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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5 章

    知道他们有麻烦,秦峪也没在京中久留,带着岁按第二天就打算离开了,岁桉顶着黑眼圈,一脸幽怨的看着秦岭。

    秦岭捏着岁桉的脸蛋:“不就是给你踹下床了吗?至于这么记仇!?”

    岁桉一脸的幽怨,嘟囔着嘴:“这全天下,也就只有常叔叔能容得下你!”

    秦岭:“怎么?我要是让你给我养老送终,你还能嫌弃你二叔我不是?!”

    岁桉故做沉思:“不好说啊!”

    送别岁按和秦峪,秦岭心里也有些空唠唠的,失落瞬间浮现在那张精致的小狐狸脸上,明明秦峪带着岁桉是特意来看他的,可现在只能先让他们离开了,或许是想的入迷,秦岭回头的时候看见顾郦的时候,吓了一跳。

    秦岭捂着自己的小心脏:“哎呦我去,老顾你这、干嘛呀,大白天的这么吓人!”

    顾郦一脸的疲惫,显然是在房中熬了许久:“是你沉浸其中了,才没有注意到我的!”

    秦岭感到无语,这怎么还是他的错了,要不是知道顾郦心情不好,秦岭定是要和他据理力争的,可现在,只能让着吧,在这王府里,秦岭还是第一次受这种委屈呢!

    顾郦:“二爷···”

    这句二爷喊得秦岭都得抖三抖,顾郦什么时候叫过他二爷啊,真是有求于人,连称呼都变了!

    顾郦一脸恳求:“既然殿下至今没有出手,想必是不肯不帮我的,我也只能靠自己了,所以二爷能不能帮我……”

    秦岭斜了他一眼,慢悠悠的说:“你可知阿逾被圣上软禁在宫中了?”

    顾郦错愕的看着他:“什么时候?!”

    秦岭叹了口气:“你觉得他不帮你,那你觉得,他为何将我留下!”

    顾郦瞬间意会,这是自己误会了常逾,常逾将秦岭留下,就是为了帮他。

    秦岭抱着双臂:“说说你的计划吧!只说与我有关的,其他的,我也帮不了你!”

    秦岭知道,他们的根本出不去皇城,免得顾郦埋怨和怀疑,秦岭对于接到人之后的路线,并不想深究。

    入夜,秦岭如约的将长安带出了皇宫,交给了顾郦。这天下任何一处对他来说,都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在皇宫接个人,还是轻而易举的。

    秦岭看着二人相互依偎的模样,觉得自己属实是多余:“矫情的话就不用说了,我得去找阿逾,虽然他困于宫内,没有嫌疑,可你毕竟是萧王府的人,多少还是得谋划一番的!”

    顾郦看着秦岭,十足的恭敬道:“替我谢过殿下!”

    秦岭摆手,消失在了夜色当中,根本不忍心看见二人被擒,然后被皇帝棒打鸳鸯。

    深巷中,屋檐压着光亮,也湮灭了顾郦和长安的希望,冯施毅将二人带回皇宫,坐在龙椅上的皇帝不怒自威,不管长安如何求情,他都不曾说过一句,只是抬手,示意将二人分开关押,皇帝压身向前,盯着顾郦,像是要将人看穿一般。

    皇帝:“胆子不小啊!”

    劫公主是谋逆的大罪,尤其他劫的还是即将和亲的公主,对于此事,顾郦当然知道只有两个结果,要么是带着长安远走高飞,要么是将所有罪责揽在自己身上,而此刻的顾郦,自然是选择了后者,跪在地上的顾郦看着高高在上的皇帝,在他心里,已经不再是君臣,他的尊严和委屈,都是为了长安:“圣上,千错万错都是微臣的错……您不要责怪公主!”

    皇帝高声:“当然是你的错,你破坏和亲,可是重罪,是要株连九族的,可念于你这么多年的功绩,朕、给你一个机会!”

    顾郦本以为皇帝口中的机会是给他和长安的,只是希望还未展开,冯施毅便将一对夫妇带了上来,二人看见顾郦,二话不说就围着顾郦哭了起来,口中呜咽的话尽是当年将他弄丢了,自责愧疚之语,顾郦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有些呆滞。

    皇帝:“你不是一直在找你的爹娘吗?他们弄丢了你之后,急于寻找,与当地的泼皮起了争执,被送进了牢里,这也是你这么多年找不到他们的原因,现在朕给你一个机会,朕会赦免你的父母,你也不会被罢官,你就带着你的父母一直居在京中,不得出京中!”

