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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触即发

    向婉玉的厢房在庄里的西侧,萧风住在东侧,苏元卿在屋内坐了一会,打算出门找萧风,撞见了回来的向婉玉。

    “小苏打算出去吗?”向婉玉手里拿了一盏花灯,朝这边走来。

    “只是无事,打算逛逛,向姑娘,你手里拿的什么?”苏元卿试探转移目光。

    “再过两日就是上元节了,我们这里家家户户都会挂花灯,猜灯谜,祈福,你要不要也挂一个。”向婉玉温柔的说到。

    在苏元卿看来,向婉玉是个大家闺秀,举止得体,不是心思深沉之人,“好啊,到时候我也挂一个。”

    进了屋,向婉玉将花灯挂在窗台檐上,从袖口里拿出一个盒子,绣纹逼真,小巧精致,递给苏元卿,“小苏,我见你是个闯荡江湖的女侠,不似我这样的笼中鸟,但总归是个女子,这盒胭脂送给你,后日就是上元节,到时候,你能陪我下山逛逛吗?”

    苏元卿接过胭脂,有些意外,但一种陌生的欣喜感跃上眉梢,“谢谢向姑娘。”

    向婉玉整理了床铺,“其实这些年,我也没有交心的姐妹,庄里都是师兄弟,男女有别,悄悄话都无人可说,今日你来,我也挺开心的。”

    苏元卿有些内疚,毕竟她没想到向婉玉会这么想她,“你若是有什么忧愁之事,可以跟我说说。”

    向婉玉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在床沿边坐了下来,“小苏,可有心上人?”

    苏元卿一愣,本以为会是跟向峰有关的,“为什么问这个?”

    向婉玉看着苏元卿有些局促的表情,笑了笑,“看你的表情,是有心上人,不过能让小苏这样的女侠爱慕的,定是个特别之人。”

    苏元卿坐在向婉玉身侧,看着她,认真问到,“向姑娘,你的心上人让你苦恼了?”

    “爱慕之情本就是让人苦恼的,进一步不是,退一步不甘,抓心挠肺的,你难道不是这样的?”向婉玉问道。

    “我行事一向干脆利落,若无肯定的答复,我宁可挥剑斩断,也不会没名没分。”苏元卿铮铮的说到。

    “但若你与那人不被世俗接受,你当如何?”向婉玉追问到。

    苏元卿笑了笑,“世俗是别人眼里的世界,与我无关。”

    “真羡慕你这般炙热明媚的性格。”向婉玉说到。

    夜幕降下来,昆山派一处隐蔽的地方。

    向江跟一个男子在秘密说话。

    “后日就是上元节了,在那之前,一定不能让他们二人发现异常。”向江说到。

    “还是师叔好计策,借机把他们困在庄里,反而不容易生事端,更稳妥。”男子说到。

    “上元节那日,要确保万无一失。”向江说到。

    “我已经嘱咐婉玉,后日上元节让苏元卿陪她下山逛逛,若是他们二人误事,便在山下解决了。”男子说到。

    “这几日,山下没有再出现挖心发疯之人,里面有古怪。”向江阴冷的说到。

    “这蛊是我亲自从扬州城里的世叔手里拿到的,再交给师叔你的,应该不会有问题。”男子有些疑惑。

    “本来计划是在上元节之前,将事情闹得大些,届时才更精彩,现在看来,是有人在山下坏我们的事,这人必须除掉。”向江眯起双眼,透着阴森。

    深夜苏元卿等着向婉玉睡熟之后,伺机等待,出门找萧风。

    等她轻手轻脚出了门,被一只手,迅速拉到一旁。

    “是我。”萧风怕被苏元卿揍,立马自报。

    “知道。”苏元卿淡淡的开了口。

    “你说这庄里七拐八绕,找你可真费事。”箫风抱怨到。

    苏元卿一直透过窗缝观察里面,但向婉玉没有任何动静,“萧风,帮我一件事。”

    “什么?”萧风有些激动。

    “这向婉玉有些奇怪,晚上与她吃饭时,她说胃口不好,夜里又如此嗜睡,实在古怪,你去探探她的脉。”苏元卿小声的说到。

    萧风一听,眼睛瞪了瞪,“你让我半夜去一个大家闺秀的房里,探脉,你疯了?”

