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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背战麒捍程归(下)

    孔宅书房里,还在琢磨合同的孔庆杉见助理进来,抬头问道:

    “程蔓还是不肯让步?”

    “没有,她那边是无法传接信号的,谁也联系不上,包括警方。但是送去的食物和水她也一点没动,就一直躺着不说话。”

    “玩绝食这招可没什么技术含量,到底还是女人的性子。”

    “不过大少那边从下午到现在,貌似安静得有点不对劲……”

    “什么不对劲?”

    孔庆杉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孔总,汇通金控这边的核心数据库出问题了,五分钟前突然出现异常登入并关闭了所有管理授权,现在后台有不明操作在频繁活动,疑似黑客入侵!”

    “查出了IP是哪里的没有?”

    “工程师正在排查,好像是境外的,具体还不清楚……”

    “马上启动内部防火墙,务必要留住那些机密!”

    摁掉电话的孔庆杉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老总,怎么了?”

    “这个点怎么会有黑客翻过来的?难道是启航?”

    “不会吧?程蔓从做顾问到入股多比,全部都是自己的想法,不属于启航的业务范畴。而且今天启航也明确表示,他们不会直接干预这件事……”

    “莫非是……”

    话音未落,原本灯火通明的书房倏然陷入了一片黑暗,附近的人也尖叫不断。

    “又怎么回事,黑客都到这边来了吗?”

    “老总您别动,我出去看看……”

    助理摸索着好不容易找到门缝溜开,孔庆杉手边的屏幕又闪烁起来。

    “我要见程蔓,你要么马上把她完完整整地送出来,要么就等着你的集团给多比陪葬。”

    孔庆杉心里一紧。

    “是你干的?”

    “我刚才说的你听见了没有?”

    “你以为一个汇通金控就能威胁到我整个集团吗?”

    偏偏这个时候,助理火烧火燎地冲进来,险些绊倒在茶几上。

    “老总,有新情况,人工智能那边也被入侵了,很多客户反映收到了匿名邮件,基本都是关于旗下公司过去不公开的交易动态,证监会也掌握了一些关键材料,正在和集团法务联系……”

    孔庆杉快要沉不住气了,听着电话里频率不稳的呼吸,强压着怒火问:

    “你到底要干什么?”

    “先满足我的条件,剩下的你比我更清楚要怎么做,否则,今晚鱼死网破。”

    听筒里秒挂的嘟嘟声,让孔庆杉又想起了那年被喝大的孔令麒光着膀子,大白天当着无数同行和路人的面指鼻子臭骂到恨不得立刻断绝父子关系的名场面。

    现在的他,居然真的会为了自己从来不放心上的儿女情长,要真正反攻回来了吗?

    全面断电断网的别墅始终没有恢复正常,急速降温的屋里室外考验着每一个人的生理极限。

    满屏刷不完的子公司群消息,孔庆杉也没有点开的耐心了,气得把手机往旁边的沙发一扔,又回弹到了地毯上。

    助理提心吊胆地捡起放在桌上,透过黢黑的眼前,只能模糊看见一个不停呼出白雾的轮廓。

    一个保镖擦着鼻涕哆哆嗦嗦地进来报告。

    “老总,警察在外面等了好一会了,要求我们必须马上释放程蔓,并亲自跟他们去接受调查……”

    “老总,现在……该怎么办?”

    事已至此,孔庆杉也不想硬撑了,无奈地挥挥手。

    “去把程蔓带出来,我随后就到。”

    已经冻饿得两腿发软的程蔓在两个保镖的搀扶下,终于挪出了阴森森的地狱。

    院门口闪烁着红蓝交替的警灯,周围一圈蓄势待发的武警,乍一看还是有点吓人。

    一个警察上来敬了个礼,出示证件后,对她和身边的孔庆杉说明了来意。

    然而她一眼被吸引到的,是不远处缩在轮椅上的那一团不明物体。

    和警察匆匆打了个招呼,她迈着踩在棉花糖般的步子晃到了跟前。

    “孔令麒,是你吗?”

    然而迎面一股刺鼻的烟味,令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你怎么在抽烟?!”

