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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七

    其实甯安让秦莘野负责蛇女时,她内心实则是拒绝的。因为她两月前在黄山路享受过的“蛇类豪华套餐”仍旧回味无穷、记忆犹新,根本无需再特地重温一遍。奈何甯安彼时的笑容带着股难以言表又不容置喙的阴气,秦莘野没胆拒绝,只得无声默许了。而当她再次看到满地扭动的蛇群时,她真想狠狠抽自己一巴掌——妈的叫你不拒绝,现在好了,活该啊你!

    然而世上没有后悔药。更何况,凡事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打巴掌什么的多痛啊。秦莘野这么想着,双手抄起匕首,上去就是刚。

    刘婵娟此番做足了准备:先让小喽啰吸引秦莘野一行人的注意,然后放出堪比生化武器的□□,使秦莘野的雷达鼻子失去用武之地,之后再趁烟雾散去前的空档,召唤出蛇群,解决了大部分行动人员——她与之前的蛇女不同,不会自以为是地哇哇乱叫,反而相当冷静且有计谋。秦莘野承认,自己有点小看她了。

    看着往日的队友倒戈相向,一名年轻的队员明显有些心慈手软,子弹一发一个不准。秦莘野很讨厌这种优柔寡断的人,于是很没良心地奉劝道:“他们早就死透了,只不过在蛇的驱使下尚能活动而已。你认他们,他们可不认你。如果你想去陪他们的话,不用他们动手,我这就能免费送你一程。要还是不要,给个准信呗?”

    该名队员并不了解秦莘野的为人,但不知为何,油然而生一股她手中匕首下一秒所穿透的不是敌人的喉咙,而是他脑袋的强烈预感,从而于一阵豁出去的吼声中,闭着眼睛一通狂射,打倒了不少敌人——可惜尸体没有痛觉,很快就站了起来。

    然而奉劝归奉劝,秦莘野是真心恶心利用死人尸体为所欲为的人。当然,她并非出于所谓的人道主义才这样想,她仅认为躲在死人背后的事只有缩头乌龟才干的出来,纯属弟弟行为。她一刀教训了一个异类小喽啰,转身一个回旋踢,踢走了某个企图发起偷袭的无耻之徒,“叛徒和杂碎就交给你们了,那个bitch老妖由我去收。”

    队员们得令,不约而同地投去“走好不送”的目光,旋即专心对付起眼前的敌人来。走之前,秦莘野还不忘提醒了句“省点子弹,别忘了长虫怕火”,随后扒了一名“叛徒”的喷火器,踏上了烤蛇这条不归路。闻着难以形容的奇妙焦味,她忽然觉得哪天可以尝试一下扩充自己的菜单。

    忽然,蛇群毫无预兆地停顿,为秦莘野让出了一条径直通向刘婵娟的路。秦莘野意外地挑了下眉,“突然这么热情,搞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刘婵娟上前一步,神情严肃地说:“约瑟夫医生告诉了我一件事。”

    “啥事?”

    “前年袭击设施的行动,是你负责带头的。但你却忽然倒戈,害死了将近一半的人。”

    “所以呢?”

    “若不是你为了阻止塞勒涅的人撤退,提早引爆了炸弹,阿嗣也不会被大火困住……”

    刘婵娟说时横眉怒目,双拳紧握,似乎正在极力压抑一爪掐死秦莘野的冲动。秦莘野耸了下肩,不以为意,“也就是说,你觉得你弟弟的死是我的锅,所以想替他报仇?”

    “你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吗?”

    “你说得那么煞有介事,我怎么会认为你在开玩笑呢。”秦莘野嬉皮笑脸,“不过,你是不是搞错了一件事?”

    “什么事?”

    “你老弟的死,我或许是该负那么一丁点的责任吧。可他现在都复活了,你万一报仇把自己给报死了,他孤苦伶仃的,不是很可怜吗?更何况,你以为是谁让你站在这里的?”秦莘野倏地面露凶戾之色,“要不是我引爆了炸弹,你们能趁乱逃出来吗?”

