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耳」

    魔鳞病。

    须弥独有,无法治愈,病因不明。

    未知的力量与病情在身体里共存,达成诡异的平衡,身体受到的侵蚀由精神的损耗为代价修复。

    且不说那种力量对身体还有什么影响,至少魔鳞病确实是被压制的毫无还手之力的。

    还真是像小说里的设定。

    我叹气,将最后一块兽肉塞到萨古嘴里,看着它三两下吃进肚子里,在它躺下翻肚皮的时候,坏心眼地捏住它的嘴巴,伴着它的呜咽声,一顿虎摸。

    距离上次的谈话已经过去了一周,在这段时间里,不仅是赛诺来的勤快,提纳里也格外的照顾我,就连柯莱知情以后,都要把我当做亲姐姐了。

    我再次叹气。

    一个两个都把我当小孩子看。

    最近确实也是特地安排许多的事来让自己不总去想着谈话内容。

    工作接近收尾阶段,兰库玛梨的房子已经全面翻修,商业订单的处理,恩迪老爷的商队设备维护保养…

    已经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做了。

    逃避战术被迫搁浅。

    不过,现在想想,那也不算是坏消息,至少得到了进一步的线索,得到了以后要多走动的目标沙漠。

    我把脸埋进萨古毛茸茸的脑袋上,手指顺着它的脊背,梳理它被我揉乱的毛,或许是感知到我的低落,它乖巧了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吐着舌头似乎想舔我一口。

    “当一只小狗可真好啊萨古,无忧无虑的,不需要烦恼,有人投喂,有人梳毛,啊对,还有编制,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东西,萨古你可真好啊,要不咱俩换换吧,你替我工作,我来当小狗。”

    脑海里浮现出「我竟然还不如一只狗狗吗」的离谱想法。

    听完我的一大串抱怨,萨古歪头,乖巧的看着我,眼神中是清澈的愚蠢,我没忍住笑出声来。

    感受到我情绪的变化,萨古起身迈开腿,在我周围奔跑绕圈,蹭蹭我的腿。

    “别闹了,痒,我可没有兽肉给你加餐了。”

    萨古用清脆的叫喊声作为回应,突然耸耸鼻子,撒欢地跑向远处。

    “萨古?”

    “萨古,坐下!”

    异口同声的呼唤让我注意到巡林回归来的人影,提纳里举着一堆东西,左右躲闪着向他扑过去的狗狗,一边还在对巡林犬发出指令。

    “停!坐下!”

    萨古在原地停顿了一会,还是哈着气扑向他的身后。

    提纳里标志性的大尾巴不再懒洋洋的垂在身后,反而是伴随着转身和位移,灵活的躲避巡林犬的飞扑。

    这幅从未见过的场面让我笑的前仰后合,毕竟难得看到最可靠的「大巡林官」狼狈的样子。

    不知道何时靠近的提纳里带着埋怨的看着我,耳朵都耷拉下来,向我发来求助的目光。

    我一把抓住还在撒欢的萨古,提着它的后颈就抓进怀里,不顾它的挣扎,按着脑袋不让它抬头。

    趁着萨古的眼睛被我遮住,提纳里果断的走去后面的转角,向我招招手就失去了踪影。

    将蠢蠢欲动的萨古交给赶过来的阿米尔,打声招呼以后,我也走过那个转角。

    提纳里正站在那里等着我。

    咦,我们什么时候这么默契了?

    不再细想,我帮他分担此行的收获,调侃道:“没想到巡林官也会被巡林犬欺负,看来小动物们对毛茸茸的尾巴很感兴趣?”

    他无奈的叹气,“饶了我吧,萨古那孩子太活泼了,可不能带坏其他救援犬啊,”突然话锋一转,他笑眯眯的看着我,“所以萨古应该不能帮你处理工作吧,嗯?”

    我呆愣一秒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我之前的碎碎念。

    救命。

    “都,都听到了?”

    我想跑进雨林,跳进河里冷静下自己的大脑,现在立刻马上。

    提纳里毫不掩饰自己的笑意,像是在报复之前被萨古扑尾巴时,我第一时间在一旁看热闹。

    看到我这恨不得当场埋进地里的表情,他善解人意的把这件事翻篇,把话题引到自己身上。

    他空出的手指向自己的头顶和身后,语气雀跃:“关于我的耳朵和尾巴,塞拉你怎么想呢?也很感兴趣?”

    我心里偷偷点头。

    说实话,超感兴趣的。

    这是可以说的吗?我记得柯莱和娜丝琳说过,虽然大家都很喜欢他的耳朵,但「在提纳里面前故意逃避耳朵和尾巴的问题」,是化城郭的潜规则来着…

    趁着提纳里在公告板前驻足处理工作事务,我偷偷看他专注的侧脸,视线不由自主的上移。

    那双覆盖着绒毛,散发着迷人光泽的大耳朵轻轻飘动着,时不时抖一下,看起来手感很好。

    不好,诱惑力太大了。

    既然本人都自己提出来了——

    “没错!超感兴趣!超想摸!”