    裸露在冷风中的僵硬手指间,燃着一缕凌乱烟圈的小炉火,几乎要烧到皮肤了。

    一张虚弱得发青的脸在她同样颤抖的掌心里缓缓转过来,血色近无的嘴唇中幽幽滑出了一句话。

    “姐,有没有受伤……”

    “没有,我没受伤,哪都好好的……”

    “黄毛,把东西给她……”

    戳在旁边的黄毛赶紧扶她起来,将手中抱着的食物和暖手宝逐一递上。

    “嫂子,这是麒哥出门前特地交代的,要亲自看着你吃到家里的饭菜,更不能冻着……”

    她急急忙忙在黄毛的帮助下穿好了外套,却发现他歪着脑袋骤然闭上了眼睛。

    浑身使不上劲的她拼命去拍打和呼喊,但只震落了他定格在扶手上的指缝中射出几粒微弱火花的接力棒,弹跳滚进了半地阵亡的残骸堆里。

    一间暖到发热的病房中,侧卧在床边仍未清醒的孔令麒,扎着输液针的双手青筋蜿蜒。

    守在旁边的程蔓捧着饭盒,含泪一口一口咽下暖意不减的粥。

    两只并排相依的手环搁在床头柜上,安静的屏幕暂停了揪心的躁动。

    放下饭盒的她注意到了胃药包装上,贴了一页字写得比往日更别扭的便利贴。

    “姐,记得饭后吃药……”

    目光扫到他憔悴的神情,她忍着喉咙的酸楚服了常规的用量后,收拾桌面时发现了那包藏在手机下的烟。

    捏扁的包装盒里只剩一半了,看着他熏得浅黄的手指,她真不知道是该指责还是心疼。

    暖烘烘的空气吹拂下,他干裂发红的面部格外刺眼。

    她在手提包里摸出自己的护肤霜,取了一点轻轻抹在他原本光泽良好的脸颊。

    推门刚想进来的黄毛,看看情况又打算退回去。

    “等等,我有话问你。”

    望着坐在面前带有几分拘束的黄毛,程蔓尽量让自己板了一天的脸缓和下来。

    “今天辛苦你们了,为了我到处忙……”

    “嫂子客气了,我就是跟着麒哥走,主要还是他在挑大梁……”

    “下午你们来过吧?”

    “来了,但是保镖拦着不让进,麒哥和他们耗了很长时间,最后还是晕倒了……”

    “中午没等到你回来,他就一直没吃饭,在街上窜了半天;晚上也不吃不喝,还赶我出门去给他买烟……”

    “这么多烟都是他抽的吗?”

    “对,他晚上醒了以后就在阳台上坐了很久,后来又给谁打了电话,才进屋叫我们收拾东西过来……”

    “攻击他爸公司的黑客不懂上哪找到的,效率特别高,不光系统瘫痪了,还自动把很多重要资料打包发到了证监会,看来他这次是铁了心要死磕到底了……”

    程蔓还想问什么,警察过来找她去做笔录,黄毛只能目送着她离开了。

    半小时后程蔓回到屋里,见黄毛想帮孔令麒换膏药,主动接过了这道熟练的份内活。

    那片膏药早在中午就应该拿掉,现在连胶布都褪色了。

    她让黄毛打来了一盆热水,自己把毛巾浸透后一点点捂在膏药边缘,再极其缓慢地撕开。

    湿热的毛巾贴在绷直的腰上龟速揉着,不时重新回到水中汲取温度释放按摩,过了很久紧张的筋骨才基本放松下来。

    给他粘完新膏药盖好被子,俩人重新在床边坐下。

    “你知道他联系谁找的黑客吗?”

    “不知道……他从找我买烟起脾气就变得特别大,话少人狠的那种,我都不敢看他……”

    “有那么夸张?”

    “真的……你女儿也看见了……”

    她心里咯噔一下,这不会造成心理阴影吧?

    黄毛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多比那边的来电,他立刻兜着铃声跑出去接。

    断断续续的动静吵醒了沉睡的孔令麒,阵阵堵在喉咙无力的闷咳,听得程蔓心头难受。

    “小东西,醒了吗?还疼不疼?”

    他裂开血口的嘴唇都快张不开了,她只好用吸管把还温着的葡萄糖水递过去。

    他一直在喝,速度却很慢,大概是突然抽烟的缘故,导致呼吸道又不舒服了。

    “姐,我错了……”

    还在酝酿如何道歉的她先被惊到了。

    “你哪错了?”