    “我帮你掩护,万一她醒了,我会转移她的目光的。”苏元卿认真的说到。

    箫风架不住苏元卿坚定的要求,只好硬着头皮潜入了屋内,轻轻的来到床边,苏元卿小心的掀起了被子,萧风别过脸,苏元卿拉着萧风的手,搭在了向婉玉的手腕处,萧风探到她脉的那刻,脸色露出惊讶之色,示意苏元卿离开。

    二人出了房间,“怎么样,她如何了?”苏元卿有些急切。

    萧风难掩尴尬之色,“她不是身体抱恙,是有了身孕。”

    “什么,你说她有了身孕,可是她还待字闺中啊。”苏元卿十分震惊。

    “这我哪知道,跟我无关啊,是你非让我给她把脉的。”萧风立马撇清。

    “怪不得她今日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苏元卿喃喃到。

    “现在别管她了,你可有发现什么异常。”萧风说到。

    “暂时没有,我们现在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监视下,确实查不到有用的线索。”苏元卿有些失落。

    “也不见得,白天那个开门的小弟子,无意提起了向峰在闭关,却被杨恒之打断,说明现在向峰疯了,还是个秘密。”萧风说到。

    苏元卿点点头,“那个弟子看着没什么心思,或许可以从他身上问出什么,对了,那日在山脚下,收买店小二的那人,你可有印象?”

    “脸上一道疤的?”萧风在脸上比了比。

    苏元卿忍不住笑了笑,“我与那人交手,发现他惯用左手,今日我无意见看到向江在情急之下,用左手挡住了飞来的剑,那店小二说,之前山下未见过此人,我推测,这个人很可能就向江。”

    “按理说,这向江和向峰师出同门,不应该啊。”萧风不解。

    “现在看来,向江是故意将你我困在庄里的。”苏元卿分析到。

    萧风想了想整个事件,“若是想隐瞒,也不会让店小二散布恐慌,他们似乎在等某个时机,再把向峰推出去。”

    二人突然想到了什么,有默契的说到,“上元节。”

    子夜,阿栗起夜回屋时,看到一个黑影从后院飞快的窜了过去,看方向是往掌门闭关的房间去了,便悄悄跟在后面,却在掌门房间附近,没了踪迹,阿栗正打算去禀告师叔时,转身那刻,一个满嘴是血,手里拿着血淋淋的心脏的人,出现在他面前,他当场吓得昏了过去。

    第二日早上,萧风因为住的房间靠弟子房,大清早便被叽叽喳喳的声音吵醒,一脸不耐烦的起了床,打开窗户,看见一群弟子正围在一起,个个脸色惶恐,窃窃私语着。

    萧风从窗户跳出去,“发生了什么事。”

    其中一个弟子吓得魂不附体,颤抖着指向几步远的井,支支吾吾地说到:“我们早起晨练时,发现少了两个师弟,其中一个死在了井里,浑身是血,把井水都染的通红,太恐怖了。”

    萧风一听,心中预感不好,“还有一个呢?”

    “阿栗小师弟昨晚就不知去向了,现在还不知是死是活。”其中一个弟子回到。

    萧风一听,是昨天那个为他们开门的弟子,期间,向江赶了过来,苏元卿和向婉玉也赶了过来。

    苏元卿和萧风简单眼神交流了下,向江宣布这两日的晨练取消,一切等掌门明日出关之后再定夺,命人将井的四边围了起来,不允许人靠近。

    向江一直冷着脸,嘱咐杨恒之安抚好其他弟子后,去寻找阿栗的下落,向婉玉胆子小,不忍心看到师弟惨死的样子,悲痛的离开了。

    “这事有些古怪。”萧风等人都走完了,对苏元卿说到。

    “哪里可疑?”苏元卿问到。

    “之前挖心的尸体都出现在山下,如今在山庄里,说明向峰已经饥不择食了。”萧风分析到。

    “我担心,向峰会再次铤而走险。”苏元卿有些担忧。

    “当务之急,是在向峰的秘密被揭穿之前,找到他,问他沈傅的下落,其余的,与你我无关。”萧风说到。

    苏元卿心中隐隐不安,“明日便是上元节,我答应向婉玉,会陪她下山。”

