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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杰伦

    李勇走后不久,刘柳因为识文断字,在一家商行找到了一份账房的工作。可惜薪资微薄,维持日常开销尚且艰难,更别说送望山冯山兄弟去学堂的束脩了。桂娘再过两个月就要临产,处处都要用钱,刘柳一个头两个大,瞒着桂娘偷偷当掉了玉龙佩。估计当铺掌柜没看出来这玉佩缺了一半,给了一个还算不错的价格。

    刘柳每天紧张兮兮,生怕桂娘磕碰摔倒,有个风吹草动就要去找稳婆。桂娘忍不住道:“柳啊,你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你出去转转,满大街的人都是他们的妈妈生的,你去问问有几个难产大出血的?一天到晚神经兮兮的,又不怕老冯说你杞人忧天了!”

    刘柳啃着手指甲叨叨:“老冯不会这个成语。这不是概率的问题,这是有没有保底措施的问题,在现代至少可以剖腹产,这个年代怎么办?一点儿外力助力都没有。”

    桂娘无奈道:“这就是个概率问题,我大概率不需要什么保底措施,你安心啦!”

    刘柳眉头快皱成了川字:“说来说去还是听天由命呗?”

    桂娘:“…我和你说不通,您还是出门赚钱去吧。”

    一日午后,望山跑来商行,说桂娘发动了,刘柳慌忙告假回家,老冯叔已在稳婆的指点下起锅烧水,小冯山也跟着跑前跑后递东西。老冯见了刘柳,照旧要叨叨:“早知道媳妇快生了,怎不提前告假?着急找你的时候找不到人!”

    刘柳气闷:“不是您老叫我出去赚钱吗?再说我怎知道什么时候生啊?”

    老冯:“别贫了,稳婆叫你拆床呢。”

    刘柳:“拆床?生孩子为什么要拆床?”

    老冯:“我咋知道?问稳婆去!”

    刘柳答应着往产房跑,刚要冲进门又被稳婆拦了出去。稳婆大叫:“姑爷去不得,男人见了不吉利。”

    刘柳心说这几百年的老皇历是真烦人,面上却不好得罪这老婆子,毕竟桂娘母女性命还要仰赖于她,因此堆了笑,道:“我们小门小户不讲究这个,您老让我进去瞧瞧,内子怕是见了我才安心。”

    稳婆白了刘柳一眼:“那哪儿成啊!回头你们家大人就该埋怨我了,出去一说我马婆子连姑爷要进门也不拦着,不是坏我招牌吗?”

    刘柳赔笑道:“我家没有大人,我当家。您只管让我进去,只要她们母女平安,我给您老敲锣打鼓送锦旗,保您老名声只会好不会坏!”

    稳婆:“哎哟喂!呸呸呸!还没生呢怎么就说‘母女平安’,得叫‘母子平安’!”

    刘柳:“我盼着是女儿,说顺嘴了。”这话不假,刘柳当然盼着是个女儿,万一生个儿子,桂娘那牛心左性,是不是还要找太子再生一个?对了,那位恐怕快登基了,把皇帝诳出来借种恐怕不那么容易。

    稳婆打断刘柳腹诽,道:“你们小孩儿家没经过什么事儿,我们这些老东西少不得提醒一二。这女人生孩子,照例是要拆掉床席的。这也和您知会过了,我这就动手拆去了。”

    刘柳忙拦住:“您稍等,这床席子拆掉了,产妇要躺在哪里? ”

    稳婆翻着白眼道:“拆掉席子不是还有床板吗!”

    刘柳惊了:“那多凉啊!产妇怎么受的了!为什么要躺床板?有什么科学依据吗?”

    稳婆:“什么锯?拆席子不用锯!谁家媳妇不是这么过来的,怎么就你家这么多事儿?老理儿可摆在这里,床席那是柴草编的,‘柴’通‘财’,女人在席子上生孩子,就是压‘柴’,压‘财’啊!”

    刘柳火冒三丈,杏眼圆睁,音量陡然拔高:“您老听好了,我不认什么老李小李,我只认我媳妇正在拼了命的生孩子!在这个当口上,谁让她不舒服,我就让谁不舒服!什么席子被子都给我铺好了!不准动!再和您老说一句,母女平安,红包不会少了您的,若出了一星半点差池,您这名声什么的也就别要了!”

    说完刘柳推开稳婆冲进内室,稳婆在后面气得直跺脚。桂娘在床上死死忍着阵痛,头发都被汗水湿透了。刘柳上前握住桂娘的手,轻轻问她:“感觉怎么样?”

