝,他也不过是个两岁的孩子,只是常逾口上应着,对孩子还是没变。

    秦岭带着娇娇骑马,小小的身体里透着可爱与纯真,发髻上的花碎也随着马儿的跑跃而随风晃动。

    常逾忽然来了兴致,对着身边的秦岭说道:“阿恙,敢不敢带着娇娇与我比一比!”

    秦岭可最爱这样的比试,这不是上赶着送赌注吗?便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常逾挥鞭直下,策马疾驰,秦岭赶紧护着娇娇,免得常逾突然疾驰带起的尘土呛着,尘扬过后,秦岭也不追,就带着娇娇悠哉悠哉的在欣赏美景……

    看着爹爹和哥哥已经越跑越远,娇娇在秦岭怀里有些着急:“舅舅,跑……”

    秦岭歪着头一脸宠溺,连声音都温柔了许多:“娇娇,我们出来是做什么的?”

    娇娇晃着小脑袋想了想,然后高声喊道:“玩儿!”

    秦岭:“对喽,咱们是来玩儿的,既然是玩,当然是要开心了!”

    常逾带着恪儿疾驰,跑到一半,才发现秦岭并没有跟上来,这才转头回去!

    绿玲看的心惊胆战,可倪孜却在马车里悠哉的看书品茶。

    绿玲:“娘娘,您不管管?”

    倪孜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管什么?孩子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再说了,殿下不是那没有谱的人!”

    郑嬷嬷还是担心恪儿的安全:“话是这么说,可孩子还小……”

    倪孜将书合上,却没有放置到一旁:“坏人不会觉得孩子小就不犯罪了,也不能因为孩子小,就让他们一直在温室里,长宁说的对,在自己能力有限的情况里去帮助别人,在自己的承受范围里为别人撑腰,而这些都要靠自己的能力!就好比他们骑马,若他日遇到了危险,他们不是多了一条逃生的法子吗?”

    郑嬷嬷和绿玲相互看了一眼,不再说什么。

    常逾回到秦岭身边,与其并趋:“不是说比赛吗?”

    秦岭看着他的质问,一点也没觉得自己有问题:“是啊,可你又没说到哪里算赢!人总不能没有目标就盲目冲锋吧!”

    常逾不想和他斗嘴,其实更多是觉得自己说不过他,他总有自己的歪理邪说:“那你说,到哪里算赢!”

    秦岭故作思索的模样,然后一手抱紧娇娇,一手握紧缰绳,夹紧马腹突然间加速,同时大喊:“就到这!”

    常逾看着眼前这一幕都傻了,就这样看着秦岭抱着娇娇取得了胜利,马车里的人看见这一幕,笑的是人仰马翻。

    文青山:“怪不得都说,殿下上老秦的当,是当当不一样!哈哈哈哈哈……”

    恪儿委屈极了,到手的胜利,就这样被爹爹丢了,自然不愿:“舅舅骗人!”

    秦岭:“舅舅这不叫骗人,这叫兵不厌诈,既然要比,怎能没有输的勇气呢?”

    恪儿虽然小,可也懂得人要对赢有欲望,但不能执着于赢。

    娇娇哪里赢过恪儿,就这一次就够她开心许久了:“我赢了哥哥……”

    秦岭看着恪儿小嘴撅的老高,便凑过去用手指刮了一下他的小鼻子:“呦,不甘心?掉金豆儿了?是刚才你爹带你跑太快吓着了,还是不甘心自己输了!”

    恪儿别过头去:“我这是迎风泪!”

    秦岭看着他的倔强,咯咯的笑出了声:“嗬~还知道迎风泪呢!娇娇,咱们赢了,开不开心!”

    娇娇挥着小手:“开心!”

    秦岭:“你爹输了,得请咱们吃饭,娇娇想吃什么,舅舅请!你爹~掏钱!”

