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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十一

    虽然围剿行动大获成功这一结果证明,那个U盘中的资料准确无误。但如果那天所见的雷憬是别人假扮的话,他把那个U盘交给自己的目的是什么?借部门之手打击塞勒涅吗?若是这样,他不知晓部门里有塞勒涅的内鬼吗?塞勒涅的内鬼放任旗下异类小团体被歼灭,又究竟是出于何种意图?难道真如易弦所说,他不是不想阻止,而是阻止不了吗?可以范冰对异类的怨恨……

    甯安一边忘我沉思,一边带着淡淡的悲伤眺望窗外。默默在座位上偷窥……不,观察他欧阳尧旭忽然灵机一动,有了一个好主意。

    ……要是我的气质也能像这家伙一样忧郁,我在晨星眼里,会不会变得更具魅力呢?

    于是他连忙东施效颦,左小臂横置于桌面,右手支着脸颊,朝向认真工作的晨星,微垂眼睑,放松面部肌肉,将空洞的目光分散向四周,而非聚焦于某一点。三分钟后,他保持着这个姿势,不知不觉地睡着了;再三分钟后,晨星幽幽踱到他旁边,一巴掌把他拍醒了。

    “胆敢在上班时间打盹。欧阳尧旭,是不是组长最近没罚你抄案例,手太痒了?”

    昨儿为了看美女主播开黑,欧阳少爷难得通了一次宵,导致双眼皮皱成四层、肿得像被人揍了一顿。方才那三分钟,令他那好不容易才提起神的大脑回到了比盘古开天地之前还要混乱的状态,乃至于眼前重影叠叠,一时间竟没认出晨星。

    “早餐……先放着吧。现在还不想吃,让我再睡会儿……”

    晨星突然气上心头,一把揪起这小兔崽子的耳朵,将他连拖带拽地拉出了办公室。欧阳尧旭虽然一面发出杀猪般的哀嚎,一面双手在空中乱划反抗,但两条腿却格外听话地跟着晨星走——即使脑子不灵清,身体还是懂得自我保护,若是奋力挣扎,耳朵肯定会被扯下来。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到,和玉笙担忧地看向施杨,以眼神询问是否应该追上去看看是什么情况;施杨无言撇过头,意思是死不了人甭管。

    穿过路人稀少的走廊,晨星猝不及防地一松手,把欧阳尧旭丢进了一个隐蔽的墙角。她正容亢色,正欲开口,讵料他竟忽然扑上来抱住她的大腿,声嘶力竭地求饶:“我以后再也不敢看其他女人了!我以我毕生的节操起誓!”

    晨星眉毛一抖,直接一拳赐了过去:“你看不看别的女人关我屁事!”

    虽然吃了一记痛,但欧阳尧旭却像蓦地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感觉整个世界都清明了不少。他一骨碌从地上蹿起来,见晨星一副被气得不行的模样,便奇怪地问:“你干嘛呢?喘得像长跑回来似的。”

    晨星懒得和这位智障儿童计较,整理了一番仪容,一本正经地道:“欧阳尧旭,我有话跟你说。”

    “那你说呗。”

    “我决定恢复记忆。”

    欧阳尧旭愕然片刻,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下来。晨星明白,自己的话语惹怒到他了。

    “你确定吗?”

    “确定。”

    “为什么这么突然?”

    “其实也不算突然。毕竟这件事,我一直在犹豫。”

    “为什么现在不犹豫了?”

    “因为我想和你一起面对。”

    “面对什么”——这话还没问出口,欧阳尧旭就被防不胜防的一只爪子推出去,狠狠栽了一跟头。晨星一怔了一下,刚想跑去扶他,右手却冷不防被牵了起来。

    “抱歉,我的小星儿。昨晚太忙了忘了定闹钟,以至于现在才过来看你。”应月闭上眼,轻轻在晨星手背上亲了一下,“你放心。从今往后,我不会再让你感到寂寞了。”

    刹那间,晨星鸡皮疙瘩炸了一身,嫌恶之情溢于言表。她忙不迭把手抽回来,与其隔开一段距离:“应监察员,请自重!”