    这段话将刘婵娟的愤怒值由100%提升至了200%,而秦莘野还毫无自觉地朝她做了个鬼脸,又将她的愤怒值翻了一番。忍无可忍之下,刘婵娟刚要命令秦莘野身边的蛇把她啃食得连渣都不剩,却见一把木柄圆头锤从天而降,猛然将地面砸凹一个大洞,蛇群都被锤子落地时所产生的震荡震得像一张地毯一样被掀了起来。随即,一个如一朵出水芙蓉的女人缓缓走出来道:“小娟,这只鬼,就交给我吧。”

    刘婵娟正在气头上,哪儿肯把猎物拱手让人?但听对方几声耳语后,立时表情一变,狠狠瞪了眼秦莘野,飞快地奔走了。秦莘野歪头端详了眼这位中途插入的天外来客,忽然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好久不见啊,地鼠女。”

    黄金娇照常扎着两条麻花辫,打扮得和位初入城市的农村少女一般,除了用“清纯可爱”“楚楚动人”外,词穷的作者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词能形容她的别样气质。她不慌不忙地走到锤子旁边,“嘿咻”一声拔出来后,瞟了一眼倒在地上强制队队员,“你的人都死了?”

    “有几个只是累晕了而已。”秦莘野漫不经心地说,“作为完成任务的奖励,让他们歇一下也未尝不可。”

    “那就没人来打扰我们了。”

    “是呀。你过来,也是为了向我报仇?因为我捅了你?”

    黄金娇笑道:“原来你也知道你仇人多啊。”

    “那是,人生贵有自知之明嘛。”

    话音落下,两人相互凝视顷刻,一齐霍然亮起武器出招——

    黄金娇的锤子锤头很大,宽半米,足有两颗成年男性头颅大小,重量感爆棚。它“砰”的一声落于地面,随着主人的移动发出“呲呲”的摩擦地面声,而后骤然拔高,当着秦莘野的脑袋就砸了下去。秦莘野眼疾手快,两把匕首顿时交叉抵住乌黑得仿佛浸过血的木柄,硬生生将它顶了回去。黄金娇鄙薄地笑笑:“才这点力就给累着了,我若是使出全力,你刚才不就得挂了?”

    秦莘野不甘示弱:“可以的话,你尽管试。”

    黄金娇拥有常人远不可及的怪力,单手拎冰箱完全小case。秦莘野的能力为“放大”,尽管各项感官与身体机能比普通人更为灵敏强劲,但若单比力气,还是黄金娇更胜一筹——千斤之锤配上怪力,“脑浆迸贱女”的名号可不是浪得虚名。不过战斗无法仅靠力气的大小定胜负,黄金娇也就力气比较大这一点长处,除此之外,就尽是拉分的短处了:行动缓慢不敏捷,只会一股脑的乱砸乱破坏。秦莘野要想制胜,只需找准机会,一击毙命就行。

    经过黄金娇的一番胡乱狂砸,地上多了几十个深坑,而她也不嫌累,依旧保持着高频率挥锤和超力度的攻击。秦莘野一边嘻嘻哈哈地躲闪,一边虚伪地赞叹道:“啧啧啧,不愧是地鼠女,这砸地鼠功力,真是见长不见低啊。”

    “哼,”黄金娇兴许是砸累了,举起锤子休息了须臾,“没砸中你这只死老鼠,怎样都没用!”

    话音没落,她就再次挥下了重锤。秦莘野轻哼一声,游刃有余地往边上一撤并轻盈一跃,优雅地落在了锤头上。黄金娇顿时炸毛,抡起铁锤又是一击砸下,却不料对方早一秒从锤头上跃起跳开,锤子重重地砸到地上,发出了一声“砰”的巨响。这一声巨响将盘绕于其心头的急躁轰然驱散了,她自认倒霉地叹了口气,心道绝不能再被对方牵着鼻子走:“躲来躲去的好没意思,接下去一招定胜负吧。”

    秦莘野转了下眼珠子,爽快地答应了:“好呀。那就正面出招,谁也不躲。”

    “嗯,”黄金娇重复了一遍,“谁也不躲。”

    两人再度相互注视片刻,接着同时蓄力,一起向对方冲了过去。

    救护车里,见史佩均两眼睁开一条缝,和玉笙惊喜道:“佩均!你醒了?”