    我因为情绪高昂而上扬的声音把提纳里吓了一跳,他在原地呆了一下才继续带着我走向他的房间。

    “虽然早就预料到这个结果,但你的反应也太大了吧,”他看起来很苦恼地拽拽耳朵,“我还以为你也会像其他人那样掩饰一下呢。”

    我尴尬的低下头挠挠脸颊,拿不准他的意思,想观察表情,又只能看到他的背影。

    提纳里的房间虽然总是会有很多人拜访,却依旧保持着整洁与干净,桌子上还有被整整齐齐堆放着的文件,兴许是在他巡林期间送过来的。

    椅子被从桌前拽出来,他坐下以后打开了桌子下的箱子,今日采集到的样本被他分门别类的收好,同时还能一心二用继续与我闲聊。

    “看来你也知道,大家奇怪的一致认为我会为耳朵和尾巴的事情生气,”从他的声音中我没有听到什么不对的情绪,反而是蕴藏着丝丝缕缕的笑意,“不过我其实…并不介意熟悉的人碰我的耳朵哦。”

    提纳里向后一倚,以座椅的一只脚为支撑,旋身从背对我到面对我,尾巴画出一段弧线。

    “所以…想不想摸摸我的耳朵?”

    还不等我回答,他又低声笑了笑:“不过实际摸上去可能没有你想象的手感那么好,其实就跟摸普通的猫猫狗狗是差不多的感觉。”

    闻言,我垂在身侧的手指不禁颤动一下,眼含期待:“真的可以吗?”

    我悄悄抬眼,对上提纳里的视线,他弯着眉眼,向我伸出手。

    “是你的话,当然可以。”

    顺着他的意思,我将手搭上去,借他的力道向前两步,被拉到合适的距离。因为一坐一站带来的身高差,我的视线正好能够对上他耸立的耳朵,此时提纳里还在抬头看着我。

    被他半拢的手恢复自由,提纳里将自己的双手随意搭在大腿上,低下头,发丝随着重力垂下,我们之间过近的距离使我完全看不到他的脸。

    漂亮的大耳朵近在咫尺,我抬抬手就能碰到,甚至弯腰就能用脸蹭上去。

    想不到,被化城郭的大家垂涎的耳朵就这么被主动送到我面前。

    柯莱她们知道了一定会羡慕的发狂。

    我抬手,手指马上就要碰到的时候反而踌躇起来,也许是见我迟迟没有动作,提纳里小幅度的左右摇头,耳朵随着力道直接撞进我的手心,被我下意识轻柔地拢住。

    他突然停下所有的动作,只有耳朵悄悄跳动一下。

    浓密细软的绒毛擦过掌心,带来密密麻麻的痒意。

    外耳廓上被手指覆盖住的墨绿色短毛随着指尖而倾倒,露出几道浅浅的沟壑,每一根细丝都富有弹性,离开外力以后轻巧的弹回,根根分明,层层叠叠,一看就知道是被主人非常用心的保养过。

    我顺着毛发的走向,从耳根向上抚摸,四根手指梳理着耳后被我揉乱的地方,拇指从粉色的耳内划过。

    内部的绒毛要更为柔软,长度也不及耳后那般长,手感上就像是品质上乘的短毛地毯…不,比起地毯,这边的手感是绝对的胜利。

    实际接触以后,提纳里的耳朵比想象中还要大,我的手甚至盖不住它的一半,从耳根到耳尖的距离被无限放大,我甚至将手肘抬到肩膀的地方才摸到耳尖。

    这里软骨的厚度比下面要薄上许多,稍微用力就可以压弯,放手以后又会瞬间弹回,随着惯性前后摆动几下。

    面前的耳朵似是终于忍不住般,极快的抖动一下,耳尖差点打倒我的额头。

    就像有着自己的想法一样。

    我感觉心脏停止一下,复而变得更加活跃,以至于脸上都弥漫着热意。

    还有最后一个地方没有接触——耳中聚成球状的绒毛。

    我试探着的用手指戳戳聚在一起的水滴状毛球,蓬松而柔软的感觉似乎蔓延到了心底。

    手指绕着画圈,奶油般的绒毛尖尖东倒西歪的追逐着手指,我直接捏住它,偷偷用力将这团软毛分成了两簇,又偷偷把它们融汇到一起。

    我小声偷笑。

    呼出的气息压倒了一片云朵般轻盈的细毛,露出根部连接的皮肤,耳朵颤抖几下,左右分开些许,又回到原处。

    体验过好,我没忍住又从下到上撸了一把。

    耳朵的手感都这么好,那尾巴也…

    我的视线不由自主的飘向他身后蓬松的大尾巴,尾巴尖被它的主人控制着向上一勾一勾的。

    不行,不能得寸进尺。

    我恋恋不舍的收回手,后退一步。

    提纳里保持着低头的动作,纹丝不动,如果不是背部呼吸带来的起伏,和他张开又攥紧的双手,我都要以为他已经睡着了。

    难道是被我摸生气了?

    我小心翼翼的挪动脚尖,捏着手指:“提纳里?”

    “啊…”

    他的回应仿佛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片刻,抬起头的他与往日并无什么不同。

    他先是看我一眼,又移开视线:“…不摸了?”

    “唉?不…不摸了。”

    感觉提纳里他心不在焉的。

    “说起来,”他沉默片刻,将椅子转到对着床的角度,把位置让给我,自己坐到床上,“今天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我刚刚坐稳,闻言默默挺直腰背。

    “我猜猜,在想我是怎么发现的?”他轻声笑着,抬手用食指的关节敲了下我的脑袋,“无论是给救援犬们加餐还是时不时望向道路尽头的目光,都暴露了你的目的,以你的角度看不到,但是我早就发现你了。”

    又摊开手,神情中带着狡黠:“虽然萨古比你先发现的我到来这一点,在你的意料之外。”

    他将手撑在身后,重心后压,姿态放松,床铺上压出的褶皱被他放在身侧的尾巴遮挡。

    尾巴乖巧的圈在手的周围,尾巴尖闲散的抬起又放下,提纳里歪着头看我,将我的视线吸引回去:“所以…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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