    应月置若罔闻,高傲俯视着晨星,逼得她不断后退:“怎么,害羞了?你这欲拒还迎的样子,真是让人欲罢不能。”

    脚后跟碰到墙壁,无路可退。看着她那略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应月微微一笑,捧起她的一绺秀发,低下头,贴上嘴唇。下一秒,晨星顿时血脉偾张,感觉脑袋宛若烧开的热水一般咕噜咕噜直响、忍无可忍。她一切齿、一握拳,刚打算朝应月脸上抡一拳,但他却骤然受到冲撞,摔了个狗吃屎。

    是欧阳尧旭。

    欧阳尧旭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杀上头似的眼球泛起血丝。他凛然一看晨星,立即转身把她护于背后。被他那判若两人的强势气场震慑住,晨星呆呆地盯着他的侧脸,大脑一片空白。

    应月晃晃晕乎乎的头,瞅了瞅龇牙咧嘴地瞪着自己的欧阳尧旭,阴笑着揶揄道:“出息了嘛,欧阳尧旭。居然敢不知死活地跟我抢人。”

    “呸!你算屁的东西,竟敢说本少爷不知死活!”欧阳尧旭不甘示弱地回击,“管你是什么人,只要本少爷稍微动动口,保管你死无葬身之地!”

    “哼,不过是只会仰仗父母威风耍流氓的小屁孩、离了他人就一无是处的废物,少给我蹬鼻子上脸!”应月以冷静的、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语气说,“晨星,和这种小家子气的少爷在一起,可是没有未来可言的哦。”

    应月的挑衅成功刺痛了欧阳尧旭的神经。他怒火中烧,行将冲去让他的未来化为乌有,却被突然横跨一步上前的晨星阻拦了。

    “应监察员。”

    “别‘应监察员’的叫嘛,多生疏啊。”

    “应监察员,”晨星一字一顿,警告似的说,“作为一位行动专员和‘监护人’,欧阳尧旭的确还十分不成熟。可即便如此,他也是我们三组的一员,轮不到他人评头论足。所以,请你马上向他道歉。”

    “要是不道呢?”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晨星把手伸向腰间,“如果你做过背景调查的话,就该清楚我的枪法,是全部门最好的。哪怕之后会受到惩罚,我也决不会轻易放过侮辱我组员的人!”

    看她一副说到做到的模样,应月浅浅一笑,退让了:“对不起,欧阳尧旭。”

    欧阳尧旭一愣,不敢相信这欠揍货居然如此干脆。

    “真是羡慕你啊,欧阳少爷。不过,你的好日子,很快就要到头了。”

    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讽刺微笑,应月拍了拍欧阳尧旭的肩,悠悠离去。欧阳尧旭凝视着他的背影,总觉得非常不爽,于是对着他的屁股踢了一脚。

    “我们也回去吧。”晨星略为疲惫地说道。

    “景少骅昨天在巡逻过程中,遭遇了枪击。虽然已经过了危险期,但听说伤得很重,不知道会不会留下后遗症……”

    街道上,日常的巡逻任务,正由策处科一组的单钰珏和她的监护对象钟佳佳执行着。单钰珏天生一股飒爽的武将气派,黑长的直发束成高马尾垂于颈后,双耳佩戴着如石榴籽一般晶莹剔透的玛瑙耳坠;两道凌厉的剑眉之下,是一对不怒自威的眼眸,而她那娇艳的红唇,又在不损其浩然英气的基础上,为她增添了几分身为女人的妩媚。坐在她身旁,即副驾驶座上的钟佳佳,则是典型的普通人家小姑娘的类型:平刘海、棕色齐肩短发,透露着不自信的双眼,以及对于她那张小巧鹅脸来说有些偏大的眼镜。她一面说,一面暗中窥探单钰珏的神情。见其面露不悦之色,于是赶紧认错:“对不起,我又多嘴了。”

    在一组,监护对象仅有老老实实服从命令的份——字面意义上的“叫你干什么就干什么”,不得管他人闲事,没有关于小组和部门内任何事务的知情权和发言权。不过单钰珏对钟佳佳还是挺宽容的,因为她喜欢她的声音,所以也才邀请她充当自己的床伴。

    “无妨。我们两人单独相处时,你可以畅所欲言。”单钰珏缓了缓神色,朝钟佳佳抛去一个安抚的眼神,“景少骅的伤势是挺严重的,可能近一个月都闻不到他满身的奶茶味了。”

    钟佳佳神色悲伤:“珏,你觉得会是谁干的?”

    “目前线索太少,还不好下结论。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景少骅的交际圈中,除了我们,没人搞得到狙击枪这种东西。”

    “你的意思是,凶手是自己人?”

    “那也不一定。”单钰珏说着,移过目光,见钟佳佳一脸渴望知晓答案的迫切,不由得叹息一声,“真是的,你就那么关心那家伙吗?”

    钟佳佳愣了愣,以为对方误会了自己,连忙解释道:“不是的!我对景少骅纯粹是同事情谊!我喜欢的,从头至尾只有你一人!”