    史佩均此时仍处于迷迷糊糊的朦胧状态,并不清楚自己是如何活过来的,他缓缓转过眼珠,看着喜极而泣的和玉笙,艰难地开口道:“抱歉,玉笙……”

    由于隔了氧气面罩,史佩均的微弱声音听起来不大灵清。和玉笙一边落泪,一边摇着头说:“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才对。如果我没丢下你一个跑走,如果我没放任你一个人的话,你也不会……”

    史佩均的“抱歉”意指他在最后一刻动了放弃的念头,即打算违背“我会过去找你的”的诺言,一个人悄悄地死去。和玉笙的“对不起”则指他明知裴井然可能有问题,却还是放任他与其接触。

    “我挂你电话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你和井然单独打过照面了。”和玉笙说,“你去找井然的原因,我虽然不敢往那方面想,但凭你们刚见面时的气氛,还有你昨天晚上回来时的样子,也能隐隐猜到和我有关。我想,佩均你都那么勇敢了,我怎么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一味躲在你身后呢?我不想你遭遇危险,所以……所以……”

    讲到这儿,和玉笙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哭出了声。倏忽间,猛烈的一个撞击令和玉笙、“橄榄球”与同行的医护人员猝不及防地摔在了车底上,史佩均也险些翻下担架。几秒后,救护车后车厢被陡然打开,披着裴井然的衣服的刘禅嗣朝史佩均笑了一下,说:“走吧,史佩均。”

    大约半个小时前,刘禅嗣让裴井然伪装成他去吸引甯安等人的注意,自己则躲在公寓附近,本想等史佩均被救活后立即劫人,但不便和沈连寂手上的那一队武装人员硬碰硬,于是转换策略,借了裴井然的车,悄悄跟在救护车的后方,找准时机,突然一个加速赶超,把前方的大家伙撞停在了路边。

    听到刘禅嗣的声音,医护人员最先反应过来,一句“你是什么人”还未说完,就被拧断了脖子。第二个醒来的和玉笙目睹了刘禅嗣杀人的全过程,整张脸瞬间煞白无比,见对方的目光向史佩均落去,赶紧扑到担架上护住他。史佩均尽管醒着,但无奈虚脱过度,一点力气也使不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本该仅存在于他遥远记忆中的那个人将手伸向和玉笙的细嫩脖子。关键时刻,一个一闪而过的球形黑影击中刘禅嗣的腰部,将他撞下了车。

    “佩佩!”和玉笙忍不住叫了出来。

    “橄榄球”目不转睛地瞪着刘禅嗣,气愤地上蹿下跳了几回。刘禅嗣不屑地“哼”了一声,站起来说:“从某种意义上说,你还是我的哥哥呢。作为兄长,就是这样对待你弟弟的?”

    “橄榄球”作为一只连爸爸都不认的生物,哪儿会知道弟弟是什么鬼东西,它“呱”了一声,仿佛在说“少废话,要上就赶快上”。刘禅嗣不想他“兄长”脾气还挺暴躁,笑了笑,道:“做晚辈的,要谦让长辈。哥哥,请。”

    “橄榄球”听不懂这逼在说啥,也懒得弄懂他在说啥,只管张开血盆大口咬去。刘禅嗣嘴角微微一勾,轻轻伸手再一甩——“橄榄球”被从嘴部贯穿了身体,掉到地上,化成了一摊血水。

    “佩佩——!!”和玉笙再度叫了起来。

    空气仿佛停滞了流动,黄金娇与秦莘野就像雕塑一般站着,连眼皮都不曾动过一下。

    秦莘野右手用匕首抵着黄金娇的脖子,左手挡着离她脑袋只有十厘米的铁锤,乍一看,是她赢了。但她明白,单凭左手的力量,根本没法承受住对方施加在锤子上力道。换言之,如果方才双方都没及时收住的话,很可能是两败俱伤的局面。

    黄金娇看着秦莘野,冷不防丢下锤子,张开双臂,将她紧紧拥进了怀里,一边抱,一边蹭,一边还“鬼鬼”“鬼鬼”的呢喃细语着。秦莘野被她蹭得着实痒得不行,又不好意思推开她,只收了匕首,道:“地鼠女,我……”

    “我知道。”黄金娇接上她的话音:“我俩现在立场不同,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亲近了。”

    “那你还……”

    黄金娇娇声道:“反正现在这附近只有我们,抱一下又不会死。”

    “唉,”秦莘野宠溺地叹了口气,“行吧,那就抱一会儿吧。”

    黄金娇欣喜地“耶”了一声,两手抱得更紧了:“鬼鬼,我好想念我们以前天天出去揍人的日子。”

    “呃……你不要用这么容易引起误会的说辞行吗,搞的我们好像很闲一样。顶多也就三天两头嘛。”

    “鬼鬼,你家连连为什么就是不喜欢塞勒涅呢?如果他肯加入塞勒涅的话,我们就又能每天在一起玩了。”

    秦莘野忽然想到了什么,问:“你是不是又有新欢了?”