    倪孜放下帘帐,嘴角的笑怕是压也压不下去,因为恪儿和娇娇逐渐长大,兄妹二人的感情不错,可娇娇性子太软,激起了恪儿太强的保护欲,所以什么事都要争个高低,一来二去的,这好胜心也越来越高,他们兄妹感情好是好事,但娇娇不能一味的依赖恪儿,恪儿也不能一味的宠着娇娇,要让恪儿受一点挫,让他明白,输得起放得下,也要让娇娇明白,靠自己是可以的,只是倪孜和常逾一直不得其法的教育方式,竟然让秦岭轻而易举的解决了。

    一大家子来到客栈里歇脚,几乎是点了当地所有的特色,小二是将两张桌子拼在一起才足足放下的,菜刚上齐,秦岭就快速的舀了两个菜到自己碗里,然后凑到门边,一边拌饭一边看着街边的人来人往,一副客栈老板娘的姿态!

    倪孜看见一旁的粉蒸肉,是秦岭最喜欢的一道菜,便招呼着秦岭:“长宁,过来吃饭!”

    常逾可太了解他了,要说秦岭肚子里有蛔虫,那常逾一定是那只最大的:“你不用管他,他这是又听到自己好奇的消息了!”

    饭还没到嘴,娇娇就端着饭碗跑向秦岭,咿咿呀呀的非要秦岭手里的饭,秦岭看着自己腿边的娃娃,笑意宠溺又无奈:“嘿,你这是随了谁了,怎么喜欢别人的呢?”

    文青山急匆匆的给绿玲夹菜,要不是秦岭知道文青山是怕他吃光,还真以为他的武学突飞猛进到学会了旋风无影手的程度。

    文青山:“你说她随谁,还不是你,一直抢殿下的!”

    秦岭一手端着饭碗一边抱着娇娇坐下:“来,舅舅给你拌一个!”

    秦岭的饭没吃一口,就先放下了,看着他有耐心的模样,常逾仿佛看到了当年他和岁桉的影子,秦岭捧着娇娇的碗,扫了一圈菜:“哪个是她不能吃的?!”

    倪孜将一些口味有些浓重的放到一边,示意剩下的她都能吃。

    常逾:“你这是又听到什么了?”

    秦岭头不抬眼不睁,只是一口一口的喂着娇娇:“画蓉姑姑死了!”

    常逾看着秦岭的神色,试探性的开口:“是、意外?!”

    秦岭:“听着不像,能让医药谷下追杀令的!应该不会只是意外这么简单!”

    文青山好奇心上涨:“那你再听听呢?”

    秦岭努努嘴:“没什么有价值的了,他们也只知道这么多!”

    倪孜:“医药谷还有追杀令?!”

    秦岭:“有,不过自建谷以来只下过一次,这是第二次!得此令,不管是否在册,只要出身医药谷,皆要对其劫杀!”

    秦岭的话让众人心中一惊,一向悬壶济世的医药谷竟然也能发出追杀令,医药谷虽然不习武,但毒医药三堂的弟子遍布天下,能者众多,这个人怕是危险了。

    文青山:“当年毒姑谋害在外都没有让医药谷下此令,想必这个人一定穷凶极恶!”

    秦岭不知道,只是一口一口的喂着娇娇,平日里粘人挑食的小丫头,头一次这么听话,足足吃了一碗饭,秦岭如今不过问江湖事,说其此事也不过是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只不过是因为画蓉姑姑与他也算是有些交情,心里有些不痛快罢了!

    “小二,二斤牛肉再来壶酒!”

    此人的声高引起了满堂的注意,可猩红的眼眸让众人紧急收回了目光,唯独秦岭和常逾不怕。反观此人,一身布衣,看似与普通人无异,可底气十足,而且普通人谁会在布衣上系绑带呢?秦岭已经依稀的感觉到他的内力或可在常逾之上。

    文青山看着秦岭和常逾的脸色不对,知道此人并不好惹:“要不咱们带上楼吃?!”