    桂娘气息混乱,强撑着道:“我没事,我都听到了,霸气,给你点赞。”

    刘柳眼眶一热,低头说:“我给你端红糖水去。“

    桂娘拗断了指甲、咬烂了嘴唇、喊哑了嗓子,生生熬过五个时辰阵痛,生下了一个红彤彤、皱巴巴的小东西。刘柳抱来给她看:“果真是女儿。 ”

    桂娘长出一口气:“我的依依回来了…”

    一家子老的老小的小,且都是男子,照顾桂娘月子的事只能由刘柳亲力亲为。刘柳多日告假,商行老板脸色很是不好看,刘柳索性辞了工作,专心在家照料桂娘依依母女两个。老冯叔少不得啰嗦刘柳不务正业,整日催促他出去找工作。刘柳不胜其烦,待依依满月后,写了名帖出门碰运气。

    半日不到,刘柳飞奔回家,上气不接下气地对桂娘说到:“我今日去了得月楼了。”

    桂娘尚未摆脱孕傻,惊疑不定地问:“你去妓院做什么?咱们家穷到要你卖身了吗?”

    刘柳被她吓得直咳嗽,好半天喘过一口气,道:“萱萱同志,收起你魂断蓝桥的剧本,咱们这次要发财了!得月楼贴了告示,花魁娘子百金邀歌,只要曲子被看上,酬谢纹银百两啊!”

    桂娘道:“怕是噱头吧?”

    刘柳点头:“有可能,但是就算没有百两,十两总该有吧?咱们大不了以量取胜,我有周董我怕谁?!”

    桂娘见他在兴头上,也不好泼冷水,微微点头道:“那就试试吧。”

    刘柳饭也顾不上吃,拿了望山的纸笔写写划划,将记忆中《东风破》的歌词写了下来。嫌自己的字不够美观,还让望山募了一遍。次日一早,刘柳拿着歌词兴冲冲出了门。不到半日,又蔫蔫的回来了。老冯问他:“怎的了?又没成?”

    刘柳嗯了一声就想躲,老冯在后面说:“我早说了,你回去和商行老板好好说说,那个写写算算的工作不是蛮好吗?又不用你出大力,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这还写上什么歌儿了?你也不去听听人家是怎么唱的,人家唱曲儿的唱的那些个小调儿,你能唱的比人家好听?你的曲儿有人听才怪了…”

    刘柳一个头两个大,三步并两步溜回屋主屋。桂娘正哄依依睡觉,刘柳端了尿布盆子要出去洗,桂娘小声说:“放着吧,等依依睡实了我去洗。“

    刘柳闷闷道:“瞎客气什么,有功夫你也睡会儿,晚上不知道要起来喂这小家伙几回呢。”

    桂娘见他脸色不好,轻声问道:“曲子没被挑上? ”

    刘柳:“她们侮辱我偶像。那老鸨让我唱了两遍,听完说‘词不够工整,曲不够温婉,难称佳作’,你听听,这叫什么品味?她们只配听《香水有毒》,赶明儿我改个《脂粉有毒》给她送去,兴许就中了。”唠叨完一路哼着“你身上有她的脂粉味”出去洗尿布了。

    眼见一夜暴富没什么希望,刘柳只好拿上名帖继续碰运气。这日刘柳正在茶寮歇脚,听见邻桌一人说:“前日得月楼花魁素娥姑娘一曲倾城,那场面真是万人空巷,只怕身价儿又该涨了吧!”

    另一人道:“不错,听说这新曲儿是素娥姑娘梦中所得,因此竟不用现下流行的词牌子,另成一调,新奇别致得很啊!”

    刘柳心中疑云顿起,凑过去搭话到:“几位大哥,不知这素娥姑娘唱的是何等样曲子,竟真如此不同凡响吗?”

    邻桌客人见他眉清目秀又斯文有礼,就邀他坐下,道:“那是自然。小兄弟,听你口音是外地人,应该不知道这得月楼主人曾定下了个‘百金邀歌’的规矩,但凡有人有新曲被花魁选中,便以百金相酬。就此得月楼金曲频出,生生把当年排行第一的摘星阁给比了下去。但是今年‘百金邀歌’竟一无所得,坊间都道得月楼恐怕再难推陈出新,不想素娥姑娘竟谱出了这样一首曲子,说是历年之冠也不为过啊!”

    另一人附和道:“正是,此曲余音绕梁,如闻仙乐啊!”

    刘柳叹道:“唉!恐怕素娥姑娘即将身价百倍,如此妙音我却无福听闻了!”

    此前邀他共坐的客人笑道:“小兄弟不必灰心,素娥姑娘固然难得一见,但这曲子却并非听不到。你只需到得月楼附近,随便找个茶楼,叫个唱曲儿的来,她们都会唱的。你记好了,就点今年花魁新曲《东风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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