    顾郦看着眼前的二人,他已经想不起来他的父母是何模样了,二人沧桑的面容,病态的身躯,倒是像极了在牢里多年的人,一时间,顾郦有些慌了,破坏和亲是要株连九族的,也就是说,他选择了长安,便等同于葬送了他们的命,这对寻亲多年的顾郦来说,简直是最沉重的打击。而皇帝故意不降罪于顾郦,且要将顾郦困在京中,就是为了威胁长安,能在大辽安安静静的做个王妃,不会重复颖妃的路!

    长安被人擒着,口中的绢帛让她说不出一句话来,顾郦的无声已经证实了他的选择,对于上一次狩猎,这已经是顾郦再一次抛弃她了……可即便如此,长安也没有怪罪顾郦,那是他心中的结,这一天早晚都回来的!

    只是还没等长安失落,顾郦便抬声:“微臣选择长安公主!”

    顾郦的选择明显是在皇帝的意料之外:“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顾郦冷脸,即使对着这个多年不曾相逢的父母:“圣上可还记得,微臣亦是锦衣卫出身,就算不记得父母是何容貌,可此二人的衣物虽然残破,可肌肤滑嫩,根本不会是久居牢狱之人!”

    皇帝见此计不成,便让人将夫妇二人带下去,打算用强:“你意图刺杀公主,朕赐你五十军棍,你可认?!”

    宫中的庭杖和军中的军棍全然不同,对于庭杖,五十这个数字完全可以将人打残废,甚至会丢了性命,而军棍,只要二十就能将人活活打死,可顾郦此刻没有半分畏惧,挺着腰杆,行礼认罪:“认!”

    对于顾郦来说,他已经抛弃过长安一次了,所以这一次就算是拼上命也不会放弃:“只要长安公主甘愿,微臣就算只剩一口气,都会带公主离开!”

    皇帝没想到这个顾郦也是个和常逾一样的硬骨头,阖眼喝声道:“冯施毅,还等什么?!”

    一杖杖的军棍打下去,顾郦咬着牙挨着,沉闷的声音像是冷箭,一下下的击穿这长安的心理防线。

    皇帝绕到屏风之后,让人放开长安,此刻的皇帝不像是一个父亲,更像是一个君王,可长安从未忘记,他的父亲是皇帝,所以这一次,她选择认命,保住顾郦。

    皇帝:“长安,这一次,朕将选择权交给你了!”

    长安眼中的杀气此刻像极了颖妃,一刹间,让皇帝竟然有些恍惚了。上一次和亲,母妃为他牺牲了,这一次,是不是要轮到顾郦了,长安做不到为了自己,让身边的人接连牺牲,她再任性,也做不到。

    长安擦眼刚刚夺眶而出的眼泪,咬着牙说道:“别打了,女儿嫁就是了!可父皇要答应女儿一个条件!”

    皇帝:“朕会放过他!”

    长安跪地伏地:“但愿此次,父皇真的能一言九鼎!”

    一言九鼎四个字已经足够讽刺了,他曾经答应颖妃的话,没有一句实现的,甚至连圣旨都能取消,所谓的一言九鼎不过是凭借着皇帝的心意。

    皇帝攥着拳,压抑着心中的怒火:“你这副嘴软心硬的模样,和你母妃像极了!”

    长安:“父皇的手段,也和母妃离世前一模一样!”

    长安此刻已经无所畏惧了,皇帝为了她能平安的远嫁,不能再动顾郦,至少在和亲之前不能动,和亲之后,常逾也不会再被皇帝软禁,一定能保住顾郦,这是长安对待他们的爱情,最后能做的事儿了。

    顾郦被带回去的时候已经昏迷了,秦岭守在一旁,困的打盹儿,赵婶进来送饭,惊醒了秦岭。

    赵婶:“还没醒啊!”

    秦岭打着哈欠:“老乔给他的药里加了些安神的,怕他做傻事,这样睡着也好!”