    “我不该在这种时候了还抽烟发脾气,就一次,以后不会了,彻底戒掉……”

    他想伸手去扔那包烟,够了几次都没碰着,最后还是被她握住搁回了床上。

    “行吧,事因特殊就原谅你了。但是你知不知道你胸口的血肿又加重了?吹太多冷风对活血化瘀是有反作用的,又抽烟刺激了肺……”

    她忽然说不下去了,这要换成自己,也可能选择自残自虐来发泄心情啊……

    他下意识想去给她擦眼泪,但是怕她接受不了手上还残留的烟味,只好把指头藏进了被窝。

    “小东西,其实先道歉的应该是我,我如果一开始听你的忠告保持戒备心,就不会给他们钻空子绑架得逞了,还让你为我受了这么多罪……”

    “你为了帮我身陷囹圄,还在东北时就下定决心要和我共度余生,我就有责任有义务时刻保护你。况且现在我们都是多比的股东,一个战壕的战友,更要互相帮助着把这场仗打赢……”

    她拉过他有些凉的手指,凑到跟前悄悄问道:

    “告诉我,黑客是在哪里找到的?”

    他的嘴角上扬起一抹傲娇的笑意,稍微贴近耳边低声揭秘。

    “当然是让小末先在哈尔滨打探了一下本地资源。不过真正的王牌,是廖然找到的。”

    “廖然?他认识黑客吗?”

    “北国一带读书创业混熟了多少会遇到一些大佬,刚好这两天有几个从圣彼得堡大学毕业的老哥去他那里滑雪住宿,碰巧就是干这行的……也算是天降福星了吧……”

    她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俄罗斯的黑客水平确实在全世界排名前三,能请到真的是走大运了!

    “那几个哥们说,既然是兔子这边的老校友,那是说什么都要帮的。回头还要好好谢谢人家呢……”

    看着他一脸自豪的幸福感,她不禁又潸然泪下。

    “你爸这边,也是他们帮忙的吗?”

    “没错,相当于赌一把了。要是他再不放你出来,我就把今天街上当时的全程录像给他曝光到网上去,包括他在家里私下威逼利诱你的记录,让更多人看到这披着羊皮的狼真正的虚伪嘴脸。”

    “这种人满口吹嘘所谓的最尊重游戏规则、最成功的生意秘诀,在利己主义下,什么合作都是烟雾弹。他恨不得一家人都是金钱的维护者,假惺惺以加入孔氏集团的名义,强行灌输自己的资本到多比,就是想从根本上摘除我的思想和内心,用眼前的泡沫迷惑束缚我本不可控的脚步。”

    “你也说过,他在民宿谈判时就明确表示感情事业无法兼得,不喜欢被我改变得有血有肉的那个你。现在他又一次原形毕露,那我也没必要再去顾及什么狗屁亲情。”

    “没错,感情事业既然不可兼得,那我对他来说,要事业就没这层场面上的感情。他那么看重我这个儿子的回归,那自个的事业也甭想留下什么好结果。这是他自己定下的规则,那就要亲自遵守体验。”

    “这派出所也该轮到他进去喝喝茶了,陪一下他那狐假虎威的儿子交流去。”

    他眼中来回闪动的狠劲,还真有了几分□□老大的气势。

    “行啊,终于也等到我的小东西长成霸道总裁的这一天了,令人欣慰啊。”

    “为了我这千金难买的夫人,必须要变得更男人才配得上不是吗?”

    她宠溺地在他有所红润的脸上亲了一下。

    贴在她毛茸茸的耳边,他用眼神示意桌上那枚功劳特殊的手环。

    “姐,幸好有它我才知道你最后出现的地方,这是一把从一开始就连接着你我心灵的密钥啊……”

    两只比结婚戒指还先出现的定情之环捧在她的掌心里摩挲着,俩人心照不宣地冲彼此相视一笑。

    过了一会,黄毛进来汇报了一下两边的战况。

    目前黑客是暂停了入侵,孔宅的一切已经在自行维修。

    但是孔式集团十年来在各项目的关键数据,尤其是其中利用漏洞进行的种种暗箱操作,已经分门别类提供给了监管机构。

    有的是程蔓通过第三方客观分析的调查报告,剩下的就是直接从系统里深挖出来的一手材料。

    昔日号称做生意从不失败的神圣光环,终将也即将迎来了阴沟里翻船的这一刻。

    而多比现在需要的是观望大局,继续做好日常运营的同时,警惕孔庆杉方面在明面暗地的打击报复。

    程蔓听完之后,简单在脑海中梳理了一番接下来的策略,嘱咐黄毛尽快去通知多比内部加强信息安全防护和员工的忠诚度考核,目前最重要的仍然是重守自卫,切不可出现内讧与蛀虫。