    萧风想了想,“你同她下山也好,我留在山上,明日我会借送令牌之由,去见向峰。”

    “现在不知他们会何时何地,将向峰揭穿在众人面前,只能分头行动了。”苏元卿说到。

    二人谈话见,一个人正在不远从的假山处,偷窥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苏元卿回来时,看见向婉玉正伏案写东西,“这是在做什么?”她指了指向婉玉笔下的锦布。

    “这昆山脚下有棵百年的银杏树,将心愿写下,挂在树上,诚信祈祷,便会成真。”向婉玉莞尔一笑,认真的抚摸了案上的锦布。

    苏元卿看着平静的向婉玉,心里复杂,不知道该怎么宽慰她,“明天我陪你去。”

    “小苏,你帮我一件事,可以吗?”向婉玉认真的看着她。

    “你说,何事,我尽力去办。”虽然与向婉玉短暂相识一场,却是这冰冷的十年里,为数不多的温暖。

    苏元卿与向婉玉说了很久的话,直到深夜,向婉玉睡去,替她盖好被子,才悄悄的出了门。来到屋顶,萧风已经到了,“我去了山下附近打听了一圈,这两天山下没有再出现挖心的人。”萧风说到。

    “可是,对方明显是想把事情闹大,尸体出现在庄里,只会让大家起疑。”苏元卿不解的说到。

    萧风想了想,“或许山下有什么人从中阻拦。”

    “会是谁呢?最近庄里的人都是禁止下山的。”苏元卿也想不出会是何人。

    另一边,一处隐蔽的假山后,向江同一个男子密谋明日之事。

    向江觉得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为了防止再生事端,让庄里的人起疑,今夜你将向峰催眠了,等明晚上元节花灯之时,将他放出去,届时,你我的仇,也算是报了。”对面前的男子说到。

    “一想到不可一世的向峰,在众人面前,人鬼不分的样子,便解恨。”男子说到。

    “山下的扰局之人留不得,明日你将庄里这两个不速之客看好了,我去解决他。”向江说到。

    “听师叔安排。”男子说到。

    苏元卿与萧风二人守了一夜,等着向峰夜里出现,却未见到他,破晓之时,二人商量一人留在山上,一人下山,不管如何,子夜之前,在山下的茶馆附近汇合。

    大清早,向婉玉醒来后,便开始仔细的梳妆打扮,在镜前梳妆画眉,一丝不苟,“小苏,今夜是我们这最热闹的上元节,你也打扮一番,与我一起放花灯吧。”

    苏元卿透过镜子,看着向婉玉的眼睛,一时不知怎么回答,“无事,我陪你去便可。”

    “你这身打扮跟我走在人群中,只会让人生疑。”说着,向婉玉起身,将苏元卿拉过来,坐在镜子前,拿起梳子,温柔的散下了她的乌黑的长发,那张雪白的脸变得更加灵动了。

    向婉玉为她绾了一个简单的发髻,插上了一只珠簪,胭脂花片上颜色,让苏元卿整张脸都变得鲜活,“小苏,你可真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跟你的名字一样。”向婉玉忍不住的赞叹到。

    苏元卿看着镜子中陌生的自己,苦笑了下,她的时间不多了,如果不是命运如此捉弄,或许她不用颠沛流离,也会是一个落落大方的女子。

    “小苏,想做什么就去做,莫要辜负了这花一样的年纪,不要留下遗憾。”向婉玉说到。

    她应声点了头,隐隐察觉到,昆山附近,危险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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