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鱼第十五天

    何昭仪明显也是流言蜚语受害人,但她没有云青缇的好运气,得到了安嫔的指正。

    她直接舞到了正主面前,暗戳戳的讲着贵妃坏话,企图哄得淑妃红颜一笑:“不过是一场宴席,瞧这排场摆的,知道的是她代掌凤印,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已经坐上那个位子了呢。”

    淑妃听得直皱眉。

    虽然贵妃是个喜欢吃咸粽子的异端,但却也容不得人如此污蔑。

    她道:“千秋宴的规制乃是陛下亲自下令,何昭仪且慎言,若是在要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本宫也救不了你。”

    马屁拍到了马蹄上的何昭仪:“……”

    气氛一时有些凝滞,好在旁边的妃嫔们热心解围:“说起来陛下可是十分喜爱何妹妹呢,进宫当夜就召了寝,第二日便封了昭仪,这可是破天荒的圣眷。”

    不知为何,这番话说出来时,何昭仪的脸色隐隐有些不自然。

    她轻咳了一声,手帕掩住大半张脸,遮住面上的表情。

    何昭仪想起侍寝那日,她帮着陛下抄佛经祈福,抄了半夜写到最后手腕都要断了,也没能侍寝成功,直接被送回去这件事,简直哀痛欲绝。

    好在陛下第二日就晋封她为昭仪来补偿她,也没叫她太过难堪。

    何昭仪舍不下这份她人口中的“宠爱”带来的荣耀,又想到宫里也没人知道她那晚只是抄了半夜佛经,便将真相吞进了肚子里。

    她不自觉的昂起头颅,几分娇羞,几分倨傲的道:“承蒙陛下厚爱。”

    周围众人:“……”

    随口一说,这咋还真得意上了。

    角落中,云青缇等人围成一圈,远远看着这一幕。

    半蔷看着拿鼻孔看人的何昭仪,啧了一声:“瞧她这得意的模样,像不像斗胜的大公鸡?”

    她嘎嘎笑着拿手去捅她一边的温粟粟,哪成想捅了个空。

    半蔷:“?”

    于此同时,温粟粟游魂一样飘出人群,空气中仿佛还残余着她轻轻地抽噎声。

    云青缇余光扫见:“!!!”

    她迅速伸手,想把温粟粟给捞回来,却还是晚了一步。

    云青缇的手僵在空中,徒劳的抓着空气。

    这幅情形何其熟悉!

    她痛苦的打嗓子眼里挤出来破碎的声音:“粟——粟——”

    半蔷惊悚的抓住云青缇的胳膊:“怎么办怎么办!”

    糟糕!温粟粟要没!

    系统也发出哀嚎:“宿主!你看你的天兵!”

    云青缇:“……”

    而温粟粟本人已完全被剧情支配。

    她的内心崩溃过了头,竟生出了一股诡异的宁静。

    云青缇就看着温粟粟大步走到了何昭仪面前。

    她仿佛被钉在了原地一样一动不动,面颊上带着未干的泪,沉默的看着何昭仪,嘴唇动了又动,欲语泪先流。

    半蔷小声道:“……她干站在那里,也不说话,这干嘛呢?”

    “你问我?”云青缇也不知道是那句话哪个场景触动了温粟粟的剧本,她顶着一脑门问号,开始胡言乱语,“我猜是因为虐文女主都没有长嘴?”

    半蔷:“……”

    她们只能又把目光投向没有长嘴的温粟粟,准备先看看她这回究竟走的是什么剧情。

    温粟粟眼含热泪,殷切的看着何昭仪,等待着一脸不知所然的何昭仪自行领悟。

    但何昭仪明显天资愚钝、悟性太差,被看到头皮发麻,身子都抖了三抖也没能领悟到。

    她看着这个刚才还伙同云青缇无情蹂/躏她的温粟粟,不理解为什么短短时间之中,她就仿佛经历了什么人间惨事一样,满面泪痕。

    何昭仪警惕道:“你要做何?”