    重新安静下来的病房里,承受着比先前痛感更猛烈的孔令麒紧咬牙关,拼命适应着程蔓一遍遍在胸口抚过药剂的按揉。

    止疼药都提前吃完半天了,然而相比这一天下来新添在里里外外的重创,真正抑制的效果仅是沧海一粟。

    比起烟熏的灼烧和过滤的吞吐,此时只能是让积血尽可能内部扩散吸收,如同台球桌上技术拙劣的反复清场一样四处滚动撞击。

    被四面八方的高浓度巨浪不断颠簸得充血咆哮的心房,或似关在狭小铁笼中疯狂扑腾的困兽,却始终无法看到噩梦结束的尽头。

    “姐……好疼……我不行了……”

    “我知道,熬过这几分钟就没事了……”

    “这……这里最疼……轻一点……”

    “好,我轻点……”

    托在他后肩上的手,都能明显感受到冷汗直淌的皮肉在簌簌发抖,但心如刀绞的她也只能在他透着哭腔的胸前,尽量加快了药液的推挤。

    被热烟刮灼过的肺里,还有沉积在角角落落的冷空气,像冰锥一样裹在胸腔中从内壁反复翻腾扎出。

    尽管皮肤外面大汗淋漓,肋骨之间却寒意森森。

    稠得凝结成磨盘的陈液,持续碾压在毫无躲避还手之力似果冻般脆弱的脏体,几乎要把每一寸血肉□□为酱。

    顺着紧闭的眼角坠落在枕头上的水声格外清晰,仿佛流出的不是清泪,而是搅散浸泡腐蚀入髓的团块淤血。

    抵在他脑门上的碎发,像淋雨一样滴着源自他持续倾泻的汗瀑,令她也深深感受到了笼罩全身的窒息压力。

    “再忍忍,最后整体擦一次就行了……”

    哀求的声音越来越小,不知不觉鼓鸣一般响彻整个房间的心跳,几乎把本就微弱的呼吸完全盖住了。

    刚刚才滋润过糖水的嘴唇,又咬破了未愈的裂痕,刺眼的血纹逐渐染红了洁白颤栗的齿面。

    扭曲攥死床单的十指丧失了放松的能力,埋在皮下的针头几乎要挤出了贲张的静脉。

    但缺氧到抽搐的大脑里,他始终压制住挣扎反抗的冲动,没有再把她误推在地。

    事实上,沉重麻木的肌肉像灌铅一样被剥夺了支配的权利,缥缈的意识也溺入滚烫的岩浆里覆灭了生机。

    当她累得冒气发酸的手终于停下来,他已经再次痛晕过去好一会了。

    睫毛上半干的点点星茫,如花蕾中探出的须蕊,依稀沾着洒落人间碎裂遍地的露沫。

    未着寸缕的上半身湿得反光,垫在床单之间的浴巾表面荡漾开了深浅不一的道道水渍。

    她掀起浴巾干燥的部分,包住他从上到下捂着吸去从脖子到腰腹上融化的雪浆。

    处理到胸口时每步动作如履薄冰,生怕他再迎来堪比剔骨剜肉级别的又一次折磨。

    抽掉被汗染潮的巾身,展开被子小心把那颗仍然沉浸在闷痛围噬中剧跳欲出的心盖住,擦去残药的温暖手掌轻轻敷在费劲吮吸点滴的浮肿手背上,再慢慢解散揉握抓得僵硬泛白的指节。

    “睡吧,今天勇往直前的刺头英雄,真的谢谢你……”

    “赶紧好起来,我等着和你一起带领多比取得胜利的那一天……”

    鼻尖缓缓蹭过他拭干汗水的额头,毫不在意发间挥之不去的烟味,小心将他的脑袋揽进臂弯,手指柔和地来回划过耳朵和肩项再到腰背,静静地聆听他很长时间才平静下来的虚弱喘息。

    浸有生理盐水的棉签,轻轻点化嘴上干涸的血痂,擦干净后用裁去表面旧痕的唇膏,在伤口上赋予了带着淡淡花香的保护层。

    卧在她怀里安眠的他,宛若一匹刚刚由战场上负痛凯旋的军犬,伏在并肩厮杀护卫过的训导员身边静候小憩。

    尽管饱受硝烟洗礼的身子伤痕累累,但是在最信任和心爱的人面前,仍然只是个会亲密贴近蹭脸撒娇求宠的毛小孩。

    他向来是如此,如今的她亦然。

    (彩蛋  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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