    赵婶心疼顾郦,也心疼一直守着的秦岭:“婶子给你下了面条,你先吃一口吧!殿下如今被困在宫里,这府外面成天有人盯着,现在又伤了一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秦岭忙着扒了两口:“赵婶,一会我得去趟宫里,你帮我照顾一会他!”

    赵婶:“这外面都是盯着咱们的人,你怎么出去啊!”

    秦岭擦了擦嘴:“没事,我有我的法子!乔林的药,一定要按时给他吃!”

    赵婶:“放心吧!”

    对于赵婶,秦岭还是十足的放心的。

    自从上次在太极殿里,康王出手了解了举报襄王的人,宁王被惊到之后,整日就浑浑噩噩的,荣王没法子,只能帮着照顾,毕竟现在也无事可做。

    常逾坐在另一旁的窗边看着书,阳光透过树枝,斑驳出的影子映在书面之上,摇曳生姿,亦是另一种光景。

    常逾正看的入迷,连一旁围炉的茶都烧干了,都没注意,秦岭故意的丢了只虫子在一边,常逾明显没被吓到,真是静亦定,动亦定!常逾这才注意到围炉上的茶烧干了,将虫子赶走,又添了些水进去,这才起身,走到荣王和宁王身侧,恭敬道:“皇兄,我去要些简书,你二人可需要其他物件?”

    荣王看了他一眼,看不上他整日一副要科考的举子模样,也不知道这么努力是为了什么,赶紧摆摆手。

    常逾来到树下,见树上蝉鸣,吵的慌,便叫了宫侍,要了个沾网捕蝉。宫侍本要帮助常逾的,可常逾哪里是要捕这树上的蝉,而是要捕这树上的‘狐狸’,便拒绝了宫人。

    常逾:“看来事情发展的很顺利!”

    常逾的声音极低,低的连自己都快听不见了,可他知道,秦岭听得到,秦岭坐在树上,丢下了一片树叶,算是回应!

    冯施毅:“殿下这是在做什么?!”

    常逾知道一直守在他们宫外的不是真的冯施毅,眼前这个人为了不被人发现有两个冯施毅,除了早朝的时间都守在这里,估计真正的冯施毅也被皇帝困在了太极殿,圣上将他三人软禁在这里,是为了看着他们,可就算如此,也不至于说连屋子也出不去,可现在看来,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圣上的监视当中。

    常逾恭敬道:“这树上的蝉鸣叫的人心烦!”

    冯施毅:“还是老奴帮殿下吧?”

    常逾看着冯施毅,将粘网交给了他,下意识的抬头,又觉得这个动作多余,秦岭的轻功就是浮水而过,都惊动不了河中的鱼儿,更何况是他了。

    常逾:“那便有劳公公了!”

    常逾空手而归,坐回之前的位置,树影斑驳晃晃陆离,明明无风,却能将树叶晃动,想也不用想,这是他的小狐狸,在向他抖机灵呢!

    常逾提笔,铺陈轩墨,在纸上写下“安好,汝否!?”

    秦岭努着嘴,随手薅了片树叶,用袖中的暗器,纸落云烟的在树叶上画了只烧鸡,然后丢下去。

    常逾看着树叶上的烧鸡笑的失了威仪,这是他的小狐狸,在向他邀功,要奖赏呢!

    提笔再写:落月屋梁,望尘星叹,安身且待,自有落由!

    这话无非就是告诉秦岭,他想他了,不要轻举妄动,他自有绸缪,不过常逾还在最后写了一个管够,指的自然是秦岭想要吃的烧鸡。

    秦岭也笑着,又揪下一片树叶,这次他没画画,规整的写了两行狗爬字:立命风霜,往生重生!

    秦岭这字本就不好看,又落于树叶之上,更是难辨,可偏偏常逾看得懂,秦岭是想利用乔林的药,让顾郦从这朝堂逃离,想问问常逾的建议。

    常逾将树叶搁置,提笔:风禾尽起,人生二喜!

    常逾的意思,无非是现在已经是天时地利,人和之助,不过是时日未到,既然如此,便也能促成四大喜事之二,可以一试,秦岭在得到常逾的答案后,匆匆离开了,看着树叶归于宁静,常逾知道他已离开,便将围炉的网子挪走,就是不舍,也是将刚刚的纸张和树叶燃了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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