    温粟粟抹眼泪:“……呜。”

    何昭仪:“……”

    两人大眼瞪小眼半晌,面对哑巴了一样的温粟粟,何昭仪耐心彻底告罄。

    她只想快点离开这里,不看温粟粟这张脸。

    但又见温粟粟稳如泰山的挡在她面前,何昭仪便伸手推搡了一下温粟粟:“让开。”

    她只是轻轻一推,哪里知道温粟粟突然就凄凄惨惨戚戚的倒在了地上。

    随即有人惊呼一声:“肃昭仪!”

    纷杂的声音引起了宴席场里人们的注意,周围目光投过来的时候,就见何昭仪正满面不虞的冷着脸,而地面上坐着可怜兮兮缩成一团的肃昭仪。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还没有来得及将面部表情转变为惊诧的何昭仪:“……?”

    救命,这个肃昭仪是不是又在坑她!这个阴险狡诈的人!

    她根本没有用力的吧?

    这时温粟粟忍不住以袖掩面,她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向来都是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我落魄至此,又受此折辱……却受亲族所羁绊,不得不在这世上活下去……我如今这生不如死的模样,一定很可笑吧?”

    她素手抬起,虚虚的搭在空气中,腰背控制不住的弓起,身体诡异的前倾,靠在了空气身上,口中话语似乎是呢喃又像是在询问谁。

    温粟粟仿佛听见自己老腰发出的惨叫。

    它们说:要断了要断了——

    角落中,完整目睹了一切的云青缇并半蔷:“……”

    云青缇听着温粟粟念出来的台词,羞耻的蜷了蜷手指:“这是什么戏码?旧爱遇见新欢,新欢耀武扬威,旧爱狠狠被虐?”

    半蔷联想了一下何昭仪方才炫耀的神态,是十分符合这类文中恶毒女配的形象:“……我觉得像。”

    云青缇额角跳了跳。

    眼看着温粟粟说完台词又陷入了卡顿,而她的对手演员何昭仪只会连连摆手,左一句“我不是”,右一句“我没有”,云青缇叹了口气。

    她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顷刻间双眼已是泪光涟涟。

    云青缇在众目睽睽之下快走了几大步,伸出胳膊接住温粟粟在空气中不断抽搐无处可搭的手,哽咽道:“昭仪,您要撑下去呀……不管怎么艰难,都要活着呀。”

    戏搭子到场,唱独角戏的温粟粟终于不用只依靠自己的老腰,做出凭空靠空气这种高难度的动作了,她痛苦的呜咽,伏在了云青缇肩上,仿佛随时都能哭厥过去。

    云青缇抹了把辛酸泪,和温粟粟一起痛哭流涕,哭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上演的这场羞耻演出。

    半蔷看了一眼周围看热闹嫔妃们,又看了眼大殿中央一起丢人的温粟粟和云青缇,骤想起了自己那句“好姐妹一生一起走,谁先放手谁是狗”。

    半蔷:“……”

    半蔷:“汪。”

    而其他不知道前因后果,只看见了温粟粟这幅可怜可欺的姿态,听见了温粟粟那番话的众妃嫔瞬间炸开了锅,目光谴责的看向何昭仪。

    她们当中除了新进宫的何昭仪与云青缇,大部分都是陛下刚登基那会陆续选出来的“旧人”。

    莫名其妙得罪满宫妃嫔的何昭仪惊慌摆手:“……我没有!”

    云青缇抹了把眼泪,十分热心的替何昭仪作证。

    她抽噎着道:“是,你没有威胁过昭仪,也并未推倒过昭仪!”

    此言一出,周围目光更加不善了。

    何昭仪:“……”

    她诽谤我!

    这个看起来浓眉大眼、老老实实的云青缇——她诽谤我呀!

    一片混乱之中,刚刚入场自己的生辰宴,并且是和温粟粟一批入宫的旧人之首·贵妃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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