    毫无征兆的告白,令单钰珏当即笑了出来。她挑了挑钟佳佳的柔发,再绕着纤长的手指绕了几圈——这是她在触碰钟佳佳前,必做的习惯性动作。钟佳佳当即两腮绯红,垂眸缩肩,嗫嚅着说:“珏,现在还在执行任务……”

    单钰珏轻轻笑了一声,中止挑逗。就在把手收回来的同一时刻,她陡然眉头一蹙,猛地一打方向盘,使车身将近转了一百八十度。钟佳佳本能地蜷起身体,等待车子稳定下来。接着,她回头一瞥后车窗,见其碎成了一摊玻璃碴,不由得脸色一变。

    “哼,果然景少骅中枪,只是一个开始吗。”单钰珏嘴角一咧,发号施令道,“佳佳,往八点方向追击。我随后就到。”

    “明白!”

    “记着,千万别受伤。”

    钟佳佳坚定地点了点头,跳下车,展开巨大的漆黑羽翼,陡然化成视野中的一个黑点。随即,单钰珏也一个倒车调转车头,将油门踩到底——

    单钰珏可谓史上最强女专员,能与秦源野平分秋色,就连部门战力天花板的施杨也要对她避让三分。她那比野兽还灵敏的战斗直觉助她数次像方才一样化险为夷,并且一旦被她盯上,哪怕两只脚都踏进了棺材,也会被她从地底下刨出来补刀,故而死在她手上的异类不可计数,而她亦因那一次挖坟事迹被地下异类敬畏为“掘墓婆”。

    至于为何是“婆”,而不是“人”或“女”,纯粹是由于她补刀时的样子太过骇人,令人联想到恐怖片中的鬼婆罢了。当然,她本人是非常痛恨“掘墓婆”这个称号的,毕竟没有女孩子喜欢被往老了叫,所以喊过她“掘墓婆”的异类都脑袋搬家了,而那些嘴贱的普通人,则无一不被打断腿送进了医院。

    虽然听说过单钰珏在外的“盛名”,但直到亲睹她完美避开子弹后,男人才相信她不是浪得虚名。不过事已至此,也只能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他当机立断地舍弃狙击枪,迅速往室内逃去,却还是慢了一拍——钟佳佳霎时从天而降,随其而来的强劲气流搅动着附近的空间,令男人不自觉后撤了几步。

    钟佳佳一改原先的小家碧玉形象,一边收拢翅膀,一边掏出麻/醉枪,克制着随时会令自己失控的敌意,沉声问:“你刚才瞄准的,是谁?”

    男人二话不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藏在衣服里的手枪,接连不断地扣下扳机。钟佳佳立马寻找掩护体躲避,旋即趁枪声停息之际,摆好架势准备反击。然而遗憾的是,男人从一开始就不准备与其交锋,开枪的同时,径直朝着天台门奔去。而当钟佳佳反应过来并追上去时,他已乘着电梯下楼了。

    钟佳佳紧盯着显示着楼层的数字,一边通知耳机另一头的单钰珏:“珏,他乘电梯逃了!”

    “不用担心,我已经到了。”

    单钰珏于一楼电梯前停步,拔出闪着寒光的苗刀,微微吸气。三秒后,伴随着“叮”的一声响,单钰珏双手高举起长刀,势不可挡地挥下——

    “啊!!”被悬于额前的刀刃吓了一大跳,老人惨叫一声,一屁股摔在了地上。单钰珏瞧了他一眼,确认另一间电梯还在维护中,便以刀口指着老人的脖子,不容置疑地问,“你是从几楼下来的?”

    “顶……七七七七楼……”

    “就你一个人吗?”

    “嗯嗯嗯……”

    “佳佳,犯人不在电梯里。”

    “可电梯中途没停靠任何一层楼啊!”

    单钰珏端详了会儿魂飞魄散的老人,头也不回地问瑟缩于一旁不敢出声的保安:“他是这楼的住户吗?”

    唯恐那锋利的苗刀伤及老人,保安连连点头,几乎要给她跪下:“是是是!”

    单钰珏转回头,一边用刀背顶着老人的下巴,刀尖抵着他的喉咙,一边以越发凌厉的目光审视他究竟真像他看起来那般无辜。下一刻,老人再也承受不了刺激,一翻白眼,晕了过去。见此,单钰珏才不依不舍地把刀放下,任由保安拨打120。

    “珏,六七两层已经检查过了。没人。我这就去搜五楼!”

    “不,回去了。”

    “但是……”

    “犯人八成已经逃走了。你再搜也只是浪费时间。没关系。下次还出现的话,再宰也不迟。”

    单钰珏说完,再看了老人一眼,和随后下到一楼的钟佳佳一起离开了。望着渐行渐远的车影,攀着楼外水管的男人方才逐渐爬下来,踩在了地面上。

    看来以后,得换个计划了。

    他压低鸭舌帽,迅速消失在了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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