    黄金娇挑了下眉毛:“嘻嘻,你又闻出来啦?”

    “毒酸呢?她怎么说?”

    “欣怡?她没说什么啊,怎么了?”

    秦莘野无奈地摇头吁气:“算了。要怪,也只能怪她看走眼了。”

    刘禅嗣百无聊赖地转了转脖子,盯着紧挨史佩均的和玉笙,表情瞬间流露出了一抹憎恶。而后,他刚想迈开步子,却因一声熟悉的“阿嗣”而缓缓放下了脚。

    刘婵娟红着眼睛,上前一步,“跟姐姐回……”

    刘禅嗣瞟了眼躲在对方身后的楼莲,截口打断道:“原来姐姐你和他是一伙的。”

    刘禅嗣在设施里待了大半辈子,自然不会开车,他的司机,正是楼莲的一名手下。按原计划,应是刘婵娟带一批人去接刘禅嗣并确保其安全,楼莲再带一批人去引开敌方的注意,却不料前者刚到现场就被秦莘野盯上了,无可奈何之下,才和后者交换了任务。楼莲很是开心,毕竟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接人和打人,自然是接人更轻松。然而现实却正好相反。刘禅嗣需要一名司机,故而二话不说,把楼莲的其中一名手下拿下了。楼莲明白死后复活的人难免警惕心有点高,遂耐着性子和他磨嘴皮子。可这货好像生前是外星人,不仅听不懂人话,甚至还对前来担任他的保镖的人动了杀心。若非楼莲逃跑速度贼溜,他便要和他的手下们一同命丧黄泉了。

    “我要史佩均,”刘禅嗣斩钉截铁地说,“没有他,我不会走。”

    刘婵娟一副哄孩子的口吻:“好,不就是史佩均嘛,带上他,我们一起走。”

    刘禅嗣冷漠:“我不会跟你回去的,要走你自己走。”

    “为什么?”刘婵娟无法理解,“现在时间紧迫,别耍任性了,和姐姐一起回去吧。”

    “姐姐,你原本想怎样复活我?”

    “……诶?”

    “你想复活我,从史佩均身上取一小块皮下来就行了,何必冒着被狗部门发现的风险,直接对他动手脚?”刘禅嗣的双瞳骤然射出凌厉的凶光,“你从一开始,就想让我用史佩均的身体复活吧?”

    刘婵娟倏地一愣。

    “让我用史佩均的身体复活,等于让他去死。你担心我会因此生你的气,所以就借由别人之手给史佩均扎针,企图让我以为史佩均是被他害死的,对吧?”

    刘婵娟慌了:“不是的阿嗣,我……”

    “如果不是,你为什么不像上次往史佩均体内注入类异肽素一样让你的蛇来?这事对你来说,不是轻而易举吗?”

    霎时间,刘婵娟大脑一片空白。

    “你以为这些年,我只是在睡觉吗?你,或者说你们两个对他做的事,得逞的没得逞的,我一件一件全看在眼里!需要我逐一报出来吗?”刘禅嗣愤怒地说完,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下心情:“你走,不要出现在我眼前,否则别怪我不念姐弟情分!”

    “蛇女姐,”楼莲看刘婵娟半天没个反应,忍不住小声说,“你弟都这么说了,要不咱们还是……”

    “你们一个都别想逃。”

    这句冷不丁响起的话好似一阵拂过头顶的阴风,令楼莲下意识打了一个寒颤。全副武装的强制队遵照沈连寂的指挥,将三人围了个水泄不通,并且救护车里的和玉笙与史佩均也不知何时被两名队员救走了。见势不妙,楼莲赶紧蹭到了发呆的刘婵娟身边。刘禅嗣眼内闪着冰冷的怒气,对沈连寂揶揄道:“怎么,又要用什么‘他拒绝了你’来动摇我吗?”

    沈连寂冷冷道:“你要是真听进去了,也不会在这儿了。”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来阻止我?你以为那些玩具能对我怎样?”

    “这些玩具是无法置你于死地。可你不正是为了避开它们,才特地跑到这里来吗?”

    刘禅嗣睥睨而视,不语。

    “你很珍惜这副身体,因为它是史佩均给你的,所以你不想它受到伤害,所以才特地到这里才动手,对吧?”沈连寂眼神冰冷,似笑非笑地下达了命令,“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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