    “老海点挂子,柴褂朝哪开啊?!(江湖人报上名号,从哪来,吃的哪家饭啊?)”

    秦岭扶额看了常逾一眼,他们都知道,他们被此人盯上了,怕是轻易走不了了,常逾刚要开口接话,就被突然送到手中的饭碗打断了,常逾是锦衣卫出身,这点黑化还听得出来的,可他这一身正气的模样,别说那人不能信,就是娇娇和恪儿也不能信!

    秦岭将娇娇平稳的放到倪孜怀里,继续伴着碗里的饭:“山门一剑开,果食排琴走,今儿个尖局化把,念招点混个安根!(会点子剑术,从山里刚逃出来,这是我兄长和他媳妇,今天遇到道人,不想坏了道人要事,您全当我们是瞎子混饭吃!)”

    那人哼笑:“还以为是是相家(同行)?合着是攒儿亮(明事理的)!当个念攒子,吃你的火山(当个哑巴,别到处发疯,吃你的酒!)”

    秦岭借着常逾的杯中酒,隔空敬了他一杯,余光蹩见立在桌子旁边的玄铁刀,大概知道他是谁了!

    文青山看着那人开始吃肉喝酒,再看秦岭和常逾的脸色,想着应该是没事,这才松了一口气。

    等那人离开,众人上楼之后,文青山趴在门缝看了许久,才敢开口:“这饭吃的,差点消化不良!”

    秦岭在一旁打着哈欠吐槽:“那也没见你少吃!”

    文青山看着秦岭如此困倦,想必那人是真走了,这才凑到秦岭身边:“老秦,你还会黑话啊?!”

    秦岭一脸嫌弃:“能不能说的别那么难听?!这叫切口!”

    文青山:“行行行,管他什么口,不过你们说的都是什么意思?”

    秦岭晃着摇摇欲坠的脑袋,强撑着困倦,解释道:“他问我是哪门哪派,我只是说是个有山的门派,只会一点剑术,和兄嫂逃出来的!”

    绿玲:“那他说的什么相家是什么意思?”

    秦岭:“他以为我和他一样是杀手,我说我不是,也不会坏了他的事,今日相见便是相忘于江湖!”

    文青山忍不住嘲笑:“他那脑子有水吧,哪个杀手会拖家带口啊!”

    常逾一边宠辱不惊的模样,很显然,秦岭和那人说的话他都听得懂,只是再确认一件事:“血花门的人?!”

    秦岭忽然没了困意,调转椅子,趴在椅背上:“猜的不错啊,我听听你是怎么认出来的!”

    常逾嘴角有一丝得意,秦岭的话证明他说的不错:“他切肉的手虽然是惯例手,但受力点却不在指尖和手腕,证明他的手腕受过伤,可他进来时,却用右手提的重刀,证明他左边的肩膀也有旧伤,一个受过这么多伤的人,要不是为了生计,是不会再习武的!”

    秦岭点点头,算是肯定了他的说法:“可这并证明不了他是血花门的人!”

    常逾:“江湖中杀手众多,可能说切口的杀手只有血花门这个中原的传统组织!他在向你示威的同时,也在表明身份!”

    秦岭依旧点头,常逾说的不错,他也没必要做过多的解释,主要是他吃饱了就困,懒得和大家解释。

    常逾:“我对此人了解的不多!血花十二门徒,玄铁掌门位居第一,而且多年不出手,看来这次是要有什么大人物了!”

    秦岭:“你现在就庆幸这个大人物不是你就行了!”

    这话说的像是玩笑,却也道出了这么多年的心酸,秦岭不知道从哪变出来一个果子啃着,丝毫没在意这句话给常逾带来的影响。

    这么多年,不管是怎样的刺杀,都是秦岭在为常逾挡着,秦岭不知道自己离开之后,是否还会再有这样的一个人,所以有些话,是讽刺,亦是激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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