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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身救人

    二人往南走去,路况越来越坎坷,这黑风寨就在黑风山上,她们打算从山下迂回错杂的小道,绕道过去,再从水路回去。

    山脚下茂密的长林,遮住了大部分的阳光,林中的鸟儿时不时得蹄叫两声,山涧流过,让苏元卿不禁打了个寒战,她现在还未完全恢复,“小英,跟在我后面。”她提醒到,拨开眼前杂乱的藤条,缓慢的在前面走着。

    小英将那个锦盒系在腰间,一只手死死的护着,“我们走的方向对吗,这里这么大,而且四周像迷宫一样复杂。”小英问到。

    苏元卿停下步子,抬起头,看着阳光落在林中,斑驳的样子,“没错,跟着这些光斑走就对了。”

    二人走了大概一个时辰,来到一个岔路口,一时不知道往哪里走,苏元卿俯下身子,用手捏了一些泥土,放在鼻尖闻了闻,嘱咐小英原地不要动,朝两边的岔路各自走了一段距离后,返回来。苏元卿指着右边的岔路说到:“走这条。”

    “这是为什么?”小英虽对苏元卿很是佩服,但还是担心万一选错了,选了山上的路,误闯了黑风寨,可就回不来了。

    “高山之处,山脚的树往往比山顶的长的高大,枝叶更是茂盛,落叶少,山顶则反之,我刚沿着这两条路各自走了一段,再说,你说这山脚下,有条河,右边这条路,泥土要湿润的多。”苏元卿平静地说到,随手折了一个树枝,撑着自己,要往右边走去,小英立马跟在。

    但二人要走时,突然身后的草丛里传出动静,二人紧张的对视了一眼,苏元卿示意小英不要轻举妄动,退到她身后,她握紧手里的树枝,慢慢朝草丛走去,眼看着要靠近时,苏元卿眯起眼睛,掏出贴身的匕首,一只手抬起树枝,小心拨开草丛。

    就在她要挥去匕首时,听见一声惊叫,一个蓬头垢面的夫人,正一脸惊恐的看着她,苏元卿收起匕首,定了定神,打量着眼前的人,虽一脸狼狈,但从举止,面相和衣着,看的出来是个体面的夫人。苏元卿附身,朝她伸出手,夫人死死的盯着她一会,颤抖着伸出了手,苏元卿将她从草丛里拉出来。

    彼此打量一番后,苏元卿问到:“这位夫人,为何独自一人出现在这荒郊野岭之处。”

    面前的夫人显然惊魂未定,支支吾吾到:“我,我,我是来找女儿的,可走到这里迷路了。”

    “女儿?”苏元卿一听,与小英对视一眼。

    “我本带着女儿回娘家探亲,经过一处驿站,被那里的人骗了,他们将我的女儿抢走了,我的家奴带着我追到这里后,纷纷吓得逃跑了,我就一个人在这里迷了路,也找不到我的女儿。”说着夫人止不住的抽噎起来。

    苏元卿看着面前夫人哭泣的样子,想起十年前的那天,她的母亲也是这般神情,将她藏起来,“你可知,抢走了你女儿的人,长什么样子,有何特征,从哪里来?”

    “我只听说他们要去什么黑风寨的,追到这里后,他们就不见了。”夫人说动。

    小英看着苏元卿的神情,立马上去拉住她的手臂,示意她不要过问。

    苏元卿仿佛回到了十年前,那时摆在她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做奴妓,要么做杀手,这位夫人的女儿,亦是如此,“小英,你和这位夫人从右边这条路下去,到河边找条船,沿路用衣布做标记,若是日落之前,我还没有回来,你们就离开,不要等我。”

    “可是,可是你,,”小英急的红了眼睛。

    “没有可是,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你也要相信我,我们一定会回去的。”苏元卿坚定的说到。

    那位夫人一听,激动的要跪下,苏元卿拉住她,询问了她女儿的样貌特征,便没说什,朝左边的路走去。

    苏元卿沿着路,大概走了半个时辰,看见地上的车痕,看车痕的深浅来看,这车上的人不多,最多三个,这倒是个有利的局面,顺着车印,走了一会,在山腰的一处破旧的竹屋,看见门口停着两辆马车,其中一辆,她认了出来,是那个马夫的,另一辆,按照那位夫人的描述,应该就是她们被抢的马车。

    竹屋里有几个男子,正喝着小英买的酒,酒兴上来,个个酩酊大醉,苏元卿趁着他们喝醉时,悄悄靠近马车。

    贴着马窗,她听见里面有窸窣的声音,小心的打开车窗,看见里面有个小女孩,被麻绳绑住,白布塞住嘴巴,正一脸惊恐,满眼是泪的看着她,她示意小女孩噤声,不要惊扰他们,拿出夫人给的信物,小女孩才哭着点了点头。

    苏元卿看了一眼周围的形式,现在她武功被封住,不能硬来,只能智取,又抬头看了眼前破旧的竹屋,便计上心来。

    她无声的靠近了竹屋,听见了里面几个男子的对话。

    “本来今天能抓两个女子回来,带回寨里的,结果,让她们两给跑了,真晦气。”那个马夫说到。

    “还是我们今天收获大,抓个小女孩带回去,献给寨主,当个玩物,指不定寨主高兴,封我们做了几当家的。哈哈,,,。”

    “我跟驿站那边的人打了招呼,若是那两个女子再回去,定将她们抓住,带回来让我们快活快活。”马夫说到。

    屋里的人不止廉耻的说着污言秽语,苏元卿在外面听着,心里自然气愤,她绕道窗户处,趁几个都喝的神志不清时,朝其中一人,扔了一块石头,砸中了他的脑袋,她虽武功尽失,但力气还是有的,石头敲下去,顿时流了血。

    “谁,找死。”被砸中的人怒斥一声,朝四周看了看,又到门口看了看,没见到其他人,刚要回来坐下时,又被击中了,顿时火冒三丈,瞪着眼睛问屋里的人,是不是他们干的。

    他们矢口否定,接着喝他们的酒,这时他的头又被击中了,这次他瞬间暴怒,一脚踢翻了酒桌,与其他人扭打起来,酒徒发起酒疯,一时间竹屋里鸡零狗碎,连原本破败的竹屋也眼看着支离破碎。

    苏元卿借着里面打斗的动静,跃到那个马夫的马车上,用力的挥起马鞭,马车横冲直撞的将门堵死了,里面的人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

    苏元卿瞬间跳下马车,跃到隔壁的马车上,动作干脆利索,挥起马鞭,驾着马车,离开了。

    屋里的人被压在倒塌的租屋里出不去,气的满脸青紫,没想到几个男子会被一个女子摆上一道,朝空中放了一朵烟花。

    苏元卿飞快的驾着马车,她听见了烟火的声音,做了十年的杀手,立马反应了过来这熟悉的声音。

    她一边驾着马车,一边打开身后的车门,拿出匕首,滚进车里,迅速将小女孩身上的绳子割断,将她绑在自己的腰间,从车箱里爬了出来,跃到了马背上,卸掉马套,扔下车箱,驾马飞速离开。

    “别怕,抱紧我。”苏元卿一边驱着马,一边对小女孩说到。小女孩害怕的紧闭着双眼,死死的勒住她的腰。

    赶到了岔路口,沿着小英给她留下的标记,朝山脚下赶去,此时山里响起了整齐的马蹄声,和兴奋的驱马声,她知道后面有很多追了过来,她的手心渗出汗水,眼睛死死的盯着前面,看了一眼天色,天边已经渐渐褪去金黄色,变成了红色,快要日落了,她答应楚行川日落之前,一定会回去的,

    眼看着到了山脚下,她听见河水流淌的声音,但提着的心不敢放下,沿着河边,寻找小英,终于在看到小英那刻,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苏姑娘,这里。”小英朝她使劲的挥着手。

    这时后面的追赶的人,也听见了小英的呼喊,驾马追了上来。

    “姐姐,我好怕。”苏元卿身后的小女孩颤抖的说到。

    “别怕,你马上就见到你娘了。”苏元卿努力让自己平静,这时她身后已经响起男子们戏谑的呼叫声了。

    “小英,先把船开起来。”苏元卿呼喊到,这河位于两山交汇的山壑之间,小英看到后面追上来的人,立马明白了,命令着船夫开船,但船夫显然被这阵仗吓坏了,一动不动。

    小英情急之下,将船夫一把推下船,拿起穿桨,撑着船底,但太力气太小了,一旁的夫人也立马上来帮忙,终于二人咬着牙,将船撑下了水,因为是顺水,船立马快速往前行进。

    苏元卿沿着山路上的河岸,一路追着船,,“一会,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放手。”

    小女孩使劲的点了点头,眼看后面的人近在咫尺,伸手挥起绳子,要抓住她们,苏元卿将小女孩锁在怀里,在将船甩出一段距离后,她眯起眼睛,瞄准了那船的位置,毫不犹豫从山路跳了下去。

    耳边的风呼呼作响,她也闭上了眼睛,曾经她在无数次的绝境里逃生,也没有此刻这般急切的心情,因为有个在等她回去。

    直到耳边的风,被欣喜的声音取代时,她才缓缓睁开眼睛,是那个夫人激动拥着女儿,不停地呼喊女儿的名字,小女孩也紧紧抱着夫人,大哭起来。

    “我们,真的做到了。”小英看着苏元卿,不可置信的说到。

    “我说了,我们一定能做到的。”苏元卿看着远方渐渐没入水中的红日,一片红色在水面铺开,也照耀了她清澈的眼睛。

    黑风山顶,一个黑衣少年,约莫十五岁的样子,站在山顶,负手而立,听着属下禀告着适才发生的事情。

    “上百号人,竟抓不住一个女子?”少年冷冷的问到。

    “是,属下忏愧,请寨主责罚。”

    “可知那个女子是谁?”少年问到。

    “具体不知,不过,我听与她同行之人喊她苏姑娘。”

    “姓苏?”少年眯起眼前,看向远方那似黑点大的船只,“这